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燕門無極
穆家莊一夕被屠之後兩個月,江湖人士才知曉此事,不知何人放出風聲,說失蹤近百年的《天一劍訣》藏在穆家莊。一時間各路人士,三教九流皆湧往靈山,将穆家莊翻了個底朝天,也未找出這所謂天下第一的劍訣。莊內早已空無一人,只在山上發現了三十幾座新墳。
“穆柯,交出《天一劍訣》!”
樹林之中,一群來歷不明的黑衣人将穆柯與楊佑禪團團圍住。兩人自下山伊始便行事低調,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自己的姓氏,這些天也算安穩平靜,卻不想危險已經逼近。而這《天一劍決》果然是成了極大的禍端!
穆柯強自鎮定,露出迷茫之色,“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為首那人大喝道:“你少裝糊塗,穆家莊的人一夕之間被滅了個幹淨,沒想到還留下你這麽個活口!如果不想死就交出劍訣,否則休怪我等狠辣無情!聽這聲音該是個四五十歲的人。
楊佑禪全身戒備瞪着這些黑衣人,穆柯仍是一臉不解,無辜道:“你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我想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那帶頭人已然發怒,殺意顯露,“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話音落他就揮刀向她襲來,楊佑禪拔劍迎敵,與那人纏鬥到一處。
其餘幾人見狀皆對準穆柯,她神情一凜,看來躲是躲不過了,握緊手中長劍迎戰,身形移動間,手腕靈活翻轉。挑刺間刺傷一人,那人忽覺左手臂一陣刺疼,連退數步後低頭一看,臂上衣衫已破,鮮血直流,瞬間将整個衣袖都染紅,足見傷口有多深,只差一點他這只手恐怕要廢了。他惱怒不已,不該如此小看這丫頭!
這些人雖非高手,但穆柯以寡敵衆,覺得越發吃力,後背已被汗水浸濕,只得咬牙勉強應對。以前與師兄們過招,他們都會注意分寸,不會真的傷到自己,而今卻是生死博命。楊佑禪分身乏術,無暇顧忌,一次次想來幫她,一次次被那人打回。
她體力漸漸不支,且黑衣人個個下手無情,她忽覺背後一陣劇痛,腳下一軟跌倒在地,不由苦笑,難道今日她要命喪于此?
楊佑禪驚喊一聲,腰腹間生生受了一劍,飛撲過來抱住已經昏迷的她,“師姐……”
此時,一個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現,他臉上戴着面具,顯得神秘莫測,此人身形詭異,竟突然而至,仿佛從天而降。
所有人驚懼不已,那帶頭人驚疑不定,顫聲道:“你……你是燕……”不敢再說下去,他感覺到了神秘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只覺背脊陣陣發寒。
神秘男子豔色的嘴唇微抿,嘴角上揚,似乎對他們恐懼的表情很是滿意,“燕什麽?怎麽不說了?那好吧,留着向閻羅王說吧。”他的聲音竟這般好聽,似能勾人魂魄。
黑衣人似失了心智,神秘男子在他們之間穿梭,形如鬼魅,頃刻之間十餘名黑衣人全部斃命,轟然倒地,脖子上皆有一條細深的血痕,他們眼珠暴凸,或瞪或懼……
神秘男子回身,楊佑禪被眼前的景象震住,心下驚悸不已,眼見着神秘男子越走越近,他抱着穆柯的手緊了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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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柯醒來時是在一間客棧裏,她睜開迷蒙的眼,意識恢複只覺渾身都疼。
“醒了?”
這突兀的聲音讓她心頭一驚,全身緊繃,僵着脖子尋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塌上坐着一人,由于背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樣貌,疑惑道:“你是誰?”
他起身,踱步向她走來,她瞪大眼睛,呆怔地看着他臉上的銀色面具,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不知是怕亦或其他,只覺莫名心悸。
他勾唇一笑,盯着她一字一字道:“燕無極。”
穆柯頭腦混沌,一時沒能明白他說的話,呆問:“什麽?”
他呵呵地笑了,似是發現了什麽有趣兒的東西,“你不是問我是誰麽?”
穆柯一臉迷茫望着他,接着雙眸大睜,燕無極?!那狠辣無情,令人聞風喪膽的燕門門主!她捂着額頭,回想着樹林裏發生的一切,剛出了狼窩又入了虎穴,運氣實在太背,“你救我也是為了那什麽劍訣?”
燕無極斜眼看她,“你倒還不太笨。”
無暇顧忌他的嘲諷,她急問道:“我師弟呢?他在哪裏?”
燕無極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慢飲一口才說:“只要你交出劍訣,我便告訴你。”穆柯掙紮起身,這簡單的動作幾乎耗費她所有的力氣,“我真的不知道什麽劍訣。”
他搖頭輕嘆,語氣頗為惋惜,“想不到你竟如此無情,可惜你那師弟對你拼死相護。”
她全身直冒冷汗,一波波的暈眩感襲來,撐着一絲清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燕無極盯着她眸色深沉,靜默片刻,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離去,“本座向來都很有耐心,不妨就陪你玩玩。”
穆柯頹然攤倒在床上,方才她明顯感到燕無極身上散發出的無形壓力,以為他要殺了自己。小師弟在他手上,她到底該怎麽辦?他既想得到劍訣,那小師弟暫時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劍訣若是落到這些人手裏,這江湖怕是再無寧日!她答應過爹絕不洩漏石室中的秘密,穆家莊遭此大禍,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皆因劍訣而起,為了這所謂的武林絕學到底還要多少人隕命?
她頭腦越來越昏沉,朦胧中似看見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走進來,無奈她眼皮實在沉重,還是閉上眼沉沉睡去。
醒來時卻是在一輛馬車上,她是被颠簸醒的,愣了許久才如夢初醒。車內坐着一名紫衣女子,生得極是俊俏,眉目間具有女子少有的英氣,只是氣質頗冷,叫人不敢親近。
穆柯胸口的傷被處理過,衣衫也不是原來的,想來該是眼前這位冷豔的女子所換。她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陸離沒有答理她,兀自閉眼養神。穆柯苦着臉揉了揉悶疼的腦袋,車簾忽而被人掀開,她只覺眼前一花,那人已然坐進車內,陸離微微詫異,卻仍是反應靈敏,快速起身退了出去。
這一進一出間,紫衣女子換成了燕無極,如此,穆柯倒寧可對着那冷冰冰的女子,也好過對着這危險的人。
燕無極動了下水潤的唇,銀色面具下的眼睨着她問:“在想什麽?”
她繼續呆愣,想不通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人怎會有如此動人的聲音?輕聲軟語,溫柔多情……果然是個妖孽!她定了定被他聲音蠱惑的心神,反問道:“您覺得呢?”
他嘴角輕揚,拂了拂袖口,語氣輕柔,帶着散漫的味道,“本座勸你安份些,別動什麽歪腦筋。”
她懶懶道:“您多心了,我如今這番光景也沒精力動腦子了。”然後閉上眼倚着身下的軟枕不再言語。自嘲一笑,她這囚犯的待遇還是不錯的,有人治傷,有人換衣服,還有如此舒适的馬車可坐。燕無極盯着她的臉,眸色陡然加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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