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也許本就只是巧合,也許那些人還沒發現弄錯了,也或者發現了卻打了草驚了蛇,所以那些人放棄了。這之後竟然完全沒有動靜,讓他們這一行,平平安安的就到了京裏。

船才進碼頭,許氏的娘家許府的人便早早就在那裏等着了。

打頭的是許世子,許氏的大侄子。其父是許氏的二哥,許侯爺。許家在許氏祖父那一代是鎮國公,以武功起家。其父那代依舊是國公,到了她二哥這裏,因為她二哥從小喜文厭武,偏偏在文上面也沒什麽成就,最終是文不成武不就,沒有半點建樹,便成了閑散侯爺。

她上面到是有個大哥,是個庶出,不能繼承家業,卻繼承了其父衣缽,如今到是深得皇上信重,任禦前侍衛統領,兼皇子武師,正二品。

只是嫡庶之間的矛盾永遠都存在,這位庶長子早早的分家別住,自有府邸。在許家到是難見到幾回。那府裏到還有其他庶出的弟弟,依附許侯過活,可惜,全都沒什麽出息,到是吃喝嫖賭個個在行。

船一停下,許峥,也就是許氏的大侄子便上了船。

其時,許氏帶着兒女和阮秋一起,雙方見過,請了安。許峥便道:“祖母早就盼着姑姑到來,一早打發了侄兒在這裏守着。車轎已經都安排好了,還請姑姑移駕。”

許氏也惦記着親母,再不耽擱,“辛苦峥兒了。”

下了船便上了車,車足夠大,四人一輛,直往許府而去。阮秋本還惦記着季行,到是許氏拍了拍她的手:“咱們林家也有人在這邊,季公子一會兒會直接去林家。”

阮秋一想便明白,季行如今沒個出身,名份也不那麽硬氣。若是季行這會兒去了,怕是要被慢待。既然如此,到不如不去。

到了許府大門外,又換了轎子,從大門進去,直奔後院而去。

許家是真的富貴,上面幾代的人全都是軍功起家,那時候經常打仗,軍功有了,同時也積攢了幾輩子的財富。如今許老太太年紀大了,也愛個入目繁花。許侯文不成武不就,卻愛面上光鮮。許峥到還好,但他現在也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不當家。

因此這許家真是處處透着奢糜和富貴。

“太過了。”許氏從進門開始,眉頭就輕輕擰着,越到後面擰的越是厲害,最後更是輕嘆搖頭。

阮秋對許家是極熟的,比林家還熟。畢竟上輩子在這裏的時間可比在林家要長的多。

進了許老太太的院子,母女祖孫相見,少不了一場抱頭痛哭。等他們都平靜下來了,許氏将阮秋介紹給許老太太,以及其他許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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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太太對阮秋态度特別好,許氏早就寫信,将阮秋救兩個孩子的事說了。再者,如今她都訂了婚了,再沒有利益糾葛。不像上輩子來時那樣,一見面就是一場敲打。這一次到是熱情的很,見面禮什麽的,都是厚厚的一份。

等終于安定下來了,阮秋已經在許家,以前許氏還在娘家時住的院子裏。

坐了一路的船,這會兒腳落了地,感覺整個人都還在晃悠。他們幾人回院子裏好生一番梳洗,又去正屋一起用了晚飯。許氏跟許老太太留下有話說,阮秋帶着兩個孩子回了院子。

把兩孩子哄睡了,阮秋便打着哈欠在自己屋裏幹躺着。

一路下來雖然環境不怎麽樣,可她睡眠好。這會兒這麽短的時間裏,她居然就又被惡夢驚醒了。前後加一塊,不到兩刻鐘。她這是,反彈了?,聽着外面許氏回來了,她便起身找了過去。說了兩小的情形,然後才說:“嫂子,我想明天就去林家那邊。”

許氏知道她的情況,只是以前一直沒覺得有多重。之前她睡不好,只以為是受了驚,過一陣子就好了,可現在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又做惡夢了?”

“恩。”阮秋歪在她邊上,“也不知怎麽了,夢裏全都是血,還覺得疼,疼的特別厲害。不都說夢裏是不疼的麽?”

許氏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那誰知道呢。”頓了一下,又道:“回就回去吧。你就住晴晝院。讓季公子住竹院,兩個院子一個內院一個外院,卻只隔了幾堵牆。這樣他也不用進來……”這一路下來,她對阮秋的病症多少有些了解。并不需要季行時時守着她,只要在一定範圍內就可以。

“謝謝嫂子。”

“這有什麽可謝的,真要謝,得嫂子謝你。”又道:“今天我聽母親說,禦前侍衛那邊挑人。我回頭看看,能不能讓季公子也過去。”

在這裏,京畿營是一個籠統的說法,所有在京的,直屬于皇帝的武裝部隊,全都屬于京畿營。但京畿營裏也分三六九等,禦前侍衛離皇帝最近,更是直接保護皇帝,保護皇宮內部安全的存在,可以直接跟皇帝對話。地位自然是最高的。與其他幾衛相比,同樣的官職,禦前侍衛就是高人一等。

能進這裏,自然是再好不過。

阮秋現在确定以後會跟季行過日子了,自然也不矯情:“多謝嫂子。”

“一家人,謝什麽。”這話不假,若是宮裏有一個自己人,對林固也是極有好處的。只不過,想要進禦前侍衛,還得找她那個大哥。雖然大哥早就分家別住,但跟她關系還不錯。這些年,兩家也沒斷了來往。再加上,季行也确實是有本事,至于其他地方差一點,慢慢來就是。

第二天,阮秋跟着許氏三口一起去給許老太太請安,吃了早飯,就告辭離開。

到林家時,季行并不在。

“季公子說出去轉轉,讓下人帶着去了。姑娘要是想見他,我這就去找。”

“不用。”阮秋不急着見人,反正跑不了:“把晴晝院和竹院收拾出來。”她又專門挑了兩個房間,是兩個院子裏離得最近的兩個房間。她在這邊,也能受到影響,得以安睡。

到了下午,季行回來了。知道她回來了,便過來見她。順便還給她帶了點禮物,一根玉簪,看着品質還不錯。阮秋非常不浪漫的道:“謝謝,我很喜歡。不過你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別亂花。”

季行也沒覺得不對,直接就應了一聲。還因為她那句喜歡而挺高興:“我打聽了下房價,我現在只能買一個三進的宅子。你放心,以後我肯定給你買更大的宅子。”

可就這阮秋也是吓了一跳,京城居大不易,這裏的房價可不便宜。她知道林固之前給他五百兩,可五百兩在這裏別說三進,一進也買不到。他卻一開口就是三進,她是不是低估了季行的身家?她不由得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季行,這一看還真是不對。

這才多久,他身上居然有了所謂的氣質的東西。

氣質這個東西很飄渺,但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是刻意去養也不是短時間裏就能養得出來的。那需要長期身處某個環境裏,慢慢去熏陶。一點點累積,慢慢凝積。

可他沒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機會。

但他偏偏有了……

“你之前說,你除了打獵,還會做些別的營生,是什麽營生?”阮秋突的問道。她是真的好奇,一個山村的獵戶,靠着什麽營生能悄沒聲息的攢下這麽厚的家底。

季行啊了一聲,半晌才道:“就是跟着鎮上的镖局一起跑镖。”

“跑镖這麽賺錢嗎?”這個世界她雖然沒接觸過,可她去的可不只一個世界,跑镖這活危險,回報高。但也只是相對普通人來說,他還不是專職。就算是專職,他年紀擺在這裏,又能跑多長時間?

“還行。”季行微微垂眸,有些不敢看她:“正好碰到幾個大單子,主顧大方。镖送到的時候,給的賞賜也多。”

阮秋也沒深究,不管真相如何,反正她是不會放過他了。以後別起夭蛾子就行,老老實實本本份份的幹份工作,前程不前程的她還真不在乎。

“嫂子今天跟我說,可能會給你謀個禦前侍衛的職。若是有什麽,你最好早點說。”禦前侍衛多重要自不必說,那是保護皇上的人。想要進去身家背景肯定會查個一清二楚,他要是什麽不能叫人知道的,早點說出來,不要這個機會就是。免得真的被查出來,到時才叫麻煩。

“沒事。”季行聽了這話,半點不以為意:“你放心,我的錢都是幹幹淨淨的。”

“你心裏有數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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