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林鬼屋

過了些許時刻,無月痕找到一塊安全地帶,才從空中停了下。

……

“咳咳,這位大哥,謝謝您出手相助,我想我可以下來了。”還被無月痕抱在懷坐裏,一起坐在樹枝上的弱冠少年終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這樹枝并不寬大,你可坐得穩?”無月痕臉頰有些發燙,只得用關心掩去了尴尬。

“無事,這樹枝與平常桌椅無異,我還是坐的習慣的。”說着已從他人腿上移到了樹枝上,中途有些重心不,穩險些載了下去。

嗯,也好,你若是害怕,依靠着我便好。”無月痕不再強求,也覺得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不成體統。

謝清歌在高處晃了幾下,就放棄了掙紮,咬咬牙,反正大家都是男的,又光天化日的,怕什麽,便旁若無人的靠在了他身上,順道也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閉上雙眼準備睡上一覺。

“謝郎,你看前方有一座小茅屋,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到那落腳吧。”

“也好。”謝清歌回答的漫不經心,似是毫不在意。

兩人一路向前,雖不說相談甚歡、無話不談,倒也算是熟絡起來。謝清歌看着一副嬌俏公子哥的模樣,但也不算嬌氣,甚至還有幾分對江湖的向往,此時卻對那深山老林裏茅草茶屋很是嫌棄,十分不願靠近。

“謝郎似乎十分不喜歡這個地方?”無月痕看着暮色沉沉的天,只怕下一步這天就黑了,

“倒也不是,只是這深山裏有茶館,不覺蹊跷麽?”謝清歌一邊說,還一邊擠眉弄眼,無月痕無奈的笑笑,“哦?謝郎覺得有何蹊跷?”

謝清歌見他回話,頓時來了興致,“要我看啊,這深山老林裏的一般都是黑店,都是用蒙汗藥下到飯食酒水裏的,饒是武功再好都沒用……”

無月痕聽得只覺頭疼,連忙打斷,“謝郎,又是從何得知的這些?”

“茶樓裏的說書先生都是這麽說的,小人書裏對于江湖也都是這麽寫的。”謝清歌毫不猶豫的說道。

無月痕不禁扶額道“江湖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江湖是什麽樣子的?什麽又是江湖呢?”謝清歌追問。

無月痕一時語塞,今不知怎麽回答。他也不知道江湖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他所知道的江湖,是師傅告訴他的江湖,是師傅所經歷過的江湖,可這麽說,又和謝清歌所說的江湖有什麽區別呢,不都是道聽途說的麽?

兩人說話間便到那茅屋茶館,進屋前謝清歌還是滿臉的不情願,又帶着些許期待的說:“待會發生什麽事,我可不管。”便先一步進了屋,留着無月痕跟在他身後一臉無奈。

“兩位客官,看樣子舟車勞頓,是打算在咱這歇下了?”兩人一進屋,便有一賊眉鼠目,八字胡的小二上前迎接。謝清歌撇了那小二一眼,哼了一聲,側身不再理會,“不知店家這可還有房間?”無月痕上前一步問那小二,“哎~客官今個趕巧,還有兩間房。”

“哼~那還真是巧得很啊,不過,我和我大哥睡一間房就好。”謝清歌不等無月痕開口搶先說道,還一個勁的看無月痕,似乎在等着他的肯定。

無月痕覺着好笑,又不能表态,只得回應小二:“我小弟生性魯莽了些,在外我們都是住一起的,敢問店家可有供兩人下榻的房間?”

“這……”小二故作為難的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櫃臺算賬的掌櫃,“咱們點的床雖不是有多寬敞,兩個人擠擠還是夠的,您看?”

“那就一間房就好了。”還不等無月痕回答,謝清歌有搶先答道。

“好咧,客官咱們樓上請,”小二說話間,引着他們上樓去,無月痕心中雖是不解,也不表露分毫,“客官,這風塵仆仆的,可需飯食啊?”

“我和大哥此次多番辛勞,就弄兩碟菜,一壇酒。”

……

花好月圓夜,殺人磨刀石。

‘砰’的一聲門開了,不小的聲音并未驚擾到床榻上的兩人,“呵,睡得還真死,死到臨頭到不知道。”說話的人在黑暗中都藏不住那對冒着精光的鼠眼,不是那卑躬屈膝的店小二,還能是誰。

此時,他一手拿匕首,一手撚了撚他的八字胡,嘴角彎翹的厲害,一張鼠臉在黑暗中到真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耗子,他一步步走向床邊,一把掀起床簾,擡手毫不猶豫的連刺了幾刀,起初的沖動過後,他很快地反應過來,匕首刺下去的地方太軟,就算有被子,也不至于不像人,連刺幾刀被子都爛了,卻沒有血味,更沒有想象中噴射而出的血液,心裏暗驚,‘不好’待他轉身要逃,只感覺有利刃擦劃頸項而過,立馬戰住,不敢再妄動。

血液從傷口滲出,滑進衣領,血腥味在空中蔓延,一張鼠目瞪得老大,有些不可思議,也有些許不甘,更多的則是了然的神色,盡管利劍抵喉,也沒有絲毫懼色。

“哼,我就說這是一間黑店吧。”謝清歌看危險解除,從房間一隅蹦跶出來,在無月痕身邊洋洋得意地說。

“除了我們,你之前可還曾還過他人?”無月痕見他毫無懼色,是條漢子,遂問道。

“哼,你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那點小二一掃之前的卑微,鼠目一瞪,十分硬氣。

“哈哈哈……”他賊眉鼠目的長相,和着英雄語氣真是十分不配,引得謝清歌笑聲不斷,沉寂的氣氛,被他這一弄,倒有些滑稽。

無月痕也險些笑起來,若不是看在前面那位尖嘴猴腮的鼠目漢子,氣得一臉通紅,他可能也會跟着笑一笑。

無月痕不再理會他,繼續問道:“那今天除了我們,可還有他人遇害?”

“哼,今天生意不錯,樓下柴房裏還關着一個。”劍下的鼠目大漢梗了梗脖子毫不隐瞞。

“那得罪了,請您帶個路吧”說話間,讓出了一條路。

三人下樓,來到後院一房門前,無月痕示意他去開門,鼠目大漢一打開門,就往裏跑去,無月痕待追進去,一把大刀就從門裏大砍出來,無月痕一把護住謝清歌,一手用劍抵住那刀,一個轉身,彈開了刀,自己也找了個安全之地落腳,将謝清歌放下,轉身迎敵。

烏雲慢慢爬上圓月的一角,一點點将傾灑的月光拾起,光明未逝院落,白衣岚裳的少年,将青衣少年護在身後,一手持劍與屋內手握大刀只着白色裏衣披頭散發的對手對持着,那人身後就是手持匕首的鼠目大漢,看來他們早就計劃好,若是殺人不成,就将人誘到此處再次捕殺了。

待烏雲将銀光收納殆盡之前,無月痕持劍的手一個轉彎,揮劍上前,沖進屋內要将兩人盡數降服。

只聽‘锵’‘嘡’二聲,院中局勢瞬息萬變,前者為利刃相撞之聲,後者竟是持兵器的人不堪重負,刀劍脫手飛出掉落在地面的聲響,伴随着“啊”的一聲慘叫,白衣一晃倒在了地上,原本拿刀的手臂不停地有血液流出,“掌櫃的”鼠目大漢驚呼着趕緊上前查看。

“好!大哥好樣的,給他點顏色看看……”看到這一幕,謝清歌自是興奮的高聲呼喊起來,不住地吶喊助威。

無月痕卻是鎮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看着眼前景象默聲不語,原來這人是真的不會武功啊,可剛才那刀砍下的時候,分明力氣很大,他也不過是用了兩成的功力試了一試,結果此人不但不會武功,聽聲音還是個女子,真是罪過。

“竟敢傷害我家掌櫃的,狗賊拿命來!”那鼠目大漢說着沖向無月痕,無月痕側身躲閃卻不出招,“我并不知道他就是今天所見的哪位掌櫃,更不知道他不會武功,也才誤傷了他。”鼠目大漢似是被刺激了一般,邊刺邊喊道“狗屁不通,你們不僅傷人,還辱沒我們的武功,真是該死。”

“大哥,你何必聽他胡話,還是快快把他解決了吧。”謝清歌看兩人磨磨唧唧的,很是不耐煩的催促。

無月痕看那大漢也聽不進去,這樣敵動我不動的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可否停下來聽我一言?”

“呵,老子何必聽你廢話?”那鼠目大漢毫不客氣的回到。

“這位大漢,你要如何才肯聽我一言?”

“呵,我從不聽弱者多言。”那鼠目大漢看他一直在避讓,竟以為他是害怕不敢接招,甚是狂悖的說道。

“得罪了。”無月痕轉換姿勢,握劍而立。‘砰’,一道黑影飛出,緊貼着牆面不肯下來,過了一會才從牆上滑落下來。看到這一幕的謝清歌驚得說不出話來。

“現在可以聽我一言了吧。”無月痕問道,卻無人作答。

“哇,大哥,你真厲害,你只一招人就飛出去了……”回過神來謝清歌立馬狗腿子似的稱贊起來,說的無月痕滿頭黑線,這不是我要的結果啊。一個白影趁兩人交談之際,爬向一個草堆。

“放了他,不然我就讓這個人跟着一起陪葬。”兩人回過頭,只見一披頭散發染着血污的白衣‘女鬼’用匕首抵在一人喉間。而那人躺在茅草堆裏依舊睡的十分香甜,絲毫不覺周圍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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