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學的粘人
周長夜去了周府那邊， 李時昀低着頭進了青松書齋裏面。
“怎麽？”冠絕先生看到李時昀讀了一上午都有些低落的樣子， 還是問了一句。
“去皇宮那邊了。”李時昀也不隐瞞冠絕先生。
冠絕先生扯了扯嘴角， 他知道自己這樣也算是将了一下自己這個小徒弟， 不過面上卻還是很嚴肅的，說道：“朝堂争鬥聚在瞬息之間， 你身邊那位原本就是朝堂高手，我不過是站在別處提了一句， 他就能瞬時勘破， 時昀你要做權臣， 不如跟他好好學學。”
冠絕先生一席話說的李時昀面上*難堪，但也提醒了李時昀，他與周長夜之間的差距還是相當巨大的。
“只是現在他要是入了皇宮， 怕是與我見面有些艱難。”李時昀面上有些羞澀的說道。
冠絕先生看了一眼李時昀， 然後從一邊的抽屜裏面摸出一個帖子出來。
李時昀有些好奇的看過去，冠絕先生這才說道：“這是我一個學生給我的帖子，想讓我再找一個伶俐會辦事的人進宮去。”
李時昀聞言有些激動的伸手過去， 卻被冠絕先生用眼神制止了。
“進去之後可不是讓你亂來的。”冠絕先生與李時昀說了這差事的職責， 原來就是配着幫皇宮裏的人清算書籍， 并着能幫着處理一些禮儀上的事務。
因為是外人進去， 所以管的很嚴，幾乎沒有什麽走動的時候。
“但你也可以趁機見見宮中下面的争鬥與生活，倒不失為一件好事。”冠絕先生說着将那帖子推給李時昀。
李時昀點頭收攏起自己的心神來，他知道冠絕先生可不是為了讓自己拿着帖子去幽會周長夜的。
“徒兒記住了。”李時昀收起那帖子，冠絕先生又說：“等着這兩天會有人跟你說話， 你學了規矩就可以進去了，想着還能趕上你家那位登位的熱鬧，你也跟着看看他是如何做的。”
“是。”李時昀再次點頭，冠絕先生說完這些就留了李時昀自己坐着看書起來，等着晚上回去的時候，李時昀遇到了清平候。
清平侯帶着一種羨慕又古怪的笑容看着李時昀。
“爹？”李時昀疑惑的看向清平侯。
“你家的那位沒有回來吧？”清平候有些得意的看向李時昀。
李時昀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厮，小厮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清平侯說着轉身就要走，說道：“別等了，他今晚怕是都回不來了。”
“哦。”李時昀平靜的應了一聲，也轉身就走。
“你不問問他為什麽不回來？”清平候有些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
李時昀皺眉看着清平侯，說道：“不用，我直接問他身邊的人就是了。”
清平侯被刺了一句，他看了一眼李時昀，啧了啧說道：“有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不過你要是真有這本事，不如幫幫家裏，也算是你有點良心了。”
李時昀直接就沒接話的朝楓院過去了，他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屋子裏擺着好些樣好吃的。
“主子讓人專門給你送過來的。”周長夜留在這邊的人低聲與李時昀說了。
“果真是不回來了啊。”李時昀坐在那邊，找了兩樣吃的過來吃，旁邊的人也沒有說什麽。
李時昀吃過了飯，自己也不在屋子裏待了，起身去了書房。
等着在書房待了許久，轉身進屋的時候發現門口多了兩個人，是跟着周長夜的護衛。
李時昀驚訝的推開門，就看着一個穿着華貴長袍的男人坐在那邊背對着自己，正坐在那邊吃東西呢。
“你怎麽又回來了？”李時昀聲音停頓了一下，過去的時候發現周長夜面頰有些發紅，大概是喝酒了。
周長夜轉過頭，看了一眼李時昀，笑了起來。
李時昀看着他完全的太上皇樣子打扮，氣勢華貴又帶着一種山岳一樣的威勢。
“不是在讀書麽？怎麽出來了？”周長夜放下吃的，身邊的人緊忙的遞過來手帕。
李時昀瞥了那人一眼，發現是從未見過的人。
“讀的累了，就出來了呗。”李時昀說完，就看着站在周長夜身邊的人手抖了抖，大概是給自己的語氣吓到了。
周長夜笑着拍了一下李時昀，然後轉身跟身邊的人說了什麽，那些人才退了下來。
人剛走，李時昀就湊了過去。
“別亂動，他們沒有真的走。”周長夜低聲說了一句。
李時昀知道周長夜身邊定然是要重重保護的，就算在屋子裏也不是随時就能亂來的。
周長夜看着李時昀壓抑又帶着點沖動的眼神，他笑了一下，說道：“容我歇歇，我明兒早時還要走呢。”
“既然這樣辛苦，不如在那邊住了，何必跑回來。”李時昀見吃不到，語氣就松散了不少。
周長夜将衣袍甩到李時昀那邊，說道：“你也太現實了。”
李時昀笑笑，他看着周長夜解了外袍，又松了頭發，說道：“讓人準備點水洗洗吧。”
“好。”周長夜應了一聲，李時昀出門說了一句，回來的時候笑着說了遇見清平侯的事兒。
周長夜也動了動嘴角，說道：“他定然是以為我是長璟的，長璟今日在那邊見了幾個舊人，被纏的差點脫不得身。”
“哦，原來如此，我說他怎麽那樣的眼神看我。”李時昀想想也覺得好笑，他低聲剛要跟周長夜說什麽，門就給人敲響了。
周長夜讓人進來，進來的人送了信給周長夜。
周長夜看到之後，面色怔了怔，既而轉向李時昀，說道：“鄭英太傅從皇宮回去的路上被人殺了。”
“太傅被人殺了？”李時昀可不記得這時候有這麽大的官被人殺了啊。
“看來這是有人故意給我出難題啊。”周長夜冷笑了一聲。
“是不是王童？”李時昀奇怪的問道。
“不會是他，王童就是個被斬了手腳的王八，他可沒這麽大的本事。”周長夜這樣說着，眼神裏帶着些笑意的，說道：“你大哥最大的靠山如今算是倒了，你也能安心了一些了吧。”
“我的事不當緊，你才是要以大局為重。”李時昀沒想到一個當朝太傅就這麽說沒就沒了，這時候才感覺到果然朝堂是個極危險的地方。
“無事，這些東西還不能亂了我的陣腳，只是可惜鄭英還算是個能用的大臣就這麽沒了。”周長夜喟嘆了一聲，他雖然看着不算很傷心，但李時昀也知道周長夜現在也是夠艱難的了。
周長夜又坐了一會兒，等着洗了一回倒頭就是睡了。
李時昀怕驚擾到他，要換個地方睡，卻被周長夜拉住了，迷糊的說道：“別亂跑，我會睡不着的。”
李時昀轉頭看着周長夜有些舒服放松的面龐，他笑了起來，感覺到了自己還是有些用處的。
“原來是粘人呢。”李時昀笑着挨過去。
“別出聲，房頂牆後都是人。”周長夜壓低了聲音與李時昀說話。
李時昀笑起來，故意逗了幾回周長夜。
“把蠟燭吹了吧。”周長夜輕聲說了一句，李時昀頓了一下，他探出身将蠟燭又吹滅了一次。
到了第二日早時，天剛灰蒙蒙的，周長夜就起了，李時昀也跟着起了。
“你再睡一會兒吧。”周長夜精神倒是好。
李時昀迷糊的搖了搖頭，他穿着裏衣幫着周長夜套衣裳。
“你行了，褲子朝哪兒套呢。”周長夜哭笑不得的讓人進來，等着周長夜穿好了，李時昀打了個哈欠。
“我送你出門。”李時昀随手披了見外袍，送周長夜出門。
等着在院門的地方，已經看到好些人等着了。
“別忘了去書齋。”周長夜叮囑了一聲，李時昀擺手送着周長夜出門。
等着周長夜走了，李時昀也要轉回院子裏，卻聽到院子裏有人吵了起來。
“怎麽回事？”等到用過了早飯，李時昀問了一句才知道是李文堯跟曲氏打起來了。
“是李大少奶奶好像……好像是有了。”小厮有些尴尬的低聲說道。
“有了？”李時昀的面色一下就古怪起來，上輩子李文堯娶的是宋氏并非這曲氏，所以他對曲氏的事情倒是不怎麽知曉。
但是他肯定的是，李文堯之前跟這曲氏可沒什麽聯系，這會兒說曲氏有了，就有些難堪了。
“有意思。”李時昀也不多說什麽，用了早飯就起身去了書齋。
等他到書齋之後才知道冠絕先生已經去鄭英太傅府上去了，還留了紙條讓他也過去。
李時昀急忙換了衣袍，朝太傅府裏過去。
他到了之後門口有冠絕先生的小厮等着倒是好進去。
“師傅。”李時昀在一片哭聲中進到了後面的房子裏，進去之後看到冠絕先生與一個老人坐在一起。
“這就是你收的小徒弟？”對方頭發已經沒了多少，看着圓圓胖胖的，笑容甚是和藹。
“過來見過宋大人。”冠絕先生說道。
“是。”李時昀過去給宋大人行禮，宋大人笑了笑，說道：“人是不錯，只是不知道吃不吃的了苦，我那邊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吃得了的。”李時昀帶着小輩笑容的回了一句。
宋大人還要說什麽的時候，外面聽人傳了一句：“太上皇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