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許是之前睡得好,阮秋今天的情緒比之前平和了許多,頭也不再時時的一抽一抽的疼。

再看前些日子的事,不免有些恍惚。

當時剛重生回來,心裏只想着逃,逃離曾經的苦難,絕不再重蹈覆轍。至于其他的,半分也沒考慮。如今再看,才發現有些事其實做得很是不妥當。她上輩子之所以會落到那樣的下場,一是沒想到人心能有那麽壞,二是她半點也沒防備。如今她有了防備之心,又何必一味的逃跑?

太過懦弱,也太過背動。如果對方鐵了心的要對她使壞,想找到她不是難事。何況,她難道能躲一輩子?

當然不能,如果只是躲一輩子,那些仇又該如何去報?

這麽想着,視線便又落到通訊儀上。猶豫了一下,才伸手取了過來,将之打開。

一打開,一連串的消息便湧了出來。上百個未接的通訊,上百個留言。除了少數幾個同事,會長的,剩下的全都來自同一個人,齊玉燕。

将留言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不由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

齊玉燕果然跟她說她出了車禍,需要大筆的錢財。兩人之前關系很好,像親姐妹,因此她半點也沒客氣,有什麽說什麽。見她一直沒回信息,還催了幾遍,再後面就問她在哪裏,想來找她。直到最後十來個信息,才關心她的情況,問她是不是出事了之類。最後兩個便簡單的讓她看到信息了,一定給她回複。

還不等她回複,齊玉燕的通訊又打了進來。

阮秋沒開視訊,僅接通了通話。她怕她看到那張臉,會掩飾不了恨意。

接通的一瞬間,齊玉燕的聲音便急不可耐的湧了過來:“秋秋,你在哪呢?我給你的通訊你看到沒有?可急死我了。”

阮秋因她的聲音而皺眉,努力壓下心裏上湧的怨恨之意,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的平靜:“玉燕,我看到了。”

“秋秋,你幫幫我吧,你要是不幫我,我就真的沒辦法了。”齊玉燕帶上了哭音,“都是我不小心,過馬路的時候撞到了人,把人撞傷了。現在人住在醫院裏……嗚嗚嗚,他們說如果我不賠錢,就要告我。被我撞的人家裏有權有勢,他們說要讓我做牢。”

聽了這話,阮秋沉默着。上輩子她聽了她的話,是半點沒疑心,急她所急,憂她所憂。将自己所有錢全都打過去不說,還一力為她酬了剩下的所有。如今多了心,立刻就發現許多疑點:“你撞的是什麽車?”

齊玉燕說了個車牌子,這一點她到是沒說假話。可是,齊玉燕一定不知道,那個牌子號稱世界三大之最,耗能最小,速度最快,安全系數最高。莫說她那輛車與之相撞,就是那車放在那裏讓她來來回回的各種花式撞,也不可能把對方撞到住院。最有可能的結果是,她的車散架了,對方破了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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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把人撞傷了?那你呢,你有事沒有?”

齊玉燕道:“我到是沒事,只是一點小傷。不說這個,秋秋,你可一定要幫我,不然我這一輩子就完了。”

阮秋聽着她在那邊哭的傷心,突的呵呵一聲笑了出來。

齊玉燕一聽她這陰陽怪氣的笑,就是一突。“你笑什麽?”

“玉燕,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

“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幫我?虧我還覺得我們是最要好的姐妹,我把你當親姐妹,什麽好事都想着你。就讓你幫點忙你都不願意?我算是看透你了。”

“那絕交吧。”阮秋聲音越發的淺淡,“既然看透了,也沒必要再論這些虛情假意了。”

齊玉燕本以為能逼得阮秋退讓,以前她只要一提兩人的感情,阮秋什麽都願意給她。怎麽也沒想到,她居然要跟她斷交。哪裏還顧得上旁的,連忙又哀聲求道:“我錯了秋秋,我是太着急了。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知道我的,就是嘴上突魯的快,我肯定沒那樣的想法。秋秋,求求你幫幫我吧,你要是不幫我,我……”

阮秋直接挂了通訊。她怕再繼續下去,她會控制不住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來。她心裏翻騰着太多想要質問的話,可那些話,現在還不能說。她要慢慢來,看看一個人的心到底能有多壞。她還要報複,上輩子吃的虧告訴她,悶頭做事才能獲得最大的成功。如果上輩子但凡她發現一點不對,也不至于半點防備都沒有的,被害至慘死。

所以,恨她得憋着,那些質問的話,她也得憋着。然後,狠狠的報複回去。

只是挂了通訊她卻不免又疑惑起來。

她以為她最後落的那樣的下場,是因為歐陽雪的嫉恨。歐陽雪想通過齊玉燕算計她,而歐陽雪想讓齊玉燕替她做事,就得通過許克蒙。她以為這條線是這麽串起來的。可現在她發現,這裏面的因果關系,她大概是想錯了。時間線不對!

歐陽雪那裏且不論。這輩子她可沒去接司徒晉的理療工作,跟那個人完全沒有關系。那麽齊玉燕現在所做所為又圖什麽?哪怕她現在知道她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只是塑料姐妹情。可又何必扯這種一戳就破的慌來騙她?只是圖錢麽?若為錢,難道不是一直維持着姐妹情深,讓她心甘情願的當她的提款機,長期從她身上得利來得更多麽?要知道,上輩子這時候,她跟齊玉燕的感情是真的好,好到她都知道她大概有多少存款。雖然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一大筆錢,但也絕算不上多驚人。畢竟她還年輕,正式成為理療師的時間并不太久。

而她對齊玉燕不說有求必應,但只要她理由正當,她從來也不小氣。如果她再等兩年,她再設這個局,她也還是會将錢全都給她的。到那時,豈不是能得到的更多?

所以,為什麽呢?

第一次,她将上輩子的事情又拖出來細細琢磨。之前的她,實在是無心也無力。只是思來想去也沒什麽頭緒,實在是因為上輩子半點防備也無,齊玉燕求上門來,她轉了錢之後就一心酬錢。去給司徒晉理療之後,就一直待在軍區的精神護理軍心。因為要保密,哪怕那時候她并不知道治療的人到底是誰,可因為事關重大,在司徒晉沒好之前,她沒有自由。

等到結束,僅是她現來的第二天,齊玉燕約她相聚,她就被一杯飲料放倒,再醒來已在那暗無天日的實驗室,受盡折磨直到死亡。

這麽一想,在将錢打給齊玉燕之後,她居然就只見了她那麽一次,也就那麽一次,她就把自己的命給送了。

感嘆這些無益,她也不去感嘆。只是也實在找不到因由,弄不明白因果。

許是之前琢磨了太多上輩子的事,等她再次睡去時,居然再一次做起了惡夢。醒來之後,頭疼依舊。

…………

某軍區精神理療中心。

“怎麽樣了?”司徒夫人緊張的看向從理療室裏出來的監測師和捂着頭的歐陽雪。

“夫人,将軍的精神力穩住了。”

司徒夫人心中一松,面上一喜。這才看向歐陽雪,臉上全是感激:“阿雪,你果然是個好的。要不是你……”

不等她說完,歐陽雪已經一臉愧疚的道:“對不起,阿姨,都怪我沒用。沒辦法讓阿晉好轉。”穩住了,只是代表不再惡化。但她依舊很得意,她做到了別人都做不到的。對于阿晉,她果然是最獨特的存在。就為了這個,司徒家也不會拒絕她進門。

“你已經很了不起了。”司徒夫人拉住她的手,輕拍了兩下,态度無比親熱:“你是不知道,這麽些天來,那麽多的理療師都試過,你是唯一一個能将他的精神力穩定下來的。”她笑道:“想來,這也是你們兩人的緣份。”那麽多資深理療師都沒用,卻被歐陽雪這個還沒畢業,沒正式入職的學生給控制住了。可見真的是緣份了。

歐陽雪臉微微泛紅:“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

“好,好。阿雪,阿姨真的要好好謝謝你。你放心,等阿晉醒了,我一定讓他好好待你。他要是敢欺負你,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作者有話要說:阮秋不記得夢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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