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身家相托

王隽尚且還不知道他在李太後的心中非但是孫女婿,還更是一個獲勝的大籌碼。

他現下只是愉快的與他朝夕想念的人待在一起,完全就不想去理會其他任何事情。

今日突兀而起的那場火被撲滅之後,李太後和慶隆帝等皇家之人就起駕回了皇宮。只是臨行前,李太後卻是将司馬玥交給了他,說是托他照看兩日。

王隽自然是知道李太後的用意。

一來她是知曉了自己和司馬玥之間的婚約,想着他們多時未見,彼此見一見也是好的,二來則是,她要回去查明今日的火到底是誰放的。

雖然當時火滅之後,慶隆帝說這火是因着火盆裏濺了火星出來到旁側的錦屏上,錦屏易燃,這才引起了這場火而已,但王隽卻深知事實絕對不會是這樣簡單。

因着火盆裏攏的那些銀絲炭燒着的時候壓根就不會有半點火星。

至于那縱火之人,其實也是很好查明的吧?實在是這樣的手段壓根就稱不上高明。

只是司馬玥今日的笄禮,到底是因着最後的這場火而顯得有些不圓滿。

王隽只要一想到這裏就很是責怪自己。

若是早知如此,他就該提前做好所有措施,确保萬無一失才是。

他這邊暗自的責怪着自己,而今日這場笄禮真正的主人卻壓根就沒有覺得這場笄禮有什麽不圓滿。

最後的那場火,如王隽所說,完全的就可以當做是一場慶祝她成人的煙火嘛。而且這場煙火的花銷可是比一般的煙火大多了呢。

那可是上等的紫檀木做的細紗錦屏呢。有誰的笄禮能像她這般闊氣,一下子就燒了這麽多架紫檀木的細紗錦屏啊。

因此上司馬玥覺得自己今日的笄禮實在是與衆不同,即便是多少年之後她年華老去,想起今日的時候面上應該都會浮現出笑容的吧。

特別是今日還是王隽為他舉行的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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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自打今日李太後将她交到王隽的手上之後,她就一直沒敢正眼看他。

明明先前那幾日她心中一直都在想着,等見到了王隽之後,她第一句要問的就是他所說的我很想你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以及,王隽,你是不是喜歡我?

可是真等見到了他之後,她卻是什麽話都問不出來了。

不是因着害羞,也不是因着緊張,只是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唯一的感覺就是胸腔中的那顆心如擂鼓一般急速的跳動着,其他的任何事她都沒法去想了。

就比如現下,明明是在她自己的房中,紅燭高燒,可她還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椅中,壓根就不敢擡眼去看王隽。

她白日裏所穿的曲裾深衣已然換了下來,現下身上所穿的是蜜合色刻絲小襖,蔥黃色绫棉裙,燭光下望來,當真是嬌豔無比。

王隽就覺得心中一蕩,恨不能現下就直接将她擁入懷中,而後好好的憐惜一番。

只是最後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伸手将她一雙素白柔嫩的雙手都合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司馬玥這下子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快要從胸腔裏蹦跶出來了。

院長大人的攻勢實在是太猛烈了啊,她覺得她完全承受不來怎麽辦?

只是雙手這樣被他緊緊的握在掌心裏的感覺真的是很好啊。

當然了,如果他現下主動的開口解釋一下我很想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那就更好了。

可王隽壓根就沒有開口解釋。他只是緊緊的将她的雙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裏,而後低聲的叫了一聲阿玥。

司馬玥低低的應了一聲,心中滿是歡喜。

她想着,原來兩情相悅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啊。

不過她還是在期待着王隽能說出諸如我喜歡你,最好是我愛你這樣的話。

就算兩個人的關系再是親密,可司馬玥還是覺得,沒有說出這句話來,那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情侶。

所以這層窗戶紙麻煩你一定要戳破啊啊啊院長。

只是院長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腦電波,也許在他的心中還是覺得,實際行動比口頭上的承諾更好吧。

于是他拿出了一枚玉佩出來。

白色的镂空羊脂玉佩,藍色天蠶絲織成的絲縧。

傾身上前,他将這枚玉佩系在了司馬玥的腰帶上。

待他系好之後,司馬玥伸手撈起玉佩一看,見上面雕刻的圖案似是很眼熟啊。

想了一想之後她便知道了,這個圖案正是太原王氏一族的族徽。

于是她不解的擡頭,望着王隽,問着:“你給我這枚玉佩做什麽?”

王隽眼中帶笑,伸手撫平了她羅裙上的褶皺,而後方才說道:“有了這枚玉佩,往後你可以任意出入我太原王氏一族的任何産業,随意取走任何東西,掌櫃的都不敢收你半分銀子。”

這枚玉佩是太原王氏一族族長的标志。凡太原王氏一族之族人見到這枚玉佩,那都得對司馬玥畢恭畢敬,更遑論是收取她的銀子了。

那時在明月樓的時候王隽就曾經想過,若是司馬玥願意屬于他,那他甘願将他的所有都雙手奉上。

而現下,他就是來履行自己的這個諾言的。雖然這個諾言司馬玥并不知曉。

并不知曉這其中內情的司馬玥此時就懵逼了。

按王隽這樣說來,這枚玉佩簡直就是太原王氏一族的通行證啊,這樣貴重的東西她哪裏敢收。

于是她急忙伸手就要去解腰間的玉佩,口中還在說道:“這枚玉佩太貴重了,我可不敢收,院長還是收回去吧。”

但有溫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随即将她的手牽了過來,重又緊緊的握在了掌心裏。

“我送你的東西,你怎麽可以不收?”

他眼中笑意深深,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容人拒絕。

司馬玥:......

從來只聽說過強買強賣,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強送強收的啊。

只是雙手都已經被王隽給牢牢的握住了,她壓根就騰不出手來解腰間的玉佩。

而且被王隽這麽強勢的語氣一說,她瑟縮了下,頓時竟然很慫的真的不敢不收了。

見她順從的聽了話,王隽低頭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吻了一下,擡頭時眼中笑意更深。

“乖。”

......司馬玥總有一種,她在王隽的眼中其實是一只寵物貓的感覺。

但是還是好喜歡王隽這麽寵着她怎麽辦?

司馬玥卧房窗下有一張幾案,上面放着一張瑤琴。

能進司馬玥卧房的東西,那自然都不會是凡品。

這張落霞式的瑤琴便是以梧桐木制就,金徽,青玉轸,白玉足,紫檀岳尾,一望便知價值不菲。

王隽起身,走至瑤琴旁,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顯然還是嫌這張瑤琴不夠好。

“明日我将書房中放置的綠绮拿過來給你。”

司馬玥就算在瑤琴上再是白癡,可這段時日在王隽的教導下她還是知道這綠绮是名琴啊。

傳說綠绮是司馬相如彈奏的一張琴,通體漆黑,隐隐泛着幽綠,有如綠色藤蔓纏繞于古木之上,因而名為綠绮。而且傳說司馬相如正是用這張綠绮彈奏了一曲鳳求凰,然後成功的拐跑了卓文君。

所以說院長大人,你送我這樣的一張琴,到底是想表達什麽意思呢?

其實王隽想表達的意思很明顯,就如同他現下正在彈奏的琴曲一樣。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一曲鳳求凰彈奏完,王隽伸手輕攏住琴弦,帶笑望向司馬玥。

豔豔紅燭下,他長眉微挑,唇角上揚,明明往日裏看着那麽清隽閑适的一個人,現下在這燭光之下看來,卻無端的就有了幾分邪肆誘人之感。

......司馬玥不曉得該怎麽形容現下的心情。

她怎麽就是覺得王隽看起來正經禁口欲的表象下面其實正好是相反的呢?

而此時王隽正在低聲的問着她:“阿玥,聽明白這琴曲裏的意思了嗎?”

司馬玥雙手放于膝上,想了半天,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原諒她在這上面真的是個白癡吧。聽琴曲就知道其中想表達的意思什麽的,她覺得她就算是再修煉個一百年那也達不到這個境界。

王隽似是有些惱了,起身就快速的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張俊臉突兀的就湊了過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問着她:“你真的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他的臉離的太近,近的彼此之間的呼吸都可相聞。

司馬玥一時有些害怕,說出來的話都帶了些顫音:“你知道的,我現下連宮商角徵羽都還分不大清......”

王隽盯着她瞧了半日之後,最後還是無奈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原本是想對她表達自己的愛意,不想她卻完全不明白。

這樣的挫敗之感真是讓他無可奈何。

“往後加強對你琴藝課的補習。”

半晌之後,他方才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

而且他決定了,日後對她講解琴曲的時候,都要以這首鳳求凰為範例。

他就不信到時她會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帶着這樣的決定,王隽和司馬玥依依惜別,翻牆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原本他是想自大門離開,只是司馬玥提議說走大門太繞啦,直接翻牆多方便。反正過了這堵牆就是你的卧房嘛。

王隽還真的考慮了一番她說的這話,然後還真的就從善如流的直接翻牆過去了。

而等到他輕飄飄的落在自己的院落裏之後,就見承影已經是守候在那裏了。

“如何?”他緩步上前,問着承影,“宮裏有何動靜?”

承受垂手禀報:“安陽公主近身的一個宮娥被亂棍打死,其他別無動靜。”

安陽公主?司馬瑜啊,王隽微微的眯起了雙眼,今日的這場火,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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