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開始就是個局
冬日的陽光帶着微微的苦澀一直悄然相伴，卻少了玫瑰的抑郁芬香。
“恢複的不錯。”姜鎂捧着花束，眼角的笑容仿佛從沒有那個雨天的存在。
“姜鎂。”
“我真該慶幸，你還沒忘記我的名字。”姜鎂将枯萎的花束毫不留情的扔到垃圾桶裏，“這花枯了，就應該到它該去的地方，在不該呆着的地方，只會礙眼。”
“姜鎂，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
“是，我也聽得很清楚，可是淩宇，沒有我，你該怎麽辦，別忘了，是我照顧你起居。”
“小海會照顧我的。”
“一個小孩子能照顧你什麽。”
“姜鎂，現在我們已經陌生人了。”
“是熟悉的陌生人吧。”姜鎂定定的看着淩宇，“淩宇，你知道嗎，其實你比我還狠心。”
“姜鎂，對你，我真的是百口莫辯。”
“是啊，你說的對。”
“姜鎂，我愛的是顧筱，對你，我真的很抱歉。”
“愛？淩宇，你清醒點，那已經不是愛了，愛是純粹的，是相互的，你也清楚，你對顧筱，只能衡量你愛過，僅此而已，而我對你，才是愛，我一直愛你，心裏也只有你一個人，我不像顧筱，她就是一個賤女人而已，你何必為她作踐你自己。”
“我不允許你這麽說她。”淩宇偏過頭，“姜鎂，我只能謝謝你愛我，是我辜負了你，唯有一句抱歉。”
“一句抱歉就像打發我？”姜鎂半張着嘴，“我不要你的抱歉！我只要你愛我，難道讓你愛我真的這麽為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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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鎂，我不能騙你，我的真心不能給。”
“騙？你已經騙了我三年，你還好意思說不騙我？淩宇，你的假面具已經戴了三年，為什麽還舍不得摘下，你看清楚，顧筱她已經沒有資格讓你愛她了。”
“不論發生什麽，我都愛她。”
“不論發生什麽？”姜鎂冷笑着，“就算她早已是一只破鞋，你也要她？淩宇，我恨你，我恨你和顧筱，你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因為你根本不懂得珍惜眼前幸福。”
“姜鎂，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姜鎂将新鮮的花束扔在淩宇的面前，“你和顧筱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我真是開心。”
石小海捧着飯盒，卻被怒氣沖天的姜鎂差點打翻。
“淩宇哥。”
“小海。”
“她走了？”
“嗯。”
石小海将飯盒放在桌上，“你感覺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淩宇挪動着身子，不時的張望着病房門口。“淩宇哥，你醒來後就每天望着同一個地方，你是不是在等人？”
“沒有。”淩宇望向窗外，“我就是希望手臂上的傷盡快好起來。”
“淩宇哥。”
“怎麽了，有話要對我說？”
“我……”
“小海，難道你還瞞着我？”
“淩宇哥。”石小海抿着嘴，“就是，就是顧筱姐她……”
“顧筱？”淩宇緊緊攥着石小海的肩膀，手臂上傳來撕裂之痛，“顧筱她怎麽了。”
邵霁鈞站在病房門口，門依舊反鎖。
“顧筱，我求你，聽我一句解釋。”她從醒來之後就沒有再理過他，他真的很擔心。
顧筱嘴角上揚，解釋？他的解釋就是他嘲笑的言語。
“顧筱，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需要你聽我的解釋，好嗎？你先出來，我們好好談談，你這樣子，我真的很擔心。”
李蒙走上前，“邵總，殡儀館來話了，說近幾天必須火化。”
邵霁鈞手扶着門，“顧筱，殡儀館的人來電話了，說必須要處理了。”
顧筱緊緊摳着手，眼淚早已幹涸，可是她的心依舊在滴血。
“顧筱。”還好，她終于肯開門，肯見他一面。
“我的衣服呢。”
“顧筱。”
顧筱別過視線，“李蒙，麻煩你跟李嫂說一聲，幫我多準備幾套衣服。”
“顧筱，你看看我。”
“邵總你這麽忙，還能每天抽空過來，我真是受寵若驚。”
“顧筱，別對我這麽陌生。”
“我只是複制你的模式而已。”顧筱面無表情，“邵總對我說的話，我不敢忘記，字字記在心裏。”
“顧筱，我可以解釋。”
“解釋就不必了。”
邵霁鈞低頭看着她赤着的腳，拿來一雙鞋子，“穿上吧。”
“不用。”
“顧筱，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在怨我。”
“我不敢怨你，我已經見識過你的能力了，我不敢有一絲懈怠，哦，對了，邵總你應該收到我寫的離婚協議了吧，現在就差你簽字了。”
“顧筱。”邵霁鈞皺起眉頭，“我不會離婚的。”
顧筱冷笑着，“不會離婚？現在我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不怕，你還有什麽想要的，你就盡管和我說。”
“顧筱，我是有難言之隐。”
“我要出發了，殡儀館畢竟不是我媽的栖身之所。”
“顧筱。”邵霁鈞拉住顧筱的胳膊，“我陪你一起。”
“那裏不适合你。”
顧筱踩着冰冷的走廊，心卻早已比冰更寒。
邵霁鈞，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是我錯了，那樣的開始，本就不配擁有好結局。
“顧筱。”淩宇站在走廊的盡頭，輕輕喘着氣，“我來晚了。”
顧筱緊緊盯着恍若昨日的他，淩宇。
“淩宇。”顧筱跌跌撞撞到淩宇的面前，“淩宇。”
“顧筱，我來晚了。”
“淩宇，只要你肯來就好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恨我。”
“顧筱，我從沒有恨過你。”
“淩宇。”顧筱緊緊捉住淩宇的胳膊，“我，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好，不論是什麽地方，我都願意。”
“嗯。”
“顧筱！”邵霁鈞拽過顧筱，“顧筱，為什麽現在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你放開她。”淩宇推開邵霁鈞，将顧筱緊緊護在懷裏，“都是你，才讓顧筱現在這麽痛苦。”
“顧筱。”邵霁鈞緊擰着眉頭。
顧筱緊緊揪着淩宇的衣角，“邵霁鈞，我恨透了你。”
“顧筱。”邵霁鈞有些重心不穩。
“是你讓我的人生如此慘淡，我現在這樣都是拜你所賜。”顧筱盯着有些憔悴的邵霁鈞，“邵霁鈞！”
“我……”
“我和你的開始就是個錯誤的選擇，而最後的結局，你卻這麽狠心，你都不願意放過，邵霁鈞，你的心是什麽做的。”顧筱拉起淩宇，“淩宇，帶我走，離開這裏，我恨透了這裏的一切！”
“顧筱。”
“李蒙，不要追了。”邵霁鈞扶着牆頭站起來，“現在說什麽，她都聽不進了。”
“邵總，這該怎麽辦。”
“我知道她會去哪兒。”
“邵總。”李蒙架起邵霁鈞，“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我沒事。”
“霁鈞。”芮允匆匆趕來，看着邵霁鈞的臉，“你需要好好休息，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這樣下去不行。”
“芮允，快，去幫我追顧筱。”
芮允松開手，“不追。”
“芮允。”邵霁鈞吃力的邁步，“我自己去。”
“邵霁鈞，你不要這樣，你看看你自己，現在什麽樣子，你是公司的老板，卻擱置公司業務，顧筱她都已經和你離婚了，你還想她能回心轉意嗎？”
“只要我沒簽字，她休想和我離婚。”
“可是你不能勉強她。”
“我可以，她是我的人。”邵霁鈞推開李蒙，“李蒙，去開車。”
“是。”
芮允攔在邵霁鈞的面前，“我不要你去，你別去。”
邵霁鈞推開芮允，“讓開。”
“我不讓你去。”芮允拉住邵霁鈞，“你也看到了，現在顧筱什麽都聽不進去，她現在視你為仇人。”
“不管怎麽樣，都是我錯在先。”邵霁鈞決絕離開。
你錯在先？邵霁鈞，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顧筱。”淩宇看着和他隔着半米遠的顧筱。
“淩宇，你在這裏等我。”
“我陪你一起。”
“不用，我要自己結束這一切，這個夢魇我不要再繼續。”
“顧筱。”
“淩宇，我謝謝你，你還願意陪我一起來。”顧筱轉身，将淚流的悲傷藏匿在她自己的心中。
淩宇，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辜負了你對我的一片心意，而我現在的這個模樣，怎麽還能配得上你？
顧筱眼神呆滞的站着，她不想哭了，這樣只會讓顧美君放心不下，火燒般的影子映照在瞳孔裏，消散不去。
媽，我會好好的……但是我再也幸福不起來了……
淩宇攔住邵霁鈞，“你來幹什麽，難道你還想讓顧筱繼續傷心嗎？”
“你給我滾開。”
“你休想再傷害她一分一毫。”
“你有什麽資格。”
“這資格是要顧筱給的，而你現在已經被踢出局了，邵霁鈞。”
“淩宇，別逼我。”
“怎麽，還想使什麽手段？”
“淩宇！”
“住手！”顧筱站在冷風口，居高臨下的看着邵霁鈞和淩宇，他們的針鋒相對，讓她的頭劇烈的疼痛，仿佛要炸開一般。
“你們要幹什麽，難道在這裏，我還不能有一點安靜？”
“顧筱，你聽我說。”邵霁鈞伸出手，卻被顧筱躲避。
“邵霁鈞，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麽可說的，現在的這樣子，都是不可挽回的。”
“邵霁鈞，請你以後離顧筱遠一點。”
“顧筱，你是我的妻子，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是你的依靠。”
“妻子？”顧筱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我們是夫妻嗎？這明明是你設的局，一開始就是，而我們的婚姻不過是我幸福的陪葬品，你只是想囚禁我，你根本不愛我，我也根本不愛你。”
“顧筱。”邵霁鈞擰着眉頭，“我知道你現在讨厭我，可我是真的愛你，我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
“你不希望？你是翹首企盼吧，邵霁鈞，你就是個僞君子，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顧筱。”
淩宇趁機給了邵霁鈞狠狠一拳，“邵霁鈞，你別再來糾纏顧筱。”
邵霁鈞嘴角滲着血，看着顧筱眼中的陌生。
“顧筱！”
顧筱倏的頭痛，仿佛有萬千錐子敲擊着她的腦袋。
“顧筱，你怎麽了。”淩宇心疼的看着顧筱。
“我頭好痛。”
“我先帶你回去休息。”
邵霁鈞站在原地，有些虛弱的半蹲下來，臉色憔悴。
“邵霁鈞。”芮允不顧形象的奔跑過來，“你怎麽樣了，我先帶你去醫院吧。”
“不用。”
“邵霁鈞，你就別逞強了。”芮允滿眼心疼，“你什麽時候才能改掉你這口是心非的毛病，如果你倒下去，你還怎麽去追顧筱？”
邵霁鈞陷入沉思，“對。”
芮允招呼Sky過來一起幫忙，“來，霁鈞，慢一點。”
付沛遇堵住顧筱和淩宇的去路。
“顧筱。”
顧筱有些不明所以，“你認識我？”
淩宇緩緩看着顧筱，“顧筱，你……”
“我好像有一點印象，你是他的朋友？”
“對我，你也要這般陌生嗎？”
“顧筱，我們走吧。”淩宇牽着顧筱的手，“對不起，請你讓開。”
付沛遇站在原地，看着顧筱和淩宇的背影，有些許的懷疑，難道真的是……
“顧筱，先喝點水。”淩宇将水杯遞給顧筱。
“淩宇。”顧筱欲言又止，“我……”
“什麽都不要想，等會好好休息一下。”
“我，對不起你。”
“傻瓜。”淩宇輕輕抱着顧筱。
顧筱所有的情緒都崩塌而下。
“額。”
顧筱松開他，“你怎麽了。”顧筱手輕碰着他的手臂，卻見淩宇眉頭緊皺。
“沒事，很快就好了。”
“怎麽回事？你受傷了？”
淩宇靜靜地看着顧筱，“你不知道我怎麽受傷的嗎？”
顧筱擡起眼看着淩宇，“你怎麽受傷的？”
顧筱，原來是這樣……
“沒什麽。”淩宇輕擁着顧筱，“我的傷很快就好了。”
“淩宇，我，我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當初離開你，是我的錯……”
“什麽都不用說了，你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心裏。”淩宇腦袋輕擱在顧筱的腦袋上，顧筱，我該這樣糊塗着嗎？可是，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我不敢深究，我怕失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