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彼此互撩 (1)

船艙裏早就是點起了燈來,明晃晃的照着各處。

司馬玥這當會雖然是沒有如她先前所說的跳湖,但全身的衣服也都濕得差不多了,便是連頭發上都是往下不間斷的滴着水。

但是她精神還是亢奮的很,拉着王隽的手絮絮叨叨的就說着以前下雨的時候,她手上有傘也不用,怎麽在雨裏狂奔,周邊撐着傘的人怎麽用看白癡的目光看着她之類的,說到後來連王隽都懷疑,這姑娘是不是真的腦子有病啊?

他一面聽着司馬玥說着她以往的光輝(傻逼?)事跡,一面就吩咐随從讓攏了個火盆過來。自己卻是走到船艙角落裏打開那裏放着的一個箱子,取了幹淨的布巾出來,又拿了一套衣服出來。

司馬玥今日梳的是朝雲髻,髻上只簪有一朵黃色的月季花,別無其他飾物。

那朵早間還嬌滴滴的月季花這當會被雨水那麽一打,早就是掉了好幾片花瓣下來了。

王隽手中捧着布巾跪坐在司馬玥的身後,伸手将那朵月季花取了下來,随後便動手将她的發髻打散了。

一頭鴉羽似的黑發瀑布般的傾瀉了下來。只是淋了這麽些時候的雨,頭發摸上去難免潮潮的。

王隽将手中的布巾整個的往司馬玥的頭上一罩,而後不顧司馬玥的抗議,沒頭沒腦的就給她擦起頭發來。

其實他的動作還是很溫柔的,只不過布巾總是罩着司馬玥的眼睛,所以她自然是要抗争的。

可是抗争無效,最後司馬玥幹脆是轉身搶過了他手裏的布巾,暴力的一把扯散了王隽頭上绾的好好的發髻,然後同樣暴力的給他沒頭沒腦的擦着頭發。

只是擦到後來,瞧着往日發髻梳得一絲不茍,高潔如雲的王隽現下這般披頭散發,而且頭頂的頭發還被她淩亂得如同鳥窩的狼狽模樣,司馬玥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手上揉搓的動作便也随之停了下來。

然而好景不長,她還沒笑得幾聲,王隽忽然就轉過了身來,出手精準的摟住了她腰,再是手中微微的一用力,于是下一刻司馬玥就倒在了他的懷中。

王隽現下還是保持着跪坐在地板上的姿勢,所以嚴格的來說,司馬玥其實也只有上半身被他抱在了懷中而已,屁股以下倒還是在地板上。

王隽原也不過是不想她繼續蹂口躏自己的頭發,所以這才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懷中。只是司馬玥也就彼時驚慌了一下,随即就又在他的懷中伸長胳膊,笑嘻嘻的用手繼續的揉搓着他的頭發。

王隽左右閃躲,但架不住司馬玥玩勁上來了,竟然在他的懷中坐直了身子,繼續伸手去揉搓着他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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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衣衫原本就薄,剛剛又是被雨水給淋得半濕了,所以她這麽一坐了起來,上身的衣衫就全都緊緊的貼在了身子上。

十五歲的少女胸口部才剛剛發育,油桃似的,也就微有突出而已。但王隽一眼瞥見,依然還是覺得很是口幹舌燥,一時他的目光只是膠黏在她的胸口部,再也舍不得移開分毫了。

而司馬玥揉搓了他的頭發一會,見他不再躲閃,只是目光直直的,便也随着他的目光低頭看了過去。

然後她仿似就聽到腦子裏砰的一聲響,雙頰立時就開始發燙了。

她立時在他的懷中轉過了身去,伸手捂緊了自己的胸,紅着臉就開始咬牙切齒的說着:“王隽你亂看什麽?”

只聽得身後的王隽先是輕咳了一聲,随即是他一貫淡定的聲音徐徐的響起:“唔,還是有些小啊。”

司馬玥:......

好想一巴掌拍過去啊啊啊!

于是一憤怒之下,她就直接咬牙切齒的質問了一句:“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啊?我這哪裏小了?”

摸上去好歹也能填滿半只手掌的好嘛。以她現下的這個年紀來說已經很不小了好嘛。

身後王隽依然淡定的聲音停頓了片刻之後才又響了起來。

只是這次的聲音裏帶了些許笑意。

“許是我剛剛沒看清楚?你再轉身過來讓我看下?”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驀地的低了下去,而且近在她的耳旁,司馬玥覺得自己都能察覺到他說話之時口中吐出來的熱氣了。

“不然你就讓我摸一摸?這樣才能感受的更清楚,不會出錯啊。”

太無恥了啊。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撩她了。

她要是上當她就是個大傻子!

于是司馬玥立時起身往旁邊沖了過去,直至站在了船艙的一角,确定王隽不會追趕過來之後她才轉身警惕的望着他。

還好王隽跪坐在原地沒有動彈,只是眉眼之間的笑意看着實在是很欠扁啊。

“阿玥你跑什麽?害羞了?這不都是遲早的事麽?”

王隽這一刻都有想将他們之間已定有婚約的事告訴司馬玥的沖動,但末了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還小,不過才剛及笄而已。他應當再等兩年的,至少也得等她完成了學業再說。

只是他現下很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足夠的自制力能夠再等兩年。

或許,他可以考慮讓她早些完成學業?

王隽的腦中再一次的在思考司馬玥去年期末考試之前對他所說的那番術業有專攻的話。

而司馬玥這時卻只是紅着一張臉在瞪着王隽。

這麽淡定的撩她真的好嗎院長?你以往的為人師表,正人君子的樣都去了哪裏?都被狗吃了嗎?

就在她內心暗搓搓的腹诽王隽的時候,就聽得有人篤篤的敲了兩聲艙門,随後又有聲音在說着:“公子,火盆攏好了。”

這艘畫舫船艙兩邊不是簡單的用布做了個簾子,而是四扇雕花的窗隔,甚是講究。

“放在門外。”王隽吩咐了一句之後,便起身去打開艙門,将火盆端了進來。

司馬玥此時依然還是站在船艙的一角沒有動彈。

王隽将手中的黃銅火盆放在了地板上,招呼着司馬玥過來,一面又拿起手邊案上放着的衣服對她笑道:“過來換衣服。”

司馬玥好想伸手掩面啊。

實在是這話聽起來很引人遐想啊。

“不過來,”王隽見她依然只是站在那裏沒有動彈,唇角一揚,聲音又低了幾分下去,“還是阿玥其實是想我過去親自給你換?”

......司馬玥覺得她再這麽被王隽撩下去估摸着就得爆體而亡了。

她只好伸手顫巍巍的接了王隽遞過來的衣服,然後色厲內荏的朝他喝着:“轉過身去。”

王隽見她的臉此刻紅的就像要滴血一般,也就不再撩她了,只是笑了一笑,轉而真的轉過了身去。

剛剛只顧着淋雨的爽快了,這當會濕衣服貼在身上确實是難受得緊,所以司馬玥也沒有再扭捏,拿着王隽遞給她的衣服就換了起來。

只是這套衣服卻是男裝!而且只是外面的一套衣袍,裏面的衣服都沒有。

不過想想也是,王隽沒事在自己的船艙裏收着女人的內衣算是怎麽回事啊?他這當會要是真的拿出了這樣的一套內衣出來,司馬玥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嗜好了。

只是全身脫得精光換上了寬松的外袍之後,裏面真、空的感覺真的是,酸爽之極啊。

她快速的換好衣服轉過身之後,見王隽還是先前那般背對着她在看着外面的夜色。

還好,還好,王隽雖然是口頭上時不時的撩她,但關鍵時刻人品還是靠得住的。

思及此,司馬玥的聲音就沒有了方才的兇神惡煞了。

“我換好衣服了,你可以轉過身來了。”

王隽依言轉過了身來,只是他眉眼之間的笑意還是讓司馬玥止不住的就又開始臉紅了。

見他身上的衣服也是半濕的,她于是就好心的問了一句:“你的衣服要不要換?”

“阿玥想看我換衣服麽?”

又來了又來了。這一天到晚的不撩她他就渾身難受是嗎?

于是司馬玥索性就大馬金刀的盤腿在地板上坐了下來,笑眯眯的說着:“是啊。那你現下就換吧,我就坐這裏看着。”

大不了他脫到關鍵部位的時候她閉上眼就是了。

王隽卻是沒有再逗她了,笑道:“些許濕而已,不用換。”

司馬玥一聽,立時就開始順杆往上爬了。

“吶,你是不是不敢在我面前脫衣服啊?來嘛,脫給我看看啊。”

她用這般的撒嬌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請求出來,雖然明知道她不過是開玩笑而已,但王隽還是止不住的心動。

“好,”他笑道,“阿玥的要求我自然是會滿足的。”

說罷,他真的伸手開始去解腰帶了。

司馬玥先前被王隽撩了那麽長的時間,好不容易壯起了膽子回撩了王隽一回,不想人家真的就是手放在腰帶上準備脫衣服了。

司馬玥的內心此時是一個大寫的囧字。

院長大人你倒是矜持點啊,不能人家一撩你就配合啊。

好在關鍵時刻,就聽得外面的随從在那禀報着:“公子,船到岸了。”

說起來這個随從今晚都是兩次壞王隽的好事了,是以王隽一時咬牙切齒的就在那想着,待會兒可得好好的讓承影教教他什麽叫做見機行事才是。

而司馬玥已經是掌不住的笑了出來。

衣服脫到一般忽然卻被人開口打斷什麽的,關鍵是王隽面上的表情看着太喜感了。

她笑了一會之後,起身站了起來就想往外竄。

但王隽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給拉了回來。

司馬玥一時心中警鈴大作,以為王隽是惱羞成怒了,不定還真的打算現下就出手辦了她呢。

于是她便甚是警惕的問着:“你想幹嗎?”

王隽卻是沒有理會她,只是伸手将旁邊衣架上搭着的鴉青色披風拿了過來給她披在身後,而後冷着臉說着:“夜裏風寒,披風披着。”

司馬玥一見王隽那黑如鍋底的臉,立時就又開始作死了。

“披風我披着了,那你是打算怎麽辦?不穿衣服裸口奔嗎?”

其實王隽現下不過才剛解開腰帶而已,外袍都還沒有脫下,哪裏談得上不穿衣服裸口奔這幾個字?不過這并不介意司馬玥撩他一撩嘛。

王隽瞧着她偏頭望着他,面上是一副笑嘻嘻等着看他好戲的模樣,一時真是有沖動直接出手把她給辦了。

她這副模樣實在是太撩人了。

但最後他還是忍下了心中翻滾的想法,快速的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後不顧司馬玥的反對直接将她打橫給抱了起來。

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太過寬松,走路的時候難免會踩到衣擺,到時若是不慎摔倒了怎麽辦?

畫舫上都是他的人,沒有他的命令,自然是無人敢出來的。是以現下他抱着司馬玥走出船艙之後,并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司馬玥這才略略的放下了心來。

若是被那麽多人看着王隽這樣抱着她出來,不定的就真的會以為他們怎麽樣了呢。

其時雨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了,輕雲之上略略的透了幾絲月光出來。忽然一陣風過,月亮周邊的烏雲被吹散,露出月光照着的周邊那一片夜空就如同琉璃般的透明。

王隽見如此美景,一時倒不舍得走了。于是便抱了司馬玥,讓她擡頭去看遠處蒼穹。

司馬玥一見之下自然也是震撼了。可是還沒震撼多長時間,忽然覺得王隽放在她身上的手就有些不老實起來了。

啊啊啊,她現下裏面可是真、空狀态啊。他的衣袍她穿着又太寬松,真的是他都可以伸手去裏面随便的摸了。

司馬玥一時又是惱羞,又是含羞,哪裏還顧得上去看什麽美景。

只是畫舫上雖然現下看着是一個人影都沒有,但司馬玥知道王隽的那些随從其實都在暗處等着呢,所以她也不敢高聲的呵斥王隽,也不敢有什麽大的反對動作,于是便伸了手出去,拈住了王隽胸前的一塊肉,用力的擰了下去。

王隽吃痛,悶聲哼了一聲,但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卻并沒有撤出來。

司馬玥一時真的是惱了,咬牙切齒的就怒道:“還不快走?站在這裏讓別人參觀嗎?”

啊啊啊,真的是夠了。這王隽怎麽一天到晚的都在占她的便宜啊?

“遵命,我的小公主。”

王隽一見她真的惱了,戀戀不舍的在她細膩的腰間摸了一把之後,便将手從她的衣襟內撤了出來。

一路上了踏板,岸邊早就是有馬車等着了。

這次趕車的卻不是先前的那個生面孔,而是承影了。

只是司馬玥因着害羞,整個人全都窩在了王隽的懷中,壓根就沒有往外看,所以沒有看到罷了。

而承影不愧是跟随了王隽這麽長時間的人。他一見王隽抱着司馬玥,立時就眼觀鼻,鼻觀心的微垂着頭望着自己的腳尖,目光壓根就不斜一下的。

王隽将司馬玥抱進馬車廂裏坐好之後,放下了馬車簾,随後隔着車簾問着承影:“事情都辦妥了?”

承影跳上了車轅,揮動手中的馬鞭開始趕車,同時恭敬得回答着:“是,都辦妥了。”

至于阿明和阿有那兩個二貨到底是怎麽辦妥這事的,暫時還是不要讓公子知道了吧?不然公子知道了,臉真的要黑如鍋底了。

馬車一路平緩行走。因着司馬玥接下來的戒備和拒絕,王隽倒還真的沒占到她什麽便宜。

而司馬玥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通知莺時,讓她準備熱水給她洗澡。

淋了一晚上的雨,縱然是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可到底還是很難受的。

只是莺時,詩情和畫意在瞧見司馬玥身上穿着的是王隽的衣袍之後,縱然是素日冷靜如莺時者,這當會面上都有了震驚的表情,更不用說是一點小事都會大驚小怪的詩情和畫意了。

難不成王院長沒堅持住,這麽快的就對她家公主下手了?

哦,這個禽口獸!

司馬玥一見她們三人面上的表情越來越古怪,立時就猜想到了她們三人心中所想。

于是她只好解釋她是因為淋了雨,衣服濕了,所以這才換了王隽的衣服這樣的。但是有個詞語叫做越描越黑,莺時她們三人立時就用一種,公主我們明白的,你不用再解釋了這樣了然的目光望着她。

司馬玥:......

到底我要怎麽說你們才肯相信我和王隽之間現下還是清白的啊啊?他現下頂多也就沒事的揩了下她油而已,當真是一口肉湯都還沒喝上的啊啊,更遑論是吃肉了。

最後她索性是不解釋了,只能無奈的吩咐着她們趕緊燒水,她要馬上洗澡。

結果晚上的時候,莺時鋪好床之後卻并沒有如往常一般的離開,而是站在那裏望着司馬玥,最後期期艾艾的問着:“公主,要不要奴婢替你按摩按摩?”

司馬玥擡眼用不解的目光望着她。

這好好兒的為什麽要給她按摩?

詩情見狀,就在旁邊好心的解釋了一句:“公主,莺時姐姐這是為你好。聽說女子的第一次都是挺,唔,挺不舒服的。莺時姐姐是怕你腰腿酸痛,所以這才想幫你按摩下。“

......說到底她們還是不相信她現下和王隽之間還是清白的是吧?

抽了抽嘴角,她将手裏拿着玩兒的藤球劈手扔了過去,冷哼着:“你們幾個趕快從我的眼前消失!”

畫意伸手接住了她扔過來的藤球,而後笑嘻嘻的對着詩情和莺時說着:“公主害羞了呢。算了,我們還是睡覺去吧。”

說罷,三個人轉身施施然的走了,司馬玥倒是在那氣得有些怔愣了。

片刻之後她無奈的趴在了桌子上。

嘤嘤嘤,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次日她沒有去學院上學,樂得在家裏自由自在的玩了一整天。

到傍晚放學的時候,司馬宣忽然來訪了。

“玥兒,”他一進門就嚷嚷着,“聽說你病了?什麽病?嚴重嗎?”

司馬玥彼時正翹着腿坐在椅子上啃蘋果,聞言差點被蘋果給梗的一口氣上不來。

早知道他要來,那她就該躺被窩裏裝病去呀。

但已經來不及了,司馬宣已經大刺刺的走進了她的卧房來,然後仔細的看了看她的面色,半晌面帶疑惑的說着:“瞧你這生龍活虎的模樣也不像是有病的啊。”

司馬玥只好睜着眼睛扯謊:“哪裏。昨晚我還高熱,熱得我整個人滾燙的呢,差點就去見了皇祖父了。不過就是剛剛才退了熱而已。”

但司馬宣顯然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中,伸手自桌上的水果盤裏撈了個蘋果,咔擦一口咬掉了半邊,然後口中含着果肉含含糊糊的就說着:“少來。你當我好糊弄啊。瞧着你這面色紅潤的模樣,要說是發熱打死我都不信。”

兩個人彼時離得近了,他瞧了司馬玥一眼,忽然咦了一聲,放下了手中啃着的蘋果,傾身過來眯着眼仔細的看着。

“幹嗎?幹嗎?”司馬玥心中有鬼,立時就想伸手去捂嘴唇。

但司馬宣已經是看見了。

他是個比猴還精的人,一見司馬玥雙唇上的傷痕,還有她面上忽然湧起來的兩團紅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嘿嘿,”他不懷好意的笑,“玥兒,你這病,怕就是你雙唇上的這些傷痕吧?”

司馬玥原本是想着她和王隽的事并沒有公之于衆,所以司馬宣應當是不知曉的。

于是她索性将伸到半空裏的手放了下來,大大方方的說着:“是啊。這不是我走路不小心磕到門上去了,把唇上都給磕出傷疤了嘛。”

不想司馬宣聽了卻是直接的說道:“少來。你和王隽之間的那點子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也不用瞞着了。”

“你,你竟然知道了?”司馬玥不可思議的望着他。

她覺得這事方面她的保密工作做得還算好啊。至少她就一直堅持着,從來不會和王隽在公共的場合做任何親密的動作出來,可司馬宣怎麽就知道了?

“啧,”司馬宣啃了一口蘋果,說着,“你以為你和王隽沒在我面前做出什麽親密樣來我就看不出你們之間的那點子事?就你們兩個時不時的就眉來眼去的那樣,我又不是瞎子,我自然是看得出來的。”

司馬玥立時就開始反省了。

她是不是真的和王隽沒事就眉來眼去的?還是說這事就司馬宣一個人知道,還是其他所有人都知道?

司馬玥一時不敢想。

她現下深深的覺得自己就是掩耳盜鈴的那個傻逼。她在這裏自以為自己做得如何隐秘呢,不想人家也許全都在那看她笑話呢。

一時她的心情就低落到了極點。

司馬宣此時卻反過來安慰她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沒事,也就是我火眼金睛看得出來你和王隽之間的事罷了,其他的人才沒看出來呢,你大可以放心。”

見司馬玥依然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他便又說道:“我是你親二哥,你是我親妹子,你和王隽之間的這事就算是被我知曉了,你也不用這樣不好意思吧?”

心裏卻在想着,你還不知道皇叔已經答應了你和王隽之間的婚事呢。若是知曉了王隽一直瞞着你這事,不定的就會鬧騰成啥樣呢。

一時又想到王隽這個人跟只狐貍一樣的狡詐,司馬宣一時又覺得,哪怕到時就算是司馬玥鬧上了天去,想必王隽也是能将她哄得服服帖帖的吧。

只要一想到王隽的老謀深算和深不可測,司馬宣就深深的覺得司馬玥的這輩子算是栽了。

更何況皇祖母和父皇現下還打算利用王隽來對抗博陵崔氏一族,那将來司馬玥不可避免的肯定也會卷進到這個漩渦裏面。

司馬宣忽然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對司馬玥這個堂妹,他其實是真心喜歡的。一開始可能只是打着逗逗她玩的意思罷了,畢竟她的身後站着的可是江陵王。而江陵王手中自然是有一只重兵的,關鍵時刻江陵王的立場也能起到一定的決定作用。可這段時日相處下來,他卻是真正的很喜歡司馬玥這個妹妹。

想起昨日司馬玥遣人送過去的春筍火腿湯之類的,他在皇家園林裏不過是随口一說而已,誰知道她就真上心了呢。見他不在家,還特地的遣了人送了過去,只為給他嘗一嘗。

司馬宣沉吟了片刻之後,忽然擡頭就對司馬玥很嚴肅的說道:“玥兒,其實我覺得,王隽他不是你的良人。不然你們兩個還是算了吧。”

啊?

司馬玥茫然了。這又是個什麽蝦米情況?剛剛他不是還在那嘲笑他和王隽之間的眉目傳情嗎?怎麽一轉眼竟然來勸她和王隽分開了?

于是她便用詢問的目光望着司馬宣。

司馬宣又不能直接說皇祖母和他父皇心裏打的那些如意算盤。若是說了出來,只怕司馬玥非但是要惱着皇祖母和他父皇了,簡直連他和司馬元都會一并惱怒上。

于是他只好想了另外的一個理由出來。

“王隽就是個蓮蓬心,全都是心眼,玥兒,你哪裏玩得過他?他若是真心實意的對你好也還罷了,但若是另有所圖呢?依着他的城府,他就算是将你賣了你非但不知曉,還會樂呵呵的幫他數錢呢。所以玥兒你還是算了吧,找一個差不離的就算了。唔,崔護也算了,博陵崔氏一族的人我們還是不要深交的好。寧康就挺好。他老子是個二品大員,家世也算得不錯了,關鍵是他人沒那麽多心眼,相對來說還是挺實誠的。”

......司馬玥就想着,別人賣了她她還幫別人數錢,她看起來有那麽蠢相嗎?而且你真的确定寧康那小子挺實誠的?

司馬玥覺得自己快要被司馬宣給打破了。

她扔掉手中被啃得光光的蘋果核,而後瞧着司馬宣,說着:“二哥,你就甭在這鹹吃蘿蔔淡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心裏有數。”

見司馬宣還想開口勸她,她立時又說道:“二哥你真的是想太多了。關鍵是我有什麽可讓王隽圖的啊?他是太原王氏一族的族長,財力豐厚,又是皇家學院的院長,風采學識震京華,便是連皇伯父都要對他畢恭畢敬的。而我呢,不過就是空有一個公主的名號罷了,其他的可是要啥啥沒有啊。我覺得吧,王隽能看上我其實應該是我占便宜了吧?再說了,若是往後他不喜歡我了,那我就轉身閃人呗。難不成我還要哭哭啼啼的求着他讓他接着喜歡我啊?我可拉不下那張臉。”

說到這裏她又笑道:“指不定往後是我先不喜歡他了呢。到時我就一腳踹了他,轉身再找個喜歡的人去。至于現下,既然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那就先處着呗。往後的事往後再說了,你現下操那麽多心做什麽?”

大夏雖然經由慶元帝的手上開始提倡男女平等,但其後兩任皇帝下來,這個口號也就是浮于表面而已,壓根就沒有深入大家的內心角落。是以司馬玥的這一番話說出來多少還是很震撼的。

至少司馬宣就直接怔愣在當場了,只是傻呆呆的望着司馬玥。

片刻之後他回過神來,簡直就是恨不能對司馬玥五體投拜了啊。

卧槽真豪傑有木有!

不過若是司馬玥真有這樣的襟懷,往後即便是王隽真的變心了,那至少也不用擔心她會受到很大的傷害了。

其實一開始司馬宣也想不通王隽為什麽會喜歡司馬玥,所以總是覺得他有所圖,但是現下,他覺得他約莫是明白了。

司馬玥雖然面上看着迷糊,偶爾發起飚來看着還挺是吓人的,但是她內裏的這份豁達,縱觀全大夏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個女子來的吧。

但其實司馬玥壓根就沒意識到,她的這份沒心沒肝在司馬宣這裏就被解讀成了豁達,她只是在那熱情的招呼着司馬宣吃櫻桃。

這些櫻桃是早間王隽遣了人送過來的。一顆顆小如珍珠,紅潤如瑪瑙一般,吃在口中酸酸甜甜的,別有一番滋味。

司馬宣也沒跟他客氣,在她這裏吃了不少不說,臨走的時候還抓了一大把帶走。

司馬玥這裏他是常來的,所以他也沒讓司馬玥送他,抓着一把櫻桃邊吃邊走。

守衛打開大門,恭送他出門。

司馬宣施施然的出了大門,正想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忽然卻看到遠處暮色中正垂着頭站了一個人。

那人身影清瘦,但腰背挺直如松,一身黑衣站在那裏,似是都要與這沉沉暮霭和為一體了。

司馬宣吐掉了口中的櫻桃核,眯着眼上前兩步查看了一下。

然後他就發現那人是崔護。

崔護想來是來的有些時候了,頭發上都有這春日晚間薄霧凝成的水氣了。

雖然司馬宣剛剛才和司馬玥說不要和博陵崔氏一族的深交,但這麽些時日下來,他和崔護好歹也是一起醉過酒,流過血的兄弟了,而且現下都還是在一個蹴鞠隊裏,為着下個月即将到來的全國蹴鞠比賽做準備,日日的一起流汗,所以彼此之間的情誼還是比較深厚的。

是以司馬宣發現站在那裏的是崔護之後,立時就上前和他打了一聲招呼。

“哎,崔護,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崔護緊緊的抿着唇沒有做聲。

“怎麽,難不成你是特地的來這等我的?”司馬宣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笑嘻嘻的和崔護開着玩笑。

而崔護對于他的調笑卻是一張棺材臉沒有任何反應。

崔護雖然向來寡言,但這些日子和他以及寧康混在一起,大家彼此之間還是能簡潔的交流幾句的,似這般問了兩句話他還一句都沒回答的情況基本沒有。所以司馬宣一時都有些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喉嚨那裏不舒服,不好說話啊。

就在他狐疑的想問的時候,崔護卻忽然開了口。

只是與他堅毅冷峻的外表不相稱的是,他這當會的聲音卻是聲如蚊吶。

“她,她的病好些了嗎?”

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了出來,司馬宣一時沒反應過來,很茫然的就啊了一聲。

而崔護也沒有解釋說這她是誰,他問完這句話之後,就又緊緊的抿着唇站在那裏一聲不吭了。

司馬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崔護口中所說的這個她是指誰。

“哦,你是指玥兒啊?她的病,唔,好多了。”

作為她的親二哥,關鍵時刻還是幫她遮掩點吧。不然要是鬧出她這壓根就沒病,而是因着唇上的吻痕沒去上學,那真的是不大好了。

而一想到她唇上的吻痕,司馬宣立時就反應過來,那可千萬不能讓崔護給看到了啊。但是他這之所以來玥兒家門口徘徊,自然是想去探病的......

司馬宣一時就在那想着,該找個什麽理由讓崔護不進去呢?

但沒曾想崔護壓根就沒想進去。

他得知司馬玥的病好些了,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哦,那就好。”

然後他轉身就想走了。

所以探病探成這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境界啊?

司馬宣一時都覺得這崔護真心是太悶騷太傲嬌了。

眼瞎如寧康都已經看出來他喜歡司馬玥了好嘛,但是這厮卻一直都硬撐着不說是要哪樣?

司馬宣覺得他沒法理解崔護。

在他的認知裏,喜歡一個人那就要說的啊。如果對方也恰巧喜歡你,那皆大歡喜,大家都不用浪費時間了。而如果對方不喜歡你,那要麽就是繼續死纏爛打,要麽就是直接轉身尋找另外一朵花,更加不用浪費時間了。

他一時就想着,難怪這崔護競争不過王隽了。王隽他臉皮多厚,喜歡司馬玥就直接各種撩,各種死纏爛打,這樣有哪個女孩子不會淪陷?而且人家還先下手為強的跑江陵去找了江陵王,婚約都搞到手了,這樣司馬玥就算是日後上天了那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啊。

司馬宣口中啧了一聲,轉身也想走了,但崔護忽然又轉身叫住了他。

“司馬宣。”

司馬宣轉過身來望着他,想知道崔護還有什麽事。

崔護走上前來,将手中一直緊握着的東西遞了過來。

“這個,麻煩幫我轉交給司馬玥。”

他聲音低低的,面上還浮上了些可疑的薄紅。

司馬宣心情複雜的将他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一時都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司馬玥已經和王隽成了一對的事。

但最終他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一來固然是不想打擊崔護一顆脆弱的少男心,二來更重要的則是,李太後可是千叮咛萬囑咐的說過這事不可對他人提起。

“哦,”司馬宣攥緊了手裏的東西,目光有些發飄,不大敢看崔護,含含糊糊的就說着,“我會交給玥兒的。”

崔護點了點頭,這次是真的轉身走了。

他清瘦挺拔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沉沉暮色中,司馬宣見了,不曉得為什麽,心裏忽然的就生了一股悵然的感覺來。

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戀啊少年。

司馬宣嘆息着轉過了身來,正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将崔護交給他的東西轉交給司馬玥呢,目光卻瞥見身後香樟樹的陰影下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人。

“王、王院長?”待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之後,饒是平日裏膽大如他,也是驚的往後倒退了兩步。

王隽自樹影裏緩緩的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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