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遭遇刁難

自從寧姝知道趙知衍和寧繁的關系之後，寧姝突然發現，她看趙知衍越來越不順眼了。雖然無論從哪方面看，趙知衍都幾乎完美，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對象。可就是這點，讓寧姝覺得很刺眼。

某天，趙知衍剛走進辦公室，何袖馬上湊過來，為他遞上一杯熱咖啡，小心翼翼地說：‘趙主播，今天寧小姐心情好像不太好，一來就開始找茬。’其實，何袖心底有隐隐的猜測，寧姝好像是沖着趙知衍來的，所以才提前給他提個醒。

何袖的提醒讓趙知衍想起了那天晚上，寧繁對他說起這件事的情形。那天，趙知衍問寧繁，“你和寧姝是什麽關系？”

“寧姝，是我堂姐。不過我堂姐這個人，有點愛鑽牛角尖。”寧繁當時的表情似乎有點幸災樂禍。

愛鑽牛角尖？

“寧姝給人的印象，很職業，很專業，不像是這樣的人。”趙知衍當時回了這麽一句。

寧繁馬上就笑了，“人有多面。你就等着看吧。”

趙知衍仔細想了想寧繁當時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趙主播，馬上要開會了。”何袖敲了敲門，在門外輕聲提醒。

趙知衍來不及多想，拿起文件夾出了辦公室。

會議室的氣壓果然夠低。這是趙知衍走進時的第一感覺。

“我們大家都到齊了，就等你一個人了。趙主播可真準時。”

“寧小姐，是我的錯，我沒有事先通知趙主播。”何袖本不想當這個出頭鳥，可如果她不說，其他人更不敢說了，難道讓趙知衍一直這樣站在門口？

“是嗎？何小姐，下次記得早點通知。”寧姝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趙知衍很自然地走到座位上坐下，沉靜地說了兩個字，“開會。”

寧姝倒也沒再說什麽，開始讨論下一期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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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過了很久，議題遲遲沒有确定下來。衆人都有些意興闌珊，何袖卻時不時地偷偷瞄一下趙知衍。寧姝已經否定了好幾個議題，趙知衍直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

同事A說：“美食主題如何？即使旅行，也要吃好。”

寧姝否定，“不行，太單一了。”

同事B說：“那購物主題？”

寧姝還是否定，“覆蓋群不夠。”

同事C說：“那風俗主題？”

寧姝依然否定，“我們宣揚的是一種旅行文化。”

……

全體沉默。

直到寧姝看向趙知衍，“趙主播，有什麽好的提議嗎？”

寧繁還真說對了，寧姝愛鑽牛角尖。

趙知衍想了想，慢慢說道：“現代旅行的目的已不是探奇，更多是為了去體驗當地的不同人文。差異就是吸引人們去旅行的最大原因。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原因，如為了美食、購物等等。所以，我們不妨配合節目做一個活動，抽取少量幸運觀衆去體驗一下當地的人文。”

“趙主播，好敏潔的心思。”寧姝贊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衆人都松了一口氣。

“那就拜托寧小姐了。”

寧姝沒有質疑，也沒有否認。

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存在感降到最低，讓寧姝不要注意到才好。

會議繼續進行下去。

如果認為寧姝就此放棄，那就錯了。

不一會兒，她就将矛頭指向了何袖。

“何小姐，既然趙主播說要做活動，那就不完全是我們雜志社的事，你去找我們主編溝通吧，如果他同意，我們再繼續談下一個話題；反之，如果不同意的話，那現在讨論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不用繼續呢？”

所有人都知道，寧姝這句話表面上在問何袖，可實際上卻是在挑釁趙知衍。既然是你的提議，你就去做吧。在你沒把事情辦好之前，我們不用讨論其他的了。

趙知衍當然也明白寧姝話裏的意思，看來寧繁所說的愛鑽牛角尖還真是沒有錯。于是，趙知衍慢慢合上文件，平靜地說了一句，“寧小姐說得沒錯，何袖，你去找雜志主編，等到事情敲定了，我們再開會讨論。就這樣吧，散會。”

一聽到“散會”兩個字，所有人都溜得很快，最後，會議室只留下了趙知衍和寧姝。

寧姝突然不無諷刺地說：“沒想到趙主播挺會見招拆招！”

趙知衍嘆了一口氣，“我也沒想到，寧小姐會私不分。”輕淺的語氣，卻相當有力。

原以為寧姝會惱怒，可是她卻相當平靜，臉上仍帶着笑意，問：“不知道趙主播是怎樣看待公與私的？論公，剛剛趙主播的提議本來就需要得到主編的同意，而且也并不全是雜志社的事；至于論私嘛，寧繁是我妹妹，我看不慣你和她在一起，小小地刁難你一下，那有什麽不可以？說不定你就會知難而退，那不是更好？所以，趙主播，你指責我公私不分，根本就有失偏頗。”

“孰公孰私，我與寧小姐都不應該是敵對關系。”趙知衍本來不喜無理取鬧的人，但對于寧姝，他還是忍讓的。因為，無論怎麽樣，寧姝是寧繁的堂姐，而且寧姝始終是為了寧繁好。

寧繁始終不松口，“趙主播，咱們就事論事。至于關系，還是不要亂認的好。”

面對寧姝的不依不饒，趙知衍還是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恪守着禮貌，“寧小姐，其實說到底，我和寧繁的事，決定權還是在我們這邊。”只不過語氣稍嫌疲憊。

“那我們走着瞧。趙主播，我今天情緒不太好，就先離開了。”

趙知衍一直堅信，感情的事只會發生在兩個人之間，感情的抉擇也只會由兩個人确定。可今天，和寧姝的這場談話，突然讓他變得有點不确定了。寧姝強硬的态度，到底會不會影響寧繁的決定？這點，他突然看不清了。

寧姝離開後，就把寧繁從工作室叫了出來。寧繁其實一直想找機會同寧姝好好談談，所以，對于寧姝的邀約，她沒有推辭。只不過，在出來之前，寧繁去了趙旻的辦公室。她想向趙旻求證一件事。

趙旻對寧繁還是很看重的，對于寧繁的外出請求，她也沒有多問，然後就直接同意了。最後，看見寧繁仍然一副想問卻不敢問的表情，于是問道：“寧繁，還有什麽事嗎？”

“有一件事，想請您告訴我。”

趙旻問：“什麽事？”

“趙總，您在讓我設計房子前，把我的身份告訴趙知衍了嗎？”

難怪寧繁欲言又止，原來是有關趙知衍的事。不過，趙旻也沒有介意，“沒有，趙知衍只知道設計師叫Fiona。”

寧繁笑了，神情輕松地出了辦公室。其實，寧繁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糾結于這個問題？只是，她總會不由自主地想，如果趙知衍知道設計師是她的話，還會不會繼續讓她來設計房子？雖然，她心裏也認為，趙知衍當時應該不知道她就是Fiona。

寧繁來到約定的地方時，寧姝已經喝完了一杯咖啡，拿着手機無聊地刷着微博。

寧繁和寧姝其實并不常見面。一來，寧姝很忙，經常出差，待在家裏的時間不多；二來，寧繁其實很宅，如果不是工作日，平常也很少出門。但是，這并不意味着她們的關系不好。其實，她們的關系真的就像親姐妹一樣。小時候，寧繁很喜歡跟在寧姝身後，寧姝做什麽，她就跟着做什麽。雖然寧姝有時候也挺厭煩她這個拖油瓶，但也只是會時不時說上幾句。寧繁從小學直到高中，一直都和寧姝同校。直到寧姝考入大學，兩人才分開。後來，在寧繁遭遇不幸的日子裏，寧姝更是辭了工作專門照顧她。對于寧繁來說，寧姝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姐姐。

“繁繁，你來了。”寧繁剛一坐下，寧姝就放下了手機。

“姐，你翹班了？”

寧姝理所當然地說：“對啊，所以你今天也要陪我翹班。吃完飯之後，陪我回去看看奶奶。”

寧繁并不應承，“姐，咱們先吃飯，其他的，待會再說？”

“繁繁，你變得不可愛了。”

“姐，咱們先吃飯。看看菜單。”寧繁将菜單遞給寧姝。寧姝接過，沒有再提起其他話題。

寧繁對于寧姝的性子很了解，只要你哄着她，她就會變得很好說話。相反，如果你不哄着她，她就會變得越來越強勢。反正，你不讓我好過，我就不讓你好過。

點完菜，寧繁讓服務員上了一盅茶，二人邊喝茶邊閑聊着。

“姐，你今天為什麽翹班？”

“看某個人不順眼，就出來了。”

某個人？

寧繁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試探着問：“不會是趙知衍吧？”

“對，就是趙知衍。原來覺得他是一個挺好的男人，但今天突然發現越看越不順眼，我就直接翹班了。”

看為寧姝還真去找趙知衍茬了。想到這兒，寧繁差點沒笑出聲來，只是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卻怎麽也掩飾不了。

“繁繁，你不會在怪我吧？”寧姝顯然看到了寧繁這一副極力隐忍的樣子。

寧繁深吸一口氣，連忙說道：“沒有，我只是想到了趙知衍吃癟的樣子。”

看着寧繁這樣子，寧姝認真問道：“繁繁，你實話告訴我，你跟趙知衍到底怎麽樣？怎麽趙知衍好像認定你已經是他女朋友呢？”

寧繁繼續打馬虎眼，笑嘻嘻地問：“姐，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認真？”

“跟我好好說說。”寧姝不理會她這一套。

寧繁收斂了笑意，平靜地說：“姐，我跟趙知衍的事，就交給我們自己來處理，不好嗎？有些事，總要經歷過，我們才知道該如何面對。”

寧姝沉默了半晌，突然笑道：“那就別跟我提趙知衍了。現在先吃飯，吃完飯，陪我回去看奶奶。”

寧繁也笑了，“好，我今天就翹一次班，陪你一整天。”

“奶奶最近身體還好嗎？上一次，都沒等到奶奶出院，我就走了。她有沒有怪我？”

“奶奶怎麽會怪你，只不過會多念叨幾句。”

“你說，奶奶為什麽要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老房子？”

……

都說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寧繁是在畢業那年，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所以，寧繁很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包括寧姝，包括奶奶，也包括趙知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