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點多,見諒見諒

在心裏描畫他們的未來的時候,徐仁夏的電話響了。豆豆伸脖瞄一眼,管總。看人家多積極主動,呵呵,湯善思這個悶包,“徐仁夏,來電話了。”她沖着房間喊。

“等下,馬上就來。”她怕湯善思掉下來,沒有立刻來接電話。

來電話的可是頂頭上司。豆豆拿着手機,徐仁夏還不過來,她了解上司是個急性子,不能讓他等太久,不然他會挂掉,“喂你好,管總,我是蘇秘書,仁夏馬上就來。”

“又沒夾住,隔得太寬了,不行,湯善思啊湯善思,你太笨了,你看那,啊,喂?”徐仁夏看着窗簾挂鈎之間長短不一的距離,正發愁,沒想到手機一下貼到臉上,她本能地喂了一聲後,再看來電,是管毅。

管毅是在她家樓下打的電話。

說今天野營回來,但一點消息也沒有,誰知電話接通後,她嘴裏卻喊着那個男人的名字,他心裏有些不悅,但是電話接通了,他又不能不說話,“是我。”

“哦,管毅。”她朝着湯善思吐吐舌頭,“你有什麽事嗎?”她吐舌頭不是調皮搗蛋,是因為說好一回來就給他打電話,她竟然忘記。

關于湯善思,管毅不想計較太多,可他三番五次的冒出來,管毅想,他要想出個辦法,一次性解決這個煩惱,“你搬家了?”

“啊,才搬的,這兩天才搬。”她坐在床上,另一只手仍然扶着凳子。

“搬去哪了?”她說今天下午就回來,所以晚上他直接開車去她家,敲門沒人應,問了鄰居才知道,他的女朋友,搬家了。

“四建,就是那個四個現代化建設那個四建小區。”

徐仁夏見湯善思要下來,急忙去扶他,湯善思拍拍她的頭,“好好談戀愛。”他表情很輕松,好像大學時他督促她,快點寫論文,好好考四級那種輕松的語氣。

他越過豆豆走出去,豆豆覺着他的身上透出一股寒氣,能把人骨頭凍裂。

管毅聽到有男人的聲音,不用猜,肯定是湯善思,不由得心生醋意:“那,我現在過去方便嗎?”

“方便,你過來呗,我們家就在四建3單元401,哦不,501,501.”她笑着回答,幾天不見她的帥男友,她也挺想他的。

挂斷電話她就後悔了,看着她的“閨房”,狼藉一片,哪裏方便?“快快,得趕緊收拾一下。”她沖到客廳,大聲宣布;“緊急情況,緊急情況,管毅一會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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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豆豆一個踉跄,碰倒衛生間門口的水桶,洗過拖布的黑水在三個人的注目中,緩緩流淌。

徐仁夏的聲音幾乎是要哭出來,“我的豆豆啊,你怎麽總在關鍵時刻捅我一刀。”

湯善思一言不發,她男朋友要來,那他要不要走,可他為什麽要走?

他拿起拖布,開始治水。

徐仁夏慌張的拿起抹布擦地板,“豆豆你別愣着了,你把沙發茶幾收拾幹淨,快點,不然就扣你工資,撤你獎金。”她扶着腰舉目四望,仍舊狼藉一片,“不行了,你們先弄着,我要換件衣服,化化妝。”

豆豆一邊規制雜物,一邊觀察湯善思的表情。這個時候,他不應該表現出很生氣很難過的表情嗎,畢竟自己的情敵就要出現了,拜托你能不能別硬把笑容刻在臉上?

“那個,湯善思,以後就要多麻煩你了。”

“那有什麽麻煩,嘿嘿。”他從嗓子裏發出笑聲,擰着拖布,看着黑黑的水在手背流過。

“其實吧,我是不同意來這的,交通不方便,又不是電梯樓。”

湯善思看着她,看來是話裏有話。

“但是房價挺合理的。”她繼續說着,“你都不知道,徐仁夏看上一高層,從上到下的落地窗,當時她就坐在窗戶邊不走了。月租,水電費什麽都談好了,可是在那天網上看見這有房子出租,好家夥,我怎麽勸她都不聽,放棄一切,放棄了念叨了兩年的電梯樓,放棄了接過吻的落地窗,就是要來這,就是要跟你做鄰居,你說她多喜歡你哈。嗯,我說的是朋友間的那種喜歡。”說完那個“哈”,豆豆覺得自己嘴角的肉抽動了一下,聲音也漸漸微弱下來。

憋了這麽多年的疑問,終于說出來了,她還是很緊張的,她緊緊的盯着湯善思,發現他的眼底掠過一絲異樣,那是驚訝,還是感動?一會她老總就來了,她卻做着這種挑撥離間的事,感到對不起給她漲工資的管總,可那也不行,她堅信湯徐才是最配的。

“你不喜歡我?”湯善思語調輕快,像是在說,作為朋友,互相喜歡不是很正常,徐仁夏喜歡我,你不喜歡我?

其實他聽出來豆豆是在敲打他,他也知道,豆豆跟湯浩然、張燦元他們一樣,一直不相信他對徐仁夏的感情是純潔的,不相信他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他在心裏也不否認,他對她不是那種純潔的友情,但他确信,那是純潔的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三觀太正QAQ

☆、愛否

豆豆被他的反問難住,她說的一套一套的,結果湯善思就用五個字搪塞她,還如此機智委婉,她點點頭:“喜歡啊。”

“我也喜歡你們。”他把髒水倒進馬桶,聽見徐仁夏在背後嚷嚷。

“你們說我是穿這件好,還是穿這件好?”她提着兩件裙子,詢問他倆的意見。

豆豆剛剛敗陣,無心理會。

湯善思拄着拖布,左右看了半天,“紅的好看。”

“這件好看?行,那我就穿這件。”

她拿着裙子站到全身鏡前,上下打量的功夫,門鈴響了起來,她沖到門口,拿起聽筒,“啊,你上來吧。”她挂上聽筒,點着腳尖從他們面前飄過,“他來了,我去換衣服。”

湯善思笑笑,繼續拖地。

管毅蹬着樓梯,走到4樓時,停了下來,為什麽剛才她脫口而出401,為什麽她大老遠搬到四建來?

門是開着的,一進去,就看見湯善思拿着拖布看着他。

管毅笑笑,“你好,又見面了。”

“你好。”

他脫掉鞋子走進去,沒走幾步,襪子濕透,腳心冰涼,“仁夏呢?”

“她在換衣服。”豆豆雙手垂着,眼睛看着管總濕透的襪子,心想沒提醒管總不用脫鞋,她是不是失職了。

徐仁夏換好衣服,扯扯衣角,推門而出,“你來了。”

“嗯。”管毅看着她,燈光下,一襲紅裙,面容姣好。方才的不快好像完全消失,有一點不悅是因為,他覺得湯善思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坐吧,這邊。”徐仁夏說,不知道為什麽,在他面前,她就是放松不下來。

湯善思舉頭望天花板,肩膀發麻,聽這酥酥的聲音。

豆豆感同身受,“那個,你們聊着,我跟湯善思去倒垃圾。”

“好,好啊。”她對他們微微一笑。

看到他們把門關上,徐仁夏還是那種軟軟的聲音,“不好意思,搬家忘記跟你說。”

“沒關系,那你怎麽搬到這來?這裏環境不錯,但是位置也太偏了吧?”

“那個。”她考慮着,該不該說她搬到這來是因為湯善思,是因為她挂着可以随時随地找湯善思玩兒,可以沒事蹭個飯,也可以搭他的免費車,總之就是,她覺得住在湯善思樓上是件特開心的事,理由說不完。

可她垂着眼皮考慮半天,卻開口說道:“這房價便宜,雖然有點不方便,但月租很低。”

“哦。”他拍着衣兜,裏面是給她買的手鏈,本來他想拿出來給她戴上,蒂凡尼的最新款,相信她會喜歡。但他現在不想拿出來了,湯善思手拿拖布站在客廳裏的那股自在勁兒,讓他很不舒服。他知道,如果他再不采取措施,這樣不痛不癢拖下去,很有可能壞事。

“你喝水嗎?”她起身去打開冰箱,除了迎面而來的冷氣,冰箱裏什麽也沒有,她給豆豆打了電話,讓她回來時買一些水,豆豆叮囑她,要親要摟速戰速決。

她小聲的啊着,像是做賊。

“我們出去吧,不然蘇秘書也不好意思回來。”管毅看着亂糟糟的一片,知道是因為他來了,打斷了他們,只有兩個人離開,他們才能回來繼續打掃。

“啊?好啊。”徐仁夏答應着,的确應該出去,不然浪費了她的精心打扮。

豆豆倒完垃圾就去湯善思家看電視了。

她可不要回去當電燈泡,徐仁夏要她買水,她從湯善思那拿了兩大瓶水,依照她的推斷,一定是管總渴了,所以作為一個高級秘書,她得趕緊把水送上去,之後再說她是賒賬買來的,要下去還錢。

借口想的天衣無縫,誰知她抱着水,推開門就撞到她敬愛的管總。她懷裏一瓶可樂一瓶礦泉水,瓶子裏的水忽悠忽悠來回蕩着,她覺得,自己也像懷中兩瓶水那樣,忽悠忽悠來回晃着,有點暈:“管,管總好。”她有些尴尬,怎麽辦?她能說樓下就是小賣部嗎?她從他情敵家出來,他不會以為她叛變了吧?

管毅看着從401出來的蘇秘書,也很驚訝:“你怎麽從這裏出來?”

仁夏站在他後面,無語問蒼天。她哪能預料到豆豆會這個時候從湯善思家出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好在哪裏,她也說不出來。

“湯善思住在這兒。”豆豆指着身後,作為一個高級秘書,首要就是不能撒謊,所以,她如實告訴管毅,湯善思住在401。就像之前,她如實告訴管總,湯善思是徐仁夏大學同學,她認為湯善思暗戀徐仁夏,她也委婉地奉勸過管總,實在不行就放棄,畢竟兩個人六年的感情,要是徐仁夏突然發現她很愛湯善思這個事實,那麽,“管總,您只有被甩的份兒。”

湯善思聽見自家門口有人說話,當然要出來,豆豆拿手指着他的時候,他感到,自己正卷進這股暗流中央,成為矛盾中心。

“哎。”徐仁夏一拍手,上前挽着管毅的胳膊,“忘了說,湯善思住在這裏,他現在是我鄰居,嘿嘿。”她也沒有特意隐瞞,所以介紹的光明正大。

只有豆豆,準确來說是蘇秘書感到很尴尬,畢竟她在管毅那裏八卦他倆那麽多猛料,把他們描繪成這個世界上最适合的一對。如果現在管總心裏不犯嘀咕,那只能說明她是個失敗的秘書,沒有讓老板意識到潛在的風險,幫老板規避風險。

很顯然,管毅的記性很好使。他記得一清二楚,蘇秘書那天坐在辦公室,手裏端着冒熱氣的咖啡,仔仔細細的給他分析:

徐仁夏極有可能在潛意識裏深深的、深深的愛上了湯善思,只不過因為她之前有一個交往七八年的男友,蒙蔽了她的心,而現在又因為年齡的關系,她病急亂投醫,更是蒙蔽了雙眼。而湯善思,這個悶包,他早就喜歡徐仁夏,但因為她是好哥們的女朋友,為了哥們義氣,他不能對她下手,一個月前,張燦元抛棄徐仁夏,所以她推斷,湯善思要有行動了。這其中存在一種風險就是,如果湯善思告白,而徐仁夏發覺她也愛着他,那麽,“管總,您只有被甩的份兒。”

她還不忘介紹湯善思的工作待遇,分析朋奈的發展前景,話裏話外把朋奈擡到比管氏更高的位置。

蘇秘書的千叮咛萬囑咐,猶在耳邊。管毅在心裏笑自己,從來所向披靡,本以為結婚這事也可以按照自己的計劃來,娶一位月容佳人,生幾個孩子,兩相敬好,他就可以安心打拼事業了,他看着湯善思,又看看蘇秘書,看來他要承認自己的失敗了。徐仁夏從麗園搬到四建,其實就是在他跟湯善思之間做出了選擇,因為他之前說過,他有套公寓離朋奈很近,她可以随時去住,她當時笑了笑,沒說什麽。

管毅開懷一笑,是那種成功人士才有的,灑脫的笑;是那種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闊達的笑。他牽住徐仁夏的手,“這麽巧,我和仁夏要出去,先走了。”

“拜拜。”徐仁夏擺着手,跟着管毅離開。

車開出去很遠,管毅一直不說話,徐仁夏想活躍一下氛圍,問道:“我們去哪吃?”

“今天先不吃飯了。”他看着她,人很漂亮,湯善思不喜歡她,才不符合常理吧,“仁夏,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他長得這麽帥,第一次在公司門口見到他,她就很喜歡他了。

“喜歡我什麽?”

“呵呵。”她低着頭,“人好,對我也挺好……”她想她不能膚淺的誇他長得帥。

“那你愛我嗎?”

她還在想再誇他點什麽,想一些有深度有內涵的修辭,卻不想到他竟問,愛不愛他。

她愣住了。

愛?

這個字,好像被她遺忘很久,久到當她聽到這個字的時候,她竟有些抽離,她想她需要查查字典。好像自從張燦元第一次劈腿,她就沒有愛了。張燦元第一次劈腿是畢業那年,是他同系學妹,來L市旅游,他說要陪學妹,她卻看見兩個人躺在他的出租屋裏。那時她覺得自己要瘋了,也許就是那時吧,她就不知道什麽叫愛了。而後就是分分合合,她無法百分之百信任張燦元,也漸漸沒有愛了。

見她久久沒有作答,管毅知道,他敗了。

管毅手指輕輕扣着方向盤,紅燈亮起,他沒有追問,但他知道,這位跟他在鵲橋偶遇的女子與他有緣無分,因為最後她還是選擇跟她朋友去吃飯了。那個朋友是湯善思,這些,蘇秘書全都跟他說了。看來,他還得給蘇秘書漲工資,這麽忠誠的員工,真的很難找。

“對不起。”一陣沉默過後,她給了他這個答案。管毅真的不錯,她也喜歡他,更準确的,應該是崇拜。他大她八歲,玉樹臨風,高大偉岸,成熟睿智。可她也受不了了,兩個人在一起相處,她放不下架子,哪都別扭,她很想以正常的聲調說話,但就是放不開。

“沒關系。”他摸摸她的頭,“你很誠實,這對你我都公平。”

“其實我很努力了。”她努力去習慣他的存在,努力跟自己說,徐仁夏,你就從了管毅吧,大款有錢,對你又好,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可她沒有做到,沒有做到在他問她愛不愛他時,第一時間說出那三個字。

“還是去吃飯吧,我們能做的事情,好像只剩下吃飯了。”他尴尬的提議。

他這個男友做的很失敗,在她身邊,他找不到作為男友的存在感,因為凡是作為男友應該做的,都有人替他做了,那個人,就是湯善思。

“你不會怪豆豆吧?”

“我為什麽要怪她?”

“她給你支招,最後我們卻分手了。”

“我們分手了嗎?”他開玩笑,看她略有不快,趕緊說:“做朋友吧,仁夏,能認識你這樣的女孩真的很幸運,雖然不能在一起,但我們可以做朋友。”

“好啊。”她發現自己突然放開了,看管毅的目光也坦然起來,不像之前總是偷偷摸摸的看。

作者有話要說: 愛情它是個難題,

☆、闖禍

豆豆九點起床,就被家裏的藝術氛圍震懾到。

滿牆的梁朝偉、吳彥祖、權志龍、貝克漢姆、裏昂那多……,她轉了720度才看完所有的海報,因為頭頂上還有一張丘比特的海報,這麽高,她怎麽貼上去的?還有這滿屋子的酒味兒,昨天還是白牆素淨小清新,怎麽一覺醒來,畫風全變了。

徐仁夏抱着電腦,半睡半醒間,口中念念有詞,“非誠勿擾,非誠勿擾。”

她踢她,“呀呀呀,徐仁夏,你是改行當追星族了?”

“嗯?什麽?豆豆,你醒了,快看,這是我的男朋友們,帥吧,歐巴,阿紮西。”她躺在地上,對着她的“男朋友們”,毫不偏心,一人一個飛吻。

“你跟管總,分了?”看她這麽慫,她就知道,這兩人分手了。

“分了,本來就不來電,也不能因為臉就在一起對吧?再說了,這個世界上帥哥多如天上繁星,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我想好了,今年一定要去看龍龍的演唱會。”

“你這是什麽?”豆豆撿起地上的一張紙,她一個字一個字念了出來,“0106jialeba,這不是你生日嗎?可後面這個jialeba,什麽意思,我怎麽沒見過這個英文?”豆豆念的是英文,她搜刮單詞儲備庫,還是沒想起來是什麽意思。

“噓,這是我的最新密碼,我昨天晚上,把所有的婚戀網站都注冊一遍,高級會員,花了我兩千多塊,哈哈,哎呦哎呦,我肝兒疼,啊啊啊啊……”她沒繃住,哇的一聲,泣不成聲,“豆豆,我肝兒疼,好疼好疼。”她一聲一聲抽泣着,靠在豆豆肩膀上,“你說我該怎麽辦?我就是作,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管毅問我愛不愛他,你知道,張燦元把我害的那麽慘,我就沒、沒回答,其實我早就覺得,我早就覺得很管毅不合适,他家裏那麽有錢,他父母同不同意都,都不一定……”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委屈。”

“你說我是不是嫁不出去了?我現在越想越後悔,兩千多塊錢啊。”她抓着豆豆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淚,臉在豆豆的胸前蹭來蹭去。

“那你到底是心疼錢還是因為管毅?”

“當然是錢了,要是這樣還找不到好的,我就去死。”她推開她,擦幹眼淚,大口大口的呼吸,“不,不能死,我是主角不能死。”

“對,你是主角你不能死。”豆豆走到牆邊,把海報撕下來,看着撕掉膠布後留下的痕跡,她一陣心疼,這可是新漆的牆面,花了三千多塊錢呢,就這麽讓她給禍害了,“你想想現在還沒有談過戀愛的我,看開點。”

“哎你別撕掉啊,這些海報還花了95塊錢呢,哦哦,我的偉仔,啊,我的志龍歐巴。”她坐在地上抗議,想站起來,跟她打一架,卻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那你給我留一張,就留一張。”

“留誰?”

她考慮半天,“上面那個留下,說不定哪天我丘哥射我一箭,我就嫁出去了。”

豆豆把海報卷好,拿膠布纏好,放到她卧室的衣櫃裏。明明樓下有一個現成的,可惜她就是看不着,“你呀,分了就分了吧,你想想你在管毅面前,扭扭捏捏的,我都快不認識你了。分了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來來起來,去洗個澡,迎接新生活。”

“不不,我不起來,我要睡覺。”她掙紮着站起來,用盡最後的力氣,走回自己的房間,砸到床裏,大睡。

豆豆打開窗戶通風,戴上手套清理垃圾,她瞄了一眼徐仁夏,搖搖頭,“就不能放假,一放假你就不知道怎麽嘚瑟,一嘚瑟就各種問題各種煩惱。湯善思多好啊,我要是你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哎,你就問問他呗,你就問他,能不能把你娶回家。有什麽大不了的,嫁誰不是嫁?嫁給湯善思,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樓下,一板之隔,湯善思繼續聽着,确定了只有豆豆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後,他小心地爬下樓梯,終于可以放心睡一覺了。

十家婚戀網站,她全部注冊成高級會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還不信,花了兩千大洋,她遇不着一個能讓她勇敢說出愛的男人。

“哎,豆豆,你過來看看,好男人還是有的,你看這個,陳家源,33歲,未婚,不錯不錯,打個招呼,送他一朵鮮花……”

“你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出去溜達溜達,沒準你的白馬王子正騎着白馬等你呢。”

“那你怎麽不出去?”

“我就喜歡宅在家裏。”

“你要不要注冊一個,我幫你注冊啊。”

“我才不要。”豆豆搖頭,“網上都是騙人的。”

“豆豆,你這麽想可不對啊,什麽叫網上都是騙人的,難道我也在騙人?”

“你沒有騙人,我是擔心你被騙。還有,你能不能換一首歌?從你醒來,這首歌就一直循環着,你這是在強奸我的耳朵。”

“不能,這是我的最愛,為了愛孤軍奮鬥,早就吃夠了愛情的苦,在愛中失落的人到處有,而我不是最後一個。”她聲情并茂的跟唱,拿起手機拍照,“愛要越挫越勇,來來來,你幫我拍張照片,我還沒上傳照片呢,等我上傳完照片,呵呵,追我的人得排到小南門。一個多情的癡情的絕情的無情的人,來給我傷痕……”

“拍完了。”

“啧啧,難看,不行啊,2000塊的手機哪裏趕得上一萬的啊,我去找湯善思借手機去,抓不住愛情的我,總是眼睜睜……,不許換啊,直到我找到下一任男友之前都不許換。”徐仁夏趿拉着鞋子,一步一跳走下樓梯,敲湯善思家門。

“下次你給我配把鑰匙吧,不然總是麻煩你開門。”徐仁夏徑直走進去,眼睛開始找湯善思的手機,“哎,在這了,我要拍兩張美美的照片。”她找了個光線好的位置,先是自拍兩張,覺着光線适合,“來吧,你給我拍兩張全身的,幸虧我不胖,我要是像豆豆那麽胖,我就不拍全身的,正臉都不拍,只拍側臉,哈哈哈。”

“你別這樣說。”

“怕什麽,她不是胖一天兩天了,早就接受這個現實了。我看看拍的怎麽樣,不錯嘛,可以去開影樓了。”她移動位置,湯善思的卧室裏挂了一張油畫,她站到油畫面前,“這樣,是不是很有文藝氣息?”

“嗯,不過拍這些照片作什麽?”

“我喜歡啊。”她不想讓他知道,她跟管毅分手的事。她摸着牆上的壁紙,“哎你這壁紙不錯啊,什麽牌子的?”

“忘了,好像是德國的吧。”

“哎,有錢人啊,明天我帶豆豆去撿兩張報紙把我那牆也糊一糊。”

“你要站這拍?”

“不用了,這兩張照片夠用了,我們去鳳鳴坡的照片你沒删吧?”

“都在上面呢。”

“那就好。”她背着手,開始參觀他的房子,雖說兩個人的關系很好,湯善思也有她們家的鑰匙,但這麽多年,她來他家不超過五次,“看不出來,湯總還是挺有品味嘛,呦,這是什麽紅酒?看起來好貴。”

“出差朋友送的。”

“就是撈回扣呗,說那麽隐晦幹嘛。等等,你在放歌聽?”走過客廳的時候,一陣熟悉的旋律朦朦胧胧地飄進耳朵,這不是她在放的歌嗎?

“沒有呀。”湯善思轉身看自己的電腦,他沒有公放的習慣。

“那你這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啊。”她仔細聽,想要确定那歌聲是從哪傳來的,都說四建房子好,難道是騙人的?“我聽聽,這邊沒有。”她走進卧室裏,搖搖頭出來,只能在客廳隐隐的聽見。

“可能就是隔音效果不好吧,你不拍照片了嗎?不然去你家拍兩張?”湯善思有些心虛,他知道那聲音打哪來,他得趕快把她打發走。

“怎麽可能,四建房子質量業界出名,哎你過來,你聽,站在這聽的最清楚,這拉門裏是什麽?”

她剛要拉開這個從天花板一直延續到地板的拉門,卻被湯善思一把拉住,拽着她往一邊走,“儲物間,沒什麽好看的,沒什麽好看的。”

“儲物間?沒什麽好看的?什麽東西還不讓我看,啊哈哈,難道你‘女朋友’在裏面?嗯?”她壞壞的笑着,一些怪怪的畫面在她腦子裏出現。

“沒,沒有,這個沒有。”湯善思直搖頭,她把他想成什麽了。

她趁他不注意,一個側轉身,掙脫開他,跑到拉門前,把住拉門的把手,用盡全身力氣,使勁的推開。她倒要看看,這個大齡獨居男的儲物間放着什麽見不得人的物件,要是有什麽“大型玩具”被她發現,哼,湯善思你就一輩子都栽在我手裏吧。

拉門太高,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推開,拉開的一瞬間,她單曲循環的《單身情歌》頓時清晰可聞。

“卧槽……”她看着眼前的巨物,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十秒,簡直不敢相信,她回頭看着湯善思,“這是什麽?”

“樓梯呗。”

她走進去,摸摸樓梯,是真的,不是三維立體畫。擡頭看着樓梯的盡頭,是一個嵌在天花板裏的正方形的小拉門。她慢慢的爬上去,頭頂在小拉門上,豆豆的韓劇,混雜着的那首歌,聽的不能再清楚了。她低頭看着湯善思,“這就是能上去的意思呗?”

湯善思點頭,她不會生氣吧?按說她的脾氣,沒有告訴她這件事,她一定很生氣,天啊,他不是刻意隐瞞的。因為昨晚他就是坐在這樓梯上聽她發酒瘋,聽她對着她的“歐巴”、“阿紮西”挨個表白,又是求菩薩拜上帝的祈禱快點嫁出去。今天早上他又聽見她一聲嚎叫,之後他坐在這裏,隐約聽到她跟管毅分手的消息。

所以,他下意識的拉住她,不想讓她知道這個機密地點。

作者有話要說: 要是這幾天有留言的,請耐心等待哦,我過幾天就回來

☆、新發現

“嘿嘿。”她在樓梯上坐下來,手指着上面,“你說,我叫豆豆她會聽見嗎?”

見她笑了,他松口氣,“能聽見。”

“真能聽見?”

“嗯。”他點頭,覺得她可能開心的忘記生氣了。

徐仁夏雙手做喇叭狀放在嘴邊,“豆豆,豆豆,大豆……”她使勁兒亂叫一通,然後她屏住呼吸仔細聽,聽見豆豆說“誰?誰叫我?”

“豆豆,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她對着小拉門大笑。

“徐仁夏,你在哪呢?你給我出來。”剛才徐仁夏明明出去了,她親眼看見她出去的,豆豆左顧右盼,這聲音哪來的?

“我在你面前,你看不見嗎,哈哈。”她笑到岔氣,笑夠之後,不顧豆豆一個人在上面疑神疑鬼,爬了下來。

他看着她調皮的樣子,覺着可愛。有那麽一瞬間,他舉起手機想要給她拍照,但是手舉到半空又放下,他如果拍了,她會怎麽想?

就這樣看着不也挺好?

樓梯很陡,幾乎接近直角,但臺階很寬,兩邊還有扶手,所以她很方便的下來了。

她站在第一層臺階上,居高臨下,手掐在腰間,剛才笑到耳朵上的嘴角,瞬間扯下來,表情打了石膏似的莊嚴肅穆,她像看外星人那樣:“你笑什麽?”她的意思是,你還有資格笑?

“你很搞笑啊!”他伸出手,要扶她下來。

“呵呵。”她推開他的胳膊,質問他:“你不是說這是儲物間嗎?這就是你們家的儲物間?”

“對呀,原來真是放衣服用的。”他有些心虛,完了,她生氣了。

“那衣服呢?你看這哪有一件衣服,你吃啦?”

“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有的。”他雙手一攤,表示自己很無辜,“應該是,湯浩然剛走的那個時候。”

“別跟我在這裝瘋賣傻,剛才橫扒拉豎擋着不讓我看,哎呦,一件衣服也沒有,這麽華麗的拉門。”她拍拍帶着雕刻的木質拉門,“你們家在這放衣服,當衣櫃使?你可真夠土豪的。”

“你不信你問湯浩然,他在這的時候,這一直是放衣服用的。”

“湯善思,你知道嗎,關鍵不是放沒放過衣服的問題,關鍵是,這裏有樓梯,能去上面,然後你不想讓我知道,所以你剛剛阻擋我的行為,已經充分的證明,在你的內心,是對我有防備的,你拿我當外人。哼,枉我跟你掏心掏肺的,我搬三次家,哪次配鑰匙沒帶你的份,你現在竟然這樣,跟我假假咕咕的,我算看錯你了,還千裏迢迢的搬到這裏,想着跟你做鄰居。”

她說着說着,覺得很委屈,憑什麽啊?她對他毫無保留,什麽都告訴他,百分之百信任他。現在做了鄰居,樓上樓下是互通的,他沒第一時間告訴她,她可以理解,實在太忙了,忘記了呗。那他剛才撒謊幹什麽?她對男人沒有別的要求,就是不能撒謊,“你倒好,這麽大的事兒,你居然不告訴我,你安的什麽心啊你?”

“仁夏,其實……”他說不出口。

其實這是個好機會,告訴她,他暗戀她很久了,他愛她,這種愛讓他在想接近她的時候,又要抑制自己,在他想放棄她的時候,惡魔一樣撲上來,抓住他不放,他其實很痛苦,那種痛苦在見不到她的時候,白天黑夜的包圍着他。而他也始終知道,這些歡喜悲傷,他可能要一直深埋于心,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告訴她。

現在是個機會,但他又覺得不是時候,因為他根本沒有準備好。所以在徐仁夏對他進行聲讨的時候,他的內心已經經歷火苗燃燒天際又瞬間恢複常态的歷程,徐仁夏只顧着發脾氣,當然沒有注意到他這種情緒波動。

她現在很生氣,一看她生氣,湯善思就慌神。他想,他是怕徐仁夏的,怕她傷心,怕她難過,怕她不好受。所以她一動怒,他就只剩下挨罵的分,一邊挨罵,一邊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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