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似曾相識
邵霁鈞将早餐遞至顧筱的手中，“來，趁熱吃。”
“我不想吃。”
邵霁鈞拽住顧筱，“多少吃一點。”
“我說了我不餓。”顧筱撒氣地将整個盤子摔在地板上，陶瓷破碎落地的清脆之音響徹在耳畔。
“顧筱，你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你。”
“我現在這樣都是被你逼的。”
“我承認，我曾逼過你。”
“是啊，你肯承認就好了，所以你還想讓我怎麽樣，讓我對你感恩帶德嗎？”
“顧筱。”
“不要碰我，你手上鮮血的味道讓我忍受不了。”顧筱刻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我這次回來，就是要讓你痛苦，如果你受不了的話，你可以現在就趕我走。”
邵霁鈞靜靜地看着她，笑了，“好，只要你肯留在我身邊，你想讓我怎麽痛苦都無所謂。”
“是嗎？”
“是。”
顧筱看着滿地的殘羹，“好，這是你的要求，我不會心軟的，我會時時刻刻記着。”
“好。”只要你開心，我做什麽都願意。
“顧筱，顧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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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筱偏着頭，“淩宇？”
邵霁鈞緊緊抓住顧筱，“不準去。”
“你放開。”
“我不放開，我就是不準你和他見面。”
“為什麽？你已經阻止了我和他在一起的機會，我不會再讓你得逞第二次。”
“顧筱！難道你忘了，你親口說過，你愛我嗎？”
顧筱定住神，“什麽。”
“你愛我。”邵霁鈞輕輕喘着氣，“看着我。”
“邵霁鈞，你瘋了，我怎麽可能會愛上你，我恨你都來不及。”
“顧筱，就算你恨我，你也不要否認你愛我，好不好？”
“我沒有否認，我沒有愛過你，我愛的人是淩宇，是你拆散了我們，是你一手謀劃，用我媽來逼我，我才不得已妥協。”
“就算是那樣不好的開始，但我們終究是相愛了。”
“不可能，除非我死，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你。”
“顧筱，你忘了嗎？”
“我沒有忘，我沒有忘記你對我做過的一切，就算你每天想讨好我媽，但是我根本不會愛你。”
“顧筱，你看着我。”邵霁鈞有些激動的捧着顧筱的臉，緊緊的盯着顧筱的眼睛，“你不記得我們相愛的時光？”
“我們之間只有憎恨和折磨。”
“你真的忘了。”
“我沒有忘。”
“你忘了。”邵霁鈞輕輕松開顧筱，“你忘了你愛我，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愛。”
“邵霁鈞，你又想編借口來騙我是不是？”
“顧筱，我沒有騙你，我們真的相愛了。”
“是嗎？如果我們相愛了，你怎麽會對我說出那樣殘忍的話，對我和我媽做出如此殘忍的事？”
“顧筱，我那是為了保護你，可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夠了。”顧筱難掩憂傷的情緒，“你根本是在騙我，你還想抹去你傷害我們的事實，你根本還是想繼續嘲弄我，将我打倒在無盡的黑暗裏，然後你就可以居高臨下的看輕我，我從一開始就被你攥在手心裏，我只是你的床伴，僅此而已，這次你把我留下來，是不是你還想和我上床？好啊，來啊。”
邵霁鈞将她緊緊抱在懷裏，“顧筱，顧筱，你冷靜，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愛你。”
“不要再用高雅的字眼來掩蓋龌龊的事情。”
“顧筱。”
顧筱狠狠掙脫開他的鉗制，“邵霁鈞，你記住了，我痛苦也不會讓你逍遙。”
“顧筱。”
顧筱的背影在邵霁鈞看來就是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這裏是有多被她所嫌惡，才會如此驚慌失措。
“顧筱。”淩宇手觸碰着鐵門，“顧筱，你終于出來見我了。”
“淩宇。”
“顧筱，你跟我走吧，再給我一次照顧你，愛你的機會。”
顧筱微微搖搖頭，她已經錯過了幸福的最後一班末班車，而折磨他複仇的路線悄然清晰，她不能錯過。
“對不起，淩宇。”
“顧筱。”淩宇伸手想要抓住顧筱的手。
“淩宇，真的對不起，你走吧，我要留下來。”
“是不是邵霁鈞他逼你？”
“沒有人逼我，是我自己做的決定。”
“不，一定是他逼你，邵霁鈞，你給我出來。”
“淩宇，這是我的家，不允許你大吼大叫。”
“邵霁鈞，你到底要怎麽做才肯放過顧筱，你就不能放了她，讓她好好過日子嗎？”
“顧筱她不能走。”
“邵霁鈞！”
“淩宇，你應該也知道了，顧筱她怎麽了不是嗎？”
“你。”
“你這麽緊張，就是怕失去這唯一和顧筱在一起的機會不是嗎？”
“邵霁鈞！”
“不要否認，你心裏清楚，顧筱她是愛我的，淩宇。”
淩宇沉默不言，是，他是清楚，可是現在，顧筱的心裏沒有愛他的位置。
“淩宇，你先走吧。”顧筱擰着眉心，她怕，邵霁鈞會傷害他。
“聽見了嗎？顧筱讓你走。”
“顧筱。”
“淩宇，我不希望我再說第二遍，如果你還不走，我可以選擇報警。”
“邵霁鈞，你如果還敢再傷害顧筱……”
“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會傷害她。”
“她已經不是你妻子了。”
“是嗎？我還沒有簽署離婚協議書，那離婚就是無效的。”
“邵霁鈞。”
“你還不走？”邵霁鈞掏出手機，“是不是要讓我報警？”
顧筱握住邵霁鈞的手，“邵霁鈞，你不能報警。”
“好，只要他離開，我就不會。”
“邵霁鈞，你不用威脅顧筱。”
“我是在威脅你。”
“淩宇，你就離開吧，我不會有事的。”
“顧筱。”
“走吧，你走啊。”顧筱沖着淩宇嘶吼着，她已經傷害過他一次了，她不能再讓他受傷害，她欠他的已經夠多了。
“顧筱，我們進屋吧。”
顧筱甩開邵霁鈞的手，“我自己可以。”
“顧筱，我希望你清楚，在你所存儲的記憶裏，缺失了一整段。”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相愛的時光你忘了。”
“我們相愛？說的倒是好聽。”顧筱慢慢靠近，“如果我們真的相愛了，那也是錯誤的，如今忘了，那是最好的結果，因為這樣，就不會有任何的情緒幹擾我。”
“顧筱，你這是在逃避。”
“我沒有逃避，而是你，邵霁鈞在逃避。”
“顧筱，你現在對我完全沒有愛是嗎？”
“沒錯。”
邵霁鈞直直的看着她的眼，這樣也好，所有的恨都加諸在他的身上，她就不會離開他了。
“對了，邵霁鈞，我媽的葬禮要怎麽辦？”
“放心，我會安排的。”
“可我沒有錢。”
“我不用你的錢。”
“既然不要我的錢，那我就用身體償還吧，反正和我們一開始一樣的交易。”
邵霁鈞緊緊握住顧筱的肩膀，“那不是交易，是因為我愛你。”
“愛我就占有我？”
“顧筱。”
“夠了，我不要聽你的甜言蜜語。”
邵霁鈞看着顧筱的背影，“顧筱，我會讓你想起來的。”想起我們相愛的那段時光，是我最幸福的時光。
顧筱，你知道嗎？我的世界自從你出現了之後，才變得炫彩斑斓，我本以為，我的世界會一直黑白到老，但你來了，路過我的世界，我不想錯過你。
“你回來了？”姜鎂轉過身，“這裏的景色真不錯，你選的房子真是好。”
“姜鎂，你怎麽進來的。”
“有很多種辦法可以進來，你想知道哪種？”
“算了。”
姜鎂看着淩宇自顧自的打開冰箱，拿出啤酒，酣暢豪飲。
“不用想都知道是因為顧筱。”
“你有什麽事嗎？”
“我來看看我的未婚夫，難道有什麽不妥嗎？”
“姜鎂，我說的很清楚了。”
“是啊，很清楚，但我還是恬不知恥的要來，能怎麽辦，就是因為我太愛你了。”
姜鎂從他身後環住他，“淩宇，既然一切都不能改變了，為什麽你就不能放棄她？選擇我呢。”
“姜鎂，你放手。”
“我不想放，我在你身後看了你這麽多年，可你從沒有真正一眼瞧過我。”
“姜鎂。”
“淩宇，我答應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會收斂我的脾氣，我什麽都會為你改變。”
“姜鎂，我不需要你為我改變什麽。”
姜鎂轉到淩宇的面前，手撫上他的臉，輕輕湊上去，胡亂的吻着。
淩宇拉開姜鎂，“不要作踐自己。”
“作踐？”姜鎂彎着嘴角，“原來我在你淩宇的眼裏這麽不堪？”
“請離開。”
“淩宇，你終究是不會再看我一眼的了。”好，那我就不會心慈手軟。無論怎麽做，你都不會原諒我的，那為什麽痛苦的我不能拉着別人一起痛苦呢。
“好，淩宇，希望你以後不會來求我。”姜鎂拿起地上的包沖出門，不留戀一眼。
淩宇憤怒地将手中的酒瓶摔到地上，碎了一地的殘渣似乎都狠狠紮在了他的心裏一樣。
邵霁鈞走進房間，就看見散落一地的他的衣服，被攪得天翻地覆的衣櫥最後卻空落的寂寥。
“顧筱。”
顧筱手裏正抓着邵霁鈞的西裝，“怎麽，不是說愛我嗎？難道這衣櫥都不肯整個給我？”
“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幫你整理，不用你親自來。”
顧筱看着蹲在她面前的邵霁鈞，她記憶裏的他不是這個樣子，而是對她毒舌，話語都帶刺，不饒恕他的惡魔，而不是現在這個陌生溫柔，輕言輕語的他。
“三間衣櫥夠不夠？不夠我再去幫你置辦。”
“邵霁鈞，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邵霁鈞擡眼看着不明所以的顧筱，“我在盡我所能的對你好。”
“你是在贖罪嗎？”
“顧筱，我對你好，是真心實意。”
“你知道我要你的三間衣櫥做什麽嗎？”顧筱起身，看着滿地的衣物，“我要放我和我媽的衣服。”
“好。”
“你不反對？”
“我為什麽要反對。”
顧筱看着邵霁鈞埋頭整理着，手上的繃帶上有鮮紅在慢慢映入她的眼簾，她的心為什麽會心疼？
“你要裝到什麽時候？”
邵霁鈞停在房門口，“顧筱，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會這麽做。”
顧筱看着邵霁鈞下樓的背影，看着他慢悠悠的收拾起地上的殘羹，看着他開窗通風，看着他端了一杯咖啡輕擱在桌幾上，拿起一份財經報在津津有味的看着，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