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有解不開的結
趙知衍和寧繁的關系進入到一個平穩發展的階段。
也許寧繁真的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房子設計上,她甚至每天都會給趙知衍打電話,征求趙知衍的意見,小到屋子的角落裝修,大到格局置換。當然,趙知衍可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每天也總會跟她閑聊幾句,或者偶爾下班以後,硬是拉她出來吃飯,理由當然是好好犒勞設計師。理由似乎很牽強,但也冠冕堂皇,寧繁往往也沒有辦法拒絕。一來二往,寧繁和趙知衍對彼此的了解都在加深。寧繁覺得,原來趙知衍也不是那麽不好接近的人,自然開始放下心中的顧忌,有時還會和他開開玩笑。趙知衍也發現,寧繁有許多的小動作,那些小動作或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但往往能表明她當時的心情。
有一天,趙知衍約寧繁出去吃飯時,在商場碰到了陪母親逛街的小姑趙旻。寧繁走在前面,并沒有注意到趙旻和趙知衍的母親。可趙知衍躲不開,只好先讓寧繁先進去,然後再去見母親和小姑。
“母親,小姑,這麽晚,你們還來逛街?”
趙旻不理他的話,反而問道:“趙知衍,剛才那是一個女孩吧?”
這時,趙知衍已篤定,趙旻沒有認出寧繁,應該只是看到了一個隐隐約約的背影,于是,半真假地說:“我和朋友來吃飯。”
“那就快去吧,別讓人家等着。”大嫂開口了,趙旻即使還想問,也不敢再問。
趙知衍把母親和小姑送進了電梯,這才返回餐館。他不知道的是,電梯裏,他母親早就不再是剛才那副平靜的樣子,似乎有點喜出望外,得意地說:“我說,趙知衍不會這麽不開竅,正是最好的年紀,不談戀愛還能幹什麽?剛才那女孩看背影還不錯,只不過好像瘦了那麽一點。小旻,你說是不是?”
趙旻不敢反駁大嫂的話,卻她從心底是不贊同的。趙知衍現在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正好趁着這時候打拼幾年,到時候再談婚姻也不晚。
趙旻不回答,趙母卻沒打算這樣放過她,“小旻,我知道你一向以工作為重,但是人生大事也很重要,不要再拖了。”
趙旻見火已經燒到自己這兒,更不肯開口了。
趙母也就不再說話了。
電梯內的一段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了。
與此同時,趙知衍回到了餐館。寧繁見他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問道,“趙知衍,你去哪兒呢?”
“剛剛碰見了我母親和小姑,和她們聊了幾句。”
“我沒有去見她們,她們不會見怪吧?”寧繁可能覺得這樣真的不太禮貌。
Advertisement
這個傻姑娘,現在還不能讓你見到她們。趙知衍無奈地想。
“那要不我去把她們追回來?”趙知衍玩笑般的語氣很好地緩解了寧繁的小尴尬。
卻見寧繁歪着頭,一副沉思的樣子,“趙知衍,我以前怎麽會覺得你不茍言笑呢?你分明經常在笑,還喜歡開玩笑。”
“所以,你現在才認識我嗎?”
趙知衍不想提起以前,因為記憶裏的他實在不太可愛,想必寧繁對他,也沒有很好的印象。
寧繁很豁達,“對啊,我現在才算真正認識了你。”
“以後,我們還有很多機會相處,你會更加全面地認識我。”
“趙知衍,你又開玩笑,是吧?”
寧繁直直地望着他,趙知衍不想承認都不行,“算是調節生活。”
二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着。比起以往,這樣氣氛真是好太多了。
趙知衍将寧繁送回了家。
最後分別時,寧繁将已完成的設計圖稿交給了趙知衍,并對他說:“這個算是大概的草圖,還有幾天就應該可以完成了。不過完成之後,我還想再去一次新房,再核對一下。”
趙知衍順手接過,“好,我回去再細看。”
望着寧繁轉身的背影,趙知衍稍稍允許自己發了會呆。
翌日,趙知衍和寧繁同時被叫到了一個地方,他們曾經碰見沈淺的那個飯店。
沈淺和程希分別把趙知衍和寧繁叫到了這兒。
他們倆剛進包間,就察覺到裏面的氣氛實在很詭異。兩個平時都不太沉默的人,此刻誰也沒有說話。飯桌上只有兩三個小菜,然後就是,身邊各放着一瓶酒。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程希。
程希一見到寧繁,就把她拉到身旁坐下,說:“寧繁,我要結婚了。”
趙知衍剛一坐下,就聽到程希抛出了這個大消息,他不着痕跡地瞟了一眼沈淺,瞬間就明白了沈淺和程希的反常。
可寧繁不明白,她甚至驚奇地叫了一聲,“結婚?什麽時候?”
“今年年底。歡迎你和趙知衍來參加婚禮。”程希說話時還順帶捎上了趙知衍,可她卻只字未提沈淺。
其實,對于沈淺和程希之間的事,趙知衍或多或少有所察覺,只不過這麽多年,他們倆一直沒有戳破,趙知衍索性就當不知道。可今天看來,這件事顯然不僅僅是表面看到的那樣。
“怎麽不歡迎我嗎?”沈淺冷冷地問了一句。
程希怎麽會讓他占上風,很快回了一句,“歡迎!當然歡迎!你曾經不是說要當我的伴娘嗎,現在改當伴郎如何?”
“好,一言為定。”沈淺直接拿起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程希也拿起酒瓶,狠狠地喝了一口。雖然很嗆,但都沒有此時心裏苦。
寧繁此時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求助地看向趙知衍。
趙知衍示意她稍安勿躁,寧繁只好無可奈何地在一旁看着,生怕他們兩人會吵起來。
其實,很多時候,人的情緒都是一時的,只要發洩出來,事後想起來,也就不過那麽一回事,實在沒必要去傷害自己。這是人的自利本性。誰也逃脫不了。因此,對于這件事,趙知衍采取了放之任之的态度。他相信,沈淺和程希都沒有那麽軟弱,他們會處理好感情糾葛。然後,他還是那個沈淺,她還是那個程希。
事實也正如趙知衍所預想的那樣,沈淺和程希大醉了一場。第二天見面後,二人好像回到了以前那樣的同門關系,再也沒有提起過關于程希結婚的任何話題。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第二天四人聚會時,沈淺帶了一個女孩過來,說是他的女朋友。寧繁只覺得,事情發展得太快,太過戲劇性,昨天還在為舊情苦惱,今天卻已帶着新歡高調亮相。果然,人不可貌相。程希見到那個女孩時,表情倒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波動,也不知她是否真的釋懷。
趙知衍雖也覺得意外,可也知道沈淺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今天帶那個女孩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估計只有他自己知道。趙知衍也不好多猜。只好盡量找些輕松的話題。
沈淺和程希也沒有再較勁。聚會總體上還是輕松和諧的。
程希似乎很關心趙知衍房子的事情,一直不停地問趙知衍。最後,趙知衍竟然全将問題推給了寧繁,“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全是寧繁在做,你問她。”
“寧繁,以後如果我買房了,你也幫我做設計吧。”
“好啊。不過你要多操點心,不要像趙知衍,把什麽都推給我。”
趙知衍發現寧繁有一個習慣,就是面對較好的女性朋友,說話時總會不自覺帶上撒嬌的語氣。就像剛才,程希拜托她做設計,她回答時似乎就帶了一點那種語氣。
“那是趙知衍不懂得其中的樂趣。”
“就是。你喜歡什麽樣的房子?”
……
到最後,兩個女人竟說起了私房話,仿佛忘記了在場的其他三個人。
趙知衍的确不懂兩個女人所說的那種樂趣,他甚至也不太懂女人的心思,怎麽她們會對此津津樂道,最後都開始讨論起卧室要買什麽樣的家具,還要放些什麽樣的小擺件?那果然是一個男人們插足不了的世界。
趙知衍的目光不覺間落到了沈淺身上,沈淺表情很淡,可又好像有點煩躁。那個女孩安靜地坐在旁邊,看着他,沒有說話。所以,幾乎只能聽到兩個女人說話的聲音。
趙知衍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了寧繁和程希身上。寧繁高興地和程希說着話,臉上挂着明媚的笑,很吸引人。程希也一掃陰郁,表情很輕松。
看來,程希應該放下了心結。那沈淺應該也能放下。
人總是要活在當下,往事總會被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