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灑狗血(1)
兩個人走到民政局的大廳,吳言才後知後覺:沒帶戶口本。懷着也不知是失落還是松了口氣的心情,她告訴了嚴惟毅。
嚴惟毅盯着她探究了好久,直把她盯得有些發毛,才攬着她笑:“沒有也可以。”
果然,工作人員甚至沒有提身份證的事,只是給他們拍了張照片就算完事。
吳言走出民政局時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猜想,在她和軒軒吃早飯期間,嚴惟毅肯定做了什麽。
面對吳言狐疑的眼光,嚴惟毅幹咳了一聲,掩蓋自己的心虛。其實,他确實安排好了一切,本來依他的意思,只要吳言答應,他們都不用來民政局跑一趟就可以拿到結婚證。後來,他左思右想後又改變了主意:現在領證本來就很倉促,他不想讓過程也變得僵硬。
吳言最終也不想猜測究竟嚴惟毅在這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令她頭疼的是,剩下的半天她竟不知如何消磨。
工作兩個月以來,她的每一天都被手術和軒軒塞得滿滿的,陡然空下來,竟然有些無所适從。
“想什麽呢,後悔也沒用了。”發現坐在副駕駛的人發呆,嚴惟毅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吸引她放空的眼神。
“沒什麽,找個地方把我放下來就行,你去公司吧。”她還是想不出自己該去哪,無緣無故回家恐怕會被追問。
嚴惟毅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見她确實不明所以,又有些無奈,他貌似娶了一個善解人意的好老婆,哪有人剛領完證就那麽理所當然的放另一半回去上班的。
他把車開到了一家購物中心,對吳言說:“房子應該需要重新添置一些東西,你來挑一下。”
吳言腦袋有些當機:“添些什麽?”
嚴惟毅有些挫敗,面露兇相吓唬她:“你千萬別跟我說你沒想過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千萬別說。”
......還真沒想過。
吳言試圖争取:“我現在跟爺爺奶奶住一起,那裏離醫院很近,說要搬出去肯定會被反對或追問......”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只因對方的眼神太犀利。
“你是想讓我去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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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算威脅嗎?”
“你說呢?”
見嚴惟毅臉色實在難看,吳言也自認理虧,只好做出讓步:“你至少要給我一些時間說服二老。”
嚴惟毅繼續黑着臉:“需要多長時間?”
吳言:“三個月?”
嚴惟毅的臉更黑了。
吳言舔舔有些幹的嘴唇:“那要不兩個月?”
某人不說話。
吳言咬咬牙,眼睛一閉:“一個月,不能再少了。”
還真當買菜砍價了。
嚴惟毅這時總算有了反應,他趁機輕吻了一下吳言的眼睛,壞笑道:“最多一個星期,你不來,我就登門接人。”
吳言不知是被那一吻驚着了,還是被他的話氣着了,猛然睜開眼,有些惱。
嚴惟毅得了便宜也不敢太得寸進尺,拉着她的手進了商場。
吳言原本以為只需要買一些她和軒軒的生活用品,嚴惟毅卻帶着她把家具裝飾全轉了遍,硬是讓她挑選,包括......床。
吳言平日很少逛街,上學期間醫學院的課業比較重,平日裏她不是啃書就是呆在醫院實習,上班之後更是忙的焦頭爛額,所以,她沒有嘗試過花費大把時間用來逛商場。事實證明,逛街也是一項體力活,至少她現在腳有些酸疼了。
嚴惟毅可能也看出了她的疲累,難得不再折騰她,扶着她在休息椅上坐下,調侃道:“我還以為女孩子逛街的戰鬥力都抵得上聖鬥士呢。”
哦?是嗎?是誰給你這樣的錯覺?
吳言低頭輕捶有些發酸的小腿,掩飾那一閃而過的糾結與不适。
嚴惟毅沒有察覺到吳言的異常,因為他的目光被不遠處的一件寶藍色的裙子吸引住了,吳言自然穿什麽都是很好看,可是他私心以為,這件衣服只有吳言能穿出它的韻味。
這種心理還真是要命。
于是他就拉着吳言向那家店走了過去。
嚴惟毅拉開門剛要走進去,電話響了,是邵庭。
他皺眉,想挂斷,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吳言先進去,他随後就來。
吳言沒說什麽,推門就走了進去。她沒想過要買衣服,尤其是這種衣服。
她的衣櫃裏僅有幾件是這種奢華的,價格又壓死人的衣服,它們只有在參加一些大一點的聚會才會派上用場。平日裏,她的衣服大多簡單舒适,畢竟她是個醫生,适合工作環境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她真的覺得穿那麽貴的衣服有點浪費。
想來嚴惟毅并不知道這一點,不過,他既然想給她買衣服,就買吧,其實心裏還是很甜的。
吳言推門進去時,三個導購正跟在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孩子身邊介紹,那女孩正好背着吳言,看不見相貌,但從背影看應該是個美人。剩下的兩個人見吳言走進來,眼睛像x光似的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沒有人過來接待她。
吳言那幾件難得的貴重衣服都是在柳綿綿的陪同下買的,所以她并不知道,從她進來開始,她已經被嫌棄了,因為她身上那件不值幾個錢的衣服。
她走到那件寶藍色的衣服面前站定,突然覺得很合眼緣,就轉過身問導購:“請問這件衣服可以試穿嗎?”
那導購慢悠悠的走過來,連眼皮都懶得擡:“我們這衣服都不讓亂摸的。”言下之意試穿就更不行了,她見慣了這種仗着自己有點姿色,就妄想攀龍上位的女孩子,明明沒有錢,卻偏偏虛榮心重,嚣想名媛生活。
吳言并不傻,聽她這麽一說,總算察覺到了什麽,她覺得有些無奈,又不好轉身就走。
正糾結着,就聽耳邊一炸雷響起:“吳言?!”
吳言轉過頭,有些頭疼,來人是柳綿綿。
她心裏默默祈禱嚴惟毅的電話接的更長一些,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嗯。”語氣裏有說不出的抗拒與無力。
柳綿綿瞪大眼圍着她轉了一圈又一圈:“我是出現幻覺了麽,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嚴惟瑾不是說你請病假了嗎?而且,你竟然會來這裏買東西,你不是一向覺得穿這種衣服太奢侈太浪費嗎?覺悟怎麽突然就上升了?”
“你問那麽多讓我回答哪一個?”滿是怨念。
柳綿綿上前抱住吳言,狗腿道:“親愛的,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我聽說是嚴惟毅幫你請的假,他人呢,沒跟你在一起?”八卦味太濃。
“這才是你真正想問的吧。”吳言說着,就看見一個導購拿起那件裙子,向她剛剛看見的女孩子走去,原來她剛剛背過身是在打電話。那人挂了電話,笑着轉過身,接過導購的衣服走向了試衣間,吳言見此,眉頭皺了皺。
柳綿綿嘀咕:“靠,白天也能遇上鬼。”
吳言想,原來她沒看錯。
是邵庭。
柳綿綿多精明的一個人,聯想到她剛剛進來時,吳言孤零零的站在那件衣服旁的景象,立馬推斷出了個來龍去脈。她這個人一向不屑做在商場跟人争衣服這種有失格調的蠢事,可是既然今天有人自找沒趣,她也就不介意讓那人更不痛快些。
她故意提高了聲音:“親愛的,你看中哪件衣服了?”
吳言像看缺心眼似的看柳綿綿:“聲音那麽大幹嘛,吃錯藥了?”
柳綿綿沖她擠眉弄眼,意思:配合我。
吳言瞬間就明白柳綿綿打的什麽算盤,要是在平時,她一定息事寧人,拉着柳綿綿離開,可是今天,她突然不想走了。
她指了指遠處的試衣間。
柳綿綿就像個炮仗,瞬間就爆了:“服務員呢,客人在這呢,都瞎了嗎。”
站在遠處的導購見剛剛她們冷落的女孩身邊站着一個衣着光鮮的女孩子,頓時有些頭大,連忙走過來道歉,與剛剛判若兩人。
“我們家親愛的剛剛看上的那件衣服怎麽拿給別人了,沒有先來後到嗎?”
服務人員立馬道歉:“那件衣服邵小姐早就看上了,所以只能讓她先試。”
柳綿綿冷哼:“是嗎?我倒是覺得嚴惟毅這管理商場的能力是越來越不濟了,旗下産品不怎麽樣,招的人更是瞎。”
服務人員一聽來人提到大老板的名頭,臉立馬就白了。
吳言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購物商場是鑫海旗下的,而這間高檔衣服品牌也隸屬鑫海,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柳綿綿問服務人員:“你幹這行多久了?”
“七年。”
“呦,在這行混了那麽久,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這年頭最忌諱的是狗眼看人低麽?入職培訓時難道沒聽說過穿成乞丐的人可能是億萬富翁嗎?”
吳言拿眼刀射柳綿綿,柳綿綿連忙陪笑:“親愛的,不是說你,你比乞丐穿的好多了。”
吳言......
“你們經理呢,讓他給嚴惟毅打電話,說老娘要見他!”
這時嚴惟毅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柳綿綿你是活膩歪了吧,你是誰的老娘?”
吳言轉過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站在那裏多久,又聽見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