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該死的女人

看着榮幀被傅薄洲那樣粗魯的帶走,炎恒放心不下她,所以只猶豫了幾秒便追了上去,然後看到她被傅薄洲趕下了車子。

一襲紅裙無助的走在雨幕中,令人忍不住心疼。

就在他下車準備将榮幀帶上車的時候,卻見她蹲在路邊就嚎啕大哭起來。

她哭的很絕望,像個孩子一般的無助,以至于震懾住了炎恒,所以他沒有打擾榮幀,只是幫她撐着傘,任由她哭個徹底,任由她宣洩。

榮幀的事情,他有做過了解,所以他很清楚榮幀是個怎樣堅強的女人。

外界對她的評價也是利落,幹練,俨然就是一個女強人,似乎所有人都沒有見到過她脆弱的模樣。

但炎恒今天見到了。

那般的無助,脆弱,帶着一點點的絕望……但是……哭完之後,眼淚一抹,她瞬間又恢複了之前那個幹練的女強人形象,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像是打不倒的不倒翁一般。

之前她孩子般的大哭或許讓炎恒心疼,那麽後來她瞬間的情緒恢複後僞裝起來的堅強,則讓炎恒佩服。

一個女人,能夠做到這樣,他這麽多年,真的只在榮幀身上看到過。

“你送我去酒店吧!”

或許是因為剛剛大哭過,榮幀的嗓音此時有些黯啞。

她準備先去酒店,換身衣服再說,否則……這身濕漉漉的衣服再多穿下去,明天鐵定進醫院。

兩人上了車,炎恒讓司機開車去最近的酒店。

榮幀沒有問炎恒為什麽會在這裏,炎恒也沒有問她為什麽哭,兩人很有默契的揭過了這一篇,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榮幀微微垂着頭,車內充足的暖氣讓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放松下來,總算不再是寒氣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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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恒在一旁看着她,陡然發現她的臉好像比之前看到的時候要更加腫一些。

他眼底閃過一抹憤怒。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伸手,想要将榮幀的臉擡起來仔細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在指尖快要碰到她的臉的時候,榮幀微微偏頭,躲開了他的手。

炎恒的手指慢慢收緊,放了下來,沉着聲音問:“他打的?”

“……”

榮幀沒有回答,炎恒直接當她是默認了。

其實……

回不回答也沒有什麽關系,反正也只有可能是傅薄洲做的了。

炎恒想要說些什麽,但一切到了嘴邊又全部咽了下去。

以他的立場,能夠說什麽呢?說出來也只是讓榮幀尴尬罷了。

她那麽聰慧,不管做什麽,肯定都有自己的理由,就算現在這般受盡淩辱,既然她沒有抗拒,沒有采取別的手段來保護自己,那就證明她自己不需要。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自己不管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不如保持沉默。

他沒有繼續追問,也确實讓榮幀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事實上,剛才被他那麽直接的撞破自己最脆弱的情形,榮幀心裏多少是有些尴尬的,就算現在已經過去這麽久,她也還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态度去面對炎恒。

所以,他不追問,自己反倒能夠很坦然的直接閉口不說話,什麽都不用面對。

就這麽逃避一會兒。

很快,炎恒的司機就将榮幀送到了酒店,而且,他知道凱斯大酒店那裏榮暖正在舉行生日宴,怕雙方撞上,于是很貼心的避開了那裏,選了另外一個離凱斯大酒店比較遠的四季酒店。

這也是a市數一數二的五星級酒店,在這裏的話,倒是不用擔心會和榮暖她們碰上了。

炎恒打橫将榮幀抱上酒店的房間。

這次她沒有拒絕。

一個是因為這裏不用擔心會有那麽多熟人碰上,一個是因為她現在真的渾身發軟,身體已經完全沒有一點力氣支撐自己走進酒店了。

炎恒将她送進房間裏,此後又很貼心的找人送來一套衣服,之後他沒有多逗留,确認榮幀沒有問題之後,便離開了。

榮幀躺在床上,頭發披散着,腦袋昏昏沉沉的,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将已經被自己的體溫快要烤幹的禮服脫下來,換上炎恒找人送上來的衣服。

酒店的暖氣開的很足,榮幀換上衣服之後感到身體溫暖了許多,一股困倦襲來,她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

傅薄洲本來準備回到凱斯大酒店,繼續參加榮暖未完的生日宴,但車子開出去沒多久,他腦中就閃現出榮幀剛才蒼白着臉在雨幕中瑟瑟發抖,卻還死死咬唇倔強不認輸的模樣。

這個畫面越來越清晰。

心裏暗暗低咒了一聲,越想将這個畫面甩出腦海,就越是清晰,連帶着她平日裏倔強的模樣也一同閃現出來,傅薄洲心裏煩躁不已。

将車子停靠在一邊,點了一支煙,煙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滅。

雨勢好像更大了一些。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怎麽樣了。

傅薄洲難免就會想到被他趕走的榮幀。

現在大冬天的,她就只穿了一條裙子,還下着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她怎樣了,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還是正憤怒的破口大罵?

如果她就這樣繼續在這雨幕中淋下去,應該很快就會感冒發燒吧?

傅薄洲的腦中突然就想到之前在醫院中榮幀在他面前暈倒的模樣。

蒼白着臉,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如同一個破布娃娃一般,脆弱的不堪一擊。

他有時候都懷疑,看起來那麽嬌弱的女人,為什麽會那麽的強勢倔強,不管自己怎樣的淩虐她,她依舊能夠咬牙堅持。

但就這樣倔強的一個女人,昏倒之後,卻那般的柔弱,仿佛大力一些,都能碎了一般。

傅薄洲的心裏閃過一抹難言的情緒。

“該死!”

低咒一聲,他将煙頭撚滅扔了,重新将車子滑向車流,調轉車頭。

如果那個女人真的生病了,最後倒黴的也只是自己,所以……就大發慈悲,勉強的帶她一段路算了。

傅薄洲這樣解釋着自己的行為,加快了車速。

回到來時的路,傅薄洲将車子靠邊,降低車速,眼睛慢慢的逡巡着路上來回的行人,尋找記憶中的那一抹紅色身影。

但是沒有發現。

他咬牙,不死心,又找了一遍。

還是沒有人!

該死的榮幀!

早就知道她是打不死的小強,只是将她扔下車而已,她怎麽可能解決不了?估計現在早就讓人将她送回家裏舒服的泡澡了,虧得自己還像個傻子一樣,企圖來可憐可憐她。

結果……

只是自己自讨苦吃,找沒趣而已。

傅薄洲大怒,一拳暴戾的砸在方向盤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那個女人,真是讓人一直想要掐死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發怒是因為沒有找到榮幀,還是怒自己鬼使神差來找榮幀這件事情。

總之,他都将這些憤怒全部歸咎到榮幀的頭上,對她的憤怒和不滿又更深了一些。

“叮鈴鈴……”

正巧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喂!”

冷着臉沉聲接起了電話,聲音冷的幾乎能将人凍成冰。

他現在心情正怒,誰打電話來誰倒黴。

電話那邊的人明顯一愣,過了有幾秒,就在傅薄洲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對方才戰戰兢兢的說了幾句話。

“我知道了,在那邊等我半小時,先安撫好對方。”

傅薄洲挂斷電話,随意的扔在一旁,重新啓動車子,将榮幀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準備先去酒店見一個客戶。

雖然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傅薄洲又正在氣頭上。但他一向對工作是非常敬業的,很快就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到了酒店的時候,又恢複到他平時那冷冽狠辣的模樣。

……

榮幀這一覺只睡了兩個小時,然後就悠悠轉醒,一瞬間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慢慢的從床上坐起來,之前的記憶慢慢回籠,冷笑了一聲,腦袋昏沉沉的站了起來。

炎恒很貼心,連鞋子都讓人送了一雙平底鞋,她冷着臉将之前穿的禮服和鞋子一股腦的扔進垃圾桶,打開酒店的房門走了出去。

腳踝還是很痛,但和之前比起來已經好了一些,至少一瘸一拐的走,還是沒有問題。

只是現在頭腦昏脹,感覺自己似乎下一秒就會倒下去一樣。

她扶着牆,慢慢的走到酒店前臺将房間退了,酒店的服務生見她的精神不大好,詢問了需不需要幫助,被榮幀直接拒絕了。

手機響了起來,她摸出來一看,是莫倪打來的。

“小姨!”

她開口叫了一聲,聲音沙啞的像是鋸木頭一樣難聽,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的聲音怎麽了?”

莫倪也被吓着了,擔心的問她。

“不知道,可能是感冒了吧!”

她覺得,多半是剛才淋雨的原因造成的,不禁又暗暗罵了傅薄洲一句。

“你這孩子,就是讓人不省心,快點去醫院看看,不要拖出大問題來了,我明天……哎呀……算了,還是今天算了,我等會兒馬上就來傅家看看你。”

莫倪擔心的不得了,風風火火的說了幾句就迅速挂斷電話,連自己找榮幀是為了什麽都忘了說,直接就去安排司機準備送她去傅家。

雖然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這個時間跑上傅家不怎麽好。

但一切和榮幀的身體安危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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