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深夜接送

光陰易過,才見隴頭臘梅花開,轉眼已是紅杏枝頭春意鬧。

這段時日裏司馬玥和王隽之間的發展真可謂是一日千裏。只是叫司馬玥失望的是,縱使他們之間已然是如此的親密了,王隽卻始終還是沒有對她說過我喜歡你,或者我愛你這樣的話。

真的是,糾結無比啊啊!

但好在新學期開始,各科課業日漸繁重,司馬玥暫時也沒有心情去糾結這事了。

而且新學期剛開始沒幾日,學院裏又發生了一起學生挑戰夫子的事件,一時大家茶餘飯後都在讨論這事,司馬玥自然也是要去湊這個熱鬧的。

這次挑戰之人是崔護,挑戰的對象則是武術夫子。

崔護在學校裏一向獨來獨往,鮮少與人交流。但自從那日明月樓事件之後,他和司馬宣,寧康以及司馬玥卻是慢慢的走得近了。

說起來大家畢竟是一起喝過酒的兄弟,所以當武術課上崔護放言出來要挑戰武術夫子的時候,司馬宣他們三人便都帶頭鼓起了掌。

做兄弟的不支持兄弟,那還有誰支持?

挑戰當日,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武術夫子,車騎将軍終于是露面了。

車騎将軍現下已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紀,曬的黝黑的國字臉一直板着,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裏,岳峙淵渟,氣勢駭人。

相比之下,坐在他身旁一身茶白衣袍的王隽簡直就可以稱之為風姿卓然飄逸的神仙人物了。

相較上次司馬玥挑戰算術夫子而言,崔護這次的挑戰更難。

首先他得過得了車騎将軍所考的兵法這一關,然後又得過得了前将軍趙德的武藝一關,兩關裏有任何一關不過,那都算不得是挑戰成功。

但崔護竟然是挑戰成功了!

事後根據寧康所說,崔護這一個寒假哪裏都沒去,就足不出戶的待在自己的院落裏看兵法,練劍,為的就是今日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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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玥就想着,難怪寒假剛開學的那會,他瞧着崔護消瘦了不少呢,想來這個寒假他過的确實是挺辛苦的。

上次司馬玥挑戰成功,大家在一起歡快的聚了一餐,而今日崔護挑戰成功,所以那理所應當的也應當在一起聚一餐啰。

依着司馬玥的意思,京城這麽多的酒樓,只要除了明月樓,随便挑哪一家酒樓來聚餐都可以。但司馬宣和寧康卻是震撼于上次在明月樓頂看到的景色,所以一致的都想還去明月樓聚餐。

崔護在旁雖然沒有說話,但瞧着其面上的神色,那也是同意的。

三比一,司馬玥無奈的扶額,但最後也只能跟着他們往明月樓的方向去了。

只是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他們四人一進明月樓,小夥計就對他們特別客氣,準确的說,是對司馬玥特別的客氣,甚至是連掌櫃的都親自出來接待了。

掌櫃的對着司馬玥彎腰行禮,恭敬的就問着:“您來了?請問您想要哪間雅座?小老兒這就去給您準備。”

這一口一個您喚的,司馬玥當時就直接懵逼了。

這掌櫃的瞧着都有四十來歲的年紀了,還對着她彎腰行禮的,語氣上還是這麽的客氣,她哪裏受得住?

于是她也忙對掌櫃的彎腰行了個禮,而後說道:“這個,您随便的給我們來個雅座就可以了。”

“惶恐,惶恐,”掌櫃的腰彎得更下去了點,“您行禮小老兒哪裏受得住?”

旁邊的寧康一臉驚訝的拿胳膊捅了捅司馬宣。

若說掌櫃的是知曉了司馬玥端華公主的身份所以才對她如此客氣尊敬,可是眼見得這還有一個琅琊王在這裏呢,怎麽就不見掌櫃的對司馬宣客氣尊敬?

司馬宣面上卻是連半分驚訝都沒有,只是大大咧咧的對那掌櫃的說道:“當然是頂樓的雅座啦。”

掌櫃的聞言,卻是看向司馬玥,目光裏的意思很明顯,您是想要頂樓的雅座嗎?

司馬玥一時只覺得尴尬不已。

她看向旁邊的三人。

寧康一臉驚訝,司馬宣一臉笑嘻嘻,崔護則是萬年不變的面癱臉。

“那什麽,”司馬玥面上微紅,對着掌櫃的道,“要是頂樓的雅座沒人定了的話,那就麻煩您給我們安排一下頂樓的雅座吧。”

掌櫃的一聽,立時便道:“沒人定。小老兒這就領您上去。“

一面又吩咐着小夥計趕緊的下去準備着待會要用的酒菜,自己則是頭先帶路,殷勤的引着司馬玥等人上了頂樓。

等到他們四人剛剛坐定,先前所見的那個小夥計就領着其他的幾個小夥計拎着食盒上菜來了。

司馬玥只震驚的連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這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掌櫃的親自将各色菜肴從食盒裏拿了出來擺到桌上,然後又讓小夥計的執了豆青軟彩酒壺給司馬宣、寧康和崔護面前的酒杯裏篩了酒,自己卻是親手的給司馬玥面前的粉彩海棠碗裏倒了一碗橙汁。

司馬玥低頭用手摸了一下海棠碗的外壁,這橙汁還是溫的。

好嘛,若不是放學的時候她親眼見着王隽的和車騎将軍一道同車走了,她簡直都要懷疑王隽現下人在明月樓裏了。

掌櫃的放下了手裏的灑藍粉彩花卉壺,殷勤的問着司馬玥:“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司馬玥低頭望了一眼腰間系着的那枚玉佩。

豔豔晚霞中,玉佩表面泛着一種流光溢彩般溫潤的光。

真是想不到這枚玉佩這麽好用啊。

司馬玥用手握緊了玉佩,擡頭對着掌櫃的笑道:“勞煩您了。我暫時沒什麽事了。”

掌櫃的這才退下,随即立時就遣了個小夥計去通知王隽司馬玥在明月樓的事。

于是等到司馬玥他們四人下樓的時候,就見一身茶白錦衣的王隽正負手站在街旁的一株柳樹下,對着她揚唇淺笑。

燈火闌珊,兩旁往來之人不絕,而他就這麽一直站在原地,眼中笑意清淺,似是在等着她走近一般。

司馬玥一時又是驚又是喜,忙随便找了個理由同司馬宣說了,讓他們三個人先行回家,她還有些事要辦,待會自己回去就行了。

其實她找的這理由挺蹩腳的,只是說要去買一些女兒家要用到的東西。原本她以為,依着司馬宣那雞婆的性子定然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追問她到底是去買什麽女兒家用的東西,不想司馬宣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問,直接就是痛快的就答應了,而且還說他會負責将寧康和崔護兩個人都安全的送到家。

崔護是個兩杯就能倒的主兒,寧康酒量雖然好但總歸是比不上司馬宣,所以這兩個現下都醉的有點迷糊了,走路都在打飄,只有司馬宣一個人雖然醉意醺然,可到底人還是清醒的。

這麽順利的就蒙混過去了,司馬玥覺得司馬宣定然也是喝的有幾分糊塗了。

一路目送他們幾個人的背影消失在拐彎處之後,她這才轉身快速的朝着王隽所在的地方奔去。

只是現在柳樹下半只人影都沒有,只有柔軟細長的柳枝在随着夜風輕輕搖動,地下樹影如水。

司馬玥怔愣在原地,簡直都要懷疑剛剛她喝的不是橙汁而是酒了。

所以說難道剛剛其實是她太想念王隽了,所以這才會出現幻視?

她又仔仔細細的望了柳樹四周一遍,但依然只有樹影婆娑,哪裏有半個人在?

難道真的是她幻視了?

她遲遲疑疑的轉過身想回去,但剛邁開腳走得兩步,忽然就聽得身後一聲輕笑:“你要去哪裏?”

聲音溫潤如這春日繞山而過的溪水,泠泠淙淙,如磬如玉。

司馬玥驚喜的轉過身來,果然見王隽正站在柳樹旁。

夜風吹起他寬大的茶白衣袖,身姿飄飄若仙。

司馬玥這次卻是學了個乖,不再朝着他奔過去,而是在原地側頭望着他,等他過來。

王隽自樹影下緩步走出,月華如水,照在他隽秀的臉上,風華無雙。

司馬玥就在心裏嗟嘆着,長成這樣真的是要了親命啊。對着這樣的一張臉,就算是他做出再如何下流的動作出來只怕她都不會抗拒的啊。

她心情頗為複雜的望着王隽一步步的走近,開口問着:“你怎麽來了?”

他不是與車騎将軍一同走了嗎?

王隽嘴角噙了一抹笑,伸手撩起她耳旁被風吹落下來的鬓發,細心的替她绾到了耳後去,而後方才笑道:“找你要銀子來了。”

“啊?”司馬玥懵逼了。

他這是幾個意思?她不記得她欠了他什麽銀子啊。

王隽卻是伸手一指旁側的明月樓,笑道:“剛剛你們四個不是在這裏吃了頓霸王餐?”

司馬玥:......

只是她覺得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啊。

剛剛他們下來的時候原本是要給掌櫃的飯費的,但掌櫃的卻死活不收,說到最後甚至還對司馬玥說什麽,請您饒了小老兒我吧,我哪敢收您的銀子啊,司馬玥這才作罷。

王隽瞧着她臉上五彩缤紛的表情,眼中的笑意一時就更深了。

伸手牢牢的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他眼中笑意不散,語聲柔軟如這徐徐而來的夜風:“我來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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