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上鏖戰
“迪克……”望着拍在地板上的蛋糕,琳的眼神簡直心碎的泫然欲泣,迪克見狀摸了摸少女的長發,承諾下次再給她買蛋糕,拉着琳與萊娜姐弟一起跑出了船艙,去看看船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意外。
整艘海輪依舊朝□□斜着,迪克知道這大概是船艙內進水的原因,看來是剛才那股突如其來的巨力擊穿了船舷的外殼。這可不是個好消息,要知道這艘海輪是魔法紀時期的遺留産物,多數由高純度的記憶金屬打造而成,能一擊打穿記憶金屬的東西,還是在海洋裏,那就只有……
“是鬥魚——是深海鬥魚出來了——!!!”甲板前方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慘叫,周圍人聽到那個名字都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少膽小的乘客已經開始抱頭哭泣。
迪克心中也是一陣冰涼,深海鬥魚可謂是淺藍海中說一不二的絕對霸主,個性骁勇好鬥,領地意識極強,但凡侵入它領地的生物都會遭到毫不留情的驅趕。深海鬥魚的頭頂有一把像劍一樣鋒利的長角,在海洋之中所向披靡,能輕易切碎任何岩石海藻,甚至是高純度的記憶金屬,是渡海船只最怕遇見的猛獸之一,之前所有不幸遇上深海鬥魚的客輪無一例外都是船沉人亡的結局。
按理說海輪規劃航線的時候是一定會避開深海鬥魚領地的,除非這是一只剛剛成年,還沒劃分出固定領域的鬥魚,這是深海鬥魚最危險的時候,它會将所有闖入自己新領地的東西都視為敵人,趕盡殺絕。
前方傳來一聲不似魚類的咆哮,緊接着整艘海輪又是狠狠一歪,将甲板上的大多數人都掀翻在地。船長已經從內艙中走了出來,高聲安撫惴惴不安的乘客們,一邊指揮水手們加固船舷,将驚懼交加的人們帶回船艙中躲避。迪克看到船長的臉上也是冷汗津津,想來這些措施也只能拖延一會兒時間,如果不引開暴怒的深海鬥魚,海輪遲早會沉沒在它的攻擊之中。
“啧。”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自由傭兵,萊娜顯然也明白深海鬥魚有多棘手,神色嚴肅的皺起了眉。前方甲板上的人潮已經散的差不多,只剩下零星的幾個乘客,看裝扮都是有些戰鬥力的存在,顯然是不想跟普通人一樣躲進船艙坐以待斃。水下再次傳來一聲帶着咆哮的巨響,連帶着船身狠狠一晃,水面撲起好幾人高的浪花,一座小山般巨大的身影從水花後顯現出來,黝黑的鱗甲在陽光下泛着森利而危險的微光,口中獠牙遍布,頭頂一根傾長的黑角,仿佛無往不利的劍刃。
憤怒的海洋霸主,終于在第三次撞擊之後露出了它的完整形态。
迪克的手腳有些發涼,老實說這是他第一次直面深海鬥魚這樣傳說中的大殺器,對此毫無經驗,此時能淡定的留在甲板上,倒不如說是好奇心超越了恐懼。他一動不動的緊盯着那頭憤怒的成年鬥魚,忽然瞥到身旁閃起一陣白光,回頭一看萊伊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萊娜手中一把華美的霜色長弓,弓弦傾長而透明,仿佛冰晶一般剔透,在陽光下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冰芒。
萊娜拉弓上弦,冰色的半透明箭矢自她指間凝聚,而後咻的一聲,帶着凜冽的寒意破開空氣,猛地襲向了前方的深海鬥魚。不過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箭矢竟然偏離了目标落在了鬥魚身旁的海面上,離咆哮的鬥魚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這麽近的距離,這麽大的目标也能射偏,周圍不少人都發出了嗤笑聲,原本以為敢第一個出手的人必定有兩把刷子,哪知道會是個連箭都射不準的菜鳥。迪克見狀往前跑了兩步,親眼看見萊娜射出的箭矢掉進了海面,也有些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她。
萊娜站在衆人質疑的目光中,神情卻并沒有變化,她揚了揚長發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擡手再次拉弓上弦,三枚冰色的半透明箭矢自她指間凝聚,咻咻咻三聲朝着深海鬥魚襲去,加上之前的那一枚,正好從四個方向将它包圍起來。
“喂,你們快看海面——”有人眼尖的發現了海面的變化,只見箭矢落入海中頃刻間便消失不見,緊接着海水逐漸凝結成冰,四面相連,深海鬥魚的四周都凍結出厚厚的冰層,将它困在中間。
“嘛,偏偏碰上我跟萊伊,也算這家夥運氣不好吧。”萊娜笑眯眯的收回長弓,往前一跨,翻身跳下了甲板,穩穩的落在了厚厚的冰層之上,“畢竟沒有比我們更擅長水面作戰的人了。”
美豔的雇傭兵話音未落,手指上已經再次凝聚出了冰色的光輝,這一次的箭矢精準的命中了深海鬥魚的眼睛,以此為圓心,帶着寒意的冰霜層層蔓延開來,将憤怒咆哮的鬥魚凍結在了原地。
“大家的動作最好快點,我只能暫時封住它的行動,卻沒法造成有效傷害啊。”萊娜一擊得手,回頭看了看甲板上目瞪口呆的衆人,無奈的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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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大家一起上——!”看客們終于回過神來,顧不得為萊娜精彩的一擊喝彩,紛紛掏出武器朝深海鬥魚撲去,一時間空中都是五顏六色的攻擊,荀燦的光輝幾乎将深海鬥魚的身影給淹沒。
“琳,我們也去吧。”迪克看的心癢,朝身邊的戰刀少女伸出了手。琳嗯了一聲,與迪克十指相扣,契約烙印發出陣陣暗光,很快便化為耀眼的白光将琳的身形包圍。白光逐漸散去,少女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迪克手中那把巨大的鎏金色戰刀,細小的火焰紛飛在他的四周,如同琳被海風揚起的長發,迪克忍不住笑了笑,扛起戰刀翻身跳下甲板,加入了衆人的圍毆隊伍。
說是圍毆,被冰層凍住的深海鬥魚卻沒怎麽受到影響,那些花裏胡哨的魔法與夾雜着武鬥之息的攻擊落在它堅硬的魚鱗上根本就不痛不癢,倒是将困住它的冰層打散了不少。鬥魚發出厲聲咆哮,一甩尾巴打碎了身上的冰層,在海水中橫沖直撞起來,堅硬的長角毫不費力的頂碎了冰層,萊娜只得不斷的射出箭矢來填補,一邊還得躲開鬥魚的絕命沖鋒,再不像之前那般游刃有餘。
這只深海鬥魚大概從沒在人類的手中吃過這樣的虧,不管不顧的暴怒掙紮,它的長角堅硬無比,對上普通的兵器直接連人帶刀戳成兩截,一口尖牙也是鋒利無比,将來不起逃走的對象連人帶冰一起咬碎吞進腹中,饒是萊娜的冰層困住了它行動,衆人在混戰中依舊讨不到好,沒一會兒就出現了不少犧牲。海輪上的水手也來了不少,卻都對深海鬥魚束手無策,如果不能想辦法了結它的話,等到萊娜力竭不支,沒了可以困住它的冰層,深海鬥魚一樣可以輕易的将他們與身後的海輪一起撕碎。
深海鬥魚的鱗片太過堅硬,連琳的刀鋒也刺不進去,只能從別的地方想想辦法。迪克揮出一刀擋下鬥魚刺向另一人的長角,硬物相撞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這些人中也只有琳的刀刃能擋住深海鬥魚的角,不知不覺中迪克已經成為了正面對抗鬥魚的主力,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它堅甲防禦的方法。
如果是之前那一擊,是在山洞中劈開龍息那一擊的話……即使是深海鬥魚也會無力抵抗的吧。
迪克打定主意,深深吸了口氣,揮出一擊後向後一躍,拉開了與深海鬥魚的距離。鎏金色的戰刀在他手中兀自嗡鳴,像是在響應契約者的決心。
“萊娜,我有辦法對付它了,先停住深海鬥魚的動作!”迪克朝着萊娜的方向大喊了一聲,雙手握緊刀柄,屏息凝神的開始醞釀那能斬開龍息的一擊。無數飛舞的流炎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将他牢牢包圍,如漩渦一般在空中飛速旋轉起來。
“你這家夥,居然還留着大招啊。”萊娜眼睛一亮,停住腳步舉起長弓,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塗在了長弓的弓弦上,“來個人讓深海鬥魚張開嘴——!”
一個手持巨斧的大漢聞言跳上了深海鬥魚的背,用盡全力揮斧砸下,深海鬥魚吃痛,仰頭發出憤怒的咆哮,正好對準萊娜的方向張開了大嘴,露出內裏層層疊疊的森利獠牙。
“冰霜之弦,二段解放!”萊娜一聲立喝,塗抹在弓弦上上血化為冰色的液體融入長弓之中,緊接着浮起了大圈大圈交疊在一起的金色銘文,長弓的形狀在銘文式中不斷的變化,發出嗑嚓嗑嚓的機械摩擦聲,待到銘文式的金光散去,先前的冰色長弓已經變成了一座半人高的重弩炮,炮口凝聚着飛速旋轉的冰元素能量,化為一道刺眼的光束擊中了深海鬥魚大張的嘴。
口腔中沒了魚鱗與長角的保護,自然無法抵抗萊娜與萊伊的全力一擊,堅冰如同開花一般層層疊疊自深海鬥魚口中綻開,由裏而外的将它冰結在了原地。而與此同時迪克周圍的火焰也一起爆裂開來,赤淵王姬的利刃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重重斬下,勁風刮出一圈肉眼可見的重壓,化為燃燒的烈焰席卷了視線所及的所有地方。
轟——包裹着火焰的刀勢不僅将深海鬥魚從中間一剖為二,也将四周的冰層攪的粉碎,衆人都掉進了海裏,被兜頭而來的水花一淋,這才回過神來,激動的相互擁抱,大聲歡呼,他們真的戰勝了深海鬥魚!
迪克也掉進了海裏,還舉着刀愣神,這一擊的威力遠超他所想,甚至比在溶洞的時候還要可怕,不僅一刀劈開了深海鬥魚,将周圍的堅冰震的粉碎,甚至連身後的海輪都受到影響,被剛才那一擊的餘威推出去了挺遠,此時正朝迪克這邊駛來,準備迎接拯救了這艘海輪的英雄回船。
手中的戰刀泛起一陣白光,迪克趕緊接住變回人形的琳。戰刀少女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神情,擡頭望了望自家的契約者,這才發現自己是在水中,有些緊張的扯住了迪克的袖口。迪克伸手虛虛的環住了少女的身體,感覺琳下意識的往他這邊靠,心頭猛地一跳。
難道琳……不會游泳嗎?
迪克看着緊接着就開始拼命劃水想要變回戰刀的少女,被這兇殘的反差萌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