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像樣的旗號,造反是會被全天下的百姓群起而攻之的,他們不傻。”
“哦。”陸明珠淡淡的應了一聲,說實在的,如若不是為了看到林和臻最後的下場,她才不會來這麽一趟。
“二爺,姚相國的人也在其中。”青橙的任務就是貼身保護陸明珠,自然對她周遭的環境十分的敏感,早些時候她就發現有一股陰森詭谲的視線在這邊落下,只是人太多沒找到,這回可算是找到了,竟然是姚崇奇,青橙覺得額頭上青筋直跳。
“他怎麽還沒死?”容瑾還沒開口,陸明珠就先冷下臉,十分不高興的嘟嘴道:“先前我才卸了他一只胳膊,後來又聽說接二連三的被刺客關照,這人怎麽就還沒死?”
……你是多希望人家死掉啊?
“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乖,不氣。”容瑾揉了揉媳婦的腦袋,語氣溫柔的哄道。說實話,聽到媳婦這麽的讨厭姚崇奇,他簡直不能再高興了好麽?為了媳婦高興,姚崇奇此人還是盡快去死好了,反正他看他不順眼已經很久了。
“不對,他不是閉門反思的麽?怎麽就突然出來了?”陸明珠覺得奇怪,“難道他也和林和臻聯手了,今日是來劫法場的?”
陸明珠這話一出,一旁慵懶坐着的趙成軒意外的眯了眯眼,陸家這小姑娘還真是……心思通透的可怕,梁氏與姚崇奇這邊剛達成協議,她就猜出來了,這份心智,難怪會讓三哥捧着護着。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監斬臺上,趙成軒端起酒杯一揚而盡,今天這出戲,不管林和臻背後的人來與不來,他都必須死!完全沒有拖延時間的必要!
“狗皇帝納命來!”
一道粗噶難聞的聲音破空而來,人群頓時亂了,監斬臺周圍忽然出現了數十名持刀的百姓,一眼便知是劫法場的人僞裝的,只是這個時候場面依然十分的混亂,守衛在周圍的侍衛疲于和前仆後繼的刺客應對,俨然無法再顧及刑臺上的林和臻。
高臺上,容瑾長身而立手持弓箭,銀光閃爍的箭頭直指護在林和臻身邊的四個刺客,三箭齊發,立時便倒了三個,剩下的一個立馬拉着林和臻跪趴在地上,周圍的刺客不斷的往這邊靠近,試圖采用人海戰術護送林和臻離開法場。
容瑾露出一個邪肆狠厲的笑容,擡手接過木一遞來的三支箭,再次射出,動作絲毫不停。
趙成軒一直暗中觀察着陸明珠的神色,發現她臉色絲毫未變,甚至還有些興奮崇拜的看着自家三哥,不由得覺得脊背發寒,正常的小姑娘不都應該會感到害怕的麽?這姑娘莫非是腦袋吓出毛病了?
然而下一刻便見這姑娘眯着月牙眼,嘴角彎彎滿是崇拜道:“表叔箭法真好,得空了我也要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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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成軒覺得他老了,完全不明白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的想法。
容瑾聞言挑了挑眉,暗道:這樣的事情以後可以多來幾次,最好讓媳婦的眼光永遠都只看着他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窩已被收藏玩死了玩死了玩死了
☆、第 68 章
親眼目睹着造成陸家上輩子悲劇的罪魁禍首死亡,陸明珠心裏說不出的快意,只覺得整兒人都輕快了許多,心情好的多吃了一碗飯。
“小姐,你不擔心嗎?”
自打在監斬臺目睹了姚崇奇那毒蛇一般狠辣瘋狂的眼神,青橙便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姚崇奇要作妖,她又要被折騰了,心裏邊兒擔憂的不能行,瞧見陸明珠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不由得十分詫異,陸小姐可真是淡定啊!
“擔心什麽?”陸明珠撇了青橙一眼,漫不經心道:“該來的總會來的,擔心也沒用的。”還不如好吃好喝好睡的養足精神呢!
“對了,你家主子和皇上到底什麽關系?我怎麽瞧着早就認識一般,卻又不是君臣相處的法子。”在監斬臺上陸明珠便注意到了,趙成軒對容瑾未免太過信任了,她隐約感到一股詭異的感覺,說起來容瑾和容家關系不和,莫不是原因就在于此麽?
“這個屬下也不知曉。”
青橙又怎麽會知道這等機密的事情?頓時被陸明珠問的一臉懵逼,她只覺得自家爺很是厲害,幾乎沒有辦不到的,卻完全沒有思考過“自家爺究竟是什麽人”這樣的問題。
“算了,你下去吧。”
陸明珠本就沒指望着青橙會知道,當下擺了擺手。
不多時宮裏便來了人,帶來了趙成軒的一道賜婚聖旨。
聽了公公宣完旨,陸淮安懵逼,阿瑾究竟與皇上是何關系?竟能讓皇上親自下旨為他與珠兒賜婚?竟是讓他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恍恍惚惚的接了聖旨,陸淮安整個人都處于飄忽狀态,直到回了房間還沒回過神。
宋氏見到夫君這般模樣,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兒,當即吓得面無人色,踢了鞋子來到陸淮安跟前正準備叫他,卻瞧見了他手裏的聖旨,當下心裏一突,莫不是真讓大哥說中了,皇上要納珠兒進宮?也不對啊,如若皇上真的要納珠兒進宮,也該是帶着賞賜和轎子來的?宋氏接過聖旨看了看,眉頭微微蹙起,容瑾是何人她自然是知曉的,婆婆娘家二侄子,這樣的關系這樣的輩分的兩個人如何成親?
趙成軒一道聖旨把陸家兩個人弄得魂不守舍的,自己個兒卻在勤政殿裏死皮賴臉的游說容瑾早日恢複身份,好讓他脫身去大齊含饴弄孫。偏生他說了半響容瑾始終一言不發。
趙成軒終是忍不住,可憐巴巴的看着容瑾道:“哥,親哥,你到底想怎麽樣好歹也回個話啊?”
“現在還不是時候。”
見他忍不住了容瑾才慢悠悠的開了尊口,如今容家正在醞釀着拼死一搏,要加想要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而府羽鶴血衣堂的人還沒全部搜出來,兩家的餘孽有蹦跶的正歡時,這樣的時候,不适合皇權易主。
相國府內,姚崇奇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之人,半響才冷聲開口:“你說你是梁家後人?”
“是。”白胡子老者面色陰沉如水道。
“那你找本相國莫不是想要讓本相國帶你入宮刺殺皇上?”之前玄武門的那場混亂戰局姚崇奇看得十分清楚,自然知道這老者背後能人異士不在少數,當下不由驚奇道。
“相國此言差矣,”老者拱了拱手,一幅恭敬姿态道:“玄武門的事想必相國大人早已知道得一清二楚,如今我家少主人已死,我們這些人也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了。只是我家少主人死得如此之慘,若不能為他報得大仇,吾等妄為謀士。我觀相國大人乃是胸有溝壑之大能者,便意欲投效相國麾下,只盼來日相國大人事成之後為我家少主人沉冤得雪,讓吾等手刃仇敵即可。”
“如此看來爾等當真是梁氏後人了?”姚崇奇摩挲着茶杯,眼底的情緒意味不明,“如今爾等這般堂而皇之的進我相國府的大門,是吃定了我會答應這件事?”
是個人都不喜歡被人逼迫,能夠在而立之年位居相國,姚崇奇自然是個中之最了,否則也不會到了這個時候還冷着臉子,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大開殺戒,讓這些人全都有來無回的樣子。
“非是如此,相國可願見我等?”老者皮笑肉不笑道,如今他們已到了窮途末路,趙成軒在那個位子上多坐一日,他們便一日不得安寧;若趙氏一族長長久久的坐着這西陵天下,那麽他們這些人便是永無寧日了。但是他們還好,怕只怕還會牽連到後世子孫,既如此,少不得要拼死一搏了。
“不願。”姚崇奇毫不猶豫接口,他堂堂一位相國大人哪來的閑時間見這些毫不相幹的人?只是這又與他有何幹系?惹怒了他便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那老者噎了噎,當下不由得正色看向姚崇奇,原以為這就是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沒料想卻看走了眼。眼看着姚崇奇絲毫沒有就此作罷的意思,老者心底暗暗嘆了口氣道:“相國大人若有何要求,盡管說來便是,若是吾等能夠做到,自當竭盡全力便是。”
“要求嘛本相國尚未想到,便第來日再說。”姚崇奇擱下茶杯,接過一旁侍女手裏的錦帕擦了擦手,起身看向老者,“既然已經做了決定要投效于我,最好不要被我發現做些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老者暗自擦了擦冷汗,心裏不禁遺憾,也有些感慨,既然少主子已死,那麽希望姚崇奇不會讓他們失望。玄武門一戰,他們的人已經死了大半了,如若再來一次,那麽便真的是毫無希望了。
姚崇奇說完話就走了,留下宋家家主與老者隐晦的對視一眼,随即各自走開。顯然先前宋家主來此便是投石問路,如今這番才是真正的投效。
而這時,容家老爺子看着手裏的密信,連日陰霾的老臉終于綻開一抹笑容,看得一旁的老管家神色一突,心下也松了口氣。因為大少爺的事,老爺子大病一場,早些時候可算是病愈了卻日日陰着臉,心情焦躁抑郁,如今可算是這些日子以來的頭一次笑臉,想是得了什麽好消息。
“少卿那裏如何了?可有好轉?”老爺子将手裏的密信放在住蠟燭上燒掉,擡眼看了老管家一眼,他容家可算是否極泰來了。
“大少爺的情況雖有好轉,卻也是在拖着日子罷了。”老管家有些唏噓,他們雖然請了無數名醫為大少爺診治,卻仍是對大少爺所中之毒束手無策,此番也不過是再拖着時間罷了,到了拖不了的那一日,大少爺仍是免不了一死的。
“是嗎?”容老爺子的聲音有些黯然,比起之前卻是好多了,他眯了眯眼思索片刻道:“日後少卿那裏你費心看着,別讓三房那兩個只會窩裏橫的東西得了手去。”
“……是。”管家知道,老爺子這話時已經徹底的放棄大少爺了,雖然不知究竟為何,想來便和之前老爺子看的那封密信有關。
長春宮裏,姚貴妃恨恨地撕碎了手中的錦帕,目眦欲裂的瞪着下方的宮女道:“太醫院那邊的消息确定屬實?”
小宮女本就被吓得渾身直哆嗦,這會子聽了姚貴妃的問話,當即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瞧她這副樣子,姚貴妃真是氣得咬碎一口銀牙,好半響才恢複以往的溫柔婉約,“好了,冬梅,送她出去。”
待冬梅送那宮女出了長春宮,姚貴妃扭曲了一張嬌媚的容顏,瘋狂的砸碎了長春宮裏的擺件兒,掰斷了好幾根護甲,去也沒能減輕分毫怒氣。靜坐了半響,姚貴妃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映着滿目狼藉的大殿有種陰森可怖的感覺。好半天她回過神,命心腹宮女給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帶着長春宮的人施施然向勤政殿走去。
趙成軒剛送走了容瑾,正在勤政殿裏看折子,忽而聽到心腹太監說姚貴妃有要事求見,頓時幾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毛,最近姚崇奇倒是挺安分的,這姚貴妃又來尋他做什麽?莫不是他賜婚的事兒洩露出去了?頓時陰測測的看着勤政殿裏的幾個太監,滿臉不善。
還是最了解他心思的徐公公瞧見這些人被吓得兩股戰戰的樣子,于心不忍這才出來解圍道:“方才那事兒斷沒有洩露出去的可能,只怕此回姚貴妃是另有所求,皇上可要宣她觐見?”
“罷了,宣她進來。”趙成軒擺了擺手,想來也是,他做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便是陸家那裏也是打點過下的密旨,封了口不許外傳的,這些人又怎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弄鬼?
徐公公得了他的命令,轉身出了勤政殿,将姚貴妃帶進來。
敷一進殿,姚貴妃便換上一幅瑩瑩欲泣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楚楚動人,一雙似泣非泣的水眸欲語還休的看着趙成軒,偏還咬着嘴唇不說話,看起來令人憐惜的緊。
趙成軒剛從折子裏擡頭便看到姚貴妃如此作态,頓時抖了抖,這特麽娘的是怎麽了?雖然知道自己後宮裏的愛妃們總喜歡在自己個兒跟前扮嬌柔,但是這麽毫無預兆的就放大招,特娘的是要膈應死他麽?好糟心。
見趙成軒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姚貴妃面上楚楚可憐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下一刻她就滿臉擔憂的開了口了,聲音那叫一個婉轉纏綿:“皇上,容姐姐病了你也不去瞧瞧,臣妾瞧着太醫都去了好幾撥了,也不知究竟是怎麽個情況,臣妾心裏好擔心卻不敢去看。你也知道,臣妾與容姐姐……有那麽點子誤會。”
卧槽!
天上下紅雨了麽?
趙成軒反射性的就望天,待看到金碧輝煌的壁頂才反應過來,果然是要放大招,姚貴妃和容貴妃早就是不死不休的節奏了,今兒個竟然會主動關心?別搞笑了尼瑪,八成是容貴妃那裏又出了什麽新情況威脅到她了。趙成軒放下折子攬着自己溫柔體貼的愛妃,滿臉欣慰道:“朕就知道,愛妃果然是最溫柔體貼的。”
只是容貴妃大概會不是很喜歡這樣的體貼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寫的很不爽,今兒捉摸了一天還沒弄好,等好了在修改,今兒的先放出來。大家晚安,蠢作者已被收藏玩死QAQ,不要太想她
☆、第 69 章
趙成軒攬着他溫柔體貼的愛妃來到永華宮的時候,容貴妃剛得了消息,火速收拾了一番,帶着衆人在永華宮外迎接聖駕。
半個時辰後,皇上的龍辇出現了。容貴妃先看到的卻是姚貴妃一臉別有意味的笑意,當即臉色扭曲,差點掐斷了指尖的護甲,這個該死的賤人莫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還是說她這永華宮裏又有不安分的人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陰冷的掃過身後的衆宮女,容貴妃不得不端出一副溫婉端莊的樣子,卻是在心底狠狠地咬碎了一口銀牙。
“臣妾恭迎陛下。”
暗自深呼吸了一下,容貴妃便保持着端莊得體的笑容行禮問安,順帶着将趙成軒迎進去。
姚貴妃給了容貴妃一個滿含挑釁的眼神,擡腳跟上趙成軒的步伐,嬌豔的臉上瞬間浮現一抹真切的擔憂,“聽太醫院的人說姐姐病了,妹妹我實在是擔憂得緊,這才拖着皇上來瞧姐姐究竟如何了。”
容貴妃臉色一僵,不自然的笑了笑,滿臉歉意的看着上面的趙成軒,淚眼朦胧道:“是臣妾的不是,讓皇上擔心了。”容貴妃此刻簡直恨不得咬死姚貴妃這個賤人,尼瑪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賤人!早晚有一天不得好死!
“皇上,姐姐都這樣了,你就原諒姐姐吧!畢竟她還病着呢!”趙成軒還沒開口,姚貴妃先捂着嘴笑了,末了還頗為體貼的為容貴妃求情。
趙成軒對着姚貴妃溫柔體貼的樣子寵溺一笑,朝着容貴妃擡了擡手道:“起來吧,愛妃既然病了就好生的養着吧,宮務就由姚貴妃暫代着,想必她會體諒你的。”
果然,逮着機會就放大招什麽的誰都會。
趙成軒這話一出,姚貴妃登時就一副“我理解我體貼我樂意為姐姐分憂”的樣子道:“既然皇上都開口了,臣妾自當聽從皇上的旨意。”
……
尼瑪!賤人!
簡直是賤中極品!
一個照面就被卸了統攝六宮的權利,容貴妃氣的肝疼卻還不能說什麽,心裏都滴血了,面上卻還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看着兩人:“多謝皇上體貼臣妾,多謝姚妹妹體諒,如此臣妾倒也能安心養病了。”她有點蒙,姚貴妃這個賤人到底在皇上跟前說了什麽讓皇上一來就下這樣的狠手?
“對了,姐姐到底怎麽了?怎麽太醫院的太醫看了這麽久,也不見氣色。”意外得到統攝六宮的權利,姚貴妃覺得還不夠,她今日所來的目的還沒有達到,秉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她在容貴妃血淋淋的心口狠狠地補上一刀。
兩個女人你來我往了這麽久,趙成軒也瞧出來容貴妃是沒病的,但姚貴妃也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既然如此裏面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既如此,便傳章太醫吧!”
章太醫是趙成軒的禦用太醫,醫術超凡入化。
姚貴妃聞言看着容貴妃驟然變幻的臉色,差點就要笑出來,只要章太醫出手,不管容貴妃這賤人再能耐,好日子也到頭了。
“皇上,臣妾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太醫院的太醫已經說過了,只需修養兩日即可,臣妾何德何能敢勞動章太醫呢?”容貴妃心裏都在淌血了,姚貴妃這個賤人簡直欺人太甚!
“愛妃無須多言,坐着吧。”
趙成軒拍板釘釘,這樣推辭本身就很有問題,讓他有了十分不好的聯想。後宮裏的這群女人始終不安分他知道,但是他似乎低估了她們的野心和膽量,這個認知讓他十分的不高興。
宮中這邊,容貴妃被逼到了絕境,容府裏同樣發生了一件大事兒。因為中毒,容少卿被病痛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性格也暴躁易怒,這幅尊榮自然不敢出去見人,房裏的陸明月便成了發/洩的對象,一天一小打,兩天一大打。泥人還有三分性子,更何況陸明月這樣從來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終于,這天早上容少卿對着銅鏡裏人鬼莫辯的自己爆發了,撈起凳子朝着陸明月猛砸一通,劇烈的疼痛讓忍耐以久的陸明月恨意爆發,抱頭躲避逃竄之餘摸到了繡籃裏的剪刀,拼着挨揍沖上去狠狠地捅了容少卿十幾下,待回過神來,容少卿早已經被她捅死了。
房間裏這麽大動靜,外的丫鬟婆子一早就聽到了,這麽忽然之間沒了聲音大家都覺得很奇怪,卻都沒敢吭聲,畢竟現在的大少爺可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萬一被一個不順眼被打死了可就虧大了。于是合計一番,派了一個小丫頭去通知大小姐。
容雅雲聽到這話的時候正在盒子裏翻找着以往的首飾,準備以此搭上三房的船。畢竟大哥眼看着是沒救了,她不能不為自己的以後考慮。可奈何容彩兒是個貪心不足的,得了她好多珠寶首飾偏一句話都沒有,這會兒子正氣着。聽了小丫頭的話當即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個沒用的哥哥她是沒空去管的,當下不耐煩道:“這樣的事兒找我做什麽?你去尋夫人便是了。”
小丫頭唬了一跳,當下拔腳就跑到大房主事兒的夫妻房裏,将情況說了一遍。大夫人聞言立刻帶着人去了容少卿的院子,剛進去就看到陸明月這個把她兒子害到這樣慘的賤人在院子裏叫嚣,手一揮命人去綁了她丢在地上,自己則進了屋子。
“啊!少卿!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麽了?”大夫人簡直要吓死了,她好端端的兒子被這個賤人害得本就沒多少日子可活了,如今還被捅的滿身是血。伸手摸了摸鼻子,大夫人吓得魂飛魄散,但這些日子太醫的話總翻來覆去的在耳邊,對于容少卿的死她總歸還是有心理準備的。只是這病死和被人殺死可大不一樣。想起院外的陸明月,大夫人臉色扭曲的出了門兒,朝着自己的心腹道:“去把大老爺叫來!”
到了這會兒,陸明月心知自己是跑不掉了,心下後悔無比,若是當初她乖乖的聽父親的話,哪裏還會受如此折磨?今日怕是難逃一死了。
同一時刻,這消息也傳到了容老爺子耳朵裏。老爺子聞言怔了許久,回過神來也只是揮了揮手,罷了,這個孫兒他給的寵愛已經夠多了,辛苦教養到如今,始終改不掉好/色的毛病,最終還是栽在了女人手裏,他老了,如今已是再沒有能力為他折騰了。為了容家的未來,犧牲一個本就廢了的接班人也是值得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宮裏的娘娘。
陸明珠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神情一陣恍惚,上輩子折磨了她那麽久的男人就這麽死了?還是死在了陸明月手裏?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了想,陸明月帶着芍藥去了宋氏的院裏,雖說和陸明月有仇,但終歸是她怎麽說也是陸淮安的女兒,要不要順便給爹爹說一下呢?
宋氏正在房裏看書呢,聽了這話意外的瞧了眼自己的寶貝女兒,沉思片刻道:“這事兒你不需要多操心,待會兒娘去和你爹爹說一聲便是了。只是我倒是沒想到,你會考慮這件事。”
女兒對張氏對陸明月姐弟倆有多厭惡,宋氏是最清楚的,如今聽到陸明珠這樣的話不驚訝是假的。
“我也是為了爹爹好,總歸如今府裏只剩下我們母母女,再沒那些整日裏作妖的人。爹爹現如今對娘親也是再好不過了,我如何不能做一個乖巧貼心的女兒呢?”陸明珠嘴角彎了彎,她又不是攪家精,能夠安安分分,清閑舒心的過日子,沒誰願意整日裏折騰的。
這話聽的宋氏心裏十分的舒服,她拍了拍女兒的手背道:“這麽想着就對了,你爹爹總在我跟前念叨着,你喜歡我可比喜歡他多多了,這話聽得我都煩了,偏他還一個勁兒的叨叨。”
……都這麽明顯了嗎?
不對啊,她最近不是已經好很多了嗎?每次琢磨出了新菜式湯湯水水的都是一式三份兒的啊!陸明珠撇了撇嘴,決定以後對陸淮安再好一點,只要他好好的對娘好對她好,對這個家好。
“女兒知道了。”陸明珠捂着嘴笑了笑,實在難以想象陸淮安在娘親跟前抱怨的樣子。
“好了,”想起日前的賜婚聖旨,宋氏心裏嘆了口氣,擱下手裏的書,鄭重的看向陸明珠,“你與你表叔處的可還好?”
聖旨賜婚是不能違抗的,否則就是抗旨不遵,是要殺頭誅九族的大罪,宋氏縱使再不願意,也不敢拿賀家人的性命來賭。為今之計也只得開解開解女兒,給她教一些夫妻相處之道,好讓她以後的日子好過點。
“表叔?容瑾?母親怎麽想到了這個了?”陸明珠有些詫異,容瑾雖然常常來他們府上,但是母親和他從來是沒說過話的,怎麽忽然提起了?這情況怎麽看怎麽不對。
“無事,母親只是問問你。”宋氏并不知曉女兒對這樁婚事是何心思,自然是不敢貿然提起,這番只為探探口風,好與夫君商量罷了。
“哦,表叔人挺好的,待我也極好。”
陸明珠沒多想,畢竟她和容瑾走到這一步,已經不需要再錦上添花的弄些什麽了。前日夜間那厮來的時候還在念叨着她緣何還不長大,不然就能夠上門提親,早早地定下來擡回去了,聽了這話陸明珠心裏偷笑不止。
“真的?”宋氏聞言心裏松了口氣,若果真如此倒也是件好事兒,平心而論,不管女兒未來的夫君是誰,只要他打心眼兒裏對女兒好,宋氏便沒有意見。
“自然是真的,女兒騙母親作甚?”陸明珠捏着手帕眯了眯眼,“母親快說說,為何忽然這樣子問我?我可不信母親方才的話。”
“珠兒總是這麽聰明。”宋氏聞言笑了笑,卻并不說為什麽,倒是讓陸明珠心裏十分的癢。偏生當初趙成軒着急忙慌的下旨也只是為了安撫住陸淮安,提前為自家三哥将人給定下來,而且容瑾的身份還是個問題,需要謹慎處理的,故而才有了密旨一說。
見宋氏這樣子,陸明珠也知道她是不打算說了,當下也追問,心想着待會兒回去定要捉住青橙問個究竟。原本府上消息最靈通的便是她了,怎麽如今她倒成了最後一個了?
——
“主子,我們的人得了消息,皇上下了密旨,将陸小姐賜予容瑾為妻了。”暗影低着頭不敢去看姚崇奇的臉色,自家主子對陸小姐的執着他們都是深有體會的,猛然間得了這個消息……
姚崇奇一掌将下面的人拍飛,容瑾到底為什忽然之間會這麽得趙成軒的寵信?就像是事先約定好了的一樣,這到底是為什麽?難道說容瑾本就是趙成軒安插在各大世家裏的一枚暗棋?
不等姚崇奇想清楚,外面又進來一人道:
“主子,娘娘傳來消息,容貴妃懷了龍嗣。”
作者有話要說: 媽個雞,到下午一點還要停電啊我擦!外面太陽辣麽多,氣溫都到35了,沒電就沒空調沒電扇,還能不能好了啊!
☆、第 70 章
容貴妃懷了龍嗣的消息讓姚崇奇措手不及,本就不怎麽愉快的心情簡直像是霧蒙蒙的陰霾天突降疾風驟雨,且連綿不絕的那種,簡直就要看不到希望。
“把這個消息告訴梁氏的人,就說本座要看到他們的誠意。”後宮裏的女人,容貴妃不是第一個懷了龍嗣的,卻一定不會是第一個能把龍嗣安穩生下來的。姚崇奇只是思索片刻便命人去傳話了。
對于自家愛妃懷了龍嗣,趙成軒一點也沒有喜當爹的喜悅感,看着容貴妃的眼神反而帶着隐晦殺意。
當年選這些女人進宮不過是為了給她們背後的家族一個選擇的機會,也是為了篩選一下這滿朝文武裏究竟有多少不安分的。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在這些女人進宮不久,便有人暗中對這些不安分的下了絕育的藥,容貴妃自然是其中之一。只是如今這本該懷不了孩子的其中之一竟然懷孕了,趙成軒的心情就很不美妙了。
造成這樣的結果,原因只有兩個。要麽這女人從頭到尾都在想方設法的要孩子,故而有了防備;要麽便是他的人出了問題。不過第二種情況是完全可以排除的,所以,容家的野心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只是也不看有沒有那個命!
趙成軒壓着心底的殺意,命心腹暗中監視着永華宮的動靜。他不會親自動手除掉這個孩子,總有人會替他下手的,當然,若這個孩子果真命大活了下來,那麽他不介意給他個王爺做做,讓他清閑富貴一生,至于其他的,最好不要妄想。梁氏一族的事還歷歷在目,他絕不會允許西陵出現第二個梁氏一族。
回了勤政殿,趙成軒便将所有人趕出去,一個人待在空蕩死寂的大殿裏,目光陰森冷厲,這世上能為她生孩子的只有绮羅。
容思雅,爾敢。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出現漫天陰霾,不多時便細雨蒙蒙。
西陵皇家墓陵,容瑾看着新建的三座墳墓,眼底有血色流轉。
大哥,二哥,我為你們報仇了。
二十年了,我終于帶你們回來了。
蒙蒙的雨幕裏,容瑾似乎回到了從前,他還不是容瑾的時候。
他生來便是東宮嫡子,注定了要繼承大統,從小便被教導帝王之道,順風順水了二十年,最終栽到了梁氏與國師聯手設下的陷阱裏,被父皇處以極刑。
本以為死亡就是結束,卻不料他還是低估了梁氏一族和國師的狠毒,他們竟試圖囚禁他的魂魄。
在死之前,他不曾聽說也不曾相信魂魄這一說,然而在與國師鬥法的幾個月裏,他經受了世間最難承受的痛楚,最終抓到一絲空隙,投落到大齊莊府。
然而,因為他的魂魄太過虛弱,竟然窩囊憋屈的死在了莊子奇手裏。
直到再次睜開眼,他發現自己竟然在落水之後活了過來,不,準确的說,他再次回到了落水的時間點,這一次他被姐姐救了。
那是他死後許久,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感受到的溫暖。不,哪怕是在他以太子之尊順風順水的二十年裏都不曾感受過的溫暖。他貪心的想要更多,想要把這個人所有的溫暖都據為己有。
很快,他發現這個姐姐雖然嘴裏總是對他各種嫌棄,教導他各種整治人的手段,卻從來不肯真正的讓他沾染半分。于是,他把自己僞裝成姐姐眼裏的乖巧無害天真無知的笨弟弟,極盡撒嬌耍賴之能,享受着她的保護她的寵愛她的溫暖,貪婪的想要更多更多。
然而,他沒有想到,府羽鶴那個老匹夫竟然還沒死心,竟敢動用秘術來算出他的蹤跡想要斬草除根。雖然一開始因為姐姐的緣故讓他躲過了一劫,可是敢把主意打到姐姐身上更是罪無可赦!千刀萬剮還真是便宜他了!
陸府。
聽了芍藥的話,陸明珠陷入了沉思,陸子峰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怎麽看怎麽覺得有點奇怪,陸明月剛出了事他就回來了,張氏出事的時候卻不見他的蹤影,難道說真如容瑾所料的那般,他背後的人又開始動作了?
陸明珠在窗邊的軟榻上發了會兒呆,外面便有陸淮安院裏的人來叫她去正院。看了眼來人陸明珠帶着芍藥回身去了室內收拾一番,又在青橙的耳邊叮囑一番才跟着來人向正院走去。
一路上陸明珠都在思索着陸子峰的目的,卻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山河圖已經送進皇宮了,陸府裏并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陸子峰背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的,偏偏對方還在這個時候把他放回來,這不能不讓她感到詭異,甚至有些不安。
想不通,陸明珠就把問題抛到腦後,反正都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