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下黑了臉,朝着院裏的奴才們冷聲道:“送張姨娘回去。”

早朝上,陸淮安被禦史臺的人很參了一本,指責他治家不嚴,攪得滿城風雨,嚴重擾亂了京城治安,皇上雖然沒說什麽,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堂堂吏部尚書府裏出了這樣的事,明白這是說明陸淮安這個禮部尚書沒本事,往深了就是說,皇上識人不明麽?

陸淮安自覺這樣大的罪名他還真擔當不起,禦史臺的人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犯抽。

“老爺,姚相國來了,人正在前廳裏。”就在陸淮安沉思的當口,前院的小厮跑來報告。

“知道了,下去吧。”陸淮安看了眼依然安睡着的宋氏,吩咐門外的守衛看好院子,便去了前院。

姚相國乃當今皇上寵妃姚貴妃的親哥哥,官居一品,且是名門出身,為人十分的陰險狡詐,凡是得罪過此人的,都沒有好下場。這樣一個難纏的人物,陸淮安自然不敢怠慢,陸家還不夠人家玩的。

看着陸淮安急匆匆離去的身影,陸明珠眯了眯眼,揮退了丫頭,悄然跟在後面。

“不知姚相國來訪,有失遠迎,還望相國大人不要見怪。”陸淮安敷一進入大廳便拱手賠罪。

“無妨,陸尚書不必多禮。”

姚相國如今正值而立,貌比潘安,風流儒雅,倒是有一股子文人雅士的味道,但如若與之接觸過,便會知曉,這哪裏是一個文人雅士?分明是個張張嘴就能給人剝皮抽筋拆骨的閻羅王。

“相國大人屈駕來訪,不知有何吩咐?下官一定竭力辦到。”如今這個時候,正是風聲鶴唳,陸淮安對姚相國的來意也有三分的猜測,但人家沒開口,他也不敢确定,畢竟姚相國此人出了名的難以捉摸。

“陸尚書果然是個爽快人,本相就是喜歡與陸尚書這樣的爽快人說話。”姚相國端着茶杯,笑眯眯的看着陸淮安,“聽聞陸尚書在古玩字畫,頗有鑒賞心得,故而特來讨教一番。”

姚相國說完,擡了擡眼皮。外面便進來一個人,雙手捧着一只錦盒,在陸淮安面前站定:“陸尚書,請。”

“不知相國大人這是……”陸淮安眯了眯眼,他以為姚相國也是沖着山河圖來的,不曾想……

“陸尚書不妨打開一看。”

姚相國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氣定神閑的看着陸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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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片刻,陸淮安伸手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幅年代久遠的畫卷,只是……那卷軸為何如此的熟悉?陸淮安心下一跳,取出畫卷緩緩展開,整個人頓時僵住,竟然又是一副山河圖?

陸家祖傳的山河圖他曾親手把玩欣賞了無數遍,所以是真是假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但是他書房裏的那副真品山河圖分明還在,那麽姚相國拿來的這幅……難不成是假的?可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梁清的畫作無人能仿,緣何會出現第二幅與真品一般無二的山河圖?

陸淮安蒙了。

“陸尚書?”

姚相國挑了挑眉,一旁的那人立刻收起山河圖,在姚相國身後站定。

“下官在。”陸淮安尚未回過神,整個人還有些魂不守舍。

“陸尚書覺得本相國這幅畫如何?”姚相國将陸淮安的反應收緊眼底,心下閃過千般思量。陸淮安見到這幅山河圖并沒有震驚或者喜悅的表情,反而十分的不解,這樣的情況讓姚相國微微側目,難道說九門提督送來的竟然是真的?那麽他手裏這幅……陸淮安的神情不太對。

“回相國大人,這幅畫乃百年前,書畫大家梁清所出。”陸淮安心下一寒,只覺得渾身發涼,姚相國既然來了,必然是要得到滿意的答案的,只是那山河圖裏的秘密他始終未能參透的。

“是嗎?陸尚書有何感想?”姚相國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門外的某處,眼神陰冷。

“這……恕下官愚鈍,不明白相國大人的意思。”陸淮安雙腿打顫,果然,他早料到山河圖的是傳出去,陸家必然會招惹一身的麻煩,只是未曾想,來得這樣快。

“爹爹,他是誰?”

陸明珠脆生生的聲音在大廳門口響起,她走進來扯了扯陸淮安的袖子,仰頭問道。姚相國的視線太過陰冷,陸明珠想要不察覺都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醒過來之後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而且,五官也敏銳了許多。

“珠兒不得無禮,還不快見過相國大人?”陸淮安心裏越發的不安,姚相國此人性格高傲,為人睚眦必報,珠兒今日這樣的無禮難免要惹怒了他……

“無妨,本相國早聽聞陸尚書有一女,貌若明珠翠玉,風姿絕佳,可是這位?”姚相國摸了摸下巴,身上的儒雅氣息越發的溫和,看着陸明珠的眼神充滿了趣味。這樣幹淨又不失心計的女子,真真是合極了他的胃口。

“相國大人麽?”陸明珠歪着腦袋一臉懵懂呆傻,心下卻警惕起來,能被稱為相國的,只有姚貴妃的哥哥姚崇奇,此人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态,喜好幹淨又不失靈氣的少女!上輩子陸明月就曾攀上他,風光得意好一陣子,可惜最後姚崇奇玩膩之後,就将她扔出了姚府。

“不得無禮!”陸淮安急得滿頭大汗,滿臉誠惶誠恐看着姚相國,拉着陸明珠就要跪下請罪。

結果,姚崇奇卻先一步将陸明珠扶起來,只是,似乎用力過大,不小心将人一把扯進了懷裏。

眼看着這一幕,陸淮安整個人都不好了,滿腦子都是:珠兒危已!

“啪!”

被姚崇奇硬生生扯進懷裏,陸明珠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她掙了掙發現沒掙脫,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姚崇奇俊美無比的臉上,伴随着清脆響亮的巴掌聲,清晰可見的五指山迅速凸起。

陸淮安簡直死的心都有了,不禁萬分的後悔當初沒有好好教導陸明珠認清京裏達官貴人的臉,尤其是姚崇奇這張臉!

“陸小姐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姚崇奇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似笑非笑的看着懷裏的少女,小東西還是太嫩,裝得再傻,稍稍一試探便露出馬腳了。

雖然姚崇奇是笑着的,但是陸明珠卻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絲詭異的興奮,心下不由懊惱萬分,該死的變态,明明上輩子被他看上的是陸明月,重來一次怎麽會變成她了?“你又沒有救我的命,算什麽救命恩人?而且,先生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占我的便宜,就該打!”

陸淮安生無可戀臉。

“是嗎?那你的先生倒是說對了。”姚崇奇挑眉,伸出指尖捏着陸明珠的下巴,幽冷陰鸷的雙眼看進了她的眼底,一字一頓道:“記住,從今天起,只有我能碰你,知道嗎?”

陸明珠倒吸了口氣,眨了眨眼睛,嘴巴緊緊地抿着,眼裏一片茫然之色,似乎被吓到了。

“小東西,我的眼裏從來只有兩種人,讨喜的,不讨喜的;能讨得我喜歡的,自然可以好好的活着,至于那些不讨喜的,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說對嗎?”姚崇奇眼底露出一絲笑意,小東西倒是機警,裝傻充愣的功夫練得到不錯。如若不是他善于觀察人心,只怕也要被騙過去。

“正巧,我也是這樣覺得。”

見糊弄不過去,陸明珠眉眼輕佻,惡狠狠的看着姚崇奇,無聲無息的做着唇語道。

“那更好,倒省得我再花費心思去教你規矩了。”姚崇奇伸出空閑的左手,摸向陸明珠的臉。

“可惜,在我眼裏,你恰好就是不讨喜的那一種。”

陸明珠狠狠咬牙,說完就是狠狠一巴掌直接打到姚崇奇不安分的狼爪子上,大廳裏瞬間響起了一聲詭異的清脆的骨骼斷裂聲。

姚崇奇頓時疼得面色猙獰,滿頭大汗,眼神卻依舊死死的盯着陸明珠,滿是詭異的興奮,和勢在必得的陰鸷,帶着利爪野/性/十足的小東西,真是夠味兒!

陸明珠卻沖他呲牙一笑,“想要知道山河圖的秘密,最好不要在找我陸家的麻煩,否則,我會剁掉你所有的爪子!”

“大膽!竟敢傷了相國!”姚崇奇帶來的人見此頓時抽出兵器,準備上前抓住這個膽敢對相國大人動手的少女。

“陸尚書今日倒令本相國大開眼界,哈哈哈哈,很好,本相國改日再來造訪。”姚崇奇不愧是能夠在而立之年便坐穩相國之位的男人,斷骨的疼痛竟也能在瞬息之間忍了下來,面無異色的說笑。

“小女年紀尚小,不懂規矩,沖撞了相國,還望相國大人……”陸淮安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完全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成了這樣,姚崇奇這是看上珠兒了?這不可能!姚崇奇如今已經年過而立,珠兒才不過十三,而且,姚崇奇位居相國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麽可能會看上珠兒?

“陸尚書不必多言,本相國自然不會與令嫒計較,”姚崇奇回頭看了眼坐在大廳裏晃悠着小腿的陸明珠,眯了眯眼,“珠兒不送送我麽?”

滾!

陸明珠在心裏比了個中指,比起送他,她更想揍他!想想尚在昏迷之中的娘親,陸明珠歇了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中午太熱,吃了根冰棍,結果下午就不好了,去看了醫生,結果是......姑娘你這是着涼了。窩聽了心裏頓時滿屏的ORZ!鄰居家小盆友天天吃冰棍一天要三根,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窩這樣一根冰棍就被打倒了的人情何以堪吶!~~~~(>_<)~~~~生無可戀了簡直!

☆、第 23 章

送走了姚相國這尊大神,陸淮安的後背早已經被汗水浸濕,今日一見,姚相國此人比傳說中的還要可怕。不過幸好的是,府上沒出大事,陸淮安微微松了口氣,回到大廳裏,一眼便瞧見坐在椅子上一派天真乖巧的女兒,不由得如喪考妣,“珠兒,你今日此舉委實太過莽撞了,如若惹怒了姚相國,可怎麽辦?”

“可是他在為難爹爹不是嗎?”

陸明珠撇嘴一臉的不樂意,一副護短模樣。這讓陸淮安心下複雜萬分,自打宋氏出了問題,珠兒就跟着神志不清,連他也不能靠近了,委實讓他心憂不已,如今這個樣子卻是好了麽?“爹爹好歹也還挂着朝廷命官的帽子,他就算想動爹爹也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倒是你,姚相國那樣分明就是盯上你了,這可怎麽辦是好?”

“我又不出去,難道他還能進我們府裏捉我麽?”陸明珠渾不在意的撇嘴,低着頭摳摳桌角,“爹爹,娘親中毒的事查出來了麽?下毒的那人抓到了麽?”

三番兩次的昏迷,陸明珠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對,她努力地想要忘記上輩子那些痛苦的事情,卻根本無法真正做到,反而讓自己生出了心魔。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陸明珠全部都記得,甚至記得十分的清楚,也正是因此心裏就越發的害怕,她怕自己會失去神志殺了陸淮安,那樣的話宋氏醒過來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你娘中毒的事已經有眉目了,只是現在還不是拆穿的時候,這是需要等到木神醫回來,有周全的法子救你娘才成。”陸淮安想起陸伯放在他桌子上的東西,眼底冰寒。堂堂尚書府竟被人在府上潛藏了二十幾年,這口氣教他怎麽咽的下去?!不揪出幕後之人,他是決不罷休的。

“那麽說就是已經查出來了,但是她不是主使,而且她背後另有其人對不對?”陸明珠手下動作一頓,媽噠,她不過是摳了兩下怎麽就破了?好歹是檀木桌子,這麽不結實真的好麽?

“嗯。”

陸淮安的語氣有些低沉,心下去警惕起來,容瑾之前說過,珠兒體內憑空多出二十年的內力,為安全起見,最好不要貿然接近。陸淮安之前已經見證過姚相國的下場了,那清脆的骨骼斷淚聲猶在耳畔,只是想一想都覺得萬分的疼,更別說換到自己身上了。

“哦。”

陸明珠彎着嘴角笑得十分純真,動不得?哼!區區一個張氏,難不成還能翻了天?與其以靜制動,不如簡單粗暴點,張氏那種人最怕的就是你給她來明的,畢竟她還是個妾不是嗎?

看着陸明珠走出大廳,陸淮安莫名覺得自己松了口氣,珠兒去看宋氏了,那麽他還是……等會兒再去吧!一想到這些天珠兒魔障的樣子,陸淮安就覺得自己仿佛老了幾十歲。一方面擔憂女兒的身體,一方面又止不住的害怕女兒這個樣子會傷到人,怎麽一個矛盾了得?

陸淮安并不知道,陸明珠沒有去看宋氏,而是直接去了張氏的院子。

從府上被盜到娘親中毒,張氏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動了什麽手腳,她都一清二楚。如今該知道的她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只差外祖宋家的消息一到,她就有萬全的把握徹底幹掉張氏。

不過,提前收點利息何樂而不為呢?

“大姐姐?你怎麽來了?”陸明月剛從房裏出來透氣,就看到陸明珠的身影,立刻就想起前些日子在張氏方外偷聽到的事,心裏瞬間警惕起來,她來這裏做什麽?難道她發現了什麽?

“怎麽,我不能來麽?”陸明珠嘴角勾了勾,挑眉看向陸明月,忽而一笑,“看你這樣子似乎是很不歡迎我來這裏啊,難道……?”話到這裏,陸明珠忽然就停下了,看着她只笑不語。

“當,當然不是,大姐姐能來這裏我心裏十分的高興,不如我陪大姐姐說會兒話?”陸明珠越是如此,陸明月的心裏就越發忐忑,她越發的篤定,陸明珠來這裏定然是因為她發現了什麽,心下頓時警惕起來,她知道必須拖住陸明珠,然後想辦法糊弄過去。

“這麽想和我說話?我記得你曾十分的讨厭與我的。”陸明珠莞爾一笑,帶着三分玩味地看着她,“不過,比起你來,我更喜歡和張姨娘說說話,她大概會有很多話要和我說的。”

姨娘?!

陸明月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她果然發現了姨娘的事!不行!萬一被她告訴爹爹了可怎麽辦?娘說過的,宋氏活不了多久,只要宋氏一死,陸明珠嫡女的身份就該是她的。眼下宋氏情況很不好,想必沒幾天可活,這個時候萬萬不能讓陸明珠把一切告訴爹爹,否則不僅是娘,還有她和子峰都完了!

看着陸明月猶如五色盤一樣的臉色,陸明珠笑得越發肆意,“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難不成我還能吃了張姨娘麽?”

“大姐姐這說的什麽話?我,我就是有點吃驚,只是,姨娘這兩日似乎不大爽利,大姐姐你看,要不改天再來?”陸明月現下心裏十分的慌亂,如果讓陸明珠見了姨娘,拆穿了這一切,那麽她就完了;可如果不讓她見,就這麽打發了,那麽陸明珠定然是會告訴爹爹的,那樣的話還是一樣的後果,陸明月一時心慌意亂,難以想出個辦法來。

“呦,大小姐來了啊?稀客,月兒,還不快請大小姐進屋裏坐。”

正在這檔口,張姨娘從對門的屋子裏出來了,一張風韻猶存的臉笑得十分的燦爛,暗地裏卻咬碎了一口銀牙,心下暗恨,自從陸府失竊開始陸明珠整個人就變了,連帶着宋氏也在老爺跟前得了臉,倒是她在老爺跟前的地位一再的下降,真真是可惡至極!如若不是這個小賤人,主子交代的事她早就完成了,何苦到了現在這樣騎虎難下的地步?

☆、第 24 章

“張姨娘不是不爽利麽?怎麽……?”

陸明珠看着張氏,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溫柔,眼底的冷意漸漸結了冰,只面上卻不顯半分的走在張姨娘前頭進了屋。被她三番五次的下了臉面,性子驕縱恃寵而驕慣了的張姨娘能夠如此熱情地歡迎她,裏邊兒要是沒什麽貓膩,鬼都不信。

“你別聽月兒瞎說,早前跟我拌了兩句嘴,氣性子還沒下去,能說得了好話才怪,大小姐千萬不要跟她計較。”張氏朝陸明月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看着,兒陸明月顯然沒有明白張氏的意思,只當是張氏要她跟着進去,一會兒好想辦法解決這件事,跟在張氏後面進了屋子。

陸明月這樣的沒眼色,不能夠明白她的意思,讓張氏好生的憋了口氣,難道真的要當着月兒的面……?

“張姨娘說的什麽話?我怎麽會和她計較呢?”陸明珠十分純善的笑了,雖然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陸明月知道,她真正想要說的就是,她不過是個庶出的。手心緊了緊,陸明月勉強一笑,心底對張氏的不滿又深了一分。

張氏見陸明珠進了屋子,倒了杯茶放在她手邊,面上帶着點受寵若驚的樣子坐在對面,“大小姐來,可是找奴婢有事?”

奴婢?陸明珠端起茶杯的動作一頓,勾起嘴角,不動聲色的看了陸明月一眼,“是有事找你,不過,我想張姨娘應該是知道我找你所為何事。”

“這,這奴婢确實不知,還請大小姐明示。”張氏咬着牙道,眼神不經意間落在陸明珠手裏的茶杯上。

“不知?”陸明珠挑了挑眉,“也好,張姨娘不如與我說說,我娘是如何中毒的?又是中了什麽毒?”

“這,奴婢怎麽會知道?我只以為夫人病了,早前去探病,結果被姥爺轟了出來,原來是這樣。夫人她怎麽會中毒的?如何了?可請了大夫了?老爺知道了麽?”張氏一臉驚訝的看着陸明珠,神情十分的詫異。如若不是早知道了真相,陸明珠說不定也會被她騙過去。

“大姐姐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是懷疑我姨娘了?”陸明月面色一變,心下頓時了然起來,原來宋氏中毒是娘親做的手腳,她看向陸明珠,忍不住開始思考,如果陸明珠也中毒了呢?如果她中毒死掉了呢?

“不,我不是懷疑,而是肯定。”陸明珠揭開茶蓋,吹了吹茶杯上的水霧,低垂的眼簾下一片暴戾,“我既然敢來,自然是有證據的,只是你确定要我拿出來麽?”

“大小姐這話我聽不懂。”張氏仔細回想了一番,并沒有發現什麽可查之處,當下面不改色的道:“如若大小姐有證據只管拿出來好了,真要是我做的,我自然任憑老爺處罰便是。”

“聽不懂就永遠不要懂好了。”

陸明珠手腕一抖,茶杯裏依然滾燙的茶水盡數潑向張氏。

熱氣撲面而來,張氏身形一閃,幹脆利索的躲過去,待到站定看到陸明珠眼底的戲谑之色,忍不住懊惱異常,看着陸明珠的眼神也十分不善,這個小賤人心眼倒是比宋氏多得多了!如今她既然來了,還提起了宋是中毒的事,那麽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讓她活着出去了,至少在宋氏死前,不能讓她出現在人前了。張氏心裏一狠,朝着陸明珠沖過來,雙手就想扣住她的肩,把人制住。

看到張氏的動作,陸明珠一臉的果然如此,倒是陸明月,驚得長大了嘴巴,她從來不知道,姨娘竟然是會功夫的!

看着張氏的動作,陸明珠有恃無恐的沖着她挑眉一笑,眼底滿是挑釁,拿着茶杯朝着張氏的胸前砸去。

據說她在娘親的房裏昏倒之後,體內就多出了二十幾年的內力,容瑾說的那樣的神奇,想來應該是很厲害的吧?至于她為什麽會多出二十年的內力,陸明珠心裏雖然有些猜測,卻并不敢确定。

“噗!”胸口的悶疼讓張氏吐了一口血,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陸明珠,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你,你怎麽會……你分明……咳咳。”

見張氏這樣子,陸明珠不厚道的笑了笑,“我怎麽會這麽深厚的內力?我也不知道呢,說來到時要好好謝謝張姨娘呢!如若不是張姨娘給我娘下的毒,說不定我現在還真就是個普通人,而且被張姨娘給制住了呢。”

話音剛落,陸明珠就站起身,在張氏跟前站定,不等她開口就按照着容瑾交給她的法子,五指如電,廢了張氏的武功,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告訴你家主子,既然他敢把手伸到陸家,就要做好與我陸家為敵的準備!”

張氏如遭雷劈,練武功被廢的疼痛也顧不得,陸明珠竟然知道主子的存在了?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是不會知道的,那麽就只能是陸淮安告訴她的!一時間,張氏只覺得天昏地暗,她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過不覺,沒想到一早就被人家知道了,張氏的心情十分的複雜,什麽時候陸淮安竟然也這麽精明了?

“娘,你怎麽了?娘,你有沒有?”陸明月好不容易從驚訝中回神,卻發現張氏已經口吐鮮血,面色青白,當下就慌了。

廢了張氏,陸明珠才覺得心裏的火沒有那麽旺了,當下朝自己的院裏回去,不想剛出了張氏的院子,就瞧見了站在樹下的容瑾。陸明珠眯眼,最近,容瑾出現的頻率是否太過頻繁了點?而且,上輩子他不是一朵帶着喜怒無常妖孽屬性的高嶺之花麽?這樣三番四次的明裏暗裏的出手幫她真的正常麽?

“這麽巧,表叔也是來找張姨娘的麽?”對于張氏是不是容家的人,陸明珠還是不能夠完全的排除這種可能,而對于容瑾,她也并不能夠完全地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幫她的。上輩子她雖然與容瑾并無交集,外面關于他的傳聞卻是不少,對于這樣智多近妖的男人,陸明珠的心裏下意識的就開啓了防範模式。

“不巧,我在等你。”

樹下,容顏似仙似妖的男人眉眼清冷,聲音清冷,就連骨頭裏都泛着冷意。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賣萌O(∩_∩)O~(*  ̄3)(ε ̄ *)求包養求留評!

☆、第 25 章

我在等你。

容瑾在等她?

陸明珠眼皮子一跳,容瑾這話是什麽意思?她似乎也沒招惹他,等她做什麽?想起最近這段時間,容瑾似有似無的站在她這邊,陸明珠彎着嘴角笑了,“表叔找我何須自己親自跑一趟?只管告訴紫竹一聲,我自是會親自去見表叔的。”

容瑾蹙着眉,看着陸明珠不語。

陸明珠在防備他!

她到底在防備什麽?難道他這段時間表達的意思還不夠清楚嗎?他掏心掏肺,動用人力物力的幫了她那麽多,連帶着陸家後院裏的情況也是木一親自去查了交給她的,這意思難道還不夠明白麽?容瑾自認為自己對陸明珠偏寵已經表達的十分明顯,不然他堂堂容家二爺有什麽理由會摻和這些內宅陰私之事?

容瑾并不知曉,自從重生以後,陸明珠就規劃好了這輩子的人生方向,第一要坑死上輩子的風流夫君容少卿,第二好好照顧娘親,順便改造爹爹,至于第三,擇婿的标準:人老實,知道疼媳婦,她說一他不能說二就成!

很顯然,飯得一口一口的吃,目标的一個一個的來實現,目前陸明珠情商明顯不在線,所以注定了容瑾的悲劇,腦電波不在一個頻道如何領悟你的掏心掏肺?完全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八成還打着山河圖的主意,就算不是也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就是陸明珠內心對容瑾的真實評價。

雖然心裏這樣想,但陸明珠還是笑得十分的有禮貌,跟在容瑾身後進了院子。

“你對張氏動手了?”

論起容貌,容瑾是個中妖孽;論起智謀,容瑾智多近妖,如若論起武功,容瑾同樣是不可小觑的,只一眼他便瞧出陸明主動用內力了,臉色當下就結了層霜。

陸明珠體內的內裏來的蹊跷,還是少用的為好。

大齊有種秘法,以藥物輔助催化,可以是一個普通人體內憑空多出內力,但是後果卻相當嚴重,一旦過度動用,便是筋脈寸斷的下場,陸明珠這樣,容瑾十分擔心,想起已經去了一天兩夜的木九,劍眉不由蹙起,小丫頭這樣不聽話,該怎麽辦?

“許她朝我母親下毒,就不許我弄死她麽?”陸明珠勾着嘴角笑得十分冰冷,張氏如今不同于上輩子的境遇,倒讓她明白了一些事。那就是有些時候你手裏的東西未必就真的是你的,想要,就必須靠自己去動手,去努力争取。

比如,陸淮安的寵愛。

上輩子陸府被盜,陸淮安卧病在床,她卻一顆心撲在容少卿身上,母親更是因為張氏的緣故心中發堵與父親鬧了脾氣,卻是正好讓張氏母子占了先機,在陸淮安病床前伺候外加上眼藥,有了這樣鮮明的對比,陸淮安還能對她們母女喜歡的起來麽?偏生她上輩子就為了那麽一個渣男,抛棄一切,結果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自從重生以後,陸明珠不止一次的想,也許是老天爺看她蠢的不順眼,這才讓她回來重來一遭的吧?

“先暫時不要把人給弄死了,”容瑾松了口氣,張氏的武功不足為懼,耗不了小丫頭多少內力,應該暫無大礙。于是轉了話題,“她身後的人,遠不如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若是想要永絕後患,就不要把人逼得太急了。”

“你就放心好了,就是她自己想死,我也不會讓她死掉的。”陸明珠笑得十分的無害,上輩子失了陸淮安的寵愛有她自己作的,也有張氏的緣故,一個奴才一個妾就應該謹守本分,沒道理背主爬床外加陷害主子倒成了深情不壽的白月光,寧死也要讓陸淮安保全。想做白月光做無間道,很好,她會直接把她送到黃泉路。

“聽說你招惹了姚崇奇。”

冷不防的,容瑾忽然想起木一傳來的話,心下萬分的不舒服。他和姚崇奇此人并未交過手,卻也知道此人有多難纏。三十而立方才位居相國之位的男人,還敢把主意打到小丫頭身上,老牛啃/嫩/草,簡直忒不要臉,容瑾表示,二爺他很不高興!

“……”

再次聽到姚崇奇這個名字,陸明珠只覺得那會被姓姚的抱在懷裏時那種黏膩陰冷的感覺越發的明顯,臉色瞬時就黑了,冷冷地剜了容瑾一眼,蹬蹬蹬向自己的小院跑回去,一進門便喊道:“紫竹,備水,我要沐浴。”

擦你妹噠!

被張氏氣昏了頭,竟然忘記了這一茬,簡直不能容忍,得要洗多少遍才能洗幹淨?陸明珠頓時狠狠地磨着後槽牙,她對姚崇奇下的手……還是太輕了!完全可以再重一點,比如直接卸了他的胳膊。

陸明珠這樣莫名其妙的生氣并且跑開的樣子,在容瑾眼裏就是另一個意思了,小丫頭莫非被姚崇奇這個慣會裝腔作勢虛僞無恥的老男人給騙了?一想想這種可能,容瑾就覺得想殺人,眯眼看着相國府邸的方向,容瑾默默地想,聽木一說七煞閣最近很閑,不如請他們去和姚相國談談人生好了。

于是,當天夜裏,剛剛被打斷了手臂的姚相國遭到了西陵最有名的殺手樓七煞閣的刺殺!其行為之可惡,手段之狠辣,簡直史無前例。所以姚相國怒了,當相國這麽多年從未被人這樣子明目張膽的刺殺過,一來還來了這麽大一群,他沒死還真是要感謝姚家列祖列宗保佑了!姚相國表示,他要徹查!

是以當夜,相國大人遇刺重傷的消息就傳到了宮裏。

彼時,西陵皇趙成軒正在姚貴妃的長春宮裏用晚膳,恰好就聽說了這件事,當下挑了挑眉,想起午間接到玄影衛傳回來的消息,趙成軒面色莫測的看了對面哭成淚人求他做主的姚貴妃一眼,在心裏默默地給姚崇奇點贊!

幹得太好了!

敢對容老二看上的女人動手動腳,被卸了胳膊算什麽,被刺殺算什麽?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好麽?不作不死這句話說的果然很對,姚相國近來很是活躍,籠絡了不少人,他正愁沒理由收拾呢,陸明珠就提前下手了,這丫頭果然有绮羅的風範,是他的福星,這一手打臉打得不要太響。當然,希望容老二後續給力點,不要就這樣完了,這樣的刺殺要多多益善才好,最好是一天一次。嗯,以後如果哪位愛卿不老實了,他也可以借鑒一番,看姚崇奇那反應,想必十分的有效。

“皇上,哥哥他,他……臣妾就只這一個哥哥,京城裏治安嚴謹,竟然有人還敢在刺殺他,這分明就是在挑釁皇上您的威嚴,您可一定要給臣妾做主啊皇上!”姚貴妃收到消息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一聽說姚崇奇遇刺重傷,當下恨不得立刻出宮去探望,可惜進了宮就是皇上的女人。當年擠破頭也要進來,這個時候倒想出宮了哪有那麽容易?故而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讓趙成軒給她做主,徹查此事,哪怕查不到兇手,哥哥也會借着這次機會把容家拖下水!

日前她安插在永華宮裏的人傳回來消息,陸府失竊的事正是容家的手筆,想來那山河圖定然也落到了容家手裏,可憐陸家卻被推出去做了靶子。說起來陸淮安的母親陸容氏還是如今容老爺子的姐姐,容家卻為了山河圖這樣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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