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待跡部再次看到乾美芽的時候,發現這個女人腳步不穩地被榊太郎攙扶着,全身上下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氣,他眉頭一挑,迎了上去,卻停在了離乾美芽兩步遠的地方,雙手環在胸前:“又喝酒?三年前的教訓沒吸取夠?”
榊太郎微微一怔,随即明白過來,還不等他說什麽,卻感覺到乾美芽在努力掙脫他的攙扶,他眉頭皺起,放在乾美芽腰肢的右手不知道是該繼續摟着還是松開,掙脫不開的乾美芽踉跄地往前走了一步,帶着榊太郎也向前一步,他瞥了面無表情的跡部一眼,暗暗嘆了一口氣,扶着乾美芽走到跡部面前。
乾美芽伸出一只手挑起跡部的下巴,歪着腦袋看着他,輕笑道:“啊咧,被你聽到啦?”
“哼。”跡部瞥開臉,往後退了一步,“本大爺又不是聾子,你們說話這麽大聲,怎麽可能聽不到。”
“嘻嘻……”乾美芽醉眼一眯,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說道,“放心,放心,上次是一斤半的洋酒,這次我們一共才喝了十二瓶燒酒,其中有十瓶都是榊老師喝的,那我才喝了……”乾美芽掰着手指數了數,遲疑了片刻,道“我喝了一瓶。”
“那還有一瓶去哪裏了?”在接了這句話以後,跡部才想起來自己被這女人帶着跑了。
“你喝了呀。”乾美芽掙脫了榊太郎的攙扶,向前走了一步,整個人撲到紫灰發少年懷裏,仰起頭看着那張完美的俊臉,笑眯眯地說道,還不忘伸手在少年臉上摸一把,唔,手感很不錯。
站在一旁默默地圍觀看戲的少年們紛紛将他們部長大人被保健老師調戲的場面記錄在手機裏。
被無數個井字沖昏了頭腦的跡部雙手抓住乾美芽的肩膀,将她扶正,往榊太郎的方向推去,咬牙切齒地說道:“監督,給本大爺管好你的女人。”言畢,轉身上了車,一直站在跡部身後的桦地也逃一般地上了車。
榊太郎眼疾手快地扶住乾美芽,避免了她摔倒的命運,他低頭看了臉上流露出一抹哀意的女子,有些底氣不足地安慰道:“大概……大概跡部心情不是很好,明天應該就沒事了,乾老師不要往心裏去。”只是還沒鬧明白跡部口中那個“你的女人”到底是指誰。
“理解理解。”乾美芽站直身子,擡頭看着車裏靠窗而坐的紫灰發少年,輕嘆一口氣。
“走吧。”榊太郎紳士十足地将手放在了乾美芽的腰後,卻沒有貼上。
“嗯。”乾美芽回頭看了一眼逐漸恢複往日該有的靜谧的馬路,轉過頭,上車,坐到來時的位置上,頭抵着窗戶,酒意漸漸湧了上來,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車停了下來,榊太郎站起身準備下車,只聽幾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回過頭,只見向日、鳳、泷等人圍在一處似乎是在讨論什麽,而他們聚在一起的地方好像是乾美芽的位置,榊太郎眉頭微微一皺,轉身走了過去,沉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噓。小聲點。”向日将食指放到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當轉頭看清站在身後的男人,他神色一僵,嘴角一垮,側了半個身子,老老實實地說道,“乾老師好像睡着了,我們在想要不要叫醒她。”
榊太郎定睛看去,乾美芽頭倚着車窗,墨色的青絲垂下遮住白皙的臉頰,仔細聽來,還有微微的鼾聲,他低下頭,卻見那橘黃色小綿羊頂着一頭亂發靠在乾美芽肩膀上睡得正酣,一條晶瑩剔透的可疑液體從他嘴邊流出。
“監督,我們該怎麽辦?”鳳問道。
榊太郎轉頭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其他人,跡部收到視線後,眉頭一挑,沒有說話,榊太郎微微擰起眉頭,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過道上的桦地,低聲說道:“桦地,你把芥川帶下去。”
桦地下意識地瞥了跡部一眼,應道:“Wushi。”快步走上來,一只大手抓住芥川的後衣領,往上一提,小綿羊的腦袋離開了乾美芽的肩膀,臀部離開了凳子,整個人被桦地夾在腋下,即使是這樣,他依舊睡得昏天黑地。
“那乾老師呢?”泷很難想像乾美芽被桦地帶下去的情形,抿了抿嘴,問道。
“侑士,你最擅長公主抱了,要不你把乾老師抱下去。”向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的搭檔。
忍足擡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鏡,薄唇微微上揚:“岳人,車廂太窄,不太适合用公主抱。”自從經歷了白天那慘無人道、慘不忍睹、慘絕人寰的訓練後,他明智地決定遠離與監督有密切關系的人或事物,而這位保健老師被他列入了重點遠離名單裏。
“那你……”向日二度開口,不等他将話說完,只見一直沉默不語的跡部景吾雙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一擡:“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還是監督來吧。而且我們都還是孩子,力氣也比不上監督。”言畢,轉身下了車。
少年們都不笨,自然聽出了自家部長大人口中的意思,互相看了一眼,非常默契地轉身跟在跡部身後下了車。
榊太郎一頭黑線地看着空蕩蕩的車廂,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依舊酣睡的乾美芽,彎腰将手穿過她腋下将其扶起,側身緩緩地挪到了車門口,少年們雖然站在車下,但離門口有兩丈遠,而且完全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意思,又一條黑線擠上了榊太郎的後腦勺,他将另一只手穿過乾美芽的腿窩将她抱起,柔順的發絲滑過他的手臂,呼吸中傳來淡淡的香味,他定了定神,抱着乾美芽一步一步地走下車。
“管家,把乾老師的房間打開。”跡部回頭吩咐一聲,随後換上了異常恭敬的口吻說道,“監督,就麻煩您送乾老師回房間吧。”
榊太郎面無表情地看着跡部,沒有說話。
跡部帶着少年們往後退了兩步,留出了一個空曠的地方。
榊太郎邁着穩重的步伐跟在松本管家身後走進院門,在經過跡部身旁時,他瞥了紫灰發少年一眼,依舊沒有說話。
“乾老師和榊老師他們到底喝了多少瓶酒?”見榊太郎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向日好奇地問道。
“應該是十一瓶吧。”鳳在心裏默默地算了算,說道,“乾老師說她喝了一瓶,監督喝了十瓶。”
“可是乾老師明明說他們喝了十二瓶。”泷也加入了探讨的隊伍。
“那還有一瓶哪裏去了?”向日擡手摸了摸下巴。
“跡部知道麽?”忍足取下眼鏡,擦了擦鏡片,重新架在鼻梁上,問道。
少年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部長大人,井字接二連三地跑上了跡部的額頭,他盯着榊太郎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地說道:“這麽不華麗的事情本大爺怎麽知道。”該死的女人,喝醉了也要給本大爺找點麻煩。
榊太郎抱着乾美芽跟在管家身後走進了她的卧室,環顧四周,幹淨而整潔,銀白色的藥箱擺在黑色的行李箱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放在角落,被褥上還坐着一只憨态可掬的薰衣草色小熊。
“榊先生,我先出去為乾小姐準備一點水。”站在一旁的松本管家說道。
“嗯。”榊太郎點了點頭,松本管家退出了卧室,體貼地掩上了紙門,榊太郎嘴角微微抽搐,一聲輕咳從懷裏傳來,他低頭看着懷中的女子,白淨的臉蛋染上了一抹潮紅,他垂下眼簾,找了個較為舒服的地方将乾美芽放下,轉身鋪好被褥,扶其躺下,掖好被角,起身準備離開,卻感覺腳下一頓,轉過頭,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褲腳,順着手的方向看去,只見乾美芽微微張着紅唇,睡得甚是酣暢。
榊太郎試圖将褲腳從乾美芽手中抽出來,卻是徒然,他看了看左右,半蹲着身子,一只手抓過被他丢在一旁的小熊,一只手将握着自己褲腳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掰開,把小熊塞進了乾美芽的手心裏,擡起眼眸,只見她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榊太郎微微一愣,心中某處被這抹笑容觸動。
“吱呀”一聲,紙門被拉開,榊太郎回頭,松本管家端着一個托盤蹑手蹑腳地走了進來,見到卧室裏的情形,他沖着榊太郎一臉慈祥地笑了笑,榊太郎神色一僵,欲起身,卻見松本管家将托盤放在了地上,退了出去,這回不僅體貼地拉上了紙門,榊太郎還聽到了門外落鎖的聲音。
“松本?”榊太郎起身一個箭步沖到門口,卻也不敢大力拉扯紙門,唯有輕喝一聲,“把門打開。”
“呵呵……榊先生。”站在門外的松本管家輕輕一笑,聲音裏帶着無盡的慈愛,“少爺說了,今晚就麻煩您照顧乾小姐。”
榊太郎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跡、部!”
坐在屋檐下,跡部看着已經挂斷了的電話,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還沒等他得意完,便感覺到一股寒意沿着脊梁骨竄起,他回頭看向走廊盡頭,心中盤算着明日應該如何躲過監督大人的怒火。
英國,倫敦。
挂上電話的榊春代從琴房裏跑了出來,沖進了父母的卧室:“老頭,媽媽,花孔雀打電話來說小老頭和美芽姐進一間房了,他們……咳咳……喝酒了喝酒了!”
正說着話的神直樹夫妻倆面面相觑 ,過了半響 ,榊直樹眉頭一挑,一臉不确認地問道:“景吾說太郎怎麽了?”
“哎呀,小老頭和美芽姐睡一間房,兩人都喝了酒,酒後亂那什麽呀。”榊春代跺了跺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作為當家人的榊直樹以拳擊掌,第一時間做出了決定:“走,咱們去日本拜見一下親家。”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親們都在問,為什麽會進展的這麽慢。首先美芽和監督以前是完全沒有交集;其次美芽雖然進入了冰帝,但她是保健室老師,監督是網球部的監督和音樂老師,他們不多的聯系點在最開始只有慈郎和向日兩個愛逃課跑去保健室睡覺的孩子;所以他們要互相産生感情還真的需要一段時間。而且美芽以前曾經在感情上受過很大的傷害,要讓她肯願意再次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估計還沒這麽快,對于監督,他現在和美芽的關系只是比同事好一點,能談得上朋友,如果要問好感,還得等等了。後面會有人來推進他們的感情,也會讓監督确定自己的感情,親們不要着急,慢慢地往後看。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