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命運的溜溜球(1)

嚴惟毅被她氣得不知該說些什麽了,感情她以為他心心念念讓她回去是怕将來出事不好向老爺子交代。他其實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開始注意吳言的,也許是知道她是吳雨姐姐時候,亦或是得知她明明考的很好卻出國的時候,雖然不是特意關注,可是每當柳綿綿提起她的近況時,他總會留個心思。

吳言每年回怡園的那十幾天幾乎都會和他偶遇,只有他知道那不是偶然。他那時尚且不知道自己究竟抱着怎樣的一番心思,于是打算去英國讀書。他不知道那算不算逃避,可是他是真的看不清,看不清自己的心。

他怕自己是把兒時對吳雨的遺憾轉嫁到了吳言的身上,畢竟他喜歡的女生,完全不是吳言這種類型的,他想,他需要時間來讓自己的大腦放空,去好好想想。誰知道爺爺竟然以為他是去追已經分手的阮未未,硬生生将他留了下來,最終也導致他出現在這裏。

嚴惟毅盯着吳言,他不知道該不該為自己辯解,現在的他退尚可以守,可是一旦進就可能一敗塗地,開弓沒有回頭箭,在沒有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不敢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這完全不是他的風格,太憋悶了!

現在的嚴惟毅尚且還停留在自己設置的怪圈中,其實只要他拿出一絲平日的理智與決斷力就會發現,他這樣的性子,如果能為一個人抓心撓肝,費盡心思那麽久,怎麽可能不是一份特殊的情感,即便真的是轉嫁,卻真真是愛上了。

或許愛情真的是一個局,永遠隔紗罩霧。局外人看得分明,局內人卻深陷其中,百般糾結不得其法。

吳言被嚴惟毅盯得有些不舒服,她知道剛剛說的那些話是有些不知好歹了,嚴惟毅生氣也是應該的。可是面對別人的好意,她一向不知道該如何推拒,尤其對象還是他。

或許老天爺也來幫助這兩個糾結的人,嘩啦啦下起了大雨。

汛期的雨水來勢自然不小,嚴惟毅現在也顧不上跟吳言大眼瞪小眼了,連忙拉過吳言往前跑,他前幾天在這裏發現了一個山洞,正好可以避避雨。

山洞約莫十平方,四四方方,不像天然形成,倒像是人為挖掘的。兩個人的衣服都被雨水淋濕了,有些涼意,嚴惟毅四處看,希望能找到一些幹木柴取暖。吳言看出了他的心思,可是這個小山洞一眼就能看完全貌,哪會有幹柴?

不過,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竟然出奇的幹淨。

幹淨?兩個人皺眉對望了一眼,這個小山洞有些蹊跷。

嚴惟毅仔細搜尋着每一個角落,他突然有種預感,自己一直尋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這裏。

在山洞的一個方形角落裏,竟然錯落着一到八這八個數字,嚴惟毅試着動了動這幾個數字,竟然可以移動。吳言走到他跟前,看到他研究的東西頓時就笑了:“這是後天八卦吧。”做這個的人還挺童心的。

嚴惟毅好似看出她的心思,皺眉搖了搖頭,不,支撐這個的背後絕不是玩心。

Advertisement

他想了想後天八卦的內容:震東,兌西,離南,坎北,乾西北,坤西南,艮東北,巽東南,那麽它的排列應該是:乾六、坎一、艮八;兌七、宮五、震三;坤二、離九、巽四。橫豎相加、對角相加之和,均等于十五。

排好這些讓人糟心的數字,他站起來拍拍手,見吳言滿是驚奇的看他,怒笑:“你那是什麽眼神,我只是讨厭文科學的那些死板的東西,老祖宗的東西還是會一些的好吧。”說完,他指了指吳言身後東北角方向,表情突然變得很凝重:“我們應該看看這裏的主人送給我們的大禮。”

其實,他大約猜出了這裏藏着的東西,他本不想将吳言牽扯進來,可是顯然眼前的倔丫頭不會聽話。

剛剛才十平方的地方因為一扇門的打開,瞬間變得不那麽擁擠了。吳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輕輕的走上前,仿佛是怕驚擾了什麽。她伸出手摸了摸那扇所謂的門,有思了然,也有一些驚嘆,竟然有人能把假牆面做的如此逼真,如果不親手摸上去,真的看不出來。

嚴惟毅走過來擋到她前面:“我知道現在讓你呆在一邊不要跟過來你肯定不幹,從現在起你就乖乖的呆在我身後。”

他說完就擡腳走了進去。

裏面擺放了幾臺機器,大大小小的儲物袋,和冷凝的冰晶物。吳言幾乎是瞬間就知道這些東西是幹什麽的了。

這裏是制毒的小型加工廠。

可是吳言還是有些不明白,這裏的毒品加工量雖說不小,但是村裏可以充當廠房的偏僻房屋還是有的,制毒人為什麽還要那麽煞費苦心地制做這麽一個隐蔽的地方。依她來看,能夠花費那麽多心思做這個機關,并把它完成的人,應該不會為了錢財而不擇手段。并非是因為他有多高尚,而是因為不屑,這是一種關乎氣度與驕傲的問題。

嚴惟毅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臉色不是很好看。他轉過身對吳言笑笑:“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呆在這裏恐怕不□□全,我回去之後聯系外面的人。”他說着就拉着吳言大步離開,力氣有些大。

吳言覺得奇怪,嚴惟毅的臉色怎麽瞬間變得這麽難看,出于好奇,她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她生生頓住了腳。

吳言只覺得一股涼氣瞬間襲遍了全身,她拼命的想壓制那股顫栗,整個身體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在一棵棵枯木上,吊滿了各種毒蛇。他們一條壓着一條,數以千萬的大蛇小蛇蜿蜒爬行,千種姿态,萬種形狀,都像發了瘋似的相互撕咬着,嘴裏的弦涎,血水都滴落到它們正下方的大大池子裏,池子裏血紅一片盛滿液體,還發出一股濃濃的腥味。池子中端坐着一具粘稠稠的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的身體,千瘡百孔,一條蛇剛好從他的眼睛裏爬出,吞吐着蛇信。

那場面讓一向大而化之的嚴惟毅看着都覺得驚心,何況是吳言。

吳言的身體有些僵硬,她想對嚴惟毅笑笑讓他不要擔心自己,她想跟嚴惟毅說我們趕快離開,可是那些話塞在嗓子裏就是吐不出來。

她是真的被吓壞了。

嚴惟毅也被吳言白慘慘的臉色吓壞了,他沒有猶豫,抱起她就大步跨出了這個地方。

走出那裏,吳言剛被放下,就突然沖到一旁瘋狂的嘔吐起來,剛剛那個場面在腦中不斷的浮現,她越想忘記就越清晰。

她感覺自己的五髒都擰到了一起,想吐,卻吐不出什麽東西,只有豆大眼淚拼了命的往下湧。嚴惟毅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低聲安撫。

待吳言平複情緒時,嚴惟毅拿出手機,果然跟預想的一樣沒有信號。他又走到山洞外,撿了些半幹的柴點起了狼煙。這種方式雖粗暴,卻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中與外界聯絡的方式,他現在需要支援。

“我一直覺得你有問題,果然......”

吳言循聲望去,見一個目光陰森的高瘦男人正滿臉譏笑的看着嚴惟毅,這個人她見過,是去安吉家取藥的藥房夥計。

他手上拿着刀,慢慢的向嚴惟毅靠近獰笑:“我早就跟老祿說過要小心提防你,他就是不聽,看來今天我要替他清理你這個□□煩了,你說他會不會特別感謝我?”

嚴惟毅下意識的将吳言攬到身後,目光沉沉看向來人:“是嗎?”

“不是嗎?”那男人擺弄着手中的彎刀,很悠閑的樣子,卻讓人忍不住膽寒。

吳言攥緊嚴惟毅的衣袖,她有些害怕,害怕這個瘋狂又危險的人真的會傷害到嚴惟毅。

嚴惟毅輕輕回握吳言,臉上閃現一瞬間的溫柔,待擡起頭時又恢複了狠厲:“你應該知道,憑你攔不住我的。”

“是嗎?”那男人笑,拿出一把槍對準兩人:“你覺得這個能攔住你嗎?”

嚴惟毅的臉陰沉的更厲害了,周身散發的寒氣不禁讓吳言有些驚心。

“石久,原來你在這裏。”

安岩不知何時站在洞口,一臉笑意的看向那個瘦削的男人:“我找了你好久呢。”

石久滿臉戒備看向安岩:“你來做什麽?幫助你的小情人嗎?”他說這句話時,竟然帶着嫉妒與憤恨。

安岩仿佛沒有看見石久的敵意,目光掃向嚴惟毅和吳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搖頭:“這裏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怎麽會因為一個外人失了分寸。”

石久将信将疑:“你不是很喜歡這個人嗎,不然也不會把他帶到村子裏來,怎麽現在突然變得這麽無情了?”

安岩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難道祿爺爺沒有跟你說嗎,我和這個人在一起完全是他的主意。一年前我從學校回來時祿爺爺問我身邊是不是有一個姓嚴的年輕人,我立刻意識到他老人家說的是嚴惟毅,他讓我接觸這個人,然後再把這個人帶回村子,他只說或許能夠借助這個人化解村子裏即将到來的厄運。那個時候我和他并不熟,要不是祿爺爺吩咐,我可能現在都不會和這個人有交集,又何談喜歡。”

“我和嚴惟毅确認男女朋友關系的時間其實很短,現在想想他答應和我在一起恐怕也是另有目的吧,當他執意要替姐姐采藥的時候,我就留意了,他似乎在找什麽東西……”她頓了頓又望向嚴惟毅和吳言緊握在一起的手,滿是諷刺道:“而且,他真正喜歡的恐怕另有其人吧。”

“安岩......”吳言注意到安岩的目光,立刻松開了握着嚴惟毅的手:“我想你誤會了什麽......”這樣的時候并不是解釋的最佳時機,可是只有這樣他們的勝算才會更大。嚴惟毅和她撇的越清,他就會越安全。

她在賭,賭安岩對嚴惟毅的情意。

不管現在安岩是不是她平日認識的那個善良的女孩,也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