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人現在不裝吵架,還是按照原來“想到哪秀就到哪秀”的秀恩愛方針行事。

司機早上送裴行簡去公司後将車開去保養,本來打算從泊瀾灣重新開一輛出來,方便晚上送他去參加接風宴,裴行簡想了想,這樣倒不如直接讓俞箴過來,兩人一起過去。他把意思發消息告訴俞箴,俞箴沒有回複,按照她的生物鐘來說八成是在睡覺。

馬迪在外面敲門,離開會還有十五分鐘,裴行簡去之前将手機關機放在抽屜裏,叫馬迪進來後交代一番。

泊瀾灣。

俞箴看完消息,她本來打算做個全身護理後自己開車去,現在看來還得騰出時間去接裴行簡。她打電話過去想确定時間,提示音提示對方手機以關機,她找到馬迪的號碼打過去:“先生呢?”

馬迪:“太太,裴總現在在開會,不過裴總開會之前留了話,希望太太五點鐘準時到達裴氏大樓。”

裴氏大樓?俞箴問:“他讓我上樓去找他?”

馬迪:“是這個意思,我會提前在樓下等太太。”

她可沒興趣上樓後被人當猴子似的偷看,光想想都渾身起雞皮疙瘩。俞箴說出折中的方法:“我在樓下的咖啡館等他。”

她語氣不容置喙,馬迪還沒思考好該怎麽回答,電話已經被挂斷。

裴氏大樓裏,戰略會議即将結束,馬迪在門口等着,裴總說有太太的消息要馬上告訴他。擡頭見一群人擁着穿深灰色西裝的人走出來,走路姿勢閑散不定,仔細看去,原來是裴二少,一群人在斜前方站成一圈在讨論着什麽。

裴行簡從會議室出來,平日總是玩笑的臉上換成一絲不茍,撩眼看馬迪時甚至帶着鋒利。他按了按眉,切換了一副面孔:“怎麽了?”

馬迪說:“太太打電話來,說五點鐘會在樓下咖啡館等着,然後一起去接風宴。”

“嗯,知道了。”

兩人前後離開。

裴和一行人以裴和本人為圓心繞圈站着,竊聲讨論着待會要去哪兒吃中飯,裴二少請客,可馬虎不得。

裴和十分滿意地掃視一周,他目光一頓:“蔣峰,你在幹什麽呢?”

被叫做蔣峰的男人回神似的擡頭,他笑了笑:“沒什麽,只是在思考工作上的事。”

裴和眼神更加滿意了,不愧是他心腹團裏最頂用的,別人都在讨論吃什麽,而蔣峰一心只有事業。想着,他十分欣慰地拍了拍蔣峰的肩,暗示意味十足,好好努力,前途不可限量。

蔣峰又對他笑了笑。

一行人決定中午去海城大廈吃新開的日料自助,高高興興走在前面,蔣峰稍落後兩步。他掏出手機,找到曲振,手指飛速敲擊屏幕。

按下發送鍵,他将手機收回褲兜,快步跟上大隊伍。

收人錢財□□,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消息有沒有用,但曲振當時的意思是,任何與裴行簡有關的消息都不要錯過。

俞箴下午從化妝師工作室出發。

接風宴一般私密性較強,人數不多,她想着也沒什麽好鬥豔的,只讓造型師将一身往簡單的方向弄。

車開到裴氏大樓下,她讓司機代她親自上樓通報,自己則拐進旁邊的咖啡館,這個點還沒下班,咖啡館裏大片大片空着。

“俞箴。”男人聲音有些詫異,似乎沒料到會在這碰上她。

俞箴轉頭,眉心微蹙了蹙:“江飛帆。”

這是兩人第二次偶遇,怎麽次次都這麽巧?第一次遇上就被人拍了照,難道背後之人的第二步也是拍照?

能不能有點新意。她在心裏吐槽。

江飛帆坦然笑說:“我可不是跟蹤狂。”

他解釋:“我之前說過,回國是因為工作,”他指了指樓上:“我的雇主就在上面,說起來,确實和你有點關系。”

俞箴:“裴家人?”

裴氏大樓裏能請得起江飛帆,還和她有關系的,顯而易見了。

江飛帆點頭:“裴煦。她也不算是我的雇主,是她弟弟聘的我,不過工作內容是幫裴煦做事。”

兩人正說着話,身後有人推門而入,裴行簡單手插兜、身高腿長,夕陽下的藍鑽袖口折射出炫目光輝。

他站在俞箴身後,手順勢拉起她的手腕:“俞箴。”

俞箴沒拂他面子,淡嗯了聲。

裴行簡這才将目光落在江飛帆身上:“江飛帆先生,久仰大名。”

他主動伸出手,兩人和平地握手會晤。

離江飛帆兩步遠的助理一直默不作聲,這會兒走上來,附在他耳旁,佯裝不知道三人的前程往事:“江先生偶遇朋友,要不要請他們喝杯咖啡?聽說這家咖啡館現磨很不錯。”

江飛帆輕笑了笑,這是裴家的主場,還需要他來做東?不過确實好久沒見到俞箴了,就兩人現在的關系,他見她一面都得避嫌,更別提請她吃頓飯,哪怕是毫無目的只是為了敘舊,說出去誰信呢?他自己都不信。

兩杯咖啡代替了飯也行。

他轉頭吩咐助理:“我們倆訂的那兩杯拿來送給他們吧。”

助理應聲走去前臺拿咖啡,江飛帆雙手插兜,故作輕松地聳聳肩:“請你們喝杯咖啡吧,”他開起了自己的玩笑:“我平時摳摳搜搜的,可難得大方一回。”

話音落,助理已經提着紙袋到了,江飛帆接過後往前遞,俞箴沒動,是裴行簡收下的。裴行簡大方說:“卻之不恭了。”

他擡腕看了眼表:“我和我老婆待會還有事,就先走了。”

兩人并肩走出咖啡廳,連步子都出奇的一致,江飛帆腦子裏閃出“一對璧人”四個字時,自己都扯嘴角笑了。

沒一會兒,助理在身邊輕聲說:“江先生,裴小姐到了。”

江飛帆回神,眼前人穿着時尚卻不浮誇,得體又不小氣,背脊挺直着傲如湖中天鵝,臉上挂着笑沖淡了驕,美得十分有氣質。裴煦雙手垂在身側,主動跟江飛帆握手:“江先生你好。”

“裴小姐好。”

裴煦側身讓路:“這裏說話多有不便,去江先生的工作室怎麽樣?”

江飛帆點頭:“好。”

裴煦掩唇笑:“江先生比想象中的呆了些。”

這話從她口中出來,直白得讓江飛帆有些赧然,他抓了抓頭,決定忽略這句話。

車裏,裴行簡懶洋洋靠着,牛皮紙袋随手擱置在一邊,左手上下動不停:“這只傻狗怎麽也來了。”

俞箴:“王嬸今天去醫院複查,墩墩一直黏着我,跟泡泡糖似的。出門的時候本來想把它關家裏,它倒是有靈性,睜着眼直勾勾看着我。”

她攤手:“就這麽跟着出來了。”

裴行簡左半邊唇揚了揚,漫不經心地嘆:“這年頭,狗都學會靠賣萌博上位了。”

墩墩戴着紅白波點方巾,咧嘴吐舌傻笑:咱啥也聽不懂,咱啥也不敢問,只管笑就好。

裴行簡又一下沒一下地薅着:“你不覺得我們上車前,路邊那位環衛工人一直看着我們?”

那麽直的目光,俞箴怎麽會沒發現,她托腮:“當然,我這麽漂亮,多看兩眼也不奇怪。”

墩墩笑:“汪汪。”

俞箴睨一眼,贊賞意味十足。

裴行簡看着他倆一唱一和,本想開口損上兩句,下一刻伴随着“嘩啦”聲,他臉陰了大半。

墩墩一個狗頭打轉,牛皮紙袋被它撞翻在地下,幸好裴行簡躲得快,不然褲腳管難逃一劫。咖啡都堆積在裴行簡這側,杯蓋掉在地上從杯口滑脫,兩杯咖啡一眨眼就流空了。

傻柴絲毫不知道自己犯了錯,只覺得吐舌頭久了口渴,沒想到一低頭就有水喝,高興得探下狗頭舔得歡實。

裴行簡:“……我說江飛帆怎麽會無緣無故送咖啡,原來在這等着,跟這條蠢狗串通好了的。”

俞箴沒忍住扶窗大笑,裴大少爺現在這副曲着腿的窘迫模樣實在是滑稽,如果不是他目光像殺人,她會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給他免費當場拍套寫真。

下車時裴行簡從俞箴這邊下,俞箴抱着狗在擦嘴走在了前面,他轉頭吩咐司機:“把這玩意丢了,然後再去把車洗了。”

說完,三步作兩步往前走。

司機将兩個杯蓋重新套回杯口,裝到牛皮紙袋裏,丢進馬路旁的垃圾桶,緩緩駕車離開。

他走後不久,一位環衛工人抓着掃帚從馬路對面疾步走來,将牛皮紙袋從垃圾桶裏輕松提了出來,丢回自己的蛇皮袋,又伸手進垃圾箱裏一番摸索後轉身離去。

“弟妹本人比照片好看一萬倍,相片吃神,如此神韻還是需要見了面才能體會到,怪不得經常在八卦新聞上看到裴行簡和弟妹的各種恩愛新聞,這換誰誰不淪陷。”

原繹見面就朝俞箴一頓猛誇,裴行簡聽得耳朵煩讓原繹閉嘴,俞箴用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嗤他,原繹說錯了嗎?句句在理。

一起吃飯的還有幾位是原繹國內的朋友,大家雖然年齡不在一個層次,但身處一個圈子,多少有耳聞,一頓飯下來氣氛融融,俞箴許久沒聽一堆男人坐在一起吹牛皮,倒有幾分意思。

晚飯過後一行人轉場去了KTV,這是原繹最愛的項目,他以前在國內就是麥霸加中華曲庫,現在從國外走一遭回來,更加唱貫中西。

他連唱十首後終于疲了,将麥遞給旁人,窩到裴行簡身旁坐下。他嗓子啞了也高興,打電話給經理讓送酒來,原繹是個大客,經理在電話裏就扯着嗓子讓人給原少爺去送酒,又轉頭恭維兩句,這才挂斷電話。

他轉頭跟裴行簡在談些什麽,俞箴沒興趣聽,在跟今晚格外亢奮的墩墩鬧。

來送酒的服務員在昏暗燈光下消瘦極了,穿着長袖長褲,将東西放好後快步離去。

一瓶香槟已經開蓋,剩下的都還完好。原繹自顧拿了杯子倒了半杯,還沒端起來,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飛撲過來,撞翻了瓶子裏剩下的酒,全撒在原繹的褲管上,又順着滑進鞋裏。

闖禍的傻柴還絲毫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滿屋子撒歡,一身精力用不完。

裴行簡起身作勢要教訓墩墩,被原繹攔下,心情半點沒受影響:“沒事兒,就當洗塵了,我去換條褲子。”他走出包廂。

鬧了這麽一出,酒放在桌上沒人動,大家邊唱着歌邊等原繹回來。俞箴叫來服務員把桌子擦幹淨,又将撒了的酒瓶丢進垃圾桶裏。

過了半晌門外響起敲門聲,打開門,衆人都被動靜吸引得轉頭看,沒等來原繹,居然等來了警.察。

作者有話要說:  墩墩:我啥也不知道,只是劇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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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有個事跟小天使們說一下,明天入V更新4章,謝謝大家一直的支持!

還有就是,我盡量保持晚上八點鐘更新,盡量!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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