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是同情你
仿佛在故意挑釁,東方旭陽和妻子帶着精致的午餐趕到蘭陵一中,特意為許修文帶了他最愛吃的飯菜。食堂人山人海,許修文被弄得有些尴尬但還是有禮貌的感謝,邊吃還不斷贊嘆很是美味。兄弟幾人悶頭吃飯稍微離安柿林遠了一些,季維好奇的望着吃飯的許修文和東方旭陽夫妻,南宮瑾和邢效儒低聲交談。安柿林把手裏的托盤砸出去頭也不回的走了,食堂被響聲弄得頓時安靜,安靜風急忙追着他跑了出去。
“你爸是在給我難看呢!全校都知道他是我岳父,曾經為了讨好你天天到學校來,我都沒有單獨享受過這份待遇。他許修文是什麽東西,你爸媽居然親自送飯給他?女兒認了他就亟不可待的卸磨殺驢了!”安柿林對着安靜風咆哮,然後慘笑原來自己的存在就是這個原因。
“我不會離開你的。”安靜風不知道為什麽他不相信自己,疑神疑鬼脾氣異常暴躁搞得身邊的人都小心翼翼,她更氣憤自己到底怎樣才會讓他敞開心懷不在禁锢。
“可我不信任他,這麽多年的盡心盡力換來的就是他如此的相待……”安柿林痛心狠狠砸在牆壁上發洩,安靜風并沒有感覺父母哪裏做錯,無力的握着安柿林的手問着:“你為什麽要疑神疑鬼?究竟怎樣你才安心?”
安柿林凝視她欲哭無淚,安靜風不信任他,何時開始兩個人的信任迅速降低?是因為東方旭陽為了女兒所做的一起嗎?是呀!作為父親的補償東方旭陽做的很好,将近一年的相處,血緣相親的人已經沒有任何隔閡,多餘的只是自己,自己這個外人。
絕望的閉上眼睛搖頭:“就算我說了你會答應嗎?是我不對,我疑神疑鬼,我會注意。”說的很不甘心。安靜風不由得也生氣:“說得這麽不情願你讓我怎麽面對他們?”
甩開她的手吼道:“我想怎樣你心裏不清楚嗎?何必再假惺惺的問我,怎麽相處你不是已經習慣了嗎?只不多東方家裏多了一個多餘的我。”
“安柿林,你夠了。”安靜風最受不了別人指責她尤其是安柿林,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被指責過:“你是在和我吵架嗎?你是在指責我嗎?你是不是又想不告而別?”
連續的質問讓安柿林瞬間清醒,在這麽下去估計安靜風會被自己氣走。狠狠甩了自己兩個耳光低頭承認錯誤:“對不起,這些時日我壓力太大腦子很亂,最近你就住在東方家吧,我想靜靜。”
“你幹什麽?”安靜風撲進他懷裏哭着責問:“你是打在我的心裏,我們不鬧好不好?”
“好,不鬧,給我三天時間好不好?讓我好好想一想,靜風,我只是害怕失去你。”安柿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多疑了,安靜風點頭:“只有三天,到時候你來接我,不然以後你別想再見到我。”安柿林為她擦淚連連點頭。
回校一個星期安柿林繼續請假,他需要時間去縷清很多事情,但最終沒有用處。他依舊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懷疑和猜忌,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安園落淚,仿佛深愛的人正一點點離開自己。
會議室,袁佑安喜笑顏開擺弄着手裏的小孩衣物微笑道:“我現在已經越來越習慣一個父親的角色了,沒想到……”話沒說完安柿林不悅的打斷:“別在我面前說習慣這兩個字。”袁佑安和唐念互望聳聳肩不再惹他。
習慣,習慣,習慣,我們一直都在習慣新的環境。習慣了,心安了,一切也就平淡下來,什麽都不願再去想,習慣讓改變漸漸變成正常的生活。安柿林突然很痛恨這個字眼,他害怕安靜風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是不是就會遠離自己的生命?而那時自己又該如何抉擇?
“安少,外邊有人找你。”有人禀報,安柿林歪着頭問道:“誰呀?”
“一個穿藍外套的人,沒說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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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敢來?”安柿林将文件扔在桌上起身:“讓他去安園。”
寂靜的安園只有狗吠的聲音此起彼伏,許修文慢慢啜飲:“這茶不錯,聞起來香飲起來更有味道。”
“你該不會是來和我品茶論道的吧?我可沒有這方面的知識,你找錯人了。”安柿林挖苦。
許修文淺笑:“這麽大火氣可不是什麽好事,書法畫作下棋都能修養身心淨化你的戾氣。”安柿林不悅卻也沒有發作,他承認他說的很對。
“我很同情你。”話鋒一轉直入主題:“被至親之人出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是我?”
一疊文件遞過去,許修文翻看覺得好笑:“你調查的倒是很清楚嘛!話說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男性宿舍的洗漱間對着我家的洗漱間,然後你的藍色身影就吸引了靜風很久的注意力。”安柿林解釋:“然後……”
“然後你岳父看過這份文件,而後在你出國期間策劃了這場看似沒有痕跡,但是很久之前就已經在準備的相遇了。”許修文接過他的話茬,安柿林面現痛苦點點頭:“難道這真的是我的疑心病太重了?”
許修文搖頭:“你沒錯。”安柿林閉上眼睛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眼眶濕潤,終究還是被親如生父的他算計了。
“他雖然兩年前便在畫院學習,但出席率很低,而我爺爺也并非畫院的講師。一場偶然的畫展他結識了爺爺,更是大筆資金投入畫院邀請爺爺到畫院講課。後來更是介紹自己的女兒給我爺爺,爺爺很喜歡靜風她很有天賦,如此一來就成了現在的情況了。這麽看來畫展那場偶然的相聚也并非偶然了。”許修文說的很平靜,安柿林才知道那夜的筆被他動過位置,不是風的吹動。
許修文斟滿茶杯再次慢飲留給安柿林時間平複自己的心緒。兩杯茶過後他又慢慢道:“你不應該怪他,如今你的身份再加之你弟妹出了被打的事件,他這樣做你應該能夠理解。”
安柿林譏笑:“理解,我理解他在我背後捅一刀?我理解他把我心愛的人推到別人的懷裏?如果只是讓靜風離開安園回到東方家我可以答應,可他是在一刀刀殺死我。我甚至懷疑從一開始讓我來蘭陵一中他就開始預謀了,我早該想到他是怎樣的人?”
許修文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也不再過多的發表意見,只是善意的提醒:“你已經在愛情的道路上迷失了自己,靜風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間……”
“用不着你提醒我。”安柿林醋意大發。
許修文無奈的笑道:“我高考在即可沒時間和精力談戀愛,而且她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她有才是不錯但也很暴力,我可不想交個野蠻女友。”
“你說誰野蠻?”安柿林十分不高興他的評價,許修文手扶額真是無語了:“柔能克剛,靜風的性子和你如出一轍,你不要總是這樣剛強,這樣你們之間的裂痕會越來越大。”
說完起身實在不想和他周旋了,談話都累。安柿林跟在身後相送,許修文最後極為誠懇的勸道:“必要的時候示弱也是一種很好的辦法,這是我的勸誡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說完擺手蹬車離開大喊:“祝你們幸福。”
站在昏黃的路燈下久久沒有離去,那些話在腦海裏翻來覆去的閃現,看來自己是該修身養性了,別動不動就情緒化讓人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心思。
這次談話後許修文消失在了這些人的視線中,就好像突然闖入家裏的野貓和家人有過一段緣分,而後又消失了。當然許修文不是野貓,他是有巨大理想的人才,全部的心思融入到學習裏準備迎戰高考。
三日後安柿林似乎忘記了許修文的事情,一切恢複如常在東方家連住了幾晚。本來以為許修文的事情揭過一切就平靜了,但還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一日的晚上安靜風鋪床對着看日文書的安柿林說道:“爸爸得癌症了,我最近可能要住在東方家。”說好了修身養性的人還是點火就着:“癌症,他這病可得的真是時候,我怎麽沒聽小懷說過?”
安靜風假裝生氣:“你看你又質問了,爸爸是怕家裏人擔心,這種事能亂說嗎?應該是還沒确診,不過爸爸的身體最近确實不好。”
“好好,我錯了行不行,好吃醋你。如今爸爸媽媽叫的太順嘴了。”安柿林強壓怒火道歉:“我聯系下醫院讓爸爸去做個全身檢查,爸爸最近的确受到的沖擊很大。”安靜風給他一枚香吻:“這才對嘛!爸爸做什麽只是希望我能多陪陪他們,你不要亂吃醋。”安柿林點頭。
檢查結果出現的确是肺癌早期,安柿林覺得自己真應該好好反思了,因此對東方旭陽倍加關切。東方景懷和安靜風很緊張但也很慶幸檢查的早,瞞着家人接受秘密治療,兩兄妹對東方旭陽更加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