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繁忙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又到了放寒假的時候了，學校為了督促初三學生們不要放松學習，在今年的寒假裏僅僅放了十五天的假，沒等過完正月十五元宵節我們就正式開學了。
但是在我們剛剛度過春節返校上課的時候，我發現我們的班主任卻沒有來給我們上課，只是由別的學科老師上課，而班級裏的事情也由三班班主任解決，對于什麽原因我們卻不得而知。
“楊仟、張超，你們聽說了嗎？你們班主任鄭老師過年回家出車禍了，已經……”陸媛說着做了個雙手合十放在臉左側睡覺的姿勢，我們明白了他的意思。
“真的假的？方正我們的班主任今天是沒來。”張超皺着眉頭，不确定陸媛帶來的消息真實性。
“應該是真的，好多同學都這麽傳。”陸媛對自己的消息很自信。
“那學校怎麽不公布啊？”我也覺得這件事情很不正常。
“張超、楊仟！你們班主任出事是不是真的啊？”正說着，剛剛從班級裏出來的王嘉悅也跑過來問道。
“現在好像就咱們班級的不知道了。”張超回頭看着我苦笑。
“學校好像是顧忌學生的感受吧！咱們明天好像放假一天。”薛子洪好像知道的多一些。
“為什麽，還有這好事。”陸媛對放假的事情很感興趣。
“嗯！所有老師們都去參加鄭老師的葬禮。”薛子洪緩緩的說道，語氣沒有絲毫的喜悅。
這回我們都不吭聲了，确實沒有人會因為這個原因放假而感到高興，下午放學時消息被最終确定了。我們的班主任鄭老師回家過年時，乘坐的客車遭遇車禍，鄭老師和他的愛人都遇難了，第二天全校的老師們都去參加葬禮，我們也就放假一天，那天放學時是我的記憶中唯一一次宣布放假後學生們沒有興高采烈，而是一個個低着頭默默的離開教室。
直到今天為止，鄭老師是教過我時間最短的班主任，短的只有半學期，而他的樣子我卻永遠沒有忘，不高的個子，一副半框眼睛，總是一身合身的西服和笑嘻嘻的表情，而他去世時只有三十五歲。
等到再上學時，學校并沒有再給我們班安排新的班主任，只是讓薛子洪和陸媛他們班的班主任臨時代理我們班一直到畢業。
經過上一次李老師單獨找王嘉悅談過話後，她發現王嘉悅不但沒有聽從她的話遠離我們這些她所謂的壞學生，反而走的更加近了，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是我們經常要向王嘉悅請教學習上的問題，但我們的不恥下問卻惹惱了李老師。于是她委派了她班級裏一名叫做劉娜的女生每天和王嘉悅在一起，說是建立學習興趣小組，其實目的就是想讓劉娜來隔開我們和王嘉悅的聯系。
但是讓李老師沒有想到的是劉娜和陸媛一見如故，由于他倆的性格很像，很快就變得無話不說了，所以劉娜不但沒有隔開我們和王嘉悅的聯系，反倒也加入了我們的小團體，經常和我們一起上學、放學，李老師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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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娜，你們天天就那麽學習，累不累啊？”陸媛對于重點班的學習熱情感到不可思議，一天王嘉悅去了李老師辦公室，在等她的時候我和薛子洪、張超在操場上打球，陸媛和劉娜就在場邊閑聊。
“累啊！怎麽不累，天天那麽多練習，但是沒辦法啊!家長老師看的緊。”劉娜雖然學習成績很好，但是和王嘉悅不同，她對于現在的學習狀态還是頗多微詞的。“多羨慕你們啊！尤其是張超他們，還能天天去打籃球”
“這三個你看上哪個了，姐姐我幫你介紹。”陸媛不壞好意笑道。
“沒有，哪有啊！”劉娜的臉紅了。
“讓我猜猜啊！是張超，對吧？”
“沒有的，他們三個都挺好的，沒有。”
“你就別逗她了，看看人家臉紅的。”我來拿水的時候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而張超和薛子洪已經開始一對一了。“但是說實在的，我們張超确實很帥啊！招女生喜歡。”
“怎麽成了你們的張超了，真不害臊。”陸媛哼的一聲反駁道。
“看看，看看，明顯帶着分裂成分，我說的我們也包括你們。”
“這還差不多。”
“王嘉悅怎麽還不回來啊！李老師說沒說什麽事情啊？”
“好像是考學的事情，畢竟中考還有兩個月了。”劉娜回答道，但眼睛一直看着球場上的張超。
“再過兩個月就輕松了，放假好好玩玩。”我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就知道玩，等考完有你哭的。”陸媛笑道。
“怎麽？羨慕啊？”
“看看他們兩個，見面就掐！”此時薛子洪和張超也走了過來，看到我和陸媛又在鬥嘴，薛子洪搖了搖頭。
“渴了吧？喝點水吧!”劉娜把一瓶水遞給了張超。
“哈哈，我的援軍到了，現在是男生多你們一個。”我笑着說道。
“你們來，和我們沒關系！”劉娜趕緊推脫道。
薛子洪和張超也沖我搖搖頭，表示不參與，而這時我看到王嘉悅從教學樓走了出來，就跑了過去，小聲問：“王嘉悅！李老師找你什麽事情，是不是還是讓你和我們保持距離啊？”
王嘉悅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随後鎮定的說道：“不是！是這次考試要改革，要塗答題卡了。”
“什麽是答題卡啊？”陸媛他們也過來了，聽到王嘉悅的話好奇問道。
“就是以後□□都不寫在考卷上，只能用2B鉛筆塗在答題卡上的，由機器判卷了。”
“怎麽這麽複雜，這我們都能趕上，太倒黴了。”劉娜抱怨道。
我和薛子洪他們對于答題卡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下周各班主任會教大家使用答題卡的，看起來到不是那麽複雜，就是怕塗不好就不給分。”王嘉悅說着皺起了眉頭，看來她也很擔憂這個答題卡。
我們也都很擔憂答題卡的問題，雖然各自回家了但還是想着這件事，而家長們也都不知道答題卡是什麽東西，只能等到老師們來揭曉了。
到了第二周，我們終于在班主任那裏看到了答題卡的廬山真面目，只是一張硬質的粉色紙張，上面畫着題號，但是卻需要用2B鉛筆塗寫。為了讓我們盡快适應使用答題卡考試，學校決定在中考前進行一次模拟考試，其實考試的主要內容就是學習在答題卡上塗寫答案，這也是怕我們中考的時候出現失誤，而在這之前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買很久沒有使用過的2B鉛筆。
于是在那段時間，各大商場文教用品專櫃的中華牌2B鉛筆供不應求，幾乎到了斷貨的程度，以前只是學習素描才用的筆，現在卻成了緊俏商品，沒想到考試形式的一個改革卻把商店裏幾年的存貨全部賣出去了。
我們幾個買到的2B鉛筆數量根本不夠，還好原來王嘉悅學習畫畫時有一些2B鉛筆解了燃眉之急，我有時候就在想，是不是鉛筆廠和教育部聯合弄得這次考試改革，就這麽一改革可以讓鉛筆廠大撈一筆。
模拟考試很順利，我們也快速的掌握了答題卡的正确塗法，其實只要了解了正确使用方法後，我們都覺得這麽考試也挺簡單的。模拟考試之後沒多久，我們就要參加畢業考試和中考了，在學校最後沖刺了一個多月之後，學校還特意為我們安排了畢業會議，各科老師講了講考試需要重點注意的事項，接着又對我們進行了祝福，幾天後我們就徹底的離開了我們就讀了三年的第四中學。
由于陸媛後期的學習一塌糊塗，所以最後她決定不參加中考，而是報考了中專，而我和薛子洪、張超、王嘉悅、劉娜都決定了上高中，尤其是王嘉悅和劉娜都是可以上省重點高中的。
當初中畢業考試一結束，陸媛就徹底輕松了，她所要做的只是等着填寫中專的報考申請表，而我們五個卻還要為一星期之後的中考所努力，依然忙的昏天黑地，有時候看到無所事事的陸媛，心中真是充滿了妒忌。
中考被安排在六月的月末，三天要考完七科考試，當第三天考完的時候我們真的累壞了，而考完最後一科後我們也徹底和三年的初中生活說再見了。當我們考完中考後，陸媛也考上了當地的衛生學校，只等九月開學，學習了這麽久，考完之後我們當然要開開心心的大玩特玩了，至于成績就先不管了。
首先為了慶祝我們初中畢業，我們去了喬哥的燒烤店，在我們讀初三的這一年時間裏喬哥已經在市區的繁華地段盤下了一個門市房開起了正規的燒烤店，現在他已經不用站在簡易的木板棚外燒烤了。在溫暖的室內冬天也可以少挨點凍，最重要的是環境好了，生意也跟着好了很多。另外喬哥還找了一個女朋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中專畢業生，白天在一家幼兒園工作，晚上就幫助喬哥打理燒烤店，我們叫她雲姐。
“喲！幾位考生考完了，是值得慶祝啊，想吃什麽和你們雲姐說，我忙完就過去。”看到我們幾個進來，喬哥一邊忙一邊熱情的招呼道。
“好！”我答應一聲就和薛子洪他們一起進去了。
“看來喬哥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劉娜只是第二次随我們來，看到喬哥的生意已經比剛開的時候好多了。
“看看你們吃點什麽，今天人多，一會兒讓老喬先幫你們烤。”雲姐看着我們很高興，笑着把我們領進一個單間。
“謝謝雲姐！”我們一起道謝。
一會兒的功夫我們要的東西就擺了上來，看來喬哥确實是先幫我們烤的，我們真的有點餓了，于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吃的怎麽樣啊？考生們？”我們吃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喬哥拿着一盤羊肉串走了進來。
“挺好挺好，謝謝喬哥。”我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就好！這頓算我的，祝賀你們中考結束，等到你們考上高中我再給你們慶賀。”
“不了，喬哥！你已經請我們好多次了，這次是我們說好一起慶祝的，等我們考上高中的吧！”我看了看張超和薛子洪，阻止了喬哥的好意。
“那就等你們考上高中的。”喬哥也沒有勉強，之後喬哥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你們三個能不能來點兒啤酒啊？”
我、薛子洪和張超面面相視，對于喝啤酒我們還沒有做好準備，确實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想想自己已經初中畢業了，該像個大人了，而且以前老看見大人喝啤酒我們也是很好奇，經過短暫的憂郁後我們決定嘗試一下。看到我們答應了，喬哥笑嘻嘻的出去，片刻後拎回來兩瓶啤酒：“喝點兒慶祝一下，但不許多喝。”
看到喬哥真的拿來啤酒，三個女生很驚奇，“你們怎麽能喝酒呢”王嘉悅對于我們要喝酒表示了不滿。
“就是啊！你們才初中畢業不能喝酒。”劉娜也不同意。
“沒關系的，他們都是大人了，是不是。”喬哥為我們開脫，然後給我們每個人倒上一杯。
“你呀！不教這幫孩子學好，快點兒，來人了。”雲姐進來後看到喬哥給我們喝酒也很不滿，假裝生氣的把喬哥給叫了出去。
“好！你們慢慢吃，我出去了，現在是真忙啊！”喬哥笑的很無奈，卻也有一些沾沾自喜，畢竟做生意他還是希望生意興隆。
等喬哥一出去，劉娜就搶過張超的杯子不讓張超喝啤酒，但張超看到我和薛子洪都有酒，就和劉娜搶，劉娜一着急就要喝下去，被旁邊的薛子洪給搶了過去一口喝下，片刻之後薛子洪的臉就紅了。劉娜也有些不好意思，忙和薛子洪道歉，卻埋怨起張超來。
“你才初中畢業不能喝酒的知道嗎？”
“那薛子洪怎麽能喝啊！我們一邊大的。”張超很不滿辯解道。
“你就是不能喝，聽沒聽到？”
“切！”張超郁悶的不再理她，拿起一塊羊排吃了起來。
而薛子洪卻把自己面前的一杯酒也一飲而盡，紅紅的臉上露出了憂傷的神情。
看到這一切陸媛用腳捅捅我，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我微笑着點點頭，我們相視一笑，而王嘉悅則是一臉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們喝酒咱們不管了，咱們吃東西。”劉娜臉色不悅的把面前的吃的遞給王嘉悅，王嘉悅則是順從的全部接過。
那天晚上我們一直吃到很晚才結賬回家，喬哥說要送我們回去，我們婉拒了他的好意，我們說六個人一起走沒事，喬哥看看街上人還很多就沒有堅持。
之前的一些不愉快我們早就不記得了，從喬哥的店裏出來我們有說有笑，經過研究決定先由我們五人送劉娜回家，然後我們再一起回家，晚上走在大街上讓夏日的微風吹佛着也很舒服。
張超、薛子洪、王嘉悅和劉娜并排走在前面，因為他們四個還沉浸在剛剛的玩笑中，沒有注意到我和陸媛慢慢落到了後面。
“看出什麽沒有？”見離他們的距離遠了，陸媛神秘兮兮的小聲問我。
“看到的不比你少。”
“那你說說看。”
“沒想到你這麽八卦啊，好吧！看出來了嗎？劉娜喜歡張超，而薛子洪喜歡劉娜，這個不好辦啊!”
“是啊！這個我也看出來了，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陸媛一臉壞笑。
“他們現在是三角戀，讓咱們怎麽辦啊？”我無奈的嘆息。
“怎麽說咱們也是三男三女，不應該發生這樣事情啊！哎！楊仟你說，那張超喜歡的是誰啊？”陸媛神秘的說道。
“我怎麽知道啊！”
“哎！還以為你知道呢！”陸媛一臉失望。
其實我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的，張超喜歡的是王嘉悅，我認為這是很正常的，王嘉悅不僅長得漂亮，還乖巧懂事，甚至還那麽聰明，這麽多優點都集中在王嘉悅身上，張超喜歡她也是人之常情。但此時劉娜插了進來，我相信張超一定有解決的辦法，所以我沒有告訴陸媛，相信以陸媛的脾氣一定會說漏嘴，到時候張超就更那處理了。
“嗨！你們倆在後面聊什麽呢？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薛子洪看到我們在後面單聊就大聲喊道。
“切！我們能有什麽。”我加快幾步追了上去。
“就是啊！和誰有事也不可能和這個家夥。嘿嘿！”陸媛也笑着追了上來。
“媛姐！你和楊仟怎麽落後了那麽些啊？”王嘉悅一臉不解，她也覺得我們倆不會安靜的走這麽久。
“沒什麽沒什麽，就是說些無關痛癢的。”說着陸媛一臉壞笑的看着薛子洪、張超和劉娜，把他們三個都看的低了了頭。
之後大家都不自覺的感到有些尴尬，就沒在說什麽，那天我們都懷着各自的想法回到家中，我估計那天大家都沒有睡好。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從我們認識到一起成長，一起歡笑一起哭泣，一起面對所有的苦難，但現在我突然之間感覺到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複雜了，也許我們真的都長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