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陷入窘境

葉瀾遲疑:“啊?”

熙羽見她立在原地,輕笑:“還不跟上?”

葉瀾會心一笑,趕忙跟上,只覺得這般善解人意,細心妥帖的熙羽愈發豐神朗俊,叫人心中悸動難當。一路走着,還時時不禁擡眼偷偷去瞄他。

不一會的功夫,已到了會場。少煊分在一場,同二人言過,便徑自去了。梁熙羽卻始終與葉瀾同行。她疑惑地看他,他視若不見,繼續與她同行。葉瀾禁發問:“殿下也在三場?”

熙羽終于正視她,搖了搖頭。

“那……?”葉瀾疑惑,剛要發問,卻被熙羽的話生生攔截:“怕你再遇歹人。”

葉瀾好笑,揚首看着他,道:“光天化日,哪來那麽多歹人啊。”

眼見着詩會已快遲到了,熙羽見葉瀾仍為這些個小事糾纏,不由分說地拉起她便走。

“哎!”葉瀾一下子驚到,大宋素來禮數嚴謹,注重男女大防,十數年來,第一次有男子與她這般近距離接觸。

梁熙羽卻不在意,一路拉着她來到三場,帶着她找到位子才放開手,道:“結束後在這等着。”

不知為何,葉瀾一上座,便覺得對面的宋家小姐對她很有敵意。雖然宋小姐舉止從容,一派大家風範,但是出于女子的直覺,她分明看到宋小姐眼中熊熊火光似要将她燒的渣也不剩。因着初次見面,她并未多想,只當這宋小姐心情不好,舉止便更加謹慎些。

待到詩會開始時辰到了,前方主持詩會事宜的男子朗聲道:“時辰已到,請諸君聽題。”說罷,他低頭在案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字,邊命兩旁的人拿起來,邊道:“今日,便以這‘酒’字為題,請諸君共勉!”

底下衆人正要動筆,那男子又道:“不過,今日在下倒有個彩頭,若是稍後在此輪獲勝,無論是誰,什麽身份,在下一應請到醉霄樓吃酒!”

“好!”下面一時排山倒海般的回應。這可了不得,葉瀾在心中嘆道,詩會才進行到第二輪,哪怕稍後淘汰掉一半,下面也少不得百十號人呢,這男子當真財大氣粗。她替父親經營産業多年,此時商人本性,暗暗心疼錢財。

随着開場的鑼敲響,葉瀾提筆成詩,這個題目委實簡單,從前也作過不少,便偷了個懶,稍改幾個詞,算是成了。

寫完一擡頭,宋小姐正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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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擡眼:“小姐何故這般瞧我?”

“哼,”那宋小姐冷哼,态度輕蔑,“我還當是什麽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呵,也不過爾爾。”

宋小姐突如其來的倨傲,令葉瀾不明所以,她今日大約真的不宜出門,無奈地搖搖頭道:“廢話就別說了,稍後看詩。”

那宋小姐見葉瀾如此,還欲說話,葉瀾卻別過頭,不去看她。誰知,這不經意的一轉頭,便看到旁邊四場的梁熙羽。熙羽亦恰好看過來,葉瀾見他,方才被宋小姐惹得不快霎時煙消雲散了,不由得沖他嫣然一笑。熙羽見此,面露寵溺之色,亦回以一笑。

這廂葉瀾感受到宋小姐的目光更狠厲。似乎明白她為何如此了,心中一動,想使個壞,便沖熙羽眨眨眼,用口型對他說:“一會到哪去玩?”雖不出聲音,卻不偏不倚能全被宋小姐看去。

熙羽看葉瀾表現不正常,又看了看宋小姐,便心下了然,配合地用口型道:“都聽你的。”

葉瀾莞爾,偷偷去瞄宋小姐的表現,不防被她察覺了。那宋小姐正要發作,适逢詩會裁判評到她們這一組,這才作罷。裁判拿起兩人詩作,只看了幾眼,便判了葉瀾勝。

宋小姐積攢的怨氣,一瞬間被點燃。她不可置信地從裁判手中搶過葉瀾的詩,匆匆看了一遍,把紙攤在桌上,頤指氣使地對裁判道:“你倒說說,她寫的哪比我好?”

裁判雖只是個書生,卻很有文人風骨,絲毫不向權貴示弱,直言了葉瀾的詩如何好,有易安遺風雲雲。

不過宋小姐此舉确是犯了大忌,焚園詩會明文規定不得為難裁判,願比服輸,不得當場要求改判。有違者不管何等身份,一律不許再行參與詩會。這懲罰對名門望族是極大失顏的,所以素來無人敢犯。只是宋小姐今日氣急,又因家中近年很受器重,行事跋扈了些,才如此失禮。

宋小姐似乎也意識到了,只是話已出口,只得斂了些怒氣,看着葉瀾的詩,改口道:“我們今日以‘酒’為題,可這位姑娘的詩中,只字未提酒字,怎叫人心服口服?”

在座都是舞文弄墨的雅士騷客,怎會不懂這個中問題,這會子分明是宋小姐混淆視聽,玩了個低劣的文字游戲。只是文人墨客可不比朝中權貴謹言慎行,一時間衆人紛紛駁她。

見狀,宋小姐只得自行找個臺階下:“左右是你們題不嚴謹,不如再比一次!”

葉瀾冷眼瞧了半晌,才悠悠道:“宋小姐無事閑暇,小女子卻沒空奉陪了。”說罷,理了理衣襟欲走。

宋小姐冷笑:“呵,這是怕了?”

葉瀾轉過身:“勝負于我不過浮雲,倒是小姐,太過在意反受其累。”

一旁衆人聞葉瀾此言皆流露贊許之意,她本欲快刀斬亂麻,不與宋小姐糾纏。誰料宋小姐見此,壓制的怒火又被激起,開口便道:“你這女子,分明不敢同我再比!”

熙羽早已起座,這時,已行至了葉瀾身旁。見宋小姐此番言論,他眸色微暗,沉聲道……

熙羽來時不忘将自己的詩作也拿了過來,攤在案上,道:“羽不才,亦未提到‘酒’字,宋小姐不若同羽比試?”他溫言緩語,卻有道不出的威嚴。

宋小姐一腔怒火全被熙羽澆滅。她秀眉緊蹙,眼眶發紅,好像委屈的淚珠子馬上要墜了出來,真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熙羽說完,卻不再理她,只拉過葉瀾道:“瀾兒,我們走。”

葉瀾愣愣怔怔地由他拉着,走出了會場。這時梁少煊也跟了上來,笑道:“皇兄方才這般,要叫京城多少待嫁少女夜不能寐啊。”

熙羽白他一眼,沒接他的茬。繼續拉着葉瀾往出走。少煊在熙羽那兒讨了沒趣,也不氣餒,又打趣葉瀾:“葉姑娘可知皇兄素來性子溫潤,待人和善,不說旁人,就連我也是頭一回見他沖冠一怒為紅顏呢。”

葉瀾對少煊扯了扯嘴角,才轉過頭弱弱地問梁熙羽:“宋小姐好歹一個姑娘家,我們方才……會不會有些過分了?”

“世人衆多,哪能一一顧及?”熙羽慢慢向着葉瀾轉過頭去,“既不能人人周全,那便只周全瀾兒吧。”

既不能人人周全,便只周全你一人。

……

葉瀾道不清她此時所念所想,竟有些癡了。還好她,她尚有一絲理智。雖然她打心眼兒欣賞欽佩熙羽,卻不敢肖想他。畢竟尊卑有別,他又璨若星辰。而她自知平庸,無以企及。便幹笑兩聲,想應付過去。

熙羽剛想繼續說什麽,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喊道:“三位,三位留步!”

三人聞聲,回頭。原是方才主持焚園詩會的青年,他見三人停下來轉身等他,便快步過去,同三人颔首,行下一禮,道:“殿下,王爺,葉姑娘,還請三位随臣移步醉霄樓。”

熙羽這才松開拉着葉瀾的手,沖青年擺手:“不必了,詩會諸事煩憂,趙卿請回吧。”

青年聞言,面露惶恐,趕忙沖福身他一揖:“方才臣處理不周,還望殿下恕罪。”

熙羽扶住他:“說過了無需多禮,今日之事本非卿能預料,無需自責。”

青年走後,氣氛又恢複了之前的尴尬。葉瀾一時不知所措,不敢去看熙羽,只好垂頭不語。少煊是個悶不住的,見不言不語,悶頭走路,便問:“皇兄,這是要去哪?”

“送瀾兒回林府。”熙羽十分自然地回答道,“六弟可以先行回府。”

葉瀾聽說熙羽要送她,趕忙擺手,推拒道:“不用不用,瀾兒自己回去就好。殿下日理萬機,定有許多事要忙,不用管我的。”

少煊沖熙羽挑眉,邪邪笑稱:“皇兄且去忙,這護花使者還是讓我來當吧。”他本生得勾人,這樣的神情言語,更顯得邪魅了三分。

熙羽斜睨他一眼,幽幽道:“瀾兒跟着你,我不放心。”葉瀾心中羞赧,不知幾時,他瀾兒、瀾兒的叫的這樣親,還叫上了瘾。

少煊也不甘示弱:“皇兄這般關心,我更當同去,為瀾兒姑娘的安全,略進綿薄之力。”

眼見着二人在這件事上糾結上了,葉瀾趕忙打圓場:“二位殿下真的無需費心,瀾兒來時帶了車夫的。二位只管各忙個各的,不必為瀾兒費心了。”

說罷,還未等二人說話,又行下一禮:“那便先行告退了。”便要開溜。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住各位親親T T窩已經受不了窩做作的第一人稱了,我決定改第三了T T不用擔心前面幾章,除了人稱不會改變得內容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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