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媽，不然咱們也買幾個吃吧！”韓金和韓銀是在鎮上繞了一圈才過來面包店的。等了好半天沒見到韓奶奶和蔣梅花的身影，想着可能發生了什麽沖突，這才找過來。等到進門一看，氣氛果不其然不大對。
對于學校新出的面包，韓金和韓銀都很喜歡，時常都會買一個嘗嘗。此刻見韓奶奶吃獨食，免不了就被激出了口腹/欲。
換了平常時候，蔣梅花肯定不會當衆掏錢給韓金和韓銀買。她習慣了藏着掖着，唯恐韓奶奶看到了會罵她敗家。雖然她不怕跟韓奶奶吵架，但有些事沒必要，便也省去了麻煩。
但是此刻不一樣。蔣梅花自己也很想吃，是以毫不猶豫就應了下來。
看着蔣梅花痛快掏錢的舉動，韓奶奶立馬不高興了。她剛剛想吃的時候，怎麽沒見蔣梅花買給她？這會韓金韓銀一開口，說買就買了？
韓奶奶的肚量絕對不算大，眼睜睜看着蔣梅花的前後不一，心中的怒氣一陣一陣的湧來，對蔣梅花的感觀瞬間跌入谷底。
時刻盯着韓奶奶的秦悅當然發現了韓奶奶的神色變化，當即彎起了嘴角：“梅花嬸要不多買兩個讓韓奶奶帶回家去吃？”
蔣梅花的臉色僵住，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多事的秦悅。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幹笑兩下，視線投向陶怡：“那......多買一個就好。咱家情況也不是多富裕，哪裏能随便亂花錢？都是韓家的兒媳婦，你我各自分擔一個，孝敬孝敬咱媽。”
“梅花嬸，我剛剛已經代替韓韬孝敬過韓奶奶了。反而是你，連一個面包都舍不得買給韓奶奶吃嗎？真是太讓人詫異了。”秦悅不贊同的搖搖頭，嗓門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我還以為梅花嬸最是孝順韓奶奶了呢！畢竟韓奶奶對梅花嬸那麽好，韓金韓銀都是韓奶奶一手帶大的……”
“秦悅，閉嘴！”一聽秦悅的話，蔣梅花就知道要糟糕。再扭頭看見韓奶奶的神情，蔣梅花連忙出聲解釋，“媽，你別聽秦悅這丫頭瞎說，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我就是想着要公平……”
“對啊，公平。韓韬已經孝敬了韓奶奶一個面包，梅花嬸之前卻是連半個面包都不肯為韓奶奶買。要不是韓金韓銀嚷着要吃面包，梅花嬸恐怕根本不會掏錢包吧！更何況，剛剛梅花嬸似乎也沒打算給韓奶奶買？還是我提了，梅花嬸才迫不得已改口的。”秦悅自然不會如蔣梅花所說那般閉嘴，可以落井下石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放過，毫不客氣就跟蔣梅花杠上了。
蔣梅花簡直要恨死秦悅了。顧不上跟秦悅鬥嘴，急切的想要跟韓奶奶辯解，卻發現韓奶奶看她的眼神滿是愠怒。
這……便是生氣了吧！想到這裏，蔣梅花咬咬牙，只能努力補救了：“買五個面包。”
“五個？”好笑的掃過韓金和韓銀，秦悅今天的口才格外好，“該不會是韓金韓銀各兩個，韓奶奶才一個吧？哎，果然是不一樣，沒得比啊！”
“才不是你挑撥的那樣。韓金韓銀各一個，孩子奶奶一人吃兩個。”帶着怒氣的反駁出口，蔣梅花的臉色委實算不得好看，“至于你，給我立刻閉嘴！再敢多說一個字，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蔣梅花，我這個當媽的還站在這裏，奉勸你說話注意點。否則，到底誰撕爛誰的嘴，還不一定。”蔣梅花話音還未落地，吳桐就冷下臉來。
“呵！難不成我還怕了你？”不屑的瞅着吳桐，蔣梅花雙手叉腰，全然沒把吳桐的威脅放在心上。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她蔣梅花才不放在眼裏。
“那就試試？”吳桐說着就挽起袖子，不避反戰的往前上了一步。
這一下，輪到蔣梅花退縮了。以前沒發現吳桐是個性子這般沖動的人啊！現下居然變成一言不合就想動手了？她當然不怕跟吳桐動手，只是心下莫名生出一股不安。怎麽感覺吳桐好像在給她下套，等着她往裏面鑽？
“媽，時間不早了，趕緊買完面包回家。”韓金不在意蔣梅花跟吳桐發生不愉快，韓銀卻是萬萬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小悅本就跟韓韬更好，現在跟韓韬越走越近，不怎麽情願搭理他。要是他媽再惹怒吳桐，小悅以後肯定再也不會跟他說話了。這樣的場景，韓銀很不喜歡，光是想想就難以承受。
韓銀的喊話，引來韓金的斜睨。再看到韓銀兩只眼睛如同定在秦悅身上似得，心中不由暗罵韓銀沒骨氣。不過是個長得稍微漂亮點的女生，難不成還真變成了紅顏禍水？
韓金應該慶幸，他沒有當着韓銀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不然，第一個跟韓金起沖突的，必然會是将秦悅視為白月光的韓銀。不管韓金說其他任何人都行，但是秦悅，不行！
難得有個臺階下，蔣梅花沒有錯過。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将手中的錢拍在櫃臺上，豪氣大喊一聲：“面包拿來！”
陶怡沒有收錢，吳桐也沒有動。反倒是秦悅，笑嘻嘻的轉身走向面包架：“韓奶奶要哪一種啊？自個挑？”
韓奶奶先是愣着沒有動，見韓金和韓銀都要了自己想吃的那一款，也顧不上多想，随意選了兩種。
秦悅動作熟練的将四個面包裝好，直到最後也沒開口詢問蔣梅花。五個面包去掉四個，剩下一個不是蔣梅花買給她自己的就奇怪了。
然而蔣梅花也不是省油的燈，秦悅不問，她索性就自己拿了。更甚至，她給出的理由格外堂堂正正，買給韓海的。
秦悅撇撇嘴，沒有接話。她不相信蔣梅花是買給韓海的，只看蔣梅花躲閃的眼神就知道了。不過有韓奶奶在，她相信接下來的事用不着她開口肯定也會鬧得很精彩。
拿了面包，韓奶奶一行人沒再多呆，很快就離開了。臨走前，蔣梅花又一次強調了讓陶怡記得帶韓韬回清泉村過年的事，言外之意甚是明顯。
陶怡沒有應下，神色冷淡的目送蔣梅花最後一個踏出面包店。蔣梅花顯然是有備而來，就算她搖頭拒絕，也只會引得蔣梅花繼續沒個消停。店裏還要做生意，她們午飯還沒吃，完全沒必要跟蔣梅花白費唇舌。
秦悅也沒再多言。該做的她已經做完，相信結果不會讓她失望。
離開面包店的韓奶奶确實沒有讓秦悅失望。一出門，她就迫不及待的啃起了手中的面包。韓金和韓銀也都是兀自吃起了手中的面包，全然沒有半句廢話。
此般一來，蔣梅花的境遇就尴尬了。她也很想吃，但是方才她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了，這個面包是買給韓海的……
蔣梅花竭力移開視線不去看韓奶奶和韓金韓銀，但總是忍不住的落定在三人的嘴上。看着三人吃的津津有味，蔣梅花頓了頓，忽然就深吸一口氣，抓着手中的面包往嘴裏塞。
然而，就在面包即将進嘴的前一刻，韓奶奶望了過來：“不是買給韓金他爸的嗎？你怎麽在吃？”
韓奶奶的表情很不好，語氣帶着質問，激得蔣梅花心頭冒火。不過，她還是按耐住了怒氣，試圖解釋：“我就是嘗個味道，會給韓海留一半的。”
“不行！”韓奶奶不由分說的搶過蔣梅花手中的面包，神情堅決，“這是買給韓金他爸的，你不能吃。”
“媽！”不敢置信的看着韓奶奶，蔣梅花的臉色有點陰沉，“我就是吃一口，算不得什麽大事吧？”
“一口也是吃。都說了是買給韓金他爸的，誰也不能搶。”韓奶奶心中怄着氣，當然不會讓蔣梅花好過。
“媽你手裏不是還有一個面包嗎？将那個拿回去給韓海不就行了？”蔣梅花忍無可忍，終于說出了心裏話。
沒錯，蔣梅花根本沒想給韓奶奶買兩個面包，剛剛只是說給秦悅她們聽的。等到出了門，離開了秦悅她們的視線，自然不需要再假裝。故而，蔣梅花說的甚是理直氣壯。
“誰說這個是給韓金他爸的？你不是說，這兩個都是買給我的，孝敬我的？”韓奶奶的性格，能這麽多年下來都跟蔣梅花相安無事，無外乎是看在韓金和韓銀的情面上。在韓奶奶看來，蔣梅花雖然人不怎麽樣，但是肚子争氣，一連給她生了兩個孫子。這樣一想，很多毛病也就能忍了。
然而，韓奶奶從未想過，她的隐忍有朝一日會變成蔣梅花的變本加厲。現下還只是一個面包，以後是不是連口水都不給她喝了？有生以來第一次，韓奶奶開始擔憂身後事。
韓山已經不在了，陶怡肯定不會管她死活。韓海又是個軟骨頭，什麽事都聽蔣梅花的，長此以往心裏哪還會有她這個當媽的位置？韓金和韓銀雖說跟她很親，但是蔣梅花畢竟是兩個孩子的親媽，日後真的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她這一邊？
韓奶奶越想越遠，越想越怕。就好像下一刻就會死，而她身邊連個為她擡棺材的子孫都見不到身影。單是想想那樣的場景，韓奶奶就渾身一個哆嗦，眼中滑過驚恐。
并不知道韓奶奶心中所想的蔣梅花此刻亦生氣了。明明有五個面包，為什麽不能一人一個？她為什麽就非要看着韓奶奶的臉色過日子？韓奶奶自己先前已經吃過一個，現下幹嘛一定要占兩個？
伴随着怒火的蹿燒，蔣梅花索性也不管不顧了。劈手搶過韓奶奶手中的兩個面包，轉身就走。
不敢置信的看着膽敢從她手中搶面包的蔣梅花，韓奶奶愣了一下，随即爆發了，追上去就是一巴掌：“你跟誰搶面包了？不想活了是不是？”
憑白挨了韓奶奶一巴掌，蔣梅花徹底爆發：“媽，你要不要臉？你自己說，你今天吃了幾個面包了？秦悅給你的那個已經進了你的肚子，我剛剛為你買的這個正含在你的嘴裏，你哪裏過的不自在了？做人要知足，別太貪心。我跟韓海一個也沒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拿走這兩個又怎麽了？”
“是你自己說，兩個都是給我買的！”韓奶奶的嗓門不妨多讓，絕對不輸給任何人，“韓海的面包，我幫他拿着。我自己的，也理當歸我。你要是想吃，行啊，轉身再去找秦悅買一個，搶我的算什麽事？”
韓奶奶才不去理會她今天究竟吃了幾個面包。真要計較起來，她還想跟蔣梅花算算，他們之前背着她偷偷吃了多少個面包？
韓奶奶自認已經很給蔣梅花留臉面了，沒有跟蔣梅花翻舊賬。但如果蔣梅花定要不識擡舉的跟她吵，她也不可能會放過蔣梅花。
“什麽再買一個？再買一個不花錢？媽你要是真那麽大方，把從陶怡手中搶來的那一萬塊錢給我。我保證天天讓咱家所有人都吃上面包，怎麽樣？”蔣梅花心中也不是沒有刺的。那時候她那麽賣力的幫着韓奶奶搶來了一萬塊錢的賠償款，結果呢？她一分錢都沒看到，全都被韓奶奶藏起來了。
這麽多天裏，蔣梅花不是沒有嘗試過跟韓奶奶好生溝通，然而韓奶奶根本不上鈎。只要一涉及到錢，韓奶奶立刻顧左右而言其他，拼了命的躲閃。
跟韓奶奶鬥智鬥勇了那麽多次，蔣梅花只差沒跟韓奶奶把話攤開了說。而今事趕事的走到這一步，蔣梅花索性也豁出去了，沖着韓奶奶嚷道。
“我呸！我就知道你眼紅我手裏的那點錢，整天巴不得從我這裏把錢搶過去。蔣梅花我告訴你，沒門，少癡心妄想，白日夢也該醒醒了！”那一萬塊錢，是韓奶奶為自己準備的棺材本，誰也不能碰。
“媽，咱們可是一家人！你每天的吃喝都是我跟韓海供着養着，難道你就不能為這個家出點力？就算不是為了我跟韓海，也得看看你親孫子都過的什麽窮苦日子啊！韓金和韓銀不是你大孫子？不是你打小看着長大的？你忍心看着他倆在學校受苦受罪？”韓奶奶罵的太難聽，蔣梅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她有底牌，不怕韓奶奶不屈服。
如果是以前，韓奶奶就算不高興，也會看在韓金和韓銀的情面上後退一步。但是今天她是真的被氣急了。想着她連個面包都吃不到嘴裏，想着蔣梅花成天躲在後面算計她，韓奶奶臉色一黑，愣是沒有接話。
蔣梅花慌了。一直對韓奶奶無往不利的招數，今天居然沒有用了？韓奶奶不是最在乎韓金和韓銀嗎？為什麽突然……
冷眼看着蔣梅花的慌亂神情，韓奶奶直接搶過蔣梅花手中的兩個面包，惡聲惡氣的狠道：“面包我會自己拿回去給韓金他爸，費不着你操心。”
韓奶奶的速度太快，蔣梅花這次沒能搶過。憤恨不已的跺跺腳，想也沒想的追上去。
背後有腳步聲傳來，韓奶奶立馬加快了步伐。她就知道蔣梅花會不甘心，鐵定想要再次把面包搶過去。她才不會給蔣梅花這個機會，走着瞧好了！
看着韓奶奶和蔣梅花一前一後的跑遠，韓金和韓銀早已習以為常，絲毫沒覺得意外。奶奶和媽都很厲害，彼此互相都不會吃虧，他們沒必要插嘴。等鬧夠了，兩人也就消停了。
恰好路過此地的韓韬淡漠的掃過這邊，收回視線，徑自走向面包店。
“咦？韓韬，你怎麽這個時間回來了？”大中午的，秦悅還以為韓韬今天會像往常一樣忙。
“事情解決差不多了，接下來該是政/府的任務。”韓韬不過是個普通學生，很多事情都只能出謀劃策，真要實施還得靠鎮長那邊。
“原來是這樣。”秦悅點點頭，關懷道，“吃飯了嗎？我媽帶了不少過來，我們也是剛開始吃。”
“吃過了。”韓韬是陪着鎮長吃完飯才被放行的。奇怪的看着秦悅，問道，“怎麽現在才吃飯？”
“還不是因為韓奶奶又跑來鬧了一場。”心知這個時間點有些晚了，秦悅沒有隐瞞，直接把方才的事情詳細跟韓韬講述了一遍。
韓韬皺了皺眉頭，卻是沒有接話。回清泉村過年？韓韬從未想過的事，也不打算實現。
“照我說，還是不要回去。”吳桐撇撇嘴，小小聲的跟陶怡說道，“韓奶奶肯定沒安好心。我瞅着蔣梅花那架勢，估計還在惦記你手裏的錢。”
“就是。說的好聽，準備年貨。我怎麽聽着那意思，他們是想要陶姨和韓韬帶着年貨送過去？”秦悅是清清楚楚知道前世那些事的，所以對韓奶奶和蔣梅花會突然好心接陶怡和韓韬回去過年的舉動持着百分百懷疑态度。
“我也沒打算回去。”陶怡不是軟包子，很多事情她不說，并不代表她不在意。比起吳桐，她更為強韌，也更為斤斤計較。韓家對她的傷害，她或許可以勉強原諒。但是韓家對韓韬做出的那些事情，陶怡始終耿耿于懷，不曾放下。
“那就不回。”韓韬一錘定音，簡簡單單四個字道出了他的決定和看法。至此，韓奶奶和蔣梅花的如意算盤落空，再無指望。
聽到韓韬也是這樣的想法，大家不約而同露出笑容。果然，他們才更像一家人，做事和想法都很容易達成一致，完全沒有分歧和代溝。
因着韓韬閑了下來，下午秦悅和崔琪琪去面包廠的時候，韓韬也随行在列。
跟秦悅和崔琪琪不同的是，韓韬一去面包廠就直接鑽進了車間。跟車間負責人打了個招呼，就站在了生産線上。
“咱倆要不要也去試試？”秦悅和崔琪琪每天過來，主要是在廠長辦公室幫忙處理一些雜務，還不曾真正體會過生産線的流程。
“好啊！”雖然有些不自在，崔琪琪還是答應了下來。很多事情沒有親身嘗試過就不會知曉其中滋味，對于韓韬，崔琪琪再敬佩不過。
比起韓韬，秦悅和崔琪琪的上手速度稍顯慢了點。兩人相視苦笑，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學習比不過韓韬，實踐也不是韓韬的對手，怎麽感覺她們特別的沒用呢？
衛景是半下午的時候找過來的。按着他自己的話來說，沒有跟在韓韬身邊，做什麽事都特別沒勁。與其被他老爸管着，還不如出來找韓韬玩。
“我們可沒在玩。”一段時間的熟悉過後，秦悅和崔琪琪基本上可以做到不拖後腿的完成屬于她倆的任務。雖然很累，但卻說不出的滿足。
“哎呀，我就是那麽一說麽，幹嘛那麽計較？”衛景撇撇嘴，擠到韓韬身邊站定，“幫忙幫忙，我也來做事。”
“真是很難想象衛景有朝一日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崔琪琪偏過頭，湊近了秦悅低語道。
詫異的擡起頭看了一眼衛景，秦悅忍不住點點頭：“我也覺得很意外。他以前可是咱們學校的小頭頭，走哪都被三五個小弟擁護着，特別的霸道。”
“可不是。有段時間我還以為他将來會混社會，估計連初中都不會念完。”崔琪琪非常誠懇的給予肯定回答，說完還壓低了聲音說道，“悄悄告訴你，我爸當時在家裏特別頭疼，還鄭重考慮過要不要跟鎮長好好談談，讓鎮長把衛景接回家管束。”
“噗……”秦悅倒是沒有想到，衛景在校長眼中是如此的頑劣。估計那時候衛景的表現已經觸及到校長的容忍底線，所以才上了黑名單吧！
“這個學期咱們班主任不是安排衛景跟韓韬做同桌嗎？我爸知道後，沒少在家裏嘀咕咱們班主任做的不對，一個勁的嚷嚷衛景會不會禍害韓韬，萬一韓韬學習下降可怎麽辦。”崔琪琪甚少在同學面前說起她爸，但是秦悅不同。在秦悅面前，崔琪琪完全可以坦率做人，不需要有任何的負擔。
“韓韬不會被影響的，他定力很強。”說起韓韬，秦悅從不懷疑他的堅定如一。不管是再多的困難、再大的目标，她從未見韓韬懼怕過，更別提退縮。韓韬總是那般堅毅，一步一步朝着目标奮進。
“确實是。不過以前跟他接觸的不多，所以不了解。現在我爸要是還在家裏說這樣的話，我保準會反駁回去。”不管是韓韬還是衛景，伴随着了解的越來越多，崔琪琪都有改觀。此外，還有秦悅這個好朋友，對崔琪琪而言最大的美好意外。
“哈哈，這個絕對可以。韓韬很厲害的，估計中考時，咱們學校就靠他揚名了。至于衛景，其實也沒想象中的那麽吊兒郎當。以前估計是太愛玩了點，現在不都改好了麽！”秦悅比誰都清楚，即便是前世，衛景最終也沒成為社會上的混混。當然，衛景也沒能成為第二個楊允之。倚靠着鎮長的關系，衛景過的不算落魄，卻也不夠輝煌。
不過這一次，秦悅相信，衛景會走上不同的道路。不管是她還是衛景，都将因為韓韬而改變。哪怕是崔琪琪，也很有可能受到影響，人生出現更多的不同。
秦悅和崔琪琪的悄聲嘀咕，衛景并沒有聽到。即便聽到，他也不會在意。誰沒個年少無知的時候，雖然他以前确實不怎麽懂事，犯了一些錯誤，但他現在已經努力改正了，也正朝着韓韬靠近呢！
下午六點，工作結束，下班時間到。韓韬四人沒有急着各回各家，而是一塊去了食堂。
“來來來，這也算是體驗人生疾苦。”在衛景的固有觀念中，工廠的食堂飯菜一般都不會太好吃。他可是聽不少人跟他爸投訴過，還寫了匿名舉報信來着。
“是嗎？”走到食堂窗口看過之後，崔琪琪不可置否的問道。雖說眼前的飯菜算不得特別好，但也很豐盛，絕對不算差。
“那當……”衛景話還沒說完，視線就落在了窗口擺放的菜色上，“呀，那個土豆排骨，我的最愛啊！”
不得不說，衛景的性子太跳脫，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然而有一點可以确定的是，衛景向來實話實說，表達的情緒也很真實。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就如同此刻，端着特意打來的土豆排骨，衛景一邊往嘴裏塞一邊喊着好吃，委實好玩。
“我說你還真是……”崔琪琪已經找不到言語來形容衛景的作風了。某種時候，她都快要為衛景覺得丢人了，偏生衛景活得坦蕩，全然不在意周遭的視線。
“我怎麽了？”含着一塊排骨擡起頭，衛景不明所以的望向崔琪琪。
“沒事，快吃吧！”面對衛景清澈的眼神，崔琪琪愣是沒把話說完。咽回差點出口的話，夾起一塊排骨放進衛景的餐盤裏，“喜歡吃就多吃點吧！”
“謝謝。”嘴裏塞得滿滿的，衛景對着崔琪琪點頭道謝。如果是別的女生夾過來的菜，他肯定不會吃。但是崔琪琪和秦悅的話，他還是會接受的。好朋友嘛，就應該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