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對郝澄而言,照顧懷孕的夫郎并不是件難事,雖然江孟真因為懷孕的緣故,脾氣确實古怪許多,但她一向很有耐心,也擅長安撫人,日子沒什麽起伏的過了兩個月。
書的事情,于錦的事情早早解決掉了,她也沒了寫那本書的性質,又重新拟了個題目和大綱,準備寫別的故事,不過這次她吸取了教訓,除了江孟真之外,這書未出之前,大綱誰也不給看。
大夫診斷的時候,江孟真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是男是女目前還是診斷不出來的,但郝澄說過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只要是夫郎生的,我都喜歡。”
郝澄嘴上這麽說,但看江孟真那副一旦是男孩還要接着往下生的性子,她還是希望這個是女孩的,畢竟按照大夫所說,江孟真年紀已經不小,能夠懷上就如同是中了大獎,要懷第二胎的概率很小,生孩子也會有一定的風險。
如果生的是女孩,江孟真也會輕松許多。但如果是男孩,郝澄當然也會如珠如寶的寵着,絕不能讓旁人輕易把自個兒子給哄騙了去。
胎兒長到第四個月的時候,江孟真的肚子已經微微鼓了起來,如今是十一月份,天氣漸漸轉涼,兩個人房間裏的薄被已經換成了暖和厚重的毛毯。
怕自己睡姿不好壓着孩子,江孟真每日都是側着睡在裏面,郝澄以前都是習慣臉對着天花板仰着睡,為了江孟真和他肚子裏的孩子,她也改了睡姿,以保護者的姿态,小心翼翼地用胳膊圈着江孟真睡。
這日因為是太君後的誕辰,普天同慶放了三日的假,郝澄寫完了分派到自個手中的公文,惦記着在家中的夫郎,便早早的應了卯,坐了江家的馬車回了府。
天空上層層疊疊的是鉛灰色的積雲,馬車婦一邊趕着路,時不時還将手放在口中呼一下,暖和暖和凍僵了的手。
郝澄在馬車內待着倒是暖和,但一下了馬車,天空便開始洋洋灑灑地飄起雪來,先前的時候其實就有雪,只是細碎如鹽屑,如今卻是鵝毛大雪。
郝澄在地上站穩,系緊了大氅,又撐開江孟真當初為她畫的那把梅花傘來。等從門口一路走到屋內,府上的小厮又忙接過她手中的傘,撣掉她衣肩上的白茫茫的雪花,又往她手中塞了一個精致的紫金暖手爐,輕聲細語道:“正君在裏面等着您了,妻主快些進去吧。”
屋外是冰天雪地,江孟真待着的屋子卻是溫暖如春,郝澄一踏進去,便覺得熱浪滾滾而來,她走了兩步,屈膝坐在床沿上,往江孟真待着的地方上靠。
被郝澄好生養了兩個月,江孟真的身上臉上俱是胖了一圈,原先江孟真的臉又小又尖,現在肉乎乎的,手感極佳,而且一低頭,甚至還能看到雙下巴。身上就更不用說了,以前的江孟真坐在郝澄腿上,她都嫌他骨頭硌人,現在好多了,除了江孟真的肚子外,她也很喜歡捏捏自家夫郎肉肉的胳膊和大腿。
郝澄進來的時候,江孟真正借着夜明珠瑩潤的光輝縫衣服,見自家妻主進來,他便放下手裏的衣物,直起身來想拉郝澄的手:“你什麽時候到床上來?”
郝澄把被手爐捂暖那只手搭在江孟真的手上,她柔聲道:“我現在身上還有些冷,到被窩裏凍着你就不好了,你稍微等一會,等過會我就上去陪你。”
其實屋內的溫度挺高的,不過郝澄為了能夠讓身體盡快地暖和起來,她就忍着沒脫,等到感覺身上厚實的衣服怎麽都穿不住,便解了外衣,脫了鞋襪,坐到床上去和江孟真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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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夫兩個說了幾句閑話,郝澄便拿起江孟真手裏做了一半的小孩的衣服:“這衣服你是為咱們未出世的孩子做的?”
看這衣服的款式,都已經做到了五六歲的小孩的衣服了,她們現在還不知道孩子性別呢,做這麽早,萬一孩子性別不對,那不是浪費時間嘛。
江孟真笑道:“我做了男孩的,也做了女孩的,反正我現在實在是很閑,也沒什麽事情做,就做幾件衣服,不怎麽礙事的。”
為肚子裏的孩子着想,他暫時地把手上的權利都放下去,當然,放權也是分別放給有利益沖突的幾個屬下,讓這些人能夠各自制衡。
府上的雜務,管家打理得已經非常好。江孟真實在沒什麽事情做,又不能做些太激烈的運動,郝澄不在府上陪着他的時候,他當然就想着為未來的孩子做些小事打發時間。
郝澄道:“那你也不能太花時間在這個上面,這個耗神又傷眼睛。咱們府上不是有很多書嘛,夫郎可以讀讀那個給孩子聽,或者彈彈琴,畫會畫。”
胎教還是很重要的,江孟真這麽有才華,完全可以用這些不是很費神的事情陶冶情操嘛。
她話音剛落,又眼尖地看到江孟真手上的針眼,先前江孟真藏在被子裏她還沒注意到,這一看不得了,對方白皙細嫩的手指上被戳了那麽多個紅紅的小針眼。
她握住江孟真細嫩的手,板着臉道:“夫郎不擅長這個,讓底下人做便是了。你得答應我,做完手裏這件不許再做了。”
江孟真其實不想應的,不過看郝澄實在嚴肅,到底還是答應了郝澄,就是語氣,些敷衍。他的眼神不錯,就是手藝活一直不怎麽樣,這繡花之類的,怎麽學都學得不是很好。
郝澄見他應了,也不計較他的語氣問題,自己在下人燒好的熱水裏痛痛快快泡了個澡,又讓人打了水來,給江孟真洗腳按摩。
洗腳是江孟真貼身的小厮幹的,她主要的工作是給江孟真按摩。因為懷孕的緣故,江孟真的小腿浮腫起來了,平常走路酸酸麻麻的,非常不舒服。
不過為了江孟真能夠順利平安地把孩子生下來,郝澄只要回來的早,就會在晚膳的前後抱着江孟真轉幾圈,每日的按摩是免不了的。
而且盡管江孟真的腿發生了水腫的情況,但在郝澄眼裏,自家夫郎那腿,依舊白生生的非常好看,她怎麽看怎麽覺得美,一點也不會産生什麽嫌棄之意。
這舉動自然是看得那些伺候的下人豔羨不已,便是竹青私下都忍不住和江孟真抱怨:“奴跟在主子您旁邊看家主對您這般好,以後要是敢以家主這性子找妻主,怕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孕夫心思最是細膩不過,他聽竹青的話覺得很受用,但又提防着這些年輕嘛漂亮的小厮趁着他有孕的時候,動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竹青這話,正好撥動了他心裏那根纖細敏感的神經,接着此次機會,她到底還是将竹青派出去一段時間,冷了冷人,等竹青長了記性在接回來。
做一等小厮的竹青因為無心之失都被派離出去一段時間,這些府上的小厮或者是侍女更是不敢胡亂說話了。
下人們的态度他倒是覺得沒有什麽,關鍵是郝澄的态度。令江孟真心神煩惱的是,自從他們和好之後,郝澄和他行妻夫之禮,大概也是一日一回,但他懷孕之後,郝澄就沒有碰過他了。
前幾個月他還不覺得有什麽,可以說是郝澄為了孩子在克制,但如今他早就過了前三個月了。郝澄還是對他這樣子,他不免就要多想了。
他直白地對郝澄道:“妻主許久都不碰我,是不是嫌棄我變醜了?”
郝澄用幹淨的布擦了擦他的腳,哭笑不得地道:“你看,不是大夫說胎兒不穩。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一個人,如果沒有嘗過情欲的滋味,那她是很好克制自己的,但郝澄如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開過了婚,怎麽都是克制不住的。
江孟真沒有把自己的猜疑直接說出來,白嫩的腳趾抖了抖手,順着郝澄的褲管一路地往上滑,只道:“那既然如此,我想要,你給我嗎?”
以前的江孟真多純潔啊,而且一向吝啬于談男女之事,在郝澄和他成婚後,妻夫間的那檔子事,也基本上都是由郝澄這個女子來主導。
郝澄頓時睜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從自家夫郎口中說出來的。她家這夫郎,莫不是被什麽奇怪的人附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