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坐落在安城的和王府,平時并沒有主子們住。和王和匡策都是常年領軍打仗的人,早就在邊境修了別府。年初的一役大匡國大勝,邊境一時太平。匡策和和王都是先後騰出手來,料理皇城這邊的一幹事宜。

昨日成婚的時候,雖然和王便在首座,不過寧書被紅蓋頭遮着臉。所以今兒個來敬茶才瞧見和王的模樣,和王坐在上首,穿着随意的常服,看上去倒有些瘦弱的感覺,實在是和骁勇善戰的大将軍形象有些出入。

和王妃坐在和王身側,此時正笑着看向一同進來的三人。

早有媽媽準備好了茶,兩位樣子端莊的媽媽動作麻利的端着茶托分別走向寧棋和寧書面前。那茶托上是一個紫砂壺,并兩個相同質地的紫砂杯。

走到寧棋前的媽媽彎着腰将茶托向寧棋面前遞了遞。而另一個寧書面前的媽媽卻只是站着不動。

寧棋便斟了兩杯茶。

這媽媽這才舉着寧棋斟好了兩杯茶的茶托遞給了寧書。

寧書便懂了和王妃的意思,她便接了媽媽遞過來的茶托走出來,跪在和王和和王妃的面前,高舉了茶托,道:“兒媳替姐姐給父王和母妃敬茶。”

“好孩子。”和王妃誇了一句,然後和和王一起飲了茶,然後将兩個紅包放在了茶托上。

“兒媳替姐姐謝父王和母妃。”寧書舉着茶托站起來,走向寧棋。

寧棋的臉上挂着溫柔的笑。

之前站在寧棋身邊的媽媽就接了寧書遞過來的茶托,寧棋身後的采采收下了茶托上的兩個紅包後,那媽媽才收了茶托出了外室。

另一個媽媽這時走到寧書面前,将另一個茶托遞給她。

寧書便也斟了兩杯茶,恭敬地舉到和王和和王妃面前,說:“兒媳給父王和母妃敬茶。”

和王與和王妃同樣喝了茶,然後在茶托上放了兩個與之前完全一樣的紅包。

跟着寧書過來的首秋替寧書将紅包收好了,那個媽媽也收着茶托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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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妃這就起了身,一手拉着寧書的手朝着寧棋走過去,她另一只手就握住了寧棋的手,說:“你們兩個,我都是喜歡得很。以後可要好好相互扶持,管着這個家。若是策兒欺負了你們,盡管來我這說,母妃給你們做主!策兒?”

和王妃朝匡策去看,卻見他面上平靜,卻早已走了神,就不滿地皺了眉。

匡策朝這邊看過來,笑着說:“是,母妃說什麽都是對的,兒子遵命就是。”

和王妃就寵溺地瞪了一眼匡策,回過頭來繼續和寧棋、寧書說話。左右不過問問帶了幾個丫頭,人手夠不夠用,平時喜歡吃些什麽,對王府有沒有不适應的地方。問的最多的還是缺不缺東西,若是缺了盡管開口。

一起用過早膳之後,匡策跟着和王一起去了書房,和王妃卻還是拉着寧書和寧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放她們兩個回來,并且特別囑咐了寧棋,如今傷着,療理身子才是重中之重,身子沒養好前,請安的事兒就先免了。

又問了寧書手上的傷口會不會留下疤痕,還贈了些進補的名貴藥材。

和王妃對兩人說的話并不一樣,然而真正送到兩處院子的東西卻是完全一樣,不差一絲一毫。

讓寧書和寧棋各自回去歇着以後,和王妃招了招手,心腹張媽媽就走了過來貼着她的耳朵把昨晚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

寧書回了自己的屋子才真真松了口氣,這王府的規矩果然多。不僅規矩多,而且和王妃的暗示也是極明顯了,她望着大紅的床幔,就輕嘆了一聲。

整整一日,寧書都在琢磨一件事——今天晚上匡策會不會來?

第一:于禮,匡策今晚是必須去寧棋那裏的。

第二:寧書仍然不知道怎麽面對匡策,想着他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才好。

第三:一想到匡策要住在寧棋那裏,寧書心裏就不舒服。這無關情.愛。

寧書想得通透,早就将這紛雜的思緒理得很清,左右不過這三條。然而就算什麽道理都懂,也抵不過那種矛盾的思緒在心口萦繞相抵。

用了晚膳,寧書便屏退了下人,獨自一人坐在窗邊,随手拿了一冊詩集讀起來。

不經意擡首的時候,寧書才發現案頭的紅燭已經燃了小半——已經入夜了。

寧書便将手裏的詩集輕輕放下,走到床邊,脫了鞋子鑽進床幔中,又拉了被子将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還是有點冷,索性繼續往被子裏鑽了鑽,整個人窩成一團縮在被子裏。

第二日一早寧書起得格外早。

首秋和午秋進來伺候的時候,瞧着寧書已經坐在梳妝臺前了。

“姑娘,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了?”首秋端着水放在一旁,将擰好的濕帕子遞給寧書。

午秋就在寧書身後給她梳發。

“姑娘,姑娘!”關關從外面跑進來,聲音裏帶着愉悅。

午秋就瞪了她一眼,暗示她姑娘現在心情不太好。

關關卻不理會午秋的暗示,走到寧書身邊笑嘻嘻地說:“奴婢剛剛在外院聽人說世子爺昨兒沒去東院,不在府上呢!”

首秋和午秋對視一眼,悄悄将目光落到寧書身上。

寧書低垂的目光就是一閃,她默了默,對關關說:“這裏不是寧家,下次不要出去亂打聽了。”

“奴婢知道了。”關關笑着應下。“不過真的不是打聽,是偶然聽到的!”

到了這一晚上,匡策仍舊沒有回府。

臨睡前,寧書輕輕蹙了眉,明兒個可是回門的日子,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回來。總不能又讓她處處頂替寧棋,連回門還要替了兩個人!

到了回門這一日,寧書一早醒過來,就問首秋:“世子爺回來了嗎?”

“呦,尋我?”話畢,匡策已經跨進了屋子。

寧書就站起來迎上去,剛想頂他一句,就瞅見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皺了,身上帶着涼氣,就連臉上都有了一層薄薄的胡茬。

寧書便吩咐首秋去取匡策的衣服,又是吩咐午秋去準備一幹梳洗的物件。

做完這些,寧書才回頭去看一進來就坐在椅子上的匡策,他一手托腮,合着眼。

寧書本來還想問問他去寧家的事兒,瞧着他這副樣子,想必是累着了,于是默默站在那裏瞧着他。約莫着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隐約聽見院子裏午秋回來的細碎腳步聲。

寧書就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對午秋伸出食指擺了個噤聲的手勢。

等她一回身卻見着匡策已經睜開了眼睛。

“什麽時辰了?”匡策皺了下眉頭。

“還早呢,要不要先去趟一會兒?”雖然的确到了該出發的時辰,然而寧書卻如此說。

“不用,”匡策已經站了起來,“走吧。”

雖然還是未梳洗過的模樣,雖然仍舊穿着發皺的衣裳,匡策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疲倦的模樣。

回門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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