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到莊子後,蘇珍珠問蘇烨華龍鳳湯的味道怎麽樣。
蘇烨華回味了一下說還可以。
蘇珍珠打着冷顫的嘶了一聲, 嘀咕道, “真不知道你們怎麽喜歡吃那個東西, 想想就可怕。”
“吃蛇怎麽了, 我不偷不搶的。”蘇烨華不服氣的道,“再說了, 寧王不一樣吃蛇, 你怎麽不說他。”
“哪有, 寧王不吃蛇。”蘇珍珠反駁。
蘇烨華坐到椅子上, 端起涼茶喝了一大口後切了一聲, “誰告訴你寧王不吃的, 我和江流吃那東西的時候江流親口說寧王要吃那東西……可能今天是看見你在那,想到你怕才不吃的吧。”
蘇珍珠難以置信, “真的?”
寧王騙她,為什麽?
蘇烨華奇怪的瞥她一眼, “我騙你做什麽, 吃個蛇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
蘇珍珠眉頭一擰,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腦中靈光一閃,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顏燦爛如花, 寧王他該不會是因為她怕蛇所以才說他不吃的吧?
雖是說了謊話, 但她一點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好笑得很, 素日裏冰清玉粹的寧王像是走下了神壇, 多了點塵世的小可愛。
蘇烨華看着莫名其妙突然笑起來的蘇珍珠,“你笑什麽?”
蘇珍珠斜眼看他,“不告訴你。”
蘇烨華:……
說好做相親相愛的姐弟呢,這八字還沒一撇就要把他撇下了。
一條蛇收拾出來沒有多少,即便加了山雞,對于七八個大男人來說也是不夠吃的。
還想再吃一頓的江流問寧王,“王爺,今天中午的龍鳳湯你沒吃到,不如屬下去給你捉一條蛇來再做一鍋龍鳳湯。”
“不用,從今天起本王不吃蛇了。”
江流不解,“為什麽?”
寧王擡眸,淡淡道,“因為它很可怕。”
江流:……
很可怕?
不,不是蛇可怕,而是他們王爺越來越可怕了。
蘇珍珠到底沒有回去。
去水澗玩後的第二天,寧王和蘇烨華就一起回京了,但寧王把那個做川菜的廚子留了下來。蘇珍珠鄭重拒絕但都被寧王無視,更有蘇烨華在一旁幫腔,最後這個廚子就真的沒跟寧王回去,不過他并沒有住進蘇家莊子,仍然在寧王的莊子。
出發前,寧王撇開蘇烨華,單獨對蘇珍珠道,“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只要你一天未嫁,我便等着。”
不等蘇珍珠說什麽,寧王轉身便離開了,蘇珍珠目送他們離開,看到跑遠了的寧王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很平淡又似乎包含了很多東西在那個眼神裏。
“小姐,我們進去吧。”如願道。
蘇珍珠收回目光,語氣幽幽的問,“如願,你說我是不是很過分?”
要是她是個男的,她是絕對不會心儀她這樣的女的,無論長得有多好,何況她的長相并不是所有人都欣賞的,在某些人看來,她看着就是不正經的姑娘,寧王怎麽會喜歡上她,還這麽不放棄。
蘇珍珠有時想想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小姐?”如願一臉愕然的望着蘇珍珠。
蘇珍珠沉聲一嘆,像是瞬間被人抽去了精氣神,“不要叫我,我要好好的睡一覺。”
如願應下,小姐每次遇到不高興了都喜歡沉沉的睡上一覺,醒來後該做什麽還做什麽。
和如願預料的一樣,中午起來的蘇珍珠就恢複了,至少表面上看來是恢複了,吃隔壁莊子送來的川菜神色也沒什麽變化,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隔壁莊子的主人并不在。
回到京城的寧王當天就進宮去給皇上和毓貴妃請安。
先去的是勤政殿,很湊巧的蘇承宗也在殿內。
傳話的公公進去通報後沒一會兒就出來請寧王進去了。
皇上得知寧王回來了,他笑眯眯的對蘇承宗道,“前些天他說要出去避暑,也不知道是去哪兒,還以為他得過中秋的時候才會回來哪知道這麽快就回來了。”
蘇承宗面上沒有任何變化,還笑着和皇上埋怨幾句他的兩個兒子,可心頭卻咯噔一聲,他的珍珠也在避暑,莫不是寧王去找珍珠了……不,不會,寧王應該不會這麽做,烨華前天還去看珍珠了,若寧王真去找珍珠了,烨華不可能不傳信回來。
寧王進殿先給皇上行了禮,然後他側身對蘇承宗拱了拱手,“蘇相爺。”
蘇承宗“受寵若驚”的退後兩步,拱手見禮,“寧王爺”
上首的皇上看着他的四兒子和蘇承宗說話,只是怎麽看怎麽有種在讨好的意味,用得着這樣嗎,不就娶個王妃而已。
“咳咳,”皇上輕咳兩聲将兒子和下屬的目光引到他這兒來,“正好宸兒回來了,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兩個去辦吧。”
寧王“茫然”的扭頭去蘇承宗,蘇承宗言簡意赅的道,“江南貪污受賄走私案。”
半個月前,皇帝禦案上突現江南上一任知府的一封奏折,這封奏折的內容是說他懷疑江南有人在買賣官爵,販賣私鹽,官商勾結,貪污受賄,希望皇上能派遣欽差到江南去徹查此事。
之所以是上一任知府,是因為現在江南的知府并不是這個人,他和他家人早在一年前就在一次出游中被山賊報複殺害。
随後有人查明上一任知府并不是被所謂的山賊報複殺害,而是有人僞裝成山賊,蓄意謀殺。
寧王“恍然”,對皇上拱手婉拒道,“父皇,這事不如交給大哥吧,兒臣參與的政務不多,恐辜負父皇的信任。”
聽到寧王提起永王,皇上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繼而不容拒絕的道,“就是因為你做的政務不多所以你才要多學學,至于你大哥,”,皇上的聲音冷了冷,“朕自由安排。”
寧王看看皇上,再扭頭看看蘇承宗,好像是想到什麽般應下了這份差事,轉身和蘇承宗道,“以後本王若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蘇相爺請直言。”
蘇承宗笑,“王爺之才,甚少有人能及,只怕是微臣要向王爺請教。”
皇上似乎被兒子和下屬的這番客氣愉悅到了,笑道,“不管你們誰請教誰,只要把事辦好了,朕都有賞。”
君臣三個圍繞江南一事說了一會兒後蘇承宗告退,寧王留下,和皇帝聯系一下父子之情。
沒有外人,皇上從書案後走出,坐到一把太師椅上,示意寧王坐到他對面後道,“朕能幫你的可都幫了,再不行的話就不要來見朕了。”
寧王眉頭微皺,“兒臣聽不懂父皇的意思。”
“真聽不懂?”皇上挑眉,“那既然你沒意思,那我就下旨把蘇承宗的小女兒賜給你大哥當側妃了。”
寧王猛的一擡頭,“父皇!”
“朕還以為你不會有什麽反應呢,”皇上笑得一臉揶揄,“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寧王無奈的看着皇上,“父皇知道了?”
“你這麽大張旗鼓的,朕想不知道都難。”皇上語氣慈愛,他低頭用茶蓋撇去茶的浮沫,眼睑微垂着看不清眼底的神色,“等江南的事情結束,父皇就為你們賜婚怎麽樣?”
搖頭,寧王道,“不行。”
“為什麽?”皇上狐疑的擡頭看寧王,“你不是喜歡蘇承宗的小女兒嗎?”
寧王默了默,小聲,“兒臣還沒有取得蘇小姐的同意。”
皇帝怔愣了下,有點不敢置信,“你是說人家沒看上你?”
居然也會有女人看不上他小兒子?
寧王臉上不自然的表情一掃而過,點點頭,“兒臣想讓她心甘情願的成為兒臣的王妃,而不是因為父皇的旨意,求父皇成全。”
皇上朗聲大笑,“行吧,不過你動作要快點,你母妃可是早就想要抱孫子了。”
笑聲傳到殿外,剛走到勤政殿門口的安王聽到問一旁的公公,“裏面是誰?”
公公躬身,“是寧王爺。”
安王眸色微深,讓公公傳話後他進了殿內。
看到安王,皇上笑意微斂,但細細去看,似乎也沒什麽大的變化,“鴻兒來了。”
安王名叫趙鴻。
寧王起身告辭,“父皇,兒臣還要去給母妃請安,先告辭了。”
皇上點頭,寧王對安王抱了抱拳後轉身離開。
等寧王一離開,皇上面上的笑容徹底沉下,“說吧,有什麽事?”
安王跪下道,“父皇,兒臣希望父皇能把江南一案交給兒臣,兒臣一定查清楚原委,若豫國公府真的有插手這件事,兒臣一定不會包庇他們。”
原來,半個月前,突然出現的奏折不是一本而是兩本。另一本也是江南上一任知府寫的,內容是他懷疑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豫國公府。
這份奏折皇上沒有在金銮殿上公布,但不知出于什麽原因告知了安王。
“不用了,這件事朕已經讓蘇丞相和你四弟全全處理。”皇上聲音微冷,“至于你,最好祈禱這件事不要與你有關。”
安王心驟沉,面上卻一副被誤會的委屈模樣。
寧王來到朝陽宮,毓貴妃正在逗一只鹦鹉。
“回來了。”毓貴妃看也不看寧王一眼。
“嗯。”
“沒成功?”
“是。”
毓貴妃撇撇嘴,正要說話時她面上的鹦鹉忽然扯着鳥嗓子,“沒用,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