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命運的溜溜球(2)
“你閉嘴!”安岩盯着吳言,滿是怒氣:“別以為你在我面前裝純良,我就不知道你的那些龌龊的心思!”
嚴惟毅聽後怒斥道:“安岩你太胡鬧了!”
安岩笑:“等會兒帶你們見完祿爺爺之後還有更胡鬧的呢,到時候你們可要忍住哦。”她沖吳言眨了眨眼,滿是不懷好意:“尤其是你,小美女。”
嚴惟毅的臉色瞬間鐵青。
石久笑了,竟然擡手将安岩摟在了懷裏。安岩的臉色有一剎那的僵硬,卻又很快調整過來,她略略低眉後又擡首,看了看他擺放在腰側的手笑:“你不覺得手放的不是地方?”
石久挑眉:“你既然不喜歡這個小子,為什麽不能暫時讓我高興高興?安岩,我喜歡了你多久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老祿從中阻攔,恐怕......”他笑得放蕩,眼裏卻還是有絲難以看清的東西:“你嘴上說對這小子沒有感情,可是,現在想保他也是事實,不要讓我生氣。”他晃了晃手裏對準嚴惟毅的槍:“我生氣的結果可能有些驚人呢。”
安岩看了看嚴惟毅和吳言,沒有再說什麽。
嚴惟毅已經恢複了平靜,可是握緊的拳頭卻還是暴露了一絲內心的情緒。
下山時,安岩見山泉清澈,便從背包中拿出水杯盛一些水喝。石久雖覺不耐,可能是想要安岩對他增加一絲好感,便也沒有出口阻止,只是看着她笑。
那笑裏說不出的寵溺和……悲涼,吳言想,或許他是真的很愛安岩。
果然,安岩似乎心情變好了,自己喝完之後,竟然也給石久裝了一些水,笑着看着他喝掉。
繼續前行不到五分鐘石久突然捧腹嘔吐起來,嚴惟毅趁機奪下了他手中的槍,石久趴在一塊大石頭上臉色發黑,他好像想到了什麽,看向安岩的眼神陰狠的驚人:“你在水裏加了什麽?”
安岩沒有什麽表情:“鈎吻。”而且是鈎吻最嫩的部分,毒液最純,無藥可救。
石久在說話期間,渾身已經出現抽筋的狀況,他的眼睛一片血色,帶着一絲絕望:“安岩,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喜歡你。”
人之将死,生前千般罪孽随風逝。
安岩終于在石久閉眼之前給了他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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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也倒下了。
嚴惟毅有些不可置信,他抱着安岩,臉色白慘慘的吓人:“安岩!”
安岩此時的症狀跟石久的一模一樣,她忍者痛對嚴惟毅笑:“你看,一命換一命,我不欠石久什麽了。”她伸出手望向嚴惟毅:“惟毅,我要死了,你......不要太難過,你......”愛我嗎?
嚴惟毅吻了吻她的額頭,緊緊的将她抱在懷裏。
吳言跪坐在一旁,淚水早已滿面。
嚴惟毅抱着安岩的屍體回到住所時,支援的人已經将祿師傅家圍得水洩不通。祿師傅仿佛沒有看見這一群端着槍圍着自家的武警們,看見嚴惟毅懷裏的安岩,表情有一絲龜裂,卻還是很快調整過來。越過嚴惟毅,他看向吳言,臉上竟然帶着罕見的笑:“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我以後恐怕也教不了你什麽了。”
吳言的眼睛有些熱,祿師傅雖然平時話不是很多,對她,卻是真的很好。
他看向吳言,眼睛裏滿是懷念:“我可能沒跟你說過,你很像我的妻子,不是指長相,是态度,她也總是認認真真的把我教的仔細寫下來。可是......”此時的祿師傅眼裏滿是怨恨,卻在看向不遠處,陡然變成了慌張。
“你跑來做什麽,趕快回去!”此時的祿師傅聲音嘶啞甚至有些暴躁,跟剛剛的淡漠判若兩人。
安吉拼命掙脫外界的防守,衆人在看到嚴惟毅的點頭後也終于放開了一條路。
安吉走到嚴惟毅身旁,看着安岩,嘴唇顫了顫到底沒有說話,她又跌跌撞撞的來到祿師傅面前,捧着他的臉,哭了又笑:“我來陪陪你啊。”
她說的天真,仿佛真的是情窦初開的姑娘來會見好久不見的情郎。
只是那把插在胸口的尖刀太刺眼,祿師傅在安吉倒下的瞬間崩潰了。他嘶啞的吼叫着,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野獸,滿眼血紅。
安吉忍者胸口的疼痛,伸出滿是血水的手撫摸着祿師傅的臉頰:“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怎麽辦,我管不住自己,還是想賴着你。你......別嫌我煩啊,我只是想陪着你。”
祿師傅嗚叫了一聲,把頭埋向安吉。
在場的人都被這一幕觸動了,很久都沒有動,直到有人發現異樣,才知道祿師傅早已服了毒。
武警們上前想要搬動祿師傅和安吉的屍體時,卻發現怎麽也分不開他們,祿師傅在死去的那一瞬間,幾乎用盡了了所有的力氣抱住了安吉。
吳言站在那裏僵了好久,仿佛脫光了所有的力氣。
她想起了兩天前跟安吉的一段對話。
“安吉姐姐其實也有喜歡的人吧。”那時吳言去看望腳受傷的安吉。
安吉聽完笑了笑,沒有否認。
吳言也笑,就像安吉說的,喜歡一個人,眼神不會騙人,即便千般隐藏,卻還是能看出端倪的。
“我曾經看過安岩的書,筆者說朋友曾給她講了一個故事:一棵樹愛上了馬路對面的另一棵樹……筆者問,然後呢?朋友嘆氣,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不可能的事,開始就是結束。”
吳言咬唇:“我聽說過然後,安吉姐姐想聽嗎?”
見安吉點頭,她才說:“有一天,工人刨開地面準備拓寬路面,才發現兩棵樹的根已經緊緊連在一起了,于是便将它們移到一起了。”
安吉聽出了吳言的安慰,卻搖頭苦笑:“那也得兩廂情願才行,而他......他的愛人是他的全部,即便......離開了,他還是很愛她。他那樣的人,為了他的妻子,對于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可為,卻還是做了。有時候我就想,如果我能早一些,或者更早一些遇上他,他會不會先愛上我。可是這樣想了,卻更絕望了......”
“你看,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這些虛妄上。”
“我和他的妻子幾乎同時遇上他,可是他的眼裏只有她,從始至終,我都輸了。”
吳言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開解了。她自己尚且一塌糊塗,又如何安慰得了別人。
安吉需要被憐惜,可是對象不是她。
看着抱在一起的祿師傅和安吉,吳言還是替安吉高興的,祿師傅終究是愛上了這個苦苦追尋他的姑娘了吧。
她看向抱着安岩站在一旁一臉肅然的嚴惟毅,嘴裏發苦,她想如果她是安吉,她也會很滿足的。
不求生相伴,只盼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