第2章 英雄救‘美’

傍晚餘晖挑逗着天邊的雲朵,為山脈鋪上了一層豔麗的紅,紅中帶着細細金光,将天邊映出層次分明的絢麗玫瑰色,從山脈一直延至上空,又由粉藍交映過渡成了清澈暇白的藍,天空似是經不起餘晖突然鋪出‘金絲紅綢’的心意,羞得火燒雲占滿了天際,一輪并不明亮的彎月躲在雲後,像一名嬌羞的少女用帕子捂着臉。

餘晖穿過海棠樹,在白衣岚裳的束發少年,和鵝黃輕衫的及笄少女身上披上一層瑰麗的華服,恍惚間竟像是身着喜服的新人坐于樹下,少女臉頰緋紅一片,右手抓着左手上的鈴铛,男子面色如常,一手持書一手抓着少女的手腕,兩人對望,林夕瑤清澈見底的眼中,盡是喜悅,無月痕的眼中亦是堅定。

“師、師兄。”林夕瑤眼睛下移,撇開溫潤少年的眼神,紅着臉小聲提醒道。

無月痕以為自己弄疼了她,連忙把手松開,溫聲說道“嗯?師妹,可是我弄疼你了?”

“沒……”少女低着紅頭的臉,暗暗責怪自己胡思亂想,一晃神竟夢到與心上人共結連理,真是不知羞,“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房了。”說完便起身匆匆離去。

無月痕看天色漸晚,并未挽留,只是那人走了沒幾步,又原路折回,“師兄,你可曾想過與我游遍這九州大地?”林夕瑤說完,也不聽他回答,轉身跑去。

無月痕看着這個一會滿園春色,有一會又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的師妹,只能低頭沉思,後又輕輕搖頭,師妹莫不是病了,看來我此次下山得尋一良醫,好好給師妹看看。

‘啪’林夕瑤飛也似的逃回了自己閨房,關上了門,那原本恢複如初的臉色,又一次不争氣地紅的滴出血來,為掩飾嬌羞,一個大鵬展翅撲到床上,将頭蒙在被子裏,和師兄說了那麽多也不知道師兄是怎麽想的,哎呀,羞死了。

不過,今天爹一接到武林貼,就命人尋了師兄來,後來他倆就打了起來,問師弟,也只知道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師兄。

難不成,他是想讓師兄下山?不行,師兄每次下山都是需要我的保護的,要不是有我保護,山下的那些女人還不得把師兄吃幹抹淨啊,不行絕對不行,不過師兄武功這麽高強,區區幾個女人,自然不在話下,可若是,師兄移情別戀了怎麽辦(作者的話:你師兄貌似也不喜歡你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師兄和我日夜相處,都一直守身如玉,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的……可是,這萬一……不行,我一定要和師兄一起下山,可是爹一定不會同意的,怎麽辦啊……

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我們的林大師姐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我要偷偷下上,伴随大師兄左右!

次日清晨,陽光普照,空氣中的水霧還未飄散。

“師傅,徒兒已準備妥當,這就下山。”無月痕岚衣白常,手持佩劍,對着林晖英深鞠一躬。

“好徒兒,此次遠去,山高路遠,你可要萬事小心啊。”林晖英微微點頭,“去吧。”

無月痕擡頭望了望師門,告別衆人,轉身要走。

“師兄,”一孩童叫住了他,“師兄,你這次下山,什麽時候回來啊?”一個稚嫩中帶些沙啞的聲音。

“到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了。”無月痕摸了摸那孩子的頭,溫和的說道:“立錫,你若勤加苦練,日後定會成為一代大俠的。”

被喚作立錫的孩童,眼睛一下子亮了很多,“師兄……哇……師兄,你是唯一相信我的人,也是師門裏待我最好的人……”那些被壓抑的情感似乎找到了宣洩的出口,眼淚奪眶而出,無月痕看着眼前這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眼裏滿是溫柔,想起了久遠的往事,陽光刺痛了他的雙眼,他揉了揉如立錫的頭發,“好了,這樣子可一點都不像個大俠。”

‘噗呲’立錫哭笑出來,“師兄取笑立錫。”邊說邊擦幹了眼淚,鼻下的鼻涕卻依舊頑強的吹起了一個泡,‘啪’泡泡剛吹起來,就被秋風擊碎了。

“哼~哈、哈哈……”饒是他在溫潤如玉,謙謙公子,也不禁笑出聲來。

“師兄!”立錫由悲轉惱,又惱羞成怒,不只是不忍離別,還是羞愧難當,轉身又跑了回去。

“哎,立錫、立錫……”見那孩子不願理他,也只好長其他師弟告別,趕路了。

林晖英獨自坐在大廳之中,沉思該如何向女兒解釋,他大師兄不見的事,怎樣去的女兒原諒,女兒會不會相思成疾,自己該如何勸解他……在腦補了各種畫面後,終于下定決心讓人去叫大師姐起床,打算全部坦白。

看着門徒們面面相觑,林大老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麽回事,大師姐人呢?”

大家都低着頭不敢說話,有一個稍微大膽的弟子低聲道:“師傅,師姐她,她一早就不在屋裏,只留了一封信,說是練功去了,一會就回來,我們找遍了地方也沒見人影。”

林晖英此時只覺大事不好,他接過那封信打開,信上果真只有‘練功勿擾’四字,可這漫山遍野的找不到人,真是練功去了麽?他仍心存希望的将那信與信封反複觀看,信封內忽現一行小字‘爹爹勿挂’,林晖英瞬間覺得氣血上湧,七竅不通。

“孽徒!竟敢拐帶我家小女!”一聲怒吼震得飄渺仙峰抖三抖,驚得群鳥亂飛。

好端端走在路上的無月痕猛地得背後一涼,回頭觀望,沒發現有什麽不對,便又上路了。同樣在趕路的某林姓女子也感受到一陣惡寒,不竟身子一抖,‘師兄走的也太慢了吧,我也不過比他早啓程了半個時辰,這都晌午十分了他怎麽還不見蹤影啊。不過,師兄武藝高強,我也不差,可能是我走的太快,他趕不上吧,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等他吧。’

雖說初秋的天氣算不上多怡人,倒也清爽,可林夕瑤頂着不小的太陽,趕了大半天的路,又滴水未進,早已饑腸辘辘,口幹舌燥。走了大半天,終于看到一個用茅草搭建的破舊茶館,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兩眼放光的極速奔進茅草茶館裏,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下,興奮地大聲喊道“小二!”

晌午時分,無月痕尋了一塊樹蔭,準備吃些幹糧,再小憩一會兒。喝了幾口水,無月痕微微側首,耳骨微動,似是在分辨什麽。

‘咻’得一下飛身上樹,蹲在一枝粗壯的樹枝上,眼睛緊緊盯着樹林中不停有鳥沖出的方向仔細觀察,耳廓微動,分明是有人在喊救命!

‘刷’,無月痕腳下一刻不停的在樹丫間穿梭,“救命、救命啊……”那呼救聲越來越近,無月痕暗暗握緊了腰間的佩劍,那謙謙公子慢慢渡上了一層冰冷,溫潤的眸子也變成了漆黑的深灘,另一只手也握緊了劍柄,準備随時拔出。

越往前眼前的事态也越清晰,一青衣白炔,頭戴鑲玉的翠色青冠,翠綠腰帶佩戴着镂空玉墜的少年,正一邊哭喊着‘救命’一邊在林子裏飛奔,身後不遠處還有人緊追不舍,無月痕在近處看來人都不像是學武之人,自己也不好仗勢欺人,只得伺機将那哭喊的少年救走。

‘刷’一個黑影帶着強勁的氣流一閃而過,順道擄走了個人,樹影晃動,只留下一地斑駁,“咦?剛剛還在啊,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

“人呢?人怎麽不見了?”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找不找人,你、我、我們都出不了兜着走”

“這下糟了,可怎麽辦好啊?”

……

任憑身後的‘歹人’急的抓耳撓腮,無月痕全然當做沒聽見,抱着懷裏的人兒在樹林裏穿梭。

懷裏的青衣弱冠雖是少年,抱在懷裏倒也不比女兒家差,甚至還有勝出之意,那少年肌膚如羊脂玉一般,一張鵝蛋小臉上清淡的羽玉眉下,鼻梁細挺,鼻尖微翹有着說不出的傲慢,鼻下薄唇輕顫,鬓角的細發飛舞,不時挑逗般的撩撥旁人的脖頸,正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看着抱着他在林中飛舞的束發少年,少年柔順黑亮的頭發被一條岚色發帶豎着,他過于英挺的眉毛斜飛入鬓,是典型的男子劍眉,眉下一雙丹鳳眼裏盡是柔和,鼻梁雖是俊挺雅致,卻讓他這個中原人多了份異域風情時也不失中原人的憨厚,鼻下不薄不厚的嘴唇微閉,結實的胸懷裏正是被他強而有力的手輕輕抱着的青衣少年,在他高大頃長的身影下,顯得懷裏雖說不上高卻也不低的人兒愈發嬌小,懷中的少年對于突然被他人劫飛到半空中,倒也不覺驚慌,只是怕掉落下去,一直用手臂環着無月痕,無月痕也感受到了他的一絲驚慌,橫抱着他的手也往懷中收了收,有多用了點力氣,将人抱得更近了些,也更緊了些。

初秋午時的陽光正好,不躁不冷,樹林中像是開了一場宴會,只見一岚衣白裳的少年橫抱着一青衣弱冠在林中飛舞,鳥兒啼鳴沖出,送上歌舞,松鼠追逐玩耍,送上松子,萬物皆可靈,普天同慶,不甚美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