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所以,斯珩哥哥從小性子就比較冷, 也不愛說話。”朱竹清回憶完童年, 抿了口茶,淺淺笑了聲。

“安小姐可以換位思考多理解一下, 多站在斯珩哥哥的角度來考慮問題。他這個性格能同意去參加節目就很讓人意外了。”

“且安小姐應該知曉斯珩哥哥平日都很忙吧。他們啊,和普通人不一樣,安小姐可能不太了解。”朱竹清目光一觑,“因為家世起點不一樣,斯珩哥哥自是沒有必要配合這嘩衆取寵的節目。若是硬要配合, 孔生間隙。”

庭院內拂了陣小風。

“是麽。”安歌聽罷,指尖摩挲了下杯口。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 這朱二小姐先是真情實感地回憶了一番自己和傅斯珩的美好童年, 話家常似的向她炫耀自己多了解傅斯珩,搞得跟自己是個正宮娘娘一樣。

話裏話外透露着一股我家世牛逼你這種人理解不了的優越感。

拐着彎兒教育她, 讓她別太作,傅斯珩沒義務陪她在節目上作秀。

她和傅斯珩上節目被爆出感情不和,都是她自己作的!

什麽邏輯?

安歌性子直, 一直都是有事說事的性格, 不愛繞圈子。

本來照她的脾氣應該讓這朱二小姐哪涼快哪呆着去。

但一想,雖然傅老爺子把生殺大權交到她手上,她也真不能就随便讓這朱二小姐滾蛋不是, 傳出去倒顯得她小肚雞腸還丢爺爺的臉。

再加上她又和傅斯珩扯上了關系,言辭之間滿滿都是青梅竹馬的意味,這讓她十分好奇傅二狗子對這個小青梅到底存了什麽态度。

男人嘛, 娶的是紅玫瑰,心裏念念不忘的是朱砂痣。

如果這朱二小姐是傅斯珩心底的朱砂痣……呵呵,那這狗男人她趁早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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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朱竹清略驚訝,指尖在唇角一點,“你們結婚這麽久,你沒發現嗎?斯珩哥哥從來不做浪費時間又沒有意義的事,我猜他這次參加綜藝也是為了給寧瑾集團樹立一個更親和的形象。”

安歌:“……”

這朱二小姐在自作多情什麽?

親和個鬼哦。

就以傅斯珩和傅周深之間的塑料兄弟情,他沒動手收拾傅周深沒對寧瑾下手都可以吹這兄弟倆感情不錯了。

還親和?

又半盞茶的功夫。

朱竹清見安歌的話愈發的少,心裏不由的有些得意。

果然。

和外界猜測的一樣,斯珩哥哥和她的感情并不好。甚至都談不上好。因為他們根本不了解彼此。

長得好看又如何?

不過是個吃青春飯的模特罷了。

沒背景,沒家世。

一時榮光,風光無限,待他日走下神壇,不再年輕不再漂亮,誰還記得?

“安小姐有想過以後做什麽嗎?”朱竹清半撩起長卷發,說話間,拿起一直反扣在桌上的手機瞧了瞧,“畢竟模特這一行——”

話點到即止。

一副你懂的吧的樣子。

大部分模特退役之後,很快便會被衆人遺忘,除非你是legend,不然那時候的你什麽都不是。

安歌漂亮的秋水瞳輕眯了下,莞爾,唇間一直若有似無的笑意淡了,隐隐有hf秀場上的冷豔。

“對我來說,模特就像一次賭博。每博弈完一場,永遠也不會知道下一場在哪裏,它是什麽時候亦或是什麽地點。所以比起以後,我更願意珍惜眼前的機會,好好去把握每一次工作機會,因為每一個機會都來之不易。”

安歌說的是實話,她能做的僅僅是不留念過往,不畏懼将來,不妥協于現在。

可能每個人都會給自己的未來規劃無數種可能,制定無數種計劃。

可她不一樣,對她來說,未來只是一片留白,可供她肆意潑墨的留白。

她所需要做的,不過是把握好當下。

因為每一個把握到極致的當下,必然有着一個可期的未來。

就像她和傅斯珩一樣,她從來沒計劃過要在未來某個時間點某個地點遇見一個什麽樣兒的人。

只是因為是他,那個時間和那個地點便成了剛剛好。

朱竹清借杯盞,掩唇輕笑了聲,唇線一勾,洩露了絲嘲弄之意。

迂腐不可及,目光何其短淺。

胸大無志。

和傅斯珩完全就不是一類人,也根本配不上傅斯珩。

朱竹清自認從安歌口中套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東西,也證實了兩人關系确實不怎麽樣,當下不準備再陪聊。

揚了揚手機,朱竹清将微信聊天界面在安歌眼前晃了晃。

“安小姐還真是個有趣的人。”朱竹清大大方方地将自己手機推到安歌眼皮子底下,“要不加個微信?有空聊聊。”

“我是一名服裝設計師,目前還擔任了j.m的藝術總監,我想我們應該會有共同話題的。”

“我和斯珩哥哥約定好了時間要談工作,安小姐不介意吧?”

你都擱這裏叭叭叭半天童年時光了,你看我像介意的模樣嗎?

安歌長睫低俯下,掃了眼被推遞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手機。

-呵。

一個已婚少男也不知道要和自己的小青梅保持點距離。

叫他斯珩哥哥他還真敢應?

保持着高貴冷豔的範兒,安歌慢條斯理地抿了半口茶,道:“沒關系,我不介意。”

“我剛發消息讓他下來了。”放下茶盞,安歌頓了頓,秉着打蛇打七寸戳人戳痛點的原則,又說,“我已經結婚了,下次你可以稱呼我為‘傅夫人’”。

你叭任你叭,反正傅斯珩家屬欄上填的是她名字。

“嗯?”朱竹清反應慢了半拍。

傅斯珩下來?

不應該是她上去嗎?

一直斜靠在樓梯口的傅斯珩聽見那聲傅夫人,放下了環抱着的雙臂,從陰影中緩緩地走了出來。

見到傅斯珩出來,朱竹清不由地露了一個極為淑女的笑:“斯珩哥哥好久不見。”

傅斯珩沒應聲。

但也沒拒絕當這個哥哥不是嗎!

安歌一窒,她從來沒見過能把婊字寫在臉上的女人。

且婊得明明白白。

朱竹清認第一,沒能能認第二。

說話做事婊到極致,但她又不能當面去撕,因為那些事都是客觀存在的,撕起來無理取鬧的是她。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傅斯珩這個狗男人。

“你們聊。”安歌起身,看都不想看傅斯珩一眼,兩人擦身而過。

去他的斯珩哥哥,竹清妹妹。

眼不見為淨。

日影暈開。

風一拂,中庭裏滿是層次豐富的香水味。

傅斯珩并不喜歡這種味道,在安歌剛坐過的蒲團上坐下,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朱竹清。

擡手拎過矮桌上的茶壺,傅斯珩往安歌剛才喝過的茶盞裏添了注熱茶。

茶水半溫,頂級毛峰,湯色清碧微黃。

白瓷盞邊緣印了道淺淺的口紅印,印子上帶着她的唇紋。

傅斯珩眉目未動,低頭,唇貼着沾着安歌口紅印的那處抿了口茶。

毛峰滋味甘醇,香氣如蘭,帶了她唇釉的味道,很甜的果香氣。

入口回甘。

“斯珩哥哥?”朱竹清臂肘撐在桌子上,眼底的迷戀更深,将方案書推到了傅斯珩面前,說:“我聽一個朋友說,斯珩哥哥有投資國內高定服裝品牌的意向。”

下一秒,朱竹清唇角一翹,揚起一抹很是自信的笑:“我覺得我們j.m應該和斯珩哥哥的投資理念相吻合。放眼國內,再也找不到比j.m 知名度更高的品牌了,且j.m去年在巴黎時裝周上辦的那場秀在國外同樣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這一點,j.m比作為後起之秀的艾格更加有優勢。”

朱竹清一番話說的很是流暢,直切重點,像演練過無數次的一樣。

她有這個信心能引起傅斯珩的注意,往往越是成功的男人就越是愛那種自信輕熟的款,表面端莊大方,帶出去要顏有顏要家世有家世,私下裏上了床放得開浪得起。

這麽一比,安歌哪點都不如她。

白皮方案書被推過。

傅斯珩放下茶盞,信手翻了幾頁。

日影沉沉,光影錯落間,男人顏如冷玉,指節修長。舉手投足間,矜冷又淡。

想到他背後的寧瑾集團和igd資本,朱竹清眼裏不易察覺的熾熱又重了。

他看了,就代表他會考慮。

權衡之下,方方面面都是她們j.m占頭籌,所以他肯定會投資目前國內no. 1的j.m。

廚房內。

安歌正跟着阿姨在學涼拌苦瓜。

她其實根本不會燒飯做菜。

老安頭一直覺得自己的兩個女人沒有學這個的必要,就算将來嫁女兒也是把女兒嫁出去享福的,而不是把女兒嫁出去給別人家當保姆的。

所以,在老安頭的縱容下,安歌長這麽大,食指都沒沾過陽春水。

家裏阿姨早就将其餘的小菜準備好了,她所要做的不過是一道最簡單的涼拌苦瓜。

畢竟過幾天還要上節目,這搞事的節目組又難得透露了點信息。

嗯,一切都是為了節目!

才不是為了傅斯珩!

“砰”的一聲,刀刃砍到了木質砧板上。

苦瓜被剖成了兩瓣兒,去籽切條了後,安歌将苦瓜條放進一個大的玻璃碗中,準備用清水漂洗去苦味。

手頓了頓,安歌一想到那個特意跑過來膈應她的小青梅,又拿了一個玻璃碗出來,将盛好的苦瓜條分成了兩份。

一份什麽都不做處理,一份清水反複過漂去苦。

老宅晚飯早。

五點多一點兒,阿姨便将一切都布置妥當了。

三人份的量,不多不少,每一份都很精致。

青花瓷盤裏盛着涼拌過後的苦瓜,淋過特制醬料,在燈下,看上去賣相極好。

傅老爺子心情極好,閉着眼睛就開始吹:“這是咕咕做的?看上去就比傅斯珩做的好看不少,一定很好吃,爺爺來嘗嘗看!”

苦瓜被清水漂洗過後又冰鎮過,白膜被徹底撕掉,半點兒不苦,清脆爽口。

“好!”一向講究食不言寝不語的傅老爺子破例又誇了句,“我們咕咕做什麽都很有天分。不過這些事啊,偶爾做做就好了,家裏都有阿姨,爺爺舍不得你這麽辛苦。”

傅老爺子雙标到了極致。

對安歌,偶偶做做。

對傅斯珩,建議多練練。

傅斯珩無聲地扯了扯唇角。

這好像是他老婆?要寵也應該是他來寵。

餐桌上,又安靜了下來。

安歌擡頭,直勾勾地盯着傅斯珩望。

傅斯珩拿起筷子,嘗了口自己的那份涼拌苦瓜。

傅斯珩:“……”

清苦的。

對上安歌期待的眼神,傅斯珩面不改色地将口中的苦瓜咽了下去。

都沒怎麽咀嚼。

苦瓜順着喉嚨,滑入。

所過之處無一不是苦的。

算了,自己老婆第一次做菜,怎麽着也得寵着。

而且上節目有他,他可以學,家裏有阿姨,她也根本不需要會這些。

“怎麽樣?”安歌慢慢眨了眨秋水瞳,模樣乖純,“好不好吃?”

“好吃。”

傅斯珩第一次說了違心話。

說完,傅斯珩看見安歌唇角一勾,不知怎麽的,他有一種她故意而為之的錯覺。

“那斯珩哥哥一定要吃完啊。”安歌接道。

傅斯珩:“……”

果然。

飯後。

傭人上來撤了桌子,将剩下的涼拌苦瓜端進了廚房,準備倒掉。

“二少爺。”瞥見身後來人,傭人立馬放下手中的盤子。

傅斯珩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伸手取過雙幹淨的筷子,從屬于安歌的青花瓷盤內夾了塊涼拌苦瓜,嘗了口。

沒有半點兒苦味。

口感極好。

他猜,只有他吃的那盤是苦的。

這只野咕子下午估計被刺激的不輕,至于受刺激的原因……

丢了筷子,傅斯珩唇線一揚,輕嗤了一聲。

只當是夫妻情趣了。

傭人一時摸不準到底什麽情況,試探着喊了一聲:“二少爺?”

他們少爺原來對着盤苦瓜都能笑出來的嗎?

【十一月,天氣驟涼。

一年一度的維密秀在巴黎拉開帷幕,夜裏落了場雨,斷斷續續地一直持續到天明。秀場外的氣氛愈發熱烈。

到第一主題‘flightsfantasy夢幻戰士’開始的那一刻,全程氛圍達到了一個小沸點。

鋪滿閃粉的t臺映着燈光,流光熠熠。

大開的安歌安娘娘氣場全開,交叉步铿锵有力,身材比例逆天。

她是第一位佩戴fantasy bra的中國模特,這款超過600萬美元的fantasy bra由英國倫敦珠寶商打造,整體呈夢幻般的淺藍色,18k的黃金構架上嵌滿了共3000顆小型切割的白色鑽石,中間的梨形紅寶石足有50多克拉。

……

秀結束,安歌安娘娘所佩戴的天價fantasy bra被傅家二少拍賣下來。

回國第一夜,結束工作的安歌安娘娘穿着那件bra被傅斯珩壓到了衣帽間的鏡子前。

一夜浮沉。

從鏡子前到地毯上再到浴室,最後再到king size的床上,倆人纏綿不斷。

雖沒有愛,但身體卻是最契合的,

直至天明。】

昨天磕了不少自己和傅斯珩cp小甜文的安歌:“……”

你才沒有愛呢!

卧室門被推開,安歌慌忙将手機反叩到床面上,竭力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動作太快。

傅斯珩輕眯了下,又放開,開口直接說:“我和她不熟。”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安歌翹起尾指,學着下午朱竹清看微信消息時的模樣,将反扣在床面上的手機拿起,指尖一掃,退出微博界面,清除犯罪記錄後這才一個字一個字地喊道:“斯、珩、哥、哥。”

刻意掐了嗓音。

又甜又膩。

配上她那股傲嬌冷豔的勁,傅斯珩喉嚨發緊。

“生氣了?”傅斯珩走到床邊,雙手撐在她身側,“我和她确實不熟,不看備注,連她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不知道還有微信?”直性子的安歌脫口而出,“不知道你倆還有童年回憶?”

醋了。

傅斯珩詭異地有點心情不錯。

嘴裏苦味好像沒那麽苦了。

“圈裏小群很多,沒有八百也有一千。她從別人那裏拿的微信號,備注是談投資。”傅斯珩半垂着眼,“我和她還是小時候見過一次。老爺子大壽,她随父母過來賀壽。至于叫哥哥,也不過是小時候見面她父母的禮數。”

“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初中以後,我出國那就更談不上了。”

“哦。”安歌炸起來的咕子毛被順下去了不少。

傅斯珩放在安歌腰後的手緊了緊,将人往懷裏抱了抱:“她在你眼裏是不是挺——”

頓住,傅斯珩沒往下說。

“挺什麽?”

“婊。”

挺髒的一個字,完全不像傅斯珩會說出口的話。

何止是婊。

簡直是婊氣沖天。

安歌開始對傅斯珩刮目相看了。

傅二狗子這是鑒婊專家啊。

“你下午都聽到了?”

“嗯。”

“想不想去打臉?”傅斯珩又問。

安歌突然抖開了咕子尾巴:“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安歌:-呵,我壓着傅斯珩浪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玩泥巴呢?看過娘娘的個人秀嗎!

傅斯珩:我覺得這個産糧大佬寫的fantasy bra.片段不錯,下次抽獎就抽她!

卿某人:我,産量大佬,打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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