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瓶酒
酸枝木做的酒架上放着令人目不暇接的美酒。被單獨放在吧臺上的是Sassicaia,被譽為“意大利名酒之首”的葡萄酒。最适合的飲用溫度是在15℃~20℃之間,飲用前一小時開瓶。是她教父最喜歡的紅酒之一。現在那瓶酒是打開着的,散發出濃郁芬芳的果實氣息,似乎是早就準備好正等待着貴客的降臨。
和四年前相比,這家地下酒館裏的裝潢并沒有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像是被時間抛棄在了夾縫中,只在一些細節上發生了些許的變化,見證了時光的變遷。唯獨酒架上的藏品,如果說之前只是單純昂貴名酒的堆砌,現在的酒館裏的陳設品卻是在價值不菲的同時極具品味。
望花心動地注視着吧臺上的那瓶Sassicaia,她果斷地向調酒師說:“我要那個!”
“抱歉,小姐。那瓶酒已經被其他的客人預訂了。”調酒師循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遺憾地表示。
“錢的話我會出雙倍的,可以給我那位客人的聯系方式嗎?我想向他提出交涉……我無論如何都想要這瓶酒!就算對方不缺錢,我家的酒窖裏有接近20年的拉菲能用作交換。”望花急切地說。
“Sassicaia雖然有意大利的拉菲之名,但這瓶酒的年份并不算久,香味才剛剛綻放,并沒有到絕佳的品嘗時間,頂多拿來消遣,這可算不上等價交換啊。”
一道慵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望花循聲望去,調酒師恭敬地道:“中也先生。”
中也?
好耳熟的名字……中原中也!
她震驚地望着來人,望花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在确認面前披着黑色大衣的橘發青年是真實存在的後,甚至想立馬逃跑。
“嗯?為什麽用那種表情看着我?你認識我?”中原中也懷疑地瞥了她一眼。
“呃、不是,那瓶酒是你的嗎?”望花趕緊轉移了話題。
冷靜點,望花,中原中也又不是太宰那個異能變态的家夥。唔,這麽想好像也不太對,這人的異能也超級不好惹啊!但是,總之,她的“拟造現實”對中原中也是有用的。他應、應該不記得她了吧!
望花想起她有段時間致力與“報複”太宰身邊的每一個小夥伴,幹了不少殃及無辜的事,就覺得特別抱歉——畢竟她也沒想到橫濱黑幫裏最熱門的組合“雙黑”,其成員關系堪稱惡劣。她原本還以為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呢。
好在她的異能附帶“自動消除記憶”的buff,她認真地回憶了下覺得中原中也不太可能認出她,還沒來得舒口氣就聽見他說:“酒是我的沒錯。你……看起來有些眼熟啊。”
望花:“……”
“你剛才說你家酒窖裏有20年的拉菲?”中原中也見望花點頭,于是自然而然地将他對面前少女沒來由的熟悉感找了個合适的理由,他豪爽地道,“嘛,或許是在哪個紅酒拍賣會上見過吧,看來你也是愛酒之人,為什麽想用市價更高的拉菲來換Sassicaia?”
他說着示意調酒師倒酒。
望花雖然對自己的異能很自信,但保險起見她原本是打算溜的,中原中也熱情開朗的性格不知不覺感染了她,她想了想回答了他的疑問。
“這個是父親非常喜歡的酒,我記得有一次在哥哥的生日宴會上,他将它當做禮物送給了哥哥。”說到這裏,望花不自覺地停頓了下才繼續,“因為一些事我和家人聚少離多,所以突然看到這瓶酒,有些懷念。不過,的确也不算等價交換吧,和拉菲相比,Sassicaia對我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是嗎?那送給你了。”中原中也聽了後大方地道,他讓調酒師又拿了瓶紅酒出來,并且準備了兩個杯子,叮囑着,“不過這瓶酒已經開了,你早點喝比較好……說起來,我家的儲酒櫃上好像還有一瓶,而且比這瓶沉澱的時間更久,你下次來這裏,我讓人拿給你。”
“诶?不、不好吧,那我讓人把拉菲寄過來……”雖然面前這瓶酒并不是酒中極品,但也價格高昂,她不好意思白拿。
“這點錢小意思,我愛收藏酒沒錯,但是這瓶酒對我來說也只是稍微有點價值的名酒而已,把它送給跟它有緣的人,才能發揮酒的最大價值。要感謝我的話,不如就陪我喝兩杯吧。”中原中也朝她舉起了酒杯,爽利地問,“對了,我叫中原中也,怎麽稱呼你?”
“胡桃坂……望花。”她猶豫着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望花看着已經打開的酒瓶,她将酒倒入杯中,拿起酒杯說,“在最佳的品嘗時間裏喝酒才叫不辜負酒,幹杯,中也先生。”
……
等太宰找到這裏的時候,吧臺前的兩個人都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據電話聯系他的廣津先生表示,兩人喝醉後輪流罵了“某只青鲭”和“某個花心大蘿蔔、麻煩制造機”接近一小時。雖然兩人都沒有說他們罵的是誰,廣津柳浪微妙地将雙方吐槽的人在腦海中畫了等號,于是給太宰打了電話。
果然在這裏呀。
太宰望着又喝得糊裏糊塗還在跟中也碰杯的少女無奈地想着。這裏現在是港口黑手黨旗下産業,在他離開後應該是劃分到了中也名下,他雖然早就猜到望花可能會來這裏,但他并不确定她來的時間,于是聯系了廣津幫他盯着——畢竟他一個港口黑手黨的“叛徒”也不能時時在黑手黨的地盤晃悠。
雖說他想的話也不是不能那麽做,譬如現在,他就如同在自家房間裏散步般出現在了這間地下酒館。
“小姐居然又喝成這樣,在這種地方這麽亂來,會有危險的哦。”他從望花手裏搶過酒杯,少女有些茫然地擡起了頭,她半眯着眼睛觑着他,似乎是喝得太多了所以看不清眼前的人影,望花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變得清醒一點,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近他,結果被自己的腳絆倒摔向了他。
太宰伸手摟住了女孩兒,望花從他懷裏擡起了頭,她還沒看清抱着她的是誰,下意識地辯解:“沒、沒關系的,中也是好人。比太宰那個混蛋好多了。唔……你怎麽看起來那麽像太宰呀?”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醉醺醺的少女眼中渙散,仿佛最美麗的寶石蒙上了一層細微的雪。
“不是像,混蛋來接小姐了,小姐願意跟我走嗎?”他微笑着問。望花懵懵懂懂地看了他一會兒。
嗷嗚——
她攀着他的肩頭像小貓一樣一口咬在了他下唇上,太宰瞳孔擴大,驚訝的眼眸中倒映着少女因為醉意而不自覺流露出了妩媚神态的精致容貌,女孩的唇柔軟而濕潤,帶着果酒的醇香,接着如玫瑰荊棘觸碰般的疼痛在唇邊彌漫開來,咬破了他嘴唇的少女舌頭輕輕地舔了下他唇上傷口,迷惘地退開了。
“夢境的真實感這麽強的嗎……”她遲鈍地嘀咕着,就要癱軟下去,太宰回過神将少女打橫抱起。
一旁是趴在桌上已經醉過去了的中也,廣津則立在一邊假裝什麽都沒看見。
“我就帶望花先離開了。”太宰突然覺得有些窘迫,他盡量神色如常地向廣津說了聲,只是語速較之往常還是有些不自然,随即帶上望花快步走出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