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天,許氏派人遞了消息過來,讓季行去許家。

這個許家并不是侯府,而是她大哥将軍府。

拜帖什麽的,她那邊直接解決,事情她也提了,他到時人直接過去就行。

對于這事阮秋幫不上什麽忙,只轉告了這話,順便幫着參祥了一下他第二天要穿的行頭。就像女人出門化妝是基本禮貌一樣,男人出門也要根據自己的身份,去哪種場合,而選擇合适的衣着裝飾。然後又說了一些許家的基本情況給他,尤其是許将軍的一些忌諱。

“有嫂子提前說過,許将軍應該不會為難你。只有一點,這位許将軍至今無子。別人攻讦他時,常拿這事作筏子,你千萬要避開。另一個,許将軍雖是武将,豪爽直接,但他爬到如今地位,絕不會單純的豪爽,必然是粗中有細的人物。如果你有什麽話想說,無需藏着掖着,直說便可。只是在說之前,定要三思……”

“我全記着了。”季行笑道,對于她的殷殷叮囑十分受用:“你放心。”

等季行走了,阮秋便有些坐立難安。有句話叫關心則亂,她這是上了心了。

季行這天很晚才回來,帶着一身酒氣。同樣也帶回來了好消息:“許統領人很好,讓我明天就去報道。”又道:“許統領說,先只做普通侍衛,等明年就給我升一階。”

禦前侍衛裏便只是普通侍衛也是正六品,出宮大一級,在外面便是正五品。

這官職,這起點可真不能算低了。

“恭喜你。”

“謝謝。”季行面露喜意,然後又羞道:“等我房子買好,就跟許夫人提親。秋兒,我會讓你過好日子的。”

阮秋笑睨了他一眼,這人喝了酒膽子到大了不少。居然直接叫她小名,可也不知怎麽了,本不是會羞澀的人,居然也紅了臉。對上這人灼灼的眼神,也有了絲慌亂:“你快去洗漱,一聲酒味,臭死了。”

“唉,好。”季行擡胳膊聞了聞,傻笑了下,跑走了。

季行工作落實,最大的問題解決。但這對阮秋來說,也不知道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因為從這一天開始,季行早出晚歸,有的時候還不歸,以至于她的睡眠質也是起起落落,很不穩定。

按說她該知足,之前那麽長時間完全睡不好也過來了,如今好歹大多數還是能睡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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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失眠過的人永遠不知道失眠人的痛苦,她現在知道了,得到過再失去,痛苦加倍。

她現在充份理解了那些深閨女人的話:“悔叫夫婿覓封侯啊!”

“胡說什麽呢!”許氏失笑,“季行這離着封侯還遠着呢。”

“嫂子,這些真的都要我繡?”季行的工作落實了,房子找的更快。房子一落實,他就正式來提親了。這本就是兩家說好的,許氏自然半點沒為難,交了庚帖,如今她得繡嫁衣了。可就她這速度,她覺得她可以繡到海枯石爛。

許氏一看那些布料,也是一笑:“就是那麽一說,真要全都你一個人繡這婚期也不能定這麽近。回頭找幾個繡娘跟你一起,你有空的時候繡幾針就行。到是那荷包鞋子,你都得自己動手。那些以後都是季行要穿戴在身上的,可不能讓別人碰。”

道理她都懂,以前她還操持過婉兒的婚事呢。可面對這麽多的布料,她犯怵。她自己平時沒事繡兩針,那是樂趣,如果當工作……她大概只是不适合當繡娘。

“那就有勞嫂子了。”

“應該的。”談到她的婚事,許氏還有一件事得說:“你出嫁時你哥哥大概趕不回來,可必須得要人把你背上轎。我準備請我大哥過來,由他背你上花轎。你覺得怎麽樣?”

“嫂子安排就好,我沒意見。”

“那就這麽說定了。”許氏松了口氣,這些細節方面的安排好,剩下的就全都不是大事。一應有相應的規矩,按步就班,出不了大岔子。

當然,與旁人家還是有一點不同的。那就是因為阮秋睡不好的這個問題,季行雖然有了自己的房子,但只要能回家,他總還是回林家這邊來的。

因此,阮秋沒少跟他見面。

許氏到是擔心有人會說閑話,府裏面的下人一再敲打。

至于外面會不會有人說什麽,那肯定都是針對季行的。季行從沒在她面前說過什麽,她便也只當沒有這回事。安安心心待嫁!

與以前每到一個世界,都要努力為了某個目的而忙碌不同,阮秋在這個世界可以說是非常輕松。沒有任務,不需要為達某目的去周旋算計,也不需要死死的盯着一個人,時刻觀察他的狀态,再在關鍵時刻,推上一把或是拉上一把。現在的她就是完全的她,只做自己想做的,哪怕偶有為難,但做選擇的時候,也絕對完全出自她自己的意願。

這種感覺——真好。

這一天晚上,阮秋是早早就睡了,結果半夜驚醒。再睡便睡不着了,這情況她熟悉的很,必然是季行又沒回來。

她剛要披衣起床,就聽外面傳來簌簌的雜音。不一會兒,嬷嬷小聲的走了進來。悄悄的來她床前,輕聲喚道:“姑娘,姑娘。”

阮秋應了一聲:“有事。”

“姑娘醒着啊。”嬷嬷松了口氣,才道:“剛才前院傳了消息過來,說季公子回來了,只是……”

“只是什麽?”阮秋騰的坐了起來:“怎麽回事,說。”

“季公子似乎是受了傷。”

阮秋連忙起身下床:“替我更衣,我去看看。”

“是。”

阮秋一邊穿衣一邊問:“通知嫂子那邊了嗎?如果沒有就別去說了,等明兒再說。”

“沒去。季公子沒讓說,季公子也不讓跟姑娘說,是老奴覺得不對,問出來的。想着姑娘必定擔心,這才多嘴提了一句。”

阮秋:“你做的很好。”

穿好衣服,簡單漱了口,便快步向着外院而去。一路上還問:“知道怎麽受的傷麽?傷得可重?請大夫了沒有?”

“老奴沒見着季公子,大夫請了。”

兩個院子就隔幾堵牆,但真要過去卻是從後院走到前院,距離不算近。等她走到,硬是走出一身的汗來。

季行受傷剛包紮好,本打算直接就這麽睡,卻突聽到她來。連忙起身,讓人給他套件衣服。等這邊弄好了,阮秋已經進來了。

“秋,秋兒,你怎麽來了?”

“被惡夢驚醒了。”阮秋直接走到床邊,将準備下床的他壓了回去,“傷哪了?”

季行指了指他的左肩,阮秋直接上手,将衣服拉開。“大夫怎麽說?”看着傷口應該不大,因為包紮的範圍不大。但不知道深度,這傷口大不一定可怕,深才可怕。

季行因為她的動作,整個人都快僵了,腦子也成了一團漿糊。好一會兒才小聲道:“皮外傷,養兩天就好了。”

“怎麽傷的?”

“晚上回來碰到了肅親王的人,他們正在追一個刺客。我正好撞上,就幫了個忙。”然後就不小心被傷了。

“刺客很多?”

“恩。”

當侍衛的避免不了打鬥,受傷自是再所難免。但禦前侍衛,只要皇帝不作死,老老實實的待在皇宮裏,基本上不會有大問題。沒想到,他沒因為皇帝受傷,卻因為肅王受傷。

“這肅王是得罪了什麽人,還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還有人要對他動手。”

“不清楚。”季行小聲道:“肅王上次在江南查案子,聽說這案子這幾天要禦審了。”

阮秋詭異的看了他一眼:“現在才禦審?”

“恩。”

人和證據早就送上京了,卻偏要拖到現在。阮秋幾乎立刻就想到,肅王被刺殺,林家被牽連的事情上來。時間人物地點都卡的太緊,緊的她想說它們之間沒有關系都不可能。而只有有關系,那一切才說得通了。為什麽劉家突然死活要跟林家做親,連她這個收養的義女都不放過。

至于禦審為什麽拖到現在,怕是等什麽東西。肅王早就回來了,東西肯定不在肅王手裏。而林家一入京就開始,所以這東西是跟着他們的船上的京?這也就說得通,為什麽林家的船一船人全都死了,船還要被鬼火燒上一通。

就是不知道,誰才是真正帶着東西的人。許氏?或是哪個下人,又或者……是季行?

作者有話要說: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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