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江孟真不說還好,一說郝澄臉直接就變黑了,她抱怨道:“原來你也看到了,我當時和張大人一起出來,那女人突然就往我臉上親了一口,簡直是……”
她實在不願意回想當時情景,停頓片刻後又道:“不過張大人說那女子應當是不喜歡女子的,興許是因為她們國家有這樣的禮儀。我已經讓張侍郎她去取以前的資料了。”
想到當時自己臉上那濕答答的一口,她就整個人都要不好。小孩子也就罷了,那可是個成年的女子啊,還是個陌生人。
江孟真幽幽地道:“你不用去找,她們國家斷然沒有這樣的禮儀,無論是男女,只有對心上人或者是至親,她們才會親臉表示愛意。”
郝澄問道:“夫郎怎麽會知曉這一點?”江孟真的語氣實在是太肯定了些。
江孟真解釋道:“我先前不是說過,六年前他們來那一次,我曾與她們的人打過交道,是為了做生意。你也知道,做生意想要賺大錢,自然要知己知彼,她們也算是大國,我當時就特地了解了一下月不落的風土人情。”
他哀怨地補充道:“雖然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但這方面,我還是能夠肯定的,在月不落,絕對沒有你說的那種親臉的風土人情。”
江孟真的性子,郝澄還是很了解的,他做事情講究臻于完美,說是了解的不多,那肯定是連人家的開國史都通讀了一遍的。他記憶力好,這些事情肯定不會出什麽差錯。
郝澄的表情就像是吃飯吞進了蒼蠅:“你的意思是,我是被個女人輕薄了?”
江孟真沒說話,但表情表示了肯定。
郝澄嚯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起身就往外頭走,江孟真連忙喊住她:“你去哪?”
郝澄回頭應了他一句:“去洗臉!”對一個筆直筆直的直女來說,就算對方長得不錯,被輕薄也還是覺得有點惡心。
她洗了好幾回,臉都有點紅撲撲的,還要再洗第五回的時候,保持着比較慢的步伐趕過來的江孟真制止了她的行為:“你別洗了,已經很幹淨了,再洗臉都又破皮了。”
本來江孟真是很不高興的,但是看郝澄這個行為,他哪裏還顧得上吃什麽醋啊,反倒要反過來安慰自家妻主:“我看那女子長得挺漂亮的,而且她可能就是一時激動,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反正咱們也沒有吃什麽虧。”
郝澄還是神色郁郁:“當時我們又沒做什麽激動人心的事情,她哪裏來的一時情急。而且我看她那人,就覺得有些輕浮。長是長得挺漂亮,但脾氣又不算很好,我做翻譯的時候,就輸她說話最強勢難纏。張侍郎也說了,那女子就盯着在場的男子看,我就覺得她不是什麽好人。”
其實要是真的熟人,或者是什麽大家都非常的興奮的時候,親一口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麽。畢竟親的是臉,她又是現代來的,哪裏會真的為了這麽個人反應過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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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相對于她那世界的男子,而且那女子舉止着實輕浮,明顯就是在撩撥調戲她嘛,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孟真道:“那妻主想怎麽辦呢?難不成你還想調戲回去不成?”
郝澄想也不想否決道:“那哪成啊,那我不是又被她占一回便宜。”她對女人又沒有什麽興趣,憑什麽要親那個人啊。
不過想一想,江孟真說的也對,為這麽個人生氣也不值得,她眯着眼睛,看着月色下的自家夫郎,因為懷孕的緣故,江孟真整個人都豐腴不少,雖然不及之前苗條,但整體還是非常勻稱,而且整個人都溫柔許多,看起來格外柔美。
他臉頰比未有身孕前多了些肉,因為說話的緣故,嘴唇看起來微微嘟着,簡直像是在索吻。郝澄心念一動,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那夫郎的幫我消消毒?”
江孟真用疑惑的語氣重複了一遍:“消毒?”
郝澄想起來這個世界是沒有這種說法的,當下解釋道:“就是那什麽月會落使臣團的那嘴特別毒,親在我臉上那就是放毒,用水洗不幹淨,所以需要我家夫郎親親我,把她親過的地方弄幹淨,這個行為就叫消毒。”
江孟真撲哧笑出聲來:“什麽月會落,人家是月不落帝國。”
郝澄目前對這個帝國一點好感都沒有,她嘟嚷了兩句,又把臉主動地湊到江孟真的嘴邊:“月亮當然會落了,狼人才希望月不落呢,總之都是那個意思,夫郎你先幫我消毒。”
江孟真拿她沒法子,又看了下周圍,最後快速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他那吻又輕又快,像是蜻蜓點水,又似羽毛輕拂,郝澄完全感覺不到他有親過來嘛。
她撇了撇嘴,誇張地道:“那女人親得我臉上都是口水,夫郎這樣根本沒有辦法把她親的地方消毒嘛。”
江孟真臉有些紅撲撲的,狹長的眼眸睨了郝澄一眼,卻因為無怒只有嗔,怎麽看都是更具風情,那蝶翼一般的長睫毛顫啊顫的,眼波流轉靈動,簡直就是在勾引人。
在郝澄的堅持下,他還是無可奈何地重重地在郝澄臉上啵了一口,郝澄又指着臉上別的地方道:“她親的是這個地方,這裏也要親。”
按照江孟真的說法,他是遠遠看了一眼才知道的,怎麽可能看得那麽具體,到底親了哪裏還是要郝澄來說,只得由着自家一時興起的妻主親了好幾口,然後無論如何也不肯做這種大庭廣衆質之下,往自家妻主臉上塗口水這回事了。
畢竟現在雖然是繁星滿天的晚上,但這府上還有好些雲英未嫁的小厮呢,要這些人看了,他多不好意思。
妻夫直接做這些是情趣,不過如果對方做起來萬分不情願,那也沒什麽意思了。郝澄見江孟真不願意了,倒也沒有強求,只是一下子把江孟真抱了起來。
結果抱的時候,那一瞬間的感覺就是,天哪好重!她腳步一個踉跄,差點沒把江孟真摔在地上,吓得江孟真連忙摟住她的脖子:“你快點把我放下來。”
摔到他倒沒什麽,要是摔到孩子那他怕是要連眼淚都哭幹,妻夫之間肯定也會心存芥蒂的。
郝澄穩了穩,把江孟真稍微放低了些,卻還是抱着他:“方才我是沒準備好,你放心,你這麽輕,我還是抱得動的,路又不遠,我摔誰也不會摔你的。”
主要是她以前抱江孟真的時候,江孟真還是很輕,她看着江孟真也沒有增重多少,一時間沒料到,才會沒站穩的。
但江孟真最近對他自己胖了的事情實在是頗有怨言,郝澄也不可能在他面前直白地說出來。
她抱着江孟真走了兩步,很是穩當。江孟真雖然惦記着孩子,倒也還是貪戀近日來這難得的溫情脈脈的時刻,雙手又摟緊了郝澄的脖子一些,頭也貼近郝澄的胸膛,臉頰貼在一片柔軟上,鼻翼間盡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江孟真是被郝澄一路抱着回去的,從外頭到床上,氣氛一直很好,不過因為郝澄實在是太累的緣故,兩個人也沒做別的,就安安靜靜地摟在一塊。
郝澄還是睡在外面,江孟真睡在裏頭。他是側躺着,對着內牆的方向,郝澄則面對着他的背,在睡夢中,郝澄也不忘輕輕地把手擱在江孟真的肚腹上,以一種保護的姿态保護他和孩子。
大概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天晚上郝澄做了一個夢,不知怎麽又夢到了白天的場景,當然在夢中那人下場挺慘,她在睡夢中的時候還惡狠狠地磨了磨牙,罵了那連姓名都不知道的風流使臣一句。
那被郝澄惦記着的使臣還尚未入睡呢,在郝澄念叨的時候,“她”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一個模樣很是俊俏的年輕仆侍剛替“她”淨了手,便連忙為“她”披了件黑色細絨的風衣:“殿下您也早些睡吧,過幾日還要進宮見晉國的皇帝陛下呢。”
被稱作殿下的人換下了白日裏的打扮,手裏執了一枝鵝毛筆,在羊皮卷上寫下曲曲折折的月國語。
“今日倒是見着了個挺有意思的人,你去查查,她是哪家的,到時候我好讓皇姐為我向晉國的皇帝讨來。”
那金發碧眼的仆侍面上便變了變:“可是王子殿下,您要的人是男是女啊?”
“自然是女子了,我又不喜男子,要晉國的男子作甚麽?”
“可是,萬一人家不肯跟您走呢?畢竟這裏是人家的故鄉,我聽說,晉國的人最是戀家了。”
被他稱作是殿下的人将頭上的紅色的發套取了下來,露出一頭金子般的發絲,那雙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像一只傲慢的波斯貓一樣半眯了起來,面容多了幾分冷酷和淩厲:“走不走由我說了算,和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