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孽緣
“你……”
阿靖伸手掐着他的脖子厲聲道:“你背叛我不追究,我也不想傷害靖容,可是為什麽修要頂替你的位置?我護着他們可為什麽修和烨還是參與了青龍,你告訴我為什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切,風靖江你太我失望了,你背棄風家我風家只要一個孩子償還。”
放開手風靖江大口喘着新鮮的空氣,跌在地上無力說話。
阿靖頭也不回的離開,那遠去的身影讓安柿林恐懼,阿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月假開始,風靖修與風靖烨的身體微微好轉,阿靖高懸的心總算落地了。而安柿林和安靜風就這樣分開倔強着誰也不肯先低頭。
飯桌上氣氛沉悶,安顧言和龍行努力說笑企圖緩和一下,誰料安柿林火氣更勝。憤怒的将飯碗丢出去,裏面的飯菜濺到旁邊的湯盆和菜裏,瓷碗在桌上轉了幾個圈而後掉落地上摔成幾半。
“不願吃就滾。”不由分說一句呵斥,兩個人委屈又生氣,氣呼呼的将碗摔到桌上進了卧房。
陳冰和吉龍神色尴尬,找個借口匆忙離開了。安柿林起身紅木椅子刺啦啦響聲刺耳,竺伊郁瞟了一眼直奔樓頂的人繼續吃飯。陳媽唠叨着開始收拾飯桌,竺伊郁神情淡然随即也去了樓頂,高大孤獨的身影讓周圍的空氣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落寂。
“你打算就這樣下去嗎?不把四姐接回來嗎?”并肩而站開口問道。
安柿林凝視遠方沒有答話。
“你到底什麽意思?就算東方叔叔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可是你至于對四姐說那麽重的話嗎?她對你怎麽樣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質問,安柿林煩死了所有人的質問。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們三個也都走不要留在安園,否則哪天連累了你們我就是以死謝罪都得不到原諒。”安柿林怒氣回話。
“安柿林你混蛋。”竺伊郁氣憤:“你他媽豬腦子嗎?你把她送回東方家你以為她會感謝你嗎?”
安柿林轉頭盯着她他不知道為什麽她會罵他,大概這麽多年沒幾個人罵過他,淡淡笑了一下:“你膽子不小居然敢罵我!”
竺伊郁突然哭了:“罵你怎麽了?你就該罵。永遠那樣一副高高在上堅強不摧的樣子,你以為你是神嗎?你不是。你是個人,有喜怒哀樂,有痛苦無奈。你已經不在是我們小時候仰視的那個神那片天了,你軟弱哭泣的時候我們才覺得你更真實。你發起脾氣來六親不認而且持續不斷,我們不喜歡那樣的大哥。你知不知道就算天塌了也用不着你去頂,二哥、三哥、五哥他們都比你高。他們現在已經能為你撐一片天了,我也希望能為你做些什麽。可是你呢?”竺伊郁含着淚水嘶吼,她讨厭死了此時的安柿林:“可是你呢?你永遠那樣一副堅強如鐵永遠打不倒的樣子,可事實上一句關于四姐的話就能把你打倒。不要在這樣折磨自己強裝了好不好?”
安柿林看着她和着淚水微笑自嘲:“是呀,你們都長大了,我真的也裝不下去了,很多時候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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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你我們可以去死,你不要總是一副強者什麽都不需要的樣子好不好?”乞求着。
“好,好。”安柿林幸運自己有他們這幾個弟妹,這是他的福分。曾幾何時自己生病在家,這幾個家夥忙裏忙外把一切和自己都照顧得很好;曾幾何時自己被打,他們沖上去像狼一般又撕又咬;曾幾何時,他們弱小的身體跟在自己身後摘柿子、賣柿子、割麥子、掰玉米……夠了,這些就夠了。
“我一會向他倆去道歉。”安柿林低頭:“你也別哭了,沒想到你還會這樣哭!”
竺伊郁哼一聲把淚水擦淨,對着遠去的背影說道:“剛則易折。”安柿林站定驀然回頭滿是不解。
“那是我們班主任寫給小葉的,你明白嗎?”竺伊郁問道,安柿林冥思想了片刻搖頭。
竺伊郁微笑:“說的就是你,若是永遠剛強不知進退恐怕你真的要失去所愛了。難道你真的不想和她走下去了?”
話未出口淚已先流,他怎麽會忍心放手,只是情勢逼得他不得已放手。
“我們都不會離開你她更不會了,你這樣突然放手很傷她的心。去把她追回來吧!如果你怕我告訴你說直白了,就是要裝可憐。女孩總是心軟,而你永遠剛強的樣子讓她更讨厭。沒有誰會希望自己的男朋友總是在別人面前展現脆弱的一面,該哭哭,該疲憊就疲憊,你何苦裝的這麽辛苦。”竺伊郁把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安柿林苦笑:“你就不怕這話讓你四姐聽到?”
“她就是聽到了也不會怪我,因為她想要看到的就是一個真實的人,而不是裝的很辛苦的人。再說了你寵大的人你和她争吵冷戰,得到的只會是無限制的争吵和冷戰。”
這話安柿林到滿是贊同點頭,敞開心懷笑得很輕松。推開門,安顧言和龍行拿着安柿林的照片嘟嘟嚷嚷不停的劃來劃去,好好的一張照片都成了黑人了。開門聲把兩人吓了一跳趕緊把照片藏在身後,安柿林伸手,無奈兩個人把照片拿出來。安柿林看着把自己畫成黑乎乎一片的照片先是皺眉而後開懷大笑,沖着他們的頭給了兩下:“畫過了解氣了吧!都是大哥的錯,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兩人聽到安柿林的道歉先是一愣而後抱着他哇哇哭,總算有他服軟的一天,等的真是苦呀!
沒有傷到要害,風靖修兩兄弟脫離了生命危險,在醫院的特護病房養傷。阿靖總算放心囑咐人好好照顧他們,自己也安心養胎。風家宅院袁佑安貼着阿靖的肚子想要聽到女兒的聲音,阿靖溫柔的撫摸肚子期待着孩子早點降生。袁佑安抱她回房哄她安睡,現在阿靖就是他的寶惟恐受一點傷害。回到客廳看到老管家撫摸着發舊的照片正在落淚,趕忙上前勸慰。
頭發已經全白的老管家抹抹眼淚臉上的皺紋散開:“讓姑爺見笑了。”袁佑安淺笑搖頭接過相冊翻看,他還沒有見過阿靖小時候的照片,很是期待。
“人老了總是愛回憶,尤其是小修小烨這一出事,我這心裏總是想起他們小時候的點點滴滴。”重重嘆口氣命運無常:“如今靖徹也要做母親了,少爺他們若是還活着,這家裏該有多熱鬧呀!”
老管家兀自唠唠叨叨,袁佑安邊翻看相冊邊溫言相勸,突然幾張照片熟悉的模樣映入他的眼簾。雙手都開始顫抖一個不穩,相冊跌落發出聲響,老管家見勢不妙俯身拿起相冊關切問道:“姑爺這是怎麽了?”
思緒開始混亂聲音也開始發顫:“這個人是誰?”發抖的手指向相冊抱着兩個孩子的高大男人,臉上有道明顯的傷疤。
老管家湊過去一看傷心道:“這是袁鋒,當年是老爺救回來的,後來就成了風家的保镖。袁鋒很喜歡靖徹和小修,兩個孩子經常見不到父親就把他當成父親了。哎,老天殘忍,幾位少爺夫人去世後沒兩年袁鋒也死了,當時靖徹和小修非常傷心。”
這些話讓袁佑安傷心悲痛也深恨:“他到死怎麽死的?”
老管家發現他臉色不對躊躇着:“他,他是掉河裏淹死的,本來老爺已經允許他回家和妻兒團聚了,沒想到……”袁佑安悲痛慘叫沖出了風家宅院,老管家伸着手喊着:“姑爺……”
“糊塗呀你!”從臺階上慢慢走下來責備着:“他就是袁鋒的兒子,你呀真是老了不中用了,當年還是你調查的。”這句話讓老管家呆立而後自責:“人老了容易忘事,我趕緊去和姑爺解釋。”說着瘦弱的身軀輕晃就要追出去,風家太爺眼神無限悔恨搖頭:“罷了,罷了,随他去吧,孽緣呀!”
“十四年了,十四年了,原來你躲在這裏,你這個狠心的人原來一直躲在這裏。”袁佑安沖到風家陵園找到袁鋒的墓碑指着他大吼,可是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呼嘯而過的寒風。
說好的要回家從此以後再不離開,可是那個人再也沒有回來,母親含恨而終。9歲的他成了孤兒進了孤兒院,三個月後被唐家收養,十年後他認識了阿靖從此愛上她為她賣命。他從沒來過陵園不然也不會到如今才發現袁鋒原來和風家的關系如此近,抛下孤苦無依貧困的妻兒去給別的孩子當着爸爸,還把命都給了風家。
袁佑安諷刺的大笑大哭,淚水在寒風中紛飛:“真是笑話,你給風家賣命如今我也給風家賣命,為什麽我偏偏愛上你寵愛的孩子?你可知道我和母親當年有多苦?好不容易盼着你回來可你最終還是永遠的走了,母親一直盼你念你,你怎麽就這樣一去不回?”袁佑安敲打着墓碑手上全都是血:“我恨你,我恨風家,我恨你寵過的孩子。”
“我要走,你放我走,我不想再給風家賣命了。”一句平靜卻如驚天的霹雷,阿靖和唐念不解,袁佑安卻沒有給他們追問的機會沖進了黑幕中。阿靖呆呆的站立望着黑幕中消失的背影,沒有淚水沒有悲痛只是轉身緩步上樓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