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7 怦怦跳
景白洗完澡後,見書房的燈還亮着,她有些無語。算下來他們都已經在書房待了個把小時,她外公平日裏不茍言笑,一板一眼,要求又嚴格,是以小一輩都對他敬畏有加,親近不足。
而且,景白知道,因為老爸白沉跟她媽媽景櫻的事情,她外公對待長相好看之人,向來不寬容,更別提元淺那種變态級的美貌,在景白看來,是足以讓他外公判死刑的程度。
然而——
聽去添茶的吳媽說,他們倆目前相談甚歡。
景白頂着一大串問號,狀似不經意地從書房門口“路過”幾個來回。
景小兔幫元淺安排好房間後,從二樓走廊瞧見自家師姐在書房門口踱來踱去,他下了樓,景白正聚精會神地豎起兩只耳朵,想要聽聽裏頭都在談論什麽,見景小兔冷不防從身後冒出來,她吓了一跳,“你從哪裏冒出來的?神出鬼沒的,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觀察她許久的景小兔委屈地扁扁嘴,“師姐,我早就下來了,在你身後站了好久,是你自己太過專注好伐。”
景小兔覺得自己特冤枉,他湊近景白,壓低嗓音說道:“師姐,元家哥哥剛才跟你說了什麽?瞧你回來後就心不在焉,神情恍惚的。”
景白一頭黑線:“……”
景小兔笑得賊兮兮的,“師姐,他是不是跟你示愛了啊?”
聽他揶揄自己,景白覺得面子上挂不住,拍了拍他光溜溜的腦門,結結巴巴地反駁,“你這小光頭,胡說八道什麽。”
景小兔笑得更歡了,“師姐,你臉紅了。”
景白聽他這麽說,趕緊摸了摸臉頰,唔,好像是有點發燙。被一個比自己小一輪的家夥打趣,景白尴尬得要死,她裝模作樣地用手扇了扇,“我剛洗完澡,那股子熱勁兒還沒散去,臉上自然會發紅。”
景小兔敷衍地“哦”了一聲。
景白剛想給他修正一下思想觀念,書房的門驟然打開,元淺扶着景風從書房裏走出來,餘光掃了一眼景白。
許是剛洗過澡的緣故,景白頭上還包着幹發巾,景家大宅空調開得很足,是以她的睡衣也是那種帶了一層薄絨的材質,長裙樣式,粉嘟嘟的,睡衣帽子上還綴着兩只兔耳朵,很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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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淺瞧見她傻乎乎地站在那裏,臉上似乎還挂着幾絲慌亂,他禁不住彎了彎唇角,倒是也沒跟她搭話。
景風眯起眼睛瞅瞅外孫女,進而又看了一眼元淺。姜到底是老的辣,他心裏大致有了譜,面上依舊雲淡風輕,不動聲色。
景小兔見景白都傻呆了,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叫了一聲“師姐”。
景白如夢初醒,霎時間紅透了半邊臉,轉身就上了樓。
元淺把景風送回卧室後,在一樓的客衛洗了個澡,他上山急,沒帶行李,這會兒又下了雪,去半山腰的武校也不現實,他只好穿上了景小兔送來的全新校服,暫時充當睡衣。
景小兔給元淺安排的卧室也在二樓,跟景白的卧室斜對角,元淺折騰了幾天也沒好好睡個安穩覺,洗完澡後解除了一身疲乏,幾乎是挨着床就自動進入了睡眠模式。
睡了半個小時,外頭有人敲門,元淺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敲門聲依舊未止,他用手指爬了爬睡得亂糟糟的黑發,不情不願地去應了門。
景白應外公的要求,從倉庫翻箱倒櫃搜羅了一圈,總算是找到一件全新的派克服,說起來,這件派克服還是去年跟星竹舞蹈學校聯誼時的團隊服。
她沒想到自家那個冷面外公,對元淺如此上心,見他衣着單薄,生怕凍壞了他,明明都睡下了,又爬起來給她安排了這麽個工作。
景白心裏一萬個不樂意,她說不清楚自己對元淺是什麽想法,以前他惡作劇般親她的時候,好歹她還能當做是他愛捉弄人的惡趣味,可是他認真起來,反而讓她連面對他的勇氣都快消失殆盡。
她心裏亂糟糟的,等門開後,見元淺裸着上身,眼神迷離地注視着自己。
景白瞬間石化了,足足愣了一分鐘,才氣急敗壞地開口:“你你你你你你為什麽不穿衣服?!!”
聽到她的聲音,元淺的睡意淺了一些,眼前的小女人小臉爆紅,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來,元淺瞧着她的模樣,心跳漏了一拍,眼見她又要逃走,元淺眼疾手快地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扯進了房間。
門“砰”一聲關閉。
黑暗裏,元淺緊緊擁抱着景白,天知道他想她想得發了瘋,冷不防被他抱在懷裏,景白腦子裏一片空白,手裏的派克服應聲而落。
景白雙手抵在他胸口,只覺得他的皮膚燙得吓人,她急忙将雙手挪開,剛想狠狠揍他一頓,卻聽到他在耳邊輕輕喚着:“景白,景白——”
變了調的低啞嗓音像是裹了一層蜜,溫熱的呼吸就噴拂在她耳後,景白心跳如雷,想要推開他,卻又不敢觸碰他的肌膚,只好勉力掙紮着。
明明她的氣力就不比常人,可是這會兒竟然怎麽都掙紮不開,景白又羞又惱,擡起頭狠狠瞪他,借着自窗外透過的微光,這才發現,他的眼睛好似有點失去了焦距。
景白愣了一下,暫時放棄了掙紮,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慢擡起手,碰了碰他的額頭。
額頭燙得跟火爐一樣。
想起這麽冷的天氣,他就挂了一層薄薄的風衣,想必是沒能抵擋住這波倒春寒。
“好冷——”
景白怔忡間,元淺雙臂緊縮,更加抱緊了她,像只讨人憐愛的二哈一樣,輕輕蹭了蹭她的頸窩,嘴巴裏一直在喊冷,她能明顯感覺出他在瑟瑟發抖。
她一時間心緒萬千,不再掙紮,直到他的呼吸漸漸均勻,好像睡熟了。
聞聲趕來的吳媽本想敲敲房門,卻被住在元淺隔壁的景小兔阻止了,景小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吳媽可以退場了。
吳媽不能放心,景小兔扯了扯吳媽的衣角,悄悄說:“吳阿姨,像景白師姐的身手,吃虧的只能是旁人。咱們就別瞎操心了。”
吳媽瞪着他,剛想反駁,門開了,景白看到吳媽和景小兔,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憋了大半晌,才擠出幾個字:“……我來送東西。”
景小兔幹脆利落地回了句:“哦。”
景白閉了閉眼睛,深吸幾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走了幾步後,到底是不能放心,頭也沒回,對景小兔說:“他發燒了,你去找點退燒藥給他。”
景小兔很是乖巧:“哦。”
景白咬咬牙:“……你別随便腦補。”
“哦。”
景白:“……”
元淺吃了藥後,睡得昏昏沉沉,汗出了幾茬,總算是退了燒。他睡到半夜醒來,見屋內的臺燈亮着,床頭還放着退燒藥和一只保溫杯。
頭還是很疼,好在寒冷感稍稍減輕,元淺回憶起睡着前抱着景白時,她乖巧地依偎在自己懷裏的模樣,像是發怒,但更多的倒像是害羞。
他輕笑了一下,翻了個身,将自己埋在了枕頭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