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子高興,老板娘這才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是啊,我們也很替這孩子高興,她這個年紀,正是該讀書才對嘛。不過她悶在那裏一個人看書,我看她有些地方也不太懂……”
雖然接觸不多,但最上京子的性格和真季非常投緣,一旦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之後,真季一下子就聽明白了老板娘的未盡之意,當下咧嘴一笑,“我等下能去看看最上桑嗎?麻煩您問問她有沒有空啦。”
等到真季吃過晚飯後,老板娘就帶着她去了樓上,路上一直在誇冰帝學園,感嘆真季一定也是個很會念書的好孩子。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嘩啦一聲開門聲,有一陣子沒見的最上京子迎了出來,雖然笑得很燦爛,但能看出她有點局促,手指不自覺地扭動了幾下。
“那個……梅垣桑,晚上好!謝謝你來看我!非常感謝!”
又出現了!
真季真想從書包裏掏出角尺來,證明她肉眼觀察到的90°鞠躬是沒有誤差的。
一直到真季走進屋,她都能感覺到最上京子的情緒異常高漲,像是第一次有朋友走進她的房間似的,但是又唯恐對方覺得自己的房間有什麽不妥,甚至還帶着一絲緊張。等到真季坐下來後,還看到她的眼睛依舊外放着三百六十度的動感光波。
最上京子的卧室非常普通,可以說有點不太像女孩子的房間,只有些基礎的生活用品,盡管沒什麽裝飾品和女孩子必備的公仔娃娃,卻是十分幹淨整潔的。
老板娘剛才沒明說請真季來幫最上京子補課,她也就從善如流地先跟最上京子聊了幾句,因為知道是參加插班考試,自然就問到了學校名字,真季畢竟是剛升入高中的人,對東京地區的學校也是比較了解的,“這個學校嗎?我記得的!好像是設有藝能班吧!還是學校特色呢。”
真季看到最上京子愣了一下,又有些緊張地交握着雙手,靈光一閃地問道:“最上桑……你該不會讀的就是藝能班吧?”
她聲音微微上揚,最上京子下意識地回答道:“哎?是的……不過……我才剛進公司,還在學習中……嘿嘿。”
真季有個模特朋友黃濑涼太,但真正的同齡藝能人卻是頭一回見。
因此興奮地聊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拿起練習題來做正事了。真季發現最上京子的基礎相當不錯,以前也絕對是升學無憂的類型,只是一年多沒有碰課本,插班考試又會涉及到一點高中的內容,現在才會有些地方比較費勁。
補課這事她也不是第一回做了,何況京子姑娘甩青峰大輝和黃濑涼太這笨蛋二人組n條大街,經常是她稍微點撥幾句,對方就能觸類旁通了。
所有問題解決完之後,最上京子又是招牌連環感謝大奉送,把真季送到門口,表決心會不辜負真季的補課,回去就繼續努力看書。
真季想起明天周末,正好去森語打工,詢問下得知最上京子最近也完成了公司的一項工作,明天正好有空,就邀請她明天去森語看書,反正店裏也比較清靜,有問題可以順便幫忙解決,加了一句“優紀姐也很想你哦”,就把京子姑娘的受寵若驚給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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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真季打開手機,繼續玩不久前下的偶像少女養成游戲。
刷了日常任務後,在床上打了個滾。
……啊她也能像惠裏奈大人那樣進軍藝能界了嗎想想有點小激動呢!
☆、Chapter .21豌豆射手
“我來啦!”
真季半推開門就朝着屋內招呼了一聲。
“真季醬,早安……哎?今天帶朋友過來了嗎?快進來坐。”亞久津優紀正擺弄花瓶,笑眯眯地朝門看去,看到真季身旁跟着一個短發姑娘,還以為像那個粉發少女一樣是真季的好朋友。
最上京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喊道:“優紀姐。”
亞久津優紀雖然沒有真季那樣聽音辨人的絕技,但她畢竟和最上京子比較熟悉,當下仔細又看了幾眼,但還是有些遲疑地問道:“難道是……京子醬嗎?”
說罷又不自信地瞧了幾眼,但又怕自己貿然認錯人,趕快望向真季求證。
真季笑嘻嘻地比了個手勢,“bingo!”
“啊,真是,我差點沒認出來。”亞久津優紀松了口氣,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将長發撩到耳後,這才驚嘆道:“真好呀,這才多久,真是漂亮得認不出來了!以前就跟京子醬說打扮打扮會很好看的,果然如此呢!”
被自己心中的大美人這麽一誇,最上京子不好意思地抿抿嘴,真季這時說出了幾天的來意,亞久津優紀當即表示絕對沒問題,還提議等下把店裏的音樂稍微調低一點,讓最上京子務必要安心在這裏看書。
在正式開店前幫了好一會兒忙,最上京子才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攤開書本幹勁滿滿地開始做題目。早上的客人不是特別多,真季也就趁着空閑時不時地幫忙解答個問題,中午亞久津優紀熱情地給兩個人叫了元氣十足的炸豬排蓋飯的外賣,讓最上京子感動得下午的習題都多做了幾頁。
下午茶時間,客人才漸漸多了起來。
“嗨!你好!”剛剛連續點了五六單,真季整理了下收銀機的小抽屜,聽到點單聲立刻擡起頭來,正好看見一個穿着橘黃色運動外套的男生,他舉起左手熱情地打了個招呼,這才準備繼續點單,“哎豆……你們家的招牌點心是栗子蛋糕對吧!不過大坪前輩沒說什麽好喝耶。喝的有什麽也是特色嗎?可以推薦一下嗎?對了……小真,你怎麽看?”
等了五六秒也沒聽見回聲,原本低頭看了看菜單的高尾和成以為綠間真太郎的傲嬌病又犯了,見怪不怪地準備回頭撩他,沒想到綠間真太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眼神卻奇怪地朝前方凝視着。
咦?前面有什麽?難道收銀的小美女今天是小真的幸運物嘛?
想着該如何告訴綠間這個家夥大搶活人真的是犯罪啊不對是變态,又覺得這家夥為了幸運物什麽事都幹的出來,高尾和成憂心忡忡地準備讓這個無辜的姑娘趕快跑路,卻發現剛才還一臉完美迎客笑容的收銀妹子居然也在和綠間真太郎對視。
不過……怎麽覺得這個妹子也有點眼熟?
……
一二三……八……十。
就在高尾和成以為這兩個人已經進入了某種靜止的次元時。
“綠間。”
很難形容這語氣中的驚訝、失落、糾結、痛苦、嘲諷、冷笑、悲傷、強顏歡笑、神志不清、六親不認……總之……總之編不出來了哈哈哈!不過就是很複雜啦!
“梅垣。”
綠間真太郎依舊沒什麽表情,左手仍舉着今日的幸運物——那本著者為“不二由美子”的《星座占蔔術》,不過卻擡起右手暗自扶起鼻梁上并沒有滑落的眼鏡。
喲喲喲故作鎮定嘛小真!
“栗子蛋糕和卡布奇諾兩份,請用。”
一直到真季把他們兩人點的單送上來之後,高尾和成還在腦補一場“小真偶遇前女友,是是非非終成仇”的大戲,在綠間真太郎鄙夷的眼光下抱着肚子笑。
店裏正是繁忙的時候,真季只是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之後又回歸工作崗位去了。綠間真太郎一直沒理他,雖然剛才的迷之凝視有點內涵,但由于兩個人似乎真的只是普通的認識而已,高尾和成自己樂完之後也就準備開始品嘗前輩們大力推薦的栗子蛋糕。
“哎?很可愛嘛!哈哈哈!”但高尾和成剛舉起勺子,就被咖啡上的拉花所吸引,上面畫了個q版的小人,表情是“>w<”,因為特意畫了個中分的發型,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為自己特制的畫像。
一般人或許會想“咦這個妹子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啊哎以帥服人非我本意啊”。
但高尾和成“哈哈哈”大笑了幾聲,當即興致勃勃地去看綠間真太郎的杯子。
“噗——啊哈哈哈!!!!”笑得眼淚快出來了,小真再怎麽撒嬌,他也不認為那個妹子就是普通的同學了,高尾和成猛拍了幾下綠間真太郎的肩膀,“畫得太像啦,噗……栩栩如生,哈哈哈哈!栩栩如生……”
綠間真太郎原本只是皺着眉頭死盯着杯面的圖案。
雖然依舊沒有聽到綠間真太郎的反應,高尾和成絲毫沒有氣餒,還撈過那杯咖啡,仔細地欣賞了起來。
圓形的杯面正中間赫然畫着一只平放的方框眼鏡,啊不!要嚴肅,這分明畫着一只小真。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明晃晃的愛心。
高尾和成肅然起敬,迅速收起嬉皮笑臉,痛心疾首地教育綠間真太郎:“哎,讓女生這麽主動,小真你還是不是男人……”
“高——尾——!!!!”
不得不說,這家店的栗子蛋糕的确非常好吃,就連剛才已經暴走的綠間真太郎,雖然一臉嫌棄,但還是幾口就吃了一大半。高尾和成不理會他“甜食要适量我已經提醒過你了你不聽我也沒辦法”的宣言,徑直走到收銀臺,笑嘻嘻地準備向這位“前帝光籃球部經理”再點兩份栗子蛋糕。
剛才綠間真太郎還沒開口,他自己其實就想起來是在哪裏見過這個女生了。
國中時代,敗于帝光的那場比賽。
她和另一個粉發女生一起,一個捧着本子快速地在記錄演算,另一個全程緊盯場內,兩人時不時地側耳交流,又再度各司其職。一旦暫停或休息,粉發女生就會擔當參謀,與奇跡的時代讨論賽況和策略,另一個則立刻馬不停蹄地收發毛巾和水杯。
當時他們已經被奇跡的時代壓得喘不過氣來,整個隊伍可謂是愁雲慘淡,但他天性樂觀,還能聊以慰藉地胡思亂想一把,想帝光居然有兩個美女經理,還真是可惡的強豪氣度。
他當時雖猜測過紅發經理在比賽中大概是擔當粉發經理的“眼睛”,但他大部分的精力被奇跡的時代所占據,尤其又被綠間真太郎這個半場射程的變态豌豆驚吓到,對真季的記憶算是比較模糊,不可能到一眼認出的地步。
“啊……”一個抱着國中課本的女生原本正大步朝收銀臺走來,似乎是看到他準備點單,又向後退了一步,朝梅垣真季擺擺手,就站在原地,像是準備等他點單後再說話。
“hi~我剛才聽小真說啦,梅垣同學……對吧?哈哈,味道真的很棒哎,再要兩份,我和小真一人一份。”
說罷還朝綠間真太郎的方向掃了一樣,他果然端起咖啡杯,一臉“和我無關是高尾非要點的”的表情。
真季很快就打好了單子,看到他後面并沒有人排隊,高尾和成就又滿臉笑容地搭話道:“啊!對,還沒介紹自己,我叫高尾和成,是小真在秀德的隊友。”
這種開朗陽光的男生很難讓人産生惡感,他甚至比黃濑涼太還要有親和力,畢竟黃濑小同學在外人面前還是自帶“男神”距離感的。但沒等真季跟他講幾句話,門一開,一堆學生結伴湧進來,看來又要很是忙上好一會兒了。
高尾和成的單子已經點好,只要等後廚那邊送過去就好了。但忙完這一波後,真季一擡頭,發現這個叫高尾和成的男生不僅沒回到座位上和綠間真太郎相會,反而不知道怎麽的居然和侯在一旁等她閑下來的最上京子聊得火熱。
見她得空,高尾和成自來熟地揮手笑道:“梅垣同學在幫最上同學補課是吧?現在這麽忙,我可以暫時幫個忙的!哈哈哈不用客氣嘛,都是小真的朋友嘛。國三的課程應該還是沒問題的,不過我成績倒是一般般啦,不過太難的也沒關系,反正小真肯定會的啦!”
……呃。
高尾和成說到綠間真太郎,頭也沒轉,只是大喇喇地舉起大拇指朝身後指去。
真季瞥了過去,因為坐的遠,綠間真太郎估計是聽不到高尾和成的大包大攬。但他顯然已經看到了高尾和成的動作,又接連迎上真季的目光,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真季已經從綠間真太郎的表情中讀出了——“這個傻逼和我沒關系”的冷酷之意。
面對真正沒關系之人,綠間這家夥可是連表情都欠奉。
嗯,現在還有表情,就說明很有戲嘛!
看到京子姑娘雖然有點不知所措,但似乎聊得并不尴尬,真季當機立斷地答應了下來,以“你是個好同志”的表情鄭重地将京子姑娘托付給了高尾和成同學。
正好後廚的栗子蛋糕也送了上來,高尾和成空空手來,端回去兩碟蛋糕和……一個妹子。
雖然客人一個接一個地進來,但真季還是時不時地就好奇撓心地朝那邊看去,綠間真太郎和高尾原先坐的是個四人桌,現在綠間獨自占據一邊,若無其事地獨自喝咖啡。高尾和成和最上京子面對面坐着,似乎是正在眉飛色舞地講題。原先綠間一言不發,像是旁邊這兩個人根本不存在,但不知發生了什麽,他忽然放下了咖啡杯,似乎很不滿地插了一句話,被高尾和成一個胳膊肘子撞了一下,才指着最上京子的作業本說了些什麽。
……喂少年你不會是故意講錯題逗綠間的吧這樣可是會逼死強迫症的哈哈哈。
那個一本正經的綠間居然會遇上這麽一個隊友也真是……呃天作之合?
哎,似乎沒有哪裏不對?
奇跡的世代這些人,個性都極為鮮明任性,就算是看起來最好說話的黃濑涼太,也是外熱內冷之輩,誰也別想讓誰完全服氣。綠間真太郎這古怪脾氣,別說紫原敦天天想碾爆他,就是黃濑涼太也不可能随時捧場。
真季忙了大概半個小時後,才和下面的姑娘換了班。圍裙都沒來得及摘,直接就朝最上京子走了過去,高尾和成那邊正講到關鍵處,光顧着招呼了一句“我先講完哈你和小真先聊”,就繼續埋頭苦講。
真季從善如流先坐了下來,正好和綠間真太郎相對無言。
真季把她剛端過來的一碟子烤餅幹朝綠間真太郎面前一推,先是自己拿了一塊吃起來,啪嗒啪嗒吃完了,才說道:“剛烤好的哦。”
綠間真太郎這才賞臉地拿起一塊餅幹,給面子地回了真季一句:“聽說你現在在冰帝學園的網球部當經理?”
真季捂住胸口:“哎?沒錯啊,哎呀,受寵若驚啊,綠間你居然這麽關心我,讓我再吃塊餅幹冷靜一下。”
綠間真太郎矢口否認:“是桃井總是非要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
桃井五月對奇跡的時代分崩離析一事始終耿耿于懷,知道沒有人牽線搭橋,這些不省心的家夥很可能除了比賽老死不相往來,總是想盡自己的努力幫大家維持聯系,所以偶爾會打個電話慰問下這些大齡兒童。
綠間真太郎又繼續說道:“冰帝網球部也是全國級別的強豪,你比黑子要明智。”
黑子哲也是他們五人都認可的人,居然會選擇一所默默無聞的新學校,這有悖于綠間真太郎的處世哲學。相比之下,梅垣真季的選擇更符合綠間真太郎“盡人事”的原則,雖然冰帝學園的籃球部早已沒落,但梅垣真季的才華并不在于籃球這項運動本身,冰帝網球部這個舞臺,還是足夠大的。
真季聞言笑了笑,“我一直這麽認為,小瞧黑子君可是很不明智的行為。”
“哼。”綠間不置可否,“想來你肯定知道黃濑輸給黑子的事情了,這和黑子無關,我早就說過,像黃濑、青峰、紫原這樣不盡人事的家夥,是不會被天命眷顧的。”
黃濑涼太的确在輸球次日就打電話向真季哭訴過,但黃濑小同學可不只會耍寶賣萌,也從這場堪稱他“人生慘敗”的比賽中總結出了失敗的原因。
但顯然綠間真太郎此時并不認同他的人生感悟。
這些沒有摔過跤的天才。
真季掐指一算,網球和籃球的比賽時間差不多,只是有些交錯,算來最近也該到地區預選賽了,她挑眉笑道:“你們在地區預選賽上會遇到黑子君所在的學校吧,綠間君,會輸嗎?”
綠間真太郎的回答一如既往地貫徹着他的本性。
“這種命運是不可能存在的。”
事實證明,高尾和成還是憑借過硬實力考進秀德高校的,有他的幫助,最上京子今天的問題很快也都解決了。在真季和京子姑娘的注目禮中,高尾和成潇灑告別,蹬着拉轟的板車——絕塵而去。
賣力蹬車的高尾君:“喂,我說,小真,你和梅垣桑交往過嗎?”
嘭。
三秒後。
綠間真太郎撿起落在板車上的《星座占蔔術》。
☆、Chapter .22神奈川之行(上)
真季是在兩周後聽到綠間真太郎敗于黑子哲也的消息的。
“啊!不管他萌啦!他萌都是壞人嘤嘤嘤!”
告知真季這個消息的,正是現在血淚泣訴的黃濑小同學。
“救命啊!!!!小梅子!!!!!”qaq!!!!
真季一個激靈伸長手臂,才避免自己被小模特吼穿耳膜。
“小黑子和小綠間根本不接我電話……”黃濑涼太抽抽噎噎地說道:“不就是只破鉛筆嘛?!難道我們的友情連根木棒都不如嗎?!我好傷心……痛……”
……不要侮辱木棒木棒是無辜的。
真季摸摸下巴,“所以說,我是備胎喽?”
“呃啊?什麽備胎,你又暗戀失敗了嘛?小梅子。”黃濑涼太滿眼蚊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真季為什麽會提到“備胎”這種暗示滿滿的詞,反應了大概那麽五秒鐘才意識到,小梅子是對他給小黑子和小綠間打完電話才想到她表示憤怒,當即撕心裂肺地承認錯誤:“我錯了!!!!我不該三心二意!!!我只有你了!!!!不要抛棄我!!!嘤嘤嘤!!!”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衆——
早川充洋:暗(戀)!三(心)二(意)!黃(濑)在說(什)麽?
中村真也:……人渣。
小堀浩志:……人渣。
森山由孝:……人渣。呸。
笠松幸男:……人不對人什麽人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喂我說森山你好意思呸別人?!
真季搭眼就猜出黃濑小同學的企圖,原先心存僥幸想借綠間特制的滾滾鉛筆來混過考試,結果綠間真太郎一向不耐煩這種投機取巧,他剛開口就被挂了。想起黑子哲也那邊有一支,但不愧他自認為和小黑子關系最好,黑子哲也不接電話都能猜出他想幹嘛,壓根就沒接通。
如果不能通過這次的學力測試,他不僅不能上場大概可能也許肯定還會被踢死。
無奈之下只能求助補課小能手真季少女。
話都講到這份上了,真季翻開自己的小本子,看了下最近的安排,“嗯……這周末我們去神奈川的立海大附中打練習賽,雖然不是我跟隊,但是蹭個車應該……”
黃濑涼太:“好!我去立海大接你!就這麽說定了!小梅子!再見!”
生怕自己的最後一絲生機也被掐斷,黃濑涼太難得機智地挂斷了電話。
周末。
雖然只是搭車過來,真季也不好意思來了就溜,還是準備履行半天的經理職責。加上黃濑涼太那邊上午應該也有訓練,所以就約定等他完成當天的基礎訓練後,再到立海大來接真季。
單打二進行中,丸井文太對戰芥川慈郎。
場內不斷傳來芥川慈郎的驚叫和歡呼,平日裏不省人事的芥川前輩今天不知道打了幾管子雞血,這等奇景,新人真季少女的心裏簡直有十只貓在撓爪子,但無奈眼前還必須替跡部大爺撐起冰帝學園互助友愛的場子來,只能專心處理這位上一場比賽的傷員。
“嘶……”
真季停下手上的動作,“弄痛你了嗎?切原君。”
切原赤也剛想說的确是有點痛,但一擡頭就看到自家部長正一臉和藹地看着自己,臉上分明寫着“怎麽能對女孩子這麽失禮給我忍着”,立刻就把痛感咽了下去,臉一揚,倔強地說道:“不……不……不痛!”
怎麽可能不痛啊。
真季看着這狼藉的傷口,就算她對自己的技術很放心,處理好這種皮肉傷不在話下,但也不能否認,這種程度不輕的擦傷面,就算動作再小心,清理的時候也不可能不痛的。不過既然對方要堅持“男子漢的尊嚴”,她也就吐舌頭一笑,繼續把傷口中的沙粒清理出來。
等她包紮完畢,一直站在一旁的立海大網球部部長幸村精市才笑眯眯地道謝:“我替赤也這家夥謝謝梅垣同學了,有你這麽擅長處理外傷的經理,整個隊伍想必也非常安心。我看你的手法非常專業,是特地學過的嗎?”
隊伍會安心嗎?
講真,真季感覺自己以前在帝光時還只是偶爾展現下這個技能。大多數情況下,她主要是在中場休息或選手替換時幫助進行簡單的按摩來放松肌肉,外傷也難免,但似乎并沒有這麽多啊囧。
……總感覺自己改行之後竟見慣血雨腥風。
難道網球比籃球要危險嗎?明明都只是普通的社團活動啊。
……錯覺……吧?
“哎?哈哈,過獎過獎啦。”被這位極品美少年稱贊,作為一個普通的女子高中生,真季難免也有點飄忽,她便整理急救藥箱邊迅速地回答幸村精市的問題:“是跟家裏的一個長輩學的啦,我有個嬸嬸是護士長。”
國三時曾被一場大病折磨得不輕的幸村精市雖然潛意識裏有些排斥醫院,甚至上化學課時聞到化學制劑的味道都會有些厭惡的反射,但對醫護人員卻有意外的好感。
切原赤也看到自己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部長又在和冰帝的經理說話,就自己準備挪到視野好的地方看比賽,沒想到他剛準備站起來的那一刻,這個聲音還挺好聽的冰帝經理忽然猛得擡頭,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他原本就是坐在板凳上的,而對方卻是半蹲着的,剛才光顧着痛了,加上他本來對女生就朦朦胧胧,真季的荷爾蒙指數也一般般,所以只是有點小別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仰視視角加成,平添了三分戀慕的氣氛。這麽一對視,竟然發現這個短發同級生的眉眼也挺好看的(雖然比不上部長),這讓純情的切原赤也同學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擺才好,差點就手舞足蹈起來。
還是部長大人出口替他解圍:“請問是赤也的傷勢有什麽不對嗎?”
“啊,不是。”真季轉頭看向幸村精市,雙手搖擺表示否定,“剛才比賽時發現切原君的眼睛有些充血啦,我剛才又看了一下,現在貌似已經沒問題了。運動時血壓升高導致充血倒不是大事,但畢竟也是身體的示警,還是要注意一下的,日積月累的話負荷還是蠻重的。”
眼睛充血?
這對立海大衆人來說實在是司空見慣了。
大概因為見慣切原赤也完全惡魔化的狀态,幸村精市今天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切原赤也的眼睛,畢竟今天他雖然亢奮,但還沒有陷入暴力戰鬥。
這其實也是他們這些前輩的心病之一,他們曾将切原赤也的惡魔化視作立海大三連霸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卻忽略了這一狀态對一個成長期少年的隐患。平時他們也會有意地幫切原赤也改良打法,而且在u17的訓練中就已經有所進展,但到底沒能徹底革除危害。
自己明白是一回事,但既然外人都能看出來了,是不是應該更加注意呢。
幸村精市邊想着切原赤也的事情,看到真季收拾急救箱的麻利動作,忽然又分神想到:除了專業的外傷處理技能和運動護理知識,冰帝這位新經理的動态視力竟然也相當不錯。
畢竟她是坐在場外的板凳上的,觀察到戰術打法都是正常,但居然會注意到眼睛充血這種小細節。
“非常感謝。”幸村精市先對真季的提醒表示感謝,親切地笑道:“我原先還有點疑惑,跡部怎麽會怎麽突然招女生做經理,我認識他這麽久,還是頭一次。”
認識很久……先前聯系練習賽的時候,真季就感覺兩校的關系似乎很不錯,來了之後更是察覺到雙方從三年級到一年級好像都是熟人。
想到忍足侑士和忍足謙也提過的u17訓練營,她不得不感嘆,不管中學網球界是不是比籃球界更兇殘血腥,但感情和睦那是沒的說。畢竟上次見到綠間真太郎和他的新隊友高尾和成時,高尾同學還吐槽明明以前打過比賽,綠間居然根本不記得他。
幸村精市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言外之意在誇自己,真季幾秒就領悟了。
“這些後勤工作我比較擅長……”真季毫不客氣地接下誇獎,但也不得不無奈地聳聳肩,俏皮笑道:“不過我對運動就完全沒什麽天賦啦哈哈,雖然從小就看過人家打網球,規則雖然肯定沒問題,但看比賽也就看個熱鬧,出謀劃策什麽的,還是饒了我吧。”
不僅自己毫無運動天賦,也就是混過體能測試的水平,就算從小就接觸網球和籃球,她也只是看得懂的程度。一般中學生的比賽,她尚且能給點意見,但今天看了立海大和冰帝的這場正選之間的練習賽,她算是明白了,這種級別的比賽,她最好做個安靜的美少女為妙。
想像桃井五月那樣成為運籌帷幄的女神,還是做夢比較快。
她一向非常有自知之明。
此時,場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站在賽場另一側觀戰的立海大副部長真田弦一郎緊皺眉頭看向吵鬧的方向,有他這個鎮山太歲在,立海大網球部訓練期間一向非常安靜,就算來圍觀幸村精市的少女們前赴後繼,但都乖乖地只是看看而已。
今天怎麽了?
真田弦一郎按了一下帽檐,繼而眼神不善地掃向同樣在觀戰的跡部景吾。
今天的異數就在這裏!
到別人學校來比賽竟還帶着應援團,未免也太嚣張了吧,跡部!
“啊嗯?”敏銳如跡部景吾,怎麽可能感受不到真田弦一郎犀利的眼刀,輸什麽不輸陣,跡部大爺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麽,率先微昂起頭,拂過眼角的淚痣,毫不客氣地發出一聲氣勢昂揚的挑釁。
“咦,怎麽了?”直覺非常靈敏的向日岳人也狐疑地蹦跶了幾下,想看清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奈何只看到人流朝一個方向湧動,他讪讪将目光移回場內,但沒想到首先看到的竟是跡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的殺氣對決。
向日岳人一胳膊肘搗向忍足侑士,“喂,侑士,快看!快看!跡部大戰真田耶!”
—破滅的輪舞曲!
—無我境界!
—邁向失意的遁走曲!
—黑色氣場!
—跡部王國!
—風!林!火!陰!山!雷!
—轟隆隆隆哇咔咔咔噗莎啦啦啦……!!!!
—啊嗯你怎麽還沒死?( ̄︿ ̄.)╯
—你太松懈了跡部!(╬ ̄皿 ̄)
已經能想象出自家搭檔的腦補過程,忍足侑士也不想放過這出好戲,就算不能添柴加火,圍觀一下也好以後擠兌跡部大爺嘛。但一道紅影閃過,站在立海大幫忙包紮的真季忽然站了起來,像是在跟幸村精市說什麽。
在這個點聽到這熟悉的騷動,真季已經猜到到底是何方神聖作祟了。
啊不是叫他在校門口等的嗎?
就在跡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似乎要凝視到宇宙盡頭的時候,那個騷動的源頭也在人群中慢慢地挪了過來,等到看到那一抹高聳的金燦燦時,真季就已經唰得站了起來。
終于看到場內的梅垣真季,黃濑涼太一方面維持自己對粉絲的完美笑容,另一方面舉起一只手,興奮地朝看向他的梅垣真季揮了揮。
嗨小梅子快出來我在這裏!
真季剛一轉頭就看到幸村精市若有所思的目光,當即意識到這位美人部長也看到黃濑小同學的動作了,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朝着幸村精市合掌說道:“抱歉!是我以前的隊友來找我幫忙補課的!不好意思!我會把他趕快帶走的!”
幸村精市溫柔笑道:“沒關系。”
急救箱是立海大的,真季本來想跟跡部景吾招呼一下就離開,沒想到跡部大爺不知道在幹嘛,居然看也不看她。真季下意識朝忍足侑士看了過去,忍足侑士接觸到她的目光,立刻默契地舉起右手,示意他來轉達跡部大爺,真季這才刺溜蹿了出去。
真田和跡部的決戰殺氣之巅被幸村精市一個拍肩徹底終結。
“藍色的運動服……應該是……海常?”
真田弦一郎剛從刀光劍影中走出,原本還有些恍惚,但既然幸村精市發問了,天性一絲不茍的他立刻思考着回答道:“是,海常高校運動社團的隊服都是藍色的。”
同為縣內名校,擺脫不了競争關系,當然要知己知彼。神奈川縣又是體育類社團的重戰區,兩校可謂是經常要擦槍走火。海常高校的網球部雖也堪稱實力不俗,可長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