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界的善惡十分的敏感,更別說這個人還是陸子峰,她甩了甩手裏的小帕子,挑着眉語帶不屑的道:“你憑什麽恨我?有什麽資格來恨我?”
“大小姐......”
陸明珠擡手打斷了陸子峰的話,她最近的精力全都放到了容家姚家身上,完全不想再看到陸子峰這種不上檔次的小蝦米蹦跶,說出的話也分外的不客氣,猶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紮人,“你只知道自己恨我,把你所有的不幸都歸結到我身上,焉知我又怎麽不恨你?”
聽了這話,陸子峰簡直目次欲裂,陸明珠把他們害的這樣的慘,他難道還不應該恨她嗎?
“既然你整日的到本小姐跟前晃悠,想給本小姐找不自在,那我就還剩的與你說一說,算一算我們之間的賬好了。”陸明珠在椅子上坐下,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二十五年前,你母親張氏差點被人賣到青樓,是我娘從那裏路過救下她,從此張氏說要為我娘做牛做馬的報答救命之恩,可結果呢?”
“結果就是她趁着我娘懷了身孕,給我爹下了藥爬上我爹的床,生下了陸明月,而後又跑到我娘跟前,假意說我爹醉酒強/占了她,怕事情敗露要賣了她,求我娘給她個名分,她便老老實實的待在後院裏再也不出來。”陸明珠說到這裏自嘲的笑了笑,“也怪我娘太心善,竟是真的信了這番話,做主給你娘擡了姨娘。可你娘呢?她又是怎麽回報我娘的?日日的欺淩我娘老實,到我爹跟前裝委屈,而實際上呢?不過是收了別人的錢來離間我爹娘的感情,好取得爹爹的信任,借此從爹爹嘴裏套取山河圖的信息。”
“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無情無義的東西,換做是我早就把她切碎了喂狗的,偏偏你們一個兩個的總是一副備受迫害的樣子出來膈應人。你打量你們母子三個是個什麽東西?老實的告訴你,殺了你我還嫌髒了我的手,最好別再踏進我的院子一步,否則別怪我叫人剁了你那不安分的手腳,割了你那永遠老實不下來的舌頭喂狗!”
陸明珠的話和陸子峰認知裏的完全不一樣,在他從小聽到母親說的話裏,裏裏外外都是他娘親張氏與爹爹情投意合,是宋氏橫刀奪愛,為了嫁給陸淮安拿娘親的性命做要挾的,可如今陸明珠的話無異于一道驚雷晴空劈下,讓他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如果陸明珠這話是真的......那麽他這麽多年的恨意與不甘難道都是一場笑話麽?
不!
不是這樣的!
陸子峰拼命的搖頭,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地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的,都是陸明珠故意說出來騙他的!對!就是這樣!給自己找好了理由,陸子峰擡起頭滿臉扭曲的看着陸明珠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你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說出來的話誰會信?”
“滾!”
話一說完,陸明珠就懶得再搭理他,當即擺了擺手命一旁的小厮将人給拉出去。關于陸子峰,陸明珠覺得這樣就夠了,對一個人最大折磨不是殺了他或者用盡酷刑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一個人一直以來的信念轟然一夕崩塌,那麽他的結局除了生不如死的茍且一輩子,便是走向滅亡,無論哪一種,對于陸子峰這樣心性高傲有頭無腦的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折磨。
摸着平坦的小腹,昔日裏豔麗逼人的容貴妃神色灰白,眨眼之間皇上的寵愛煙消雲散,寄予厚望的孩兒被自己親手害死,容貴妃整個人如同老了二十歲,目光空洞,眼角爬滿了魚尾紋。
看着容貴妃這般摸樣,一直以來和她不對付的姚貴妃卻絲毫沒有一丁點的喜悅之色,心底反而泛起陣陣寒意。這皇宮裏最大的人便是皇上,在這個宮裏發生的一切大小事情都逃不過皇上的眼睛,一直以來和她分庭抗禮的容思雅眨眼間便落到了這種地步,姚貴妃心頭倒抽一口涼氣,捂着胸口試圖平複自己如雷般的心跳,然而心底的某個年頭卻越來越控制不住的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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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之間,姚貴妃就明白了,為什麽皇上登基二十餘載卻沒有一個皇子,就連公主也沒有一個,如今看來不是她與容思雅手段了得,而是她和容思雅一早就是皇上手裏的棋子,為他除掉所有不安分宮妃的刀。可笑她活了二十幾年才認清楚現實,姚貴妃只感到無盡的悲哀。下一刻卻又清醒過來,如若她再不為自己打算,遲早會成為第二個容思雅。
姚貴妃心裏很清楚,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麽。
猛然之間,她想起了自家哥哥派人傳來的話,看着容思雅枯黃灰白的面色,死灰一樣的神情,姚貴妃幾乎瞬間就有了決定。她不想死,她還年輕,她想要好好的活着。“巧夕,哥哥送本宮的東西放在哪裏?”
“娘娘,難道我們真的要那樣做嗎?”看着容貴妃的下場,巧夕心底發寒,如若自家主子真的動手了,成功了還好,可若是不成功,更甚者被皇上知道了可怎麽辦?那下場定然只會比容貴妃更慘的,巧夕有些猶豫,哆哆嗦嗦的問道。
“閉嘴!”姚貴妃吓了一跳,神經質一般的四下張望着,待确定沒什麽人之後才陰恻恻的瞪着巧夕,聲音極冷的道:“從現在開始,你若是膽敢再多說一個字,別怪本宮心狠手辣!”
“娘娘恕罪,奴婢知錯了,求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姚貴妃話音剛落,巧夕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的磕着頭,嘴裏說着求饒的話。她自小便跟在姚貴妃身邊,自然知曉自家主子的手段,頓時全身冰涼。
“滾!若是此事洩露了半點消息,本宮就拿你全家人的性命來陪葬!”姚貴妃一腳踢開巧夕,獨自一人出了永華宮。皇後謝绮月臨死之前曾經派她的貼身大宮女傳話想見她一面,可惜那個時候她被皇後失寵被打入冷宮的消息高興的昏了頭,沒有在意,不過如今看來也許謝绮月死之前的确是留下了什麽消息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
這後宮裏的女人,從皇後道妃子到小小的宮女,哪個不是為了掙得皇上的寵愛而用盡了手段?就連她自己也是如此。都是自小被嬌養着的好好的女兒家,若非為了活着誰願意滿手鮮血?可是在她們為了争得皇上的寵愛機關算盡的時候,皇上卻只是冷眼瞧着,猶如看一場好戲,這樣的認知讓姚貴妃幾近崩潰,她願意為皇上對她至少還是有一份情誼的,可是如今......姚貴妃自嘲的笑了笑,自古帝王多薄情,這話她不知聽了多少遍,卻始終沒有明白,現在可算是明白了,卻已經太晚了。
罷罷罷,只要能夠活着出去,她再也不進這皇宮半步就是。
冷泉宮。
推開大門,姚貴妃便覺得一陣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攏了攏寬大的貴妃服,舉步進去。空蕩的院子裏雜草叢生,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死寂在院子裏蔓延。西南角的破木椅子上,一個衣衫破舊,形容憔悴的女子似乎在縫補着什麽。
“不知姚貴妃屈尊前來,奴婢有失遠迎,還望貴妃娘娘不要怪罪奴婢。”因為冷泉宮的死寂空蕩,縫補的宮女對于聲音格外的敏感。聽到了腳步聲,當下便丢了手裏破舊的衣服,匍匐在地。
“起來吧。”
這宮女雖然看起來面相蒼老,但那聲音她絕對不會認錯,謝绮月身邊的二等大宮女碧荷便是這個聲音。姚貴妃擺了擺手,她今日前來本就不是為了尋誰的晦氣,謝绮月已經死了,而她還活着,這就足以證明謝绮月的失敗。在今天之前她可能還會為眼下的局面感到高興,可是如今只剩下了滿心的諷刺。
作者有話要說: 麻蛋,39度的天還發燒,看來我的身體溫度是想和天氣溫度同步了,特娘的,我覺得我已經可以跻身女漢子行列了,艹,好焦心~2333
一章三更什麽的,待會吃過飯我試試,希望不要太難,沒出來就說明我沒弄好
☆、第 77 章
“這冷泉宮裏,房舍簡陋,無法招待貴妃娘娘,得罪之處還望娘娘莫要怪罪。”碧荷低眉順眼的看了眼姚貴妃,眼底再無往日的身為皇後二等大宮女時的高傲跋扈。多日來的冷宮生涯早已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死水一般枯寂的生活讓她學會了認命。
碧荷說話間,姚貴妃已進入屋內看過了,這冷泉宮的确不負冷宮之名,出了屋外的一把破椅子之外,再無能夠落座之地,房裏只餘一張硬邦邦的榻,連個桌子也沒有。姚貴妃有些唏噓,誰能夠想得到曾經獨寵十幾年的皇後竟然會落到如今的地步?皇後尚且如此,那麽她呢?姚貴妃吓出了一身冷汗。
“無妨,”姚貴妃擺了擺寬大的貴妃服,盯着碧荷的眼睛道:“你可曾想過從這裏出去?”要想取之,必先予之,姚貴妃深知這個道理。
“從這裏出去?”碧荷似乎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她自嘲的看着姚貴妃道:“娘娘還是莫要說笑了,進了這冷泉宮還能活着出去的,除了皇上的心頭好之外,便只有死人,娘娘這番說話,卻是把奴婢當成了哪一個?”
“皇後臨死之前曾派你前來,欲要見本宮一面的事,你可還記得?”姚貴妃并未在意碧荷話裏的諷刺之意,反而換了話題。
“......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碧荷臉色微變,飛快的擡頭看了周圍一眼,神色間似乎很是忌憚。
“謝绮月是什麽意思,本宮便是什麽意思。”姚貴妃看着碧荷的眼底帶了絲涼意,如今情勢危急,她已無心再去和這個賤婢多說什麽,若她識相便好,倘若她不識時務,哼!姚貴妃身上的氣勢不覺便多了三分淩厲。
察覺到姚貴妃神色間的變化,碧荷的臉上并無絲毫畏懼之色,古井無波的眼底一片死寂,如今皇後娘娘已經死了,誰又敢保證姚貴妃不是替皇上辦事的?說了是個死,不說尚且還能夠茍延殘喘的活下去,既如此,她為何要說?
“你是個聰明人,本宮知道,若是沒有好處你定然是不願開口的,”姚貴妃沒有錯過碧荷連上一閃而逝的不甘,她知道碧荷的神色看似已經對目前的處境感到絕望,認命,實則卻深藏着對活下去的渴望。既然碧荷想活下去,那麽一切就好辦的多了,“本宮雖不似謝绮月那般地位尊崇,然一個小小的冷宮宮女的性命卻還是可以做主的,你可要想好了再說。”
打一棒子,再給一顆紅棗,這道理姚貴妃深谙,若是碧荷再不識時務,那麽少不得便要橫死在這冷宮裏,左右這冷宮平時無人來看,死個把宮女也是不妨事的。想到這裏,姚貴妃看着碧荷的眼底殺意緩緩浮現。
“娘娘的确有話留給奴婢,”姚貴妃竟然對她起了殺心,這是碧荷始料未及的。在她看來,姚貴妃應當是很樂意來三五不時的折磨她的,沒成想卻是這個樣子。碧荷想了想,不說是死,說了......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與其在死寂的冷泉宮老死也無人知曉,倒不如搏上一搏,左右不過一死罷了,“貴妃娘娘應當還記得,我西陵國師府羽鶴曾在數年前蔔了一挂,卦象顯示能夠颠覆了我西陵江山的七煞出現了。”
“本宮早些時候倒是聽說過此事,只是後來不知為何沒了消息。”姚貴妃感到莫名其妙,這七煞與謝绮月有何關系?
“此事當時鬧得很大,是皇上封鎖了消息,是以娘娘并不知曉罷了。”碧荷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憶起當初跟在皇後娘娘身邊無限風光的日子目光有些恍惚,“當初國師大人測算出七煞便是大齊帝都莊家的六小姐莊娴雅,故而派人前去除掉此女。皇後娘娘卻念着這個莊家六小姐乃是她雙胞姐姐的女兒,向國師求情。國師大人心系天下百姓,故而并沒有答應,然而就在事情即将成功的時候,皇上卻派出大批的皇家暗衛刺殺國師,為了阻止這種局面,皇後娘娘不惜以身犯險前赴大齊。一個月後,皇後娘娘再回到西陵便被皇上打入冷宮,沒多久便病死了。”
“你的意思是大齊帝都的莊家六小姐莊娴雅便是能夠颠覆西陵江山的女子?”姚貴妃不太相信,諾大的西陵江山如何是一個小女子能夠撼動的?這碧荷莫不是聽了謝绮月那個賤人的命令,臨到死還想要坑她一把吧?
“不錯,當年國師曾親口說過。”碧荷頓了頓,繼續道:“所有人都說,皇後娘娘通敵叛國,觸怒陛下,故而被打入冷宮,就連皇後娘娘的母家謝家也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實則不然,而是因為這位莊家六小姐乃是皇上的親生女兒。”
“她是皇上的女兒?”姚貴妃只覺得一陣眩暈,皇上從來不願後宮的女人給他生下任何子嗣,緣何會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女兒?甚至會為了這個女兒而殺了府羽鶴滅口。
“不錯。”碧荷點頭,“當年梁氏一族把持朝政,諸位皇子都被迫害,只餘陛下逃到了邊境參軍,莊娴雅的母親便是皇後娘娘的雙胞姐姐謝绮羅,便是在邊境與皇上相遇的,從而有了莊娴雅。只是後來謝绮羅莫名其妙的死了,大齊的皇帝為了平複皇上的怒氣,便把與謝绮羅有着一模一樣容顏的皇後娘娘送到了西陵。”
能夠得皇上看重喜愛的女子,定然不一般,怎麽可能會莫名其妙的死了?姚貴妃卻是不信碧荷的話,聯系到謝绮月去了一趟大齊之後便被打入冷宮的事,姚貴妃便猜到了一半的真相,謝绮羅之死定然和謝绮月脫不了幹系,不然就憑着她是謝绮羅妹妹這層身份,皇上也斷不會慢待她的。只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說的這些并沒有太大的用處。”
大齊距西陵太遠,時間來不及,不到萬不得已,姚貴妃并不想走這一步,畢竟太過冒險了。
“這當然就是重點,”碧荷呼了口氣,“莊家六小姐莊娴雅愛弟如命,貴妃娘娘若是能夠抓到這位六小姐的弟弟,那麽事情就好辦多了。”
“你膽敢戲耍本宮?”姚貴妃面色一變,抓到莊家六小姐和莊家六小姐的弟弟有什麽區別?把手伸到大齊去,她還沒那個手段!
“奴婢不敢,”碧荷不緊不慢的道:“皇後娘娘臨死前已經查出來了,莊家六小姐的弟弟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潛入西陵,化名為容家二爺容瑾。”
“本宮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容瑾此人她曾聽哥哥提起過,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姚貴妃很是懷疑碧荷話裏的真實性。
“娘娘若是不信,盡可以派人去查。”碧荷說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補充道:“若是娘娘所料不錯,皇上應當會把皇位傳給莊六小姐的弟弟,也就是容家二爺,容瑾。”
皇上要把皇位傳給容瑾?
姚貴妃臉色一變,差點站立不穩。回想起近日裏發生的一切,先是容少卿廢了死了,再接着就是容家敗了,獨獨容瑾好好地,沒收到半分牽連不說,甚至......在前幾日京城裏還流傳着容瑾是先皇血脈的流言,這一切都在證實着這個猜測,皇上他果然要傳位與容瑾!
“你等着本宮的消息,若你說的屬實,自然會有人前來接應你出宮,若是你膽敢欺騙本宮,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姚貴妃撂下話便匆匆離去,碧荷話裏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太過令人驚駭,她需要派人去核實一下,看看情況究竟如何。如若碧荷說的果然是實話,那麽哥哥說的便很有可能成功了。
看這姚貴妃迫不及待離去的身影,碧荷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色彩。
自打容瑾乃是先皇血脈的消息傳揚開來,陸明珠便發現他忽然之間忙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就回想起上輩子皇上并無子嗣的事情,心裏隐隐對容瑾近些日子所忙碌的事情有了猜測,心情便越發的不美好,連着咔嚓咔嚓剪了五六盆盆栽也沒有絲毫的緩解。
看着一旁面無表情的站立着的青橙,陸明珠抿了抿唇:“你們家主子最近都在忙些什麽?”
“這個.......屬下不知。”陸明珠心情不好,青橙也察覺到了,只是她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只想着大概是這幾日主子來陸府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惹得陸小姐不高興了,當下便決定待會定要趕緊給主子傳信去。
“是嗎?”陸明珠看了青橙一眼,抿着唇放下剪刀,“你們先出去,我要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青橙看了芍藥一眼,兩人對視過後,悄無聲息的退出去,關上了房門。
屋內,陸明珠目光騾子啊了桌子上的剪刀上面,眼底的墨色越來越深,腦海裏上輩子的那些記憶也越來越深刻,越來越清晰。
滿院顏色各異,不斷有新面孔的小妾,每日的争寵鬥狠,一次次的傷心,絕望,及至最後在那些小妾手裏丢了性命......
曾經容少卿也說過只愛她一個人,只要她一個人的,可後院裏的小妾還不是一個接一個?
容瑾......
若是真的成了皇上,那麽......
上輩子那樣的教訓已經夠了,她絕不可能叫自己再重蹈覆轍,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悲劇。陸明珠攥緊了手裏的帕子,唇瓣抿的越來越緊,已經泛出了青白色。
男人的話,永遠都是不能夠相信的,否則付出的便是性命。
作者有話要說: 艹,在手機上碼字竟然跑針了,害得我重紮了三次,都快成馬蜂窩了QAQ這是今天的,中間欠的十幾章等我回去了以後挨個補上,群麽麽噠·
☆、第 78 章
“啓禀主子,姚貴妃那裏已經開始行動了。”
勤政殿的角落裏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
“容瑾那裏如何了?”趙成軒擺了擺手,姚貴妃那裏不是問題,只要他想,姚貴妃就算是不動也得動,如今他也不過是借着謝绮月的手罷了。至于說後果究竟如何,就全看姚崇奇的造化了。目前最重要的是三哥那裏如何了,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退位了。
“二爺那裏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等着梁氏餘孽與血衣堂的人一有動靜,便可以收網。”
“既然如此,謝绮月的人留着也沒有必要了,派人繼續盯着相國府。”趙成軒眯了眯眼,“朕記得你說,姚貴妃似乎派人去了長公主那裏?”
姚貴妃的膽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過這樣更好,雅雅那裏有楚墨塵看着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事的,既然如此他就借着這個機會好好地清洗一番所有潛伏在西陵的不安份勢力,也算是他給三哥做的最後一件事。想來雅雅若是知道了定然會高興的。
“屬下遵命。”
“還有陸尚書府,尤其是陸家大小姐也派人給朕看好了,若是出了半點差錯,爾等的結局不用朕再多說。”後院失火這種事,趙成軒已經親身體會過一次,他深深地明白其中的痛苦,所以他不想三哥好不容易能夠重新來過,卻留有遺憾。
那些他沒有機會去守護,去得到的,他希望三哥可以得到。
相國府裏。
看着手裏的密信,姚崇奇唇邊露出一絲邪笑,轉首看向春光燦爛的庭院,冷聲道:“本相國養了梁氏一族的人這麽久,也該是他們出力的時候了。”
“相國大人說的極是。”一旁侍從同樣笑着應道。梁氏一族的人想要借着相國大人的手來除掉趙成軒,乃至趙氏皇族,這算盤打得未免太好了,不讓他們狠狠地出把力怎麽能行?
半刻鐘後,梁氏一族的人,和宋家的人都出現了,姚崇奇命人把手裏的密信遞出去,讓雙方傳看。
“相國大人大喜,趙成軒多行不義,合該相國大人去做這西陵的皇帝。”宋家主看過後立馬喜笑顏開的看着姚崇奇,谄媚道:“連老天都站在我們這一邊,想來此次定然能夠成事的!”
二十幾年前押錯寶,導致宋家在不知不覺中被排擠到了一流世家之外。只要趙氏皇族當權,宋家便再也沒有存進的可能。可如今不同了,除去一個梁氏,還有姚崇奇的人,更何況他們此次很有可能捏住了趙成軒的大把柄,真真是天助我也!
山羊胡子老者捏着手裏的密信,反複的琢磨着,他總覺得這裏面有些不對的地方,到了如今的局面,按說這後宮已經全部掌握在趙成軒的眼底,如何能夠傳的出這樣的消息?難道是趙成軒為了将他們一網打盡而設的局?這個想法一出,山羊胡子老者猛然一個激靈,若是果真如此,那麽他們此次可就是自投羅網了。可是看着姚崇奇的神色,分明就是想逼着他們眼下就作出決定的,果真是進退兩難啊!想到這裏,老者的面色顯得十分難看。
“怎麽,梁二爺覺得為難?”姚崇奇似笑非笑的看着山羊胡子老者,語氣裏帶着絲絲涼意。梁家的人想把他架到火上烤,那麽就大家一起好了。
不到三十歲位居相國,姚崇奇雖然有野心,卻并沒有那種一定要篡位的想法。之前答應留下他們,不過是為了與容瑾鬥氣,一時頭腦發熱了而已。他自己的能力自己知道,能夠位極人臣,權傾天下,卻做不了最至高無上的那個位置。
可惜,被梁家的人這麽一攪合,他如今是不想造反都不行了。姚崇奇素來心性高傲,被人陰到這樣的程度,怎麽可能不惱怒?如今這怒火就該由罪魁禍首來承擔!
“相國大人言重了,”梁二爺,也就是山羊胡子老者眼底閃過一絲陰鸷,他是想投靠姚崇奇沒錯,可這并不代表就要為此把自己的人手全都搭進去。一開始他覺得進退兩難,是因為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不過,這樣也好,梁二爺将手裏的密信遞給身邊的人,随即朝着姚崇奇笑道:“梁某知道相國大人擔心眼下貴妃娘娘的處境,若是相國大人願意,梁某這便派人将貴妃娘娘安全迎回相國府邸。”
姚崇奇聞言似笑非笑的看着梁二爺,眼底的寒光越來越幽深,不過卻并未表現出來,而是語調極為柔和道:“本相靜待梁二爺的佳音。”
原以為姚崇奇怎麽都會惱怒一下,沒成想竟然這麽沉得住氣,梁二爺吸了口氣,皮笑肉不笑道:“多謝相國大人厚愛。”
房梁上木九差點內傷,姚崇奇這樣的人竟然會和梁氏這樣的蠢貨合作,難道他的聰明在平時與自家二爺逞兇鬥狠的聰明勁兒的時候用光了?還是腦子被狗啃了?
姚崇奇意味深長的看了宋家主身後的梁氏族人,眼底掠過陣陣寒光,像梁二爺這樣的老狐貍,任你再是精明也抵不過他的拉的下臉,難怪梁氏就算把持前朝後宮也登不上那個位置。
陸子峰焦躁不安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雙手緊握成拳抵在身前,神色間很是不安。陸家書房裏所有的畫他都翻遍了,卻還是沒有找到山河圖的蹤跡,而那些人卻催促的越來越急。若是在給出的時間裏他還拿不出山河圖,他真不敢想等待他的到底是什麽。
想起被容家人活生生當做殉葬品的妹妹,陸子峰幾近崩潰,原以為他經受了那麽多的罪,終于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可現實卻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他不想死。
他還沒有得到陸家。
他還沒有成為陸家家主,他的敵人還活得好好的,他不可以死!
就算死,也得拉着陸明珠陪葬!
想到這裏陸子峰眼神一暗,陸明珠那裏有容瑾的人看着,他找不到機會,可是宋氏那個賤人就不同了,抓不住陸明珠還抓不住宋氏這個愚蠢好騙的賤人嗎?
陸子峰到正院的時候,宋氏剛送陸淮安上朝回來,瞧見陸子峰,宋氏眉眼一跳,心下就有些不喜。當初張氏兩面三刀欺騙與她,破壞她與夫君的感情,她心裏不是不記恨的,若非為了夫君的子嗣傳承,她怎麽可能會忍氣吞聲這麽多年?如今張氏人死了,陸明月嫁出去了,唯獨剩下一個陸子峰。若是這孩子能夠安安分分的,不做非分之想,她也不是不願意讓他繼承陸家家業,但那必須要在珠兒嫁出去之後,在這之前,無論陸子峰有什麽打算有什麽野心,統統都想都不要想。
她雖然好騙,可并不代表她什麽都不懂,為了珠兒的幸福,她也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子峰來這裏做什麽?”宋氏看了眼院子裏的奴才們,自打陸子峰從外面回來,她便刻意在正院裏安排了許多奴才,就是為了好生的看着陸子峰的一舉一動的,如今也算是派上用場了。
“見過母親。”陸子峰低頭行了個禮,面帶歉然道:“兒子從外面回來也有段時間了,一直沒能來正院和母親說一聲,心裏實在很不安,還望母親莫要見怪。”
“你能回來就很好,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宋氏看了眼陸子峰,只覺得他的神色有些說不出的詭異,就連言辭之間也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于是道:“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我們陸家就你這麽一個男丁,終究是需要你來頂立門楣,若是你屆時你沒有點能耐,要如何撐得起這諾大的家業?”
“母親教訓的是,”陸子峰臉色變了變,他自是不會愚蠢的去相信宋氏的這番話的,只是為了穩住宋氏,表面上的功夫還是需要去做一做的,“兒子此番前來拜見母親,除了向母親告罪之外,還想求母親一件事情。”
“你若是有事便直說,沒有什麽求與不求的,難不成我還會為難你不成?”宋氏挑了挑眉,越發的覺得這陸子峰來者不善了,不由暗暗警惕起來。
“兒子本是姨娘生養,自該為姨娘奉養終老,只可惜天意弄人,姨娘到死都沒能與兒子見上一面,這本就是我的不孝,如今回來若是還不能去姨娘墳前祭拜,便是父親都不會饒了我去。故而還請母親派個人帶我去姨娘墳前可好?”
當初張氏事情敗露,被人滅口,陸子峰姐弟兩個都被人劫走,并不在場,也不知道張氏的後事究竟是如何處理的。這番話倒也問的在理。
宋氏眯了眯眼,随手指了個丫鬟道:“你去把陸總管叫來。”而後轉身看向陸子峰,“張氏病亡之後,我就跟着病了,故而你所問的我也并不知曉,如今我已命人去叫陸總管過來,你有什麽事便去問他好了,我院裏還有事,你便出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的待會兒再來,小天使萌麽麽噠
☆、第 79 章
“母親這麽急着把兒子趕出去做什麽?莫非還是在怪罪兒子之前年少無知,不懂事麽?”陸子峰一臉受傷的看這宋氏,腳下不動聲色的往前進了一步。陸管家很快就回來了,他必須抓緊時間。自打他有記憶以來,那老東西就處處礙他的眼,不把他放在眼裏,若是被他來了,他今日怕是很難成事了,是以他必須在陸管家來之前控制住宋氏這個賤人。
“你雖然管我叫一聲母親,可終歸與我是沒多大幹系的,何況你如今已經大了,在我的院裏待得久了,合适麽?”果然和張氏一個模樣,得寸進尺得讓人發指。擺着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惺惺作态,就這樣子還想撐起陸家的門楣?只怕陸家到了他手裏只會衰敗的更快!
陸子峰聞言垂頭掩飾住嘴角的冷笑,袖子裏冰冷的匕首緩緩出頭,一個欺身上前抓住宋氏的胳膊被在後面,匕首便架到了她的脖子上,附到她耳邊低聲道:“母親這麽怕我做什麽?”
“你要幹什麽?”宋氏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更何況還落到了自己身上,當即吓得面無人色,哆哆嗦嗦的問道。
“待會兒你就知道我要幹什麽了!”陸子峰押着宋氏的手臂冷聲道:“去書房。”
宋氏聞言手腳發軟,渾身冰冷,書房是什麽地方?那是陸淮安處理公事的地方,是府中的禁地,除了陸淮安之外其他人都不得進入的地方。陸子峰進去那裏要做什麽?宋氏一瞬間就想到了張氏,當初雖然對外面說張氏是病死了,實際上卻是張氏出賣老爺被發現,被人滅口了,難道說張氏死了之後,那些人就把目光落到了陸子峰身上,想要通過他來得到老爺的某種東西?
宋氏越想越覺得可能,飛快地思考着各種對策。
在陸子峰剛到正院的時候,陸明珠就接到了消息,她面色變了一變,擺手讓芍藥下去,自己帶着青橙悄然的去了正院,暗中觀察這陸子峰的一舉一動。在看到陸子峰挾持宋氏的時候,陸明珠基本上就料到了他的意圖,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
張氏母子三人一直是她心頭的一大隐患,她固然可以借着旁人的手殺掉這三人,可那樣卻會讓他們在陸淮安的心裏留下一抹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