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需要靠近我
邵霁鈞剛一走進屋內，就聞到咖啡的香味。
“好香的咖啡。”
“是我煮的。”顧筱從廚房走出來，淡淡地看着邵霁鈞，“你回來了。”
“嗯。”邵霁鈞走到顧筱面前，親昵的抱着顧筱，“還能這樣抱着你真好。”
“我真是受寵若驚。”顧筱悄悄掙脫他的懷抱，“記得你不喜歡速溶咖啡，我特地為你煮的。”
“顧筱。”
顧筱躲開他的手，“快來喝吧，不然會冷掉的。”
“好。”
邵霁鈞靠在桌角上，看着顧筱的背影，她不說話，他還真以為這是個夢。
“顧筱。”邵霁鈞從身後緊緊圈緊她，生怕她再次消失不見。
“咖啡要涼了。”
“可我現在更想抱着你，我才不會以為這是個夢。”
顧筱冷着表情，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抖，滾燙的咖啡便傾數潑濺到了她和他的手上。
“嘶”果然，邵霁鈞立刻松開了她。
“顧筱。”邵霁鈞看着她燙紅的手指，奪過她手裏的咖啡，“要用冷水沖一下。”
顧筱像個木偶似的被他任意提線，麻木的手指被他如珍寶捧在手心裏，而他自己的手背早已紅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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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筱看着他緊張的側臉，心微微被一扯，便絞痛難忍。
“好一點了嗎？”邵霁鈞心疼的揉着她的手，他好像忘了，他自己才應該問自己一句，好一點了嗎？
“我沒事。”顧筱抽回手，将咖啡全數倒在了水槽裏。
“顧筱，你這是做什麽。”
“咖啡涼了，就應該換一杯，在冬天，冷咖啡是不被待見的。”
“只要是你煮的，不管冷熱，我都喜歡。”
“你一直這麽會說情話嗎？”顧筱冷冷的看着邵霁鈞，“你不是應該對我惡語相向嗎？為什麽你會對我這麽好？是不是因為你害死了我媽，所以你現在對我有愧疚？”
“顧筱。”
“是不是？”
“不是。”
“你還在騙我，你騙我留下來，就是為了繼續騙我，将我蒙在你的鼓裏。”
“顧筱，不是這樣的。”
“好啊，那你告訴我，你要對我坦白的實話到底是什麽。”
“我不該騙你，我應該和你說清楚，不讓你這麽傷心。”
“所以呢。”
“我真的愛你，我之所以說出傷你的話，是因為我有難言之隐。”
“傷人的話？我記得真是太清楚了。”
“顧筱，那是因為我想保護你。”
“保護我？你是想撇清你自己而已，你怕被我所羁絆，所以你才設計這一切，你可以直白的告訴我啊，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
“顧筱，你聽我說。”
“聽你繼續編謊言嗎？邵霁鈞，你還是不放過我。”顧筱看着邵霁鈞，“這都是你逼我，我也不會放過你，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吧。”顧筱倏的從刀具裏抽出一把水果刀，“那我就為我媽報仇。”
“顧筱。”邵霁鈞鉗制住顧筱的手，“你冷靜點。”
“你叫我怎麽冷靜，是你害的我，毀了我。”
“顧筱。”
顧筱眼神惡狠狠地看着邵霁鈞，刀被邵霁鈞一把奪過，扔在地上，可是手掌還是被鋒利的刀刃擦傷了一點。
顧筱随即想去搶地上的刀，卻被邵霁鈞死死抱住，“顧筱，你挺好了，我是真的愛你，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可我還是傷害了你，你告訴我，我怎麽彌補，才能讓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你放開我，邵霁鈞，你放開！”
“我不放，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
“邵霁鈞，你放開我。”
“霁鈞。”芮允驚訝的看着他們，“這是怎麽了。”
“幫我打電話。”
“好，好。”芮允慌亂扔下包，她現在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放開我。”顧筱低下頭咬着邵霁鈞的手。
邵霁鈞吃痛的皺着眉頭，卻一聲不吭。
“霁鈞。”芮允情急沖過來，拉住如蠻牛一般的顧筱，“顧筱，你放開，你放開他。”
顧筱死死咬住邵霁鈞，嘴角處有鮮血溢出，她的嘴巴裏滿是血腥的味道，她才幽幽松了口。
芮允見狀推開顧筱，扶着邵霁鈞，“霁鈞，你沒事吧，都流血了。”
顧筱半坐在地，看着邵霁鈞痛苦的表情，他的手上是清晰的齒印。
“顧筱，你沒事吧。”邵霁鈞挪到顧筱的面前，“嗯？”
顧筱的淚水傾瀉而出，狠狠推開邵霁鈞，匆匆上了樓。
“顧筱，顧筱。”
“邵霁鈞。”芮允拉住他，“她現在需要冷靜，你現在也需要包紮。”
“顧筱。”
“霁鈞，你就聽我的吧。”芮允心疼的看着邵霁鈞的手，“她怎麽忍心。”
邵霁鈞站在原地，顧筱……
顧筱抱膝蹲在門角，任由情緒包圍着她，抽不回身，“顧筱，你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對他還有心疼？他是個大惡人，你怎麽能心軟？”
可是，她的心卻是萬般舍不得，邵霁鈞……你到底要怎麽樣？
“顧筱她到底是怎麽回事？”芮允看着邵霁鈞的手，“她到底是怎麽了。”
“芮允，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擔心你。”
“我沒事。”
“霁鈞……”
“真的，我沒事。”
“她都這樣對你了。”
“她心裏難受，我知道。”
“可這樣對你，你有錯嗎？她變了，她不再是你認識的顧筱了，她都對你拔刀相向了。”
“不是她的錯。”
“你這是縱容她，如果以後她還做出傷害你的事該怎麽辦。”
“這是我的事。”
“霁鈞。”
“芮允，你回去吧。”
芮允慢悠悠起身，“好，既然你這麽堅持，我也沒有什麽好說。”
邵霁鈞看着他包紮好的手，“我會求得她的原諒的。”
芮允捂住她的嘴，輕輕抹去她的眼淚，“霁鈞，我先走了。”
邵霁鈞，你到底還要這樣愛護她到什麽時候，她已經是陌生的顧筱了，你應該放棄才是。
邵霁鈞輕敲着房門，“顧筱，我知道你在。”
顧筱縮起手腳，眼神閃爍，“你要幹什麽。”
“先開門，我們好好談談。”
“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
“顧筱。”
“別叫我的名字！我覺得惡心。”顧筱緊緊攥着拳頭，“你走，你走。”
“顧筱。”
“邵霁鈞，我恨你，你走啊。”
邵霁鈞站在門口，沉默不語。
顧筱将臉埋在她的膝蓋裏，整個房間都烏雲密布，似在打雷閃電。
“顧筱這樣要把自己關在房間到什麽時候？晚飯也沒吃。”李嫂有些擔憂，“要不要我去拿備份鑰匙？”
“李嫂，你先回去一段時間。”
“怎麽。”
“我想和顧筱兩個人呆一段時間。”
“這……”
“放心吧。”
“好，你們兩個一起也好，顧筱她心裏苦啊，她是個好孩子。”
“嗯。”邵霁鈞交叉着手，聆聽着樓上的寂靜。
夜色已深，所有的不安和悲傷早已躲藏到夜色的身後去，只露個笑容的臉，在靜靜地等待。
房門在夜色中被輕輕旋開，忽輕忽重的腳步聲籠罩在卧室裏。
顧筱縮着身子躺在地板上，睡的安靜而引人疼惜。
邵霁鈞輕輕抱起顧筱，将她放在床上，她輕輕抱着柔軟的被子淺淺入眠，眉心的褶皺是她夜晚的保護色。
邵霁鈞伸手撫平她的眉心，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顧筱，我從沒想到我會讓你這麽受傷。
他看着她熟睡的臉，淺淺的呼吸聲繞過他的耳朵，他不自禁的伸出手撫摸着她的頭發，“好好睡吧。”
“媽，別走……媽，媽，別離開我……”顧筱黑暗中抓住了邵霁鈞的手，“媽，媽……”
邵霁鈞一直坐在床沿，“我不會離開你的，一輩子，就算你讓我離開，我也不會離開你。”
顧筱臉貼他的手進入一個很美的夢，夢裏，一切都沒有變，她和淩宇在一起，她的母親也沒有離開，可是突然闖進了一個人能……所有的夢就碎了。
顧筱驀地起身，環顧着屋子，她怎麽會睡在床上？
“邵霁鈞？”顧筱看着在地板上蜷縮的他，他？他怎麽會進來？
“邵霁鈞，邵霁鈞，你醒醒。”顧筱抱着枕頭，緊緊地看着他，他難道沒有知覺了？
“怎麽，想我了？”倏的聲音讓顧筱着實吓了一跳。
“你。”
邵霁鈞慢慢起身，“醒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在看着你，怕你晚上趁我不備逃跑或殺我滅口。”
“這像是你會做的事吧。”
“顧筱，你看着我。”
顧筱別過視線，“神經病。”顧筱将枕頭砸向他，“我要離開這裏。”
邵霁鈞沖上前，拉住顧筱，将顧筱死死禁锢在他身下。
“邵霁鈞，你發什麽瘋。”
“顧筱，你看着我。”
“你到底要幹什麽。”
“是陌生，你看我的眼睛裏滿是陌生。”
“邵霁鈞，你放開我。”
邵霁鈞無力的松開她，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顧筱，難道你真的要将我變成陌生的人嗎？
我們彼此愛了，為什麽卻是今天的這個局面？
“顧筱！”邵霁鈞嘶吼着，顧筱，顧筱……
顧筱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的心為什麽還要向着他，他明明是她的夢魇，她為什麽還會為他跳動心髒。
顧筱洗漱完後，發現卧室裏早已沒有他的身影，聞着香味下樓，才知道他在廚房。
“李嫂呢。”
“我讓李嫂先離開一段時間。”
“為什麽。”
“因為我們兩個需要獨處。”
“我要去找李嫂。”
“李蒙現在應該要送李嫂上車了吧。”
邵霁鈞眼疾手快的拉住顧筱，“別走了，早餐要好了。”
“放手。”
“為什麽這樣怕我，有勇氣回來，為什麽還會怕我？”
“我沒有。”
“可你全身的拒絕讓我知道你在怕。”
“不是。”顧筱和邵霁鈞保持一段距離，“是因為我讨厭你。”
“讨厭我更需要靠近我，才會找到我的弱點。”
邵霁鈞緊緊圈住顧筱，“不是嗎？”
顧筱無法反駁，她始終不是他的對手，對于她，他已經知根究底，所以才能把她緊緊攥在手心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