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裴行簡第二天醒的很早, 因為他昨晚壓根就沒怎麽睡, 王嬸看到他都吓一跳,連忙附上去:“少爺,你是不是病了?”

裴行簡讓她放心:“我沒事。”

“你真沒事?”俞箴的聲音在他耳旁炸開, 裴行簡的心髒都差點懸停。

他回過頭, 俞箴穿戴整齊站在他身後, 兩人目光對上, 他挪不開眼。

她今天真漂亮。

裴行簡:“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了?”

說到這個, 俞箴抓了把頭發, 滿臉困意:“畫廊有事,得早點過去。”

“那也得休息好。”裴行簡說。

俞箴挑眉,上半身前傾湊近他:“你在關心我?”

裴行簡默了片刻, 點頭, 語氣有點橫:“怎麽,還不準別人關心你了?”

俞箴笑眼看他:“你怎麽是別人呢,你是我老公。”

老公……

裴行簡低哦一聲,轉頭背對俞箴離開:“我去趟洗手間。”

“去吧。”

俞箴托着下巴,目送他離開,她的裴裴知不知道,自己耳朵有多紅呢?

洗手間, 裴行簡直到關上門前一秒都維持着一臉正經,關上門,他背靠門站着,呼吸急促, 他能感覺到,心髒異常的跳動速度。

她叫他老公?

完了,心髒跳得更快了。

吃完早飯,裴行簡抽了張紙巾擦嘴,他擡眼看向俞箴,故作随意說:“待會我們一起去吧。”

俞箴還沒問,他又自己解釋:“我剛好有點事要經過畫廊,順路就一起去。”

俞箴沒有拒絕,欣然同意。

兩人上車離開後,王嬸握着手機在家裏激動得直跺腳,墩墩不明所以地圍上來,王嬸撸着它的頭:“傻福呀,你看到爸爸媽媽之間的粉紅泡泡了嗎?”

車上。

裴行簡掃了眼俞箴:“你要是困的話在車上先睡一覺?”

俞箴确實滿臉困意,她手撐着額頭,眼眸微眯,倦懶地扯唇笑:“坐着睡不舒服。”

“那你要……”

裴行簡話還沒說完,俞箴已經頭枕在他大腿上,她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我可以靠着嗎?”

裴行簡面不改色:“可以。”

俞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後閉上眼,呼吸均勻。

裴行簡像是被定住,一動也不動,甚至連呼吸都放輕,生怕吵醒腿上的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俞箴曲着腿側翻了個身,面對着裴行簡的腰腹。

她的呼吸是溫熱的,落在他身上又是滾燙的。

裴行簡手上的平板因為長時間沒有動靜已經息屏,他目光垂落在腿上人的側臉上,好一會兒,他伸手扶額。

他再一次确認,自己是真的挺喜歡俞箴,因為他,石更了。

快到畫廊,裴行簡将平板蓋在大腿上,輕聲叫俞箴的名字,沒反應,他又伸手握住她的肩輕晃:“俞箴,快到畫廊了。”

她好瘦。

車停在畫廊門口,俞箴臉上挂着剛睡醒地惺忪,她跟裴行簡招手再見:“好好工作,晚上見。”

裴行簡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什麽時候升起來的,他招了招,不自覺地笑:“再見。”

目送車離開視線後,俞箴伸手按了按脖子,裝睡真累,她的裴裴什麽時候能跟她告白呢?

将畫廊的事一鼓作氣處理完已經是中午,秘書進來送文件,俞箴想起什麽,問:“我之前讓你寄給林思倩小姐的郵件寄了嗎?”

她把所有能查到林思倩出軌的證據都放在郵件裏了。

秘書恭敬地點頭,将文件放下後走出辦公室。

俞箴将文件袋裏的文件抽出拿在手上,懶洋洋靠着椅子,這是她讓總助去查的關于董甜的背景。

俞箴一邊拿着董甜的背景,一邊拿着用電腦放着有有的背景。

兩人除了都來自十八線城市木城之外沒有任何關聯,并且俞箴否定了董甜是有有媽媽的想法,有有今年九歲,董甜二十五歲,如果董甜是有有的媽媽,那生下有有那年只有十六歲,不可能以應屆畢業生的身份考上海城電影學院。

她有兩個疑問。

第一,有有那條手鏈上的logo她認識,是一家小衆珠寶品牌,看款式應該是高級定制。這樣一條手鏈,怎麽會被有有在學校門口抽獎抽到?

第二,如果是董甜想給有有,她為什麽要給有有?為什麽不直接給有有?

“篤篤篤。”

敲門聲傳來。

秘書将一封信函遞給俞箴,是海城電影學院百年校慶的邀請函,俞家當年回國作為新貴,沒少給各大高校捐錢,而裴家作為海城老派,捐的錢更多,裴家三姑婆的小女兒的老公還是海城電影學院的校長。

俞箴本可以提前回家,但是她一直在畫廊坐在下午五點,她放下手中的畫冊,拿起手機撥通裴行簡的號碼:“裴裴。”

她臉上都是笑。

“怎麽了?”裴行簡說。

“你今天下班也順便接我回去吧,最近油價上漲,得給家裏省點油。”

裴行簡一愣:“好。”

挂斷電話,俞箴取來鏡子開始補妝,她心情極好,聽着音響裏的輕音樂腳上一搭一搭跟着拍子。

身家千億的人也會為油價上漲而憂心,可見平平淡淡才是真。

俞箴從畫廊出來時,裴行簡的車已經在馬路邊等着。見她出來,裴行簡下車幫她打開車門,俞箴忍住笑:“大少爺今天真紳士。”

裴行簡聽這話,眉心微皺了皺,俞箴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好半晌,他給她遞了杯水,聲音有點悶:“你怎麽不叫我裴裴了。”

大少爺這副委屈的模樣,真真是照着俞箴的審美長出來的,可愛極了。她喊他:“裴裴。”

“嗯。”裴行簡努力一絲不茍,嘴邊的笑怎麽壓都壓不住。

她叫他裴裴的聲音真好聽,叫他老公,更好聽。

俞箴主動拉起他的手,将他手掌攤開放在掌心:“裴裴,你手長得很好看。”

裴行簡心猛地一跳,用小傲嬌的語氣說:“我長得好看的地方多了。”

俞箴笑着點頭,是的,尤其是身材,簡直是一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上手好好體驗一下。

晚上吃晚飯,裴行簡接了個原繹打來的電話後上了樓,表情看起來十分激動。

俞箴帶狗兒子散完步,又跟王嬸一起幫狗兒子洗了澡,墩墩今天也不知道怎麽異常亢奮,洗完澡後來一直要纏着跟俞箴玩游戲,直到快十一點鐘,被王嬸強迫靜下來,趴在狗窩裏沒一會兒睡了。

王嬸上了年紀禁不住熬夜,墩墩前腳睡,她後腳囑咐俞箴早點睡覺,自己進房間睡覺了。

俞箴洗漱完,倒了兩杯冰牛奶,自己喝完冰的那一杯,另外一杯在微波爐裏加熱後端到裴行簡書房。

“先喝杯牛奶吧。”俞箴将牛奶放到裴行簡桌上,她穿着敞口睡袍,微微躬下腰,內裏的真絲吊帶下起伏若隐若現。

她輕撩起眼皮,裴行簡居然沒在看她?!

“工作上發生了什麽很緊張的事嗎?”俞箴問。

裴行簡搖頭,他看向俞箴,高興說:“原繹去濱城勸我媽做手術,我媽态度松動了。”

“真的?”俞箴跟着他高興。

裴行簡喝了口牛奶,點頭,看着俞箴的眼睛亮亮的在閃着光:“媽說會考慮來海城動手術。”

他一口氣喝完牛奶,高興得像個小朋友,噌地一下站起來,目光灼灼:“我可以抱你嗎?”

俞箴沒說話,用行動說出自己的答案,她伸手環住裴行簡的脖子,下一秒,裴行簡緊緊抱住她的腰,他內心有多激動、多高興,就有多用力,俞箴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伸手,回抱住他,回應着他。

這才是她喜歡的裴行簡最核心、最讓她着迷的地方——那顆随生命長久跳動的、滾燙熾烈的赤子之心。

裴行簡用手掌抹了把臉,指尖有淺薄的水光在盈盈。

好半晌,裴行簡收回手:“謝謝你。”

他今天不是可愛的裴大少爺,是有禮貌的裴小朋友。

俞箴看着他笑:“別謝謝我,我可是有償的。”

她兩只手在裴行簡兩頰輕捏了捏:“喏,這就是報酬。”

臉上,俞箴的指腹似乎帶着微弱電流,一陣酥麻。裴行簡低頭看着她的臉,俞箴唇邊的笑像小時候讀童話故事時他腦海中公主的模樣,美得熱烈又晃眼。

他好想吻她。

最終裴行簡什麽也沒動,他只是抱着俞箴,緊緊地抱着。

月光淺淺在床上鋪下一層,像層似有如無的薄紗,朦胧産生美。

裴行簡看到自己身下人的模樣,心砰砰跳得極快,全身沸騰的血液有意識一般,全都聚集到一處。

他舔吻她下颌的那顆痣,手一路往下。

“這顆痣除了我,還有別人知道?”裴行簡啞聲問。

俞箴素來驕傲的臉上罕見兩分媚色,眼波随着他手上的動作而流轉,她附在他耳旁,輕吟一聲:“只有你。”

占有欲點燃血脈中的野性,裴行簡渾身的勁兒要找一個出口,他一路摸索、試探,終于找到了出口。

兵臨城下前一秒。

“叮——”

熟悉的聲音尖銳刺耳,裴行簡應聲睜開眼,眼前哪還有什麽溫香軟玉,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天花板。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不能晚兩個小時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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