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卷毛名字叫何林君,據他說沈浩南平日一直與他和另一個男生玩住在一起,那個男生叫劉奕,他們稱為阿奕。

聽他說,認識沈浩南是在進校幾個月左右,沈浩南自進校以來便目中無人,很快欺壓到了他們身上,可以說他們是不打不相識。

沈浩南很少回家,久而久之,他們便習慣了沒有家的生活,無拘無束,散漫成性,于是關系就這樣走近了。

卷毛說了一路,莊莊腦子裏卻亂糟糟的,她猛然回想起這個夜晚,覺得真是造化弄人,她不知道是生命當中的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怎麽一直沒有也從沒想過會有交集的人卻突然接二連三地出現在她面前,還是以這樣一種狗血而無法拒絕的形式走進。

莊莊相信緣分,但此時總不可避免地與沈浩南接觸讓她忽然對緣分産生了懷疑,打死她也不會想到會與這樣一種人産生聯系,她甚至聯想到也許這是一場來自于沈浩南這堆人無聊生活中的故意策劃的一起惡趣味,但她又覺得沈浩南臉上的傷不像是假的,又或者說,不論以哪種方式惡搞,恐怕沈浩南都不願意以自己的樣子被醜化從而實現目的。

這樣一想,她總算心安了一些,她把這歸于例外。

她回想了一下卷毛臨走前對沈浩南留下的紙條的內容。上面因為被她禁止所以沒有寫這裏是“誰誰誰”的家,只是簡而言之——“校友”,讓他安心住下,醒來時卷毛和阿奕會在老地方等候。

莊莊不知道老地方在什麽地方,但仔細思索了一下,覺得沈浩南大概不會猜出他會在她的家住了一晚,于是心裏又安了許多,終于把卷毛踹在宿舍外面,告別了他的羅裏吧嗦。

回到宿舍周然然便橫撲上來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兇神惡煞道:“老娘打了這麽多道電話居然都不接。說吧,見哪個男人去了。”

另外兩個室友對莊莊投來愛莫能助的幸災樂禍神情,又對她接下來要回答的話投來十分感興趣的八卦神情。

莊莊咳嗽幾聲,回到座位灌下幾大杯水,漫不經心道:“還能見誰?出去逛了一會。”

周然然從餘光處打量她:“你能逛這麽久?老娘還不認識你,出去逛個街半個小時就能搞定的人,平時最痛恨買買買逛逛逛,除了因為陳椹。”她風情地撩起劉海,傳給她一記飛吻:“說吧,難道終于開了竅,和陳椹說開了?”

莊莊淡定開口:“還沒有。等我開口進行到那一階段時,恐怕也得明年了。”

周然然一拍大腿:“明年也不錯啊!你想,你都妄想這麽多年了,突然得有個盼頭,明年就能成事了,還不高興嗎?”

莊莊擡頭瞥一眼她:“可是該怎麽進行我還是沒頭緒。”

周然然進入到戀愛期,精力總是無限增加,又樂于當紅娘,馬上提着凳子坐到她旁邊,飛快眨着眼睫毛:“我幫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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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研究了一個晚上還是不如早些上床歇着的好。

這一晚,莊莊沒怎麽睡着。

淩晨三點

沈浩南迷迷糊糊出聲,似乎睡得不怎麽安穩,不知怎麽,他忽然夢見了許多已經許久沒有夢到的人,夢裏有他的媽媽,還是很小的年紀,那時他胸前還別着一枚校徽,穿着校服,坐在花園裏的秋千上興高采烈地歡呼。

媽媽是個很美麗的女人,但在夢裏,卻只能看見她穿着一身裁剪得當的淺色綢質長裙,在淡淡地笑,卻模糊而悠遠,看不見具體面容。他在夢裏一會夢見自己就是坐在秋千上有媽媽在背後推開和保護的小男孩,一會又夢見自己成了站在遠方的看客,只能遠遠的在角落裏觀看媽媽在推一個男孩。

而那個男孩和媽媽的面容,都已變得模糊,并且随着時間的深遠,這副場景在夢裏也逐漸褪色泛黃,于是他真正成了看客,大腦總算回到了現實裏來,他猛一驚醒,徹底清醒過來。

莊莊租的小屋裏,總有一大片的光線采進。此時沒有陽光,卻有許多星星發出璀璨而晶瑩的光芒。沈浩南迷茫地看着這一片繁星,他忽然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他仍然在夢境。

他皺一皺眉,卻忽然覺得疼痛,原來這竟不是夢,才回想起來原來他在幾個小時前才進行過一次打架,臉上的傷口估計好不到哪裏去。

只是……這是在哪裏?

費了很大勁終于找到開關,他輕輕摁下,屋子裏瞬間發出明亮的的光芒,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裏,空間很小,收拾的倒也不算整齊,沒有玩具熊沒有梳妝臺,但窗臺上的一小盆植物和桌上随意擺放的護膚品總算讓他分辨出這确實是屬于一個女生的住處。

他又看向枕頭邊,那裏有一張紙條,他拿起來細細看了一遍,想了想才終于反應過來,幾個小時前,他還與阿林在一起,後來他迷迷糊糊失去知覺,就再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他仔細看了一遍紙條上的“這是我認識的一個校友家裏”,研究許久,終于撇撇唇角,扔下紙條手揣進兜裏。

他又看見牆壁的轉角處貼了許多照片,半夜醒來,他已沒了睡意,便幹脆起身打量了幾眼,照的卻都是同一個人,這人他是認識的,盡管平時很少上課,但偶爾上課的時候也可以聽見許多次老師和教授的稱贊,何況還有衆多女生的追捧,饒是記不住名字也難。

他暗笑一聲,原來這個小屋的主人也是癡迷陳椹的衆多女生之一。

無聊至極,不過是小女生的把戲,沈浩南嗤笑一聲轉身便要走,卻突然發現照片牆的斜下方貼着一張男女合照,因為不顯眼,他差一點忽略了這一張。

他湊上前去,覺得有些眼熟,便仔細分辨着上面的男生與女生分別是誰。

“……”

如果他沒猜錯,這個穿着中學的校服頂着一臉自戀的表情癡癡看着前邊的人正是是前幾天剛遇到并自稱為木頭的那個女生?

他不會是前幾天發燒腦子燒壞了吧?或者是夢還沒醒?他覺得頭還有些痛,對眼前這個事實産生了深切的懷疑。

睡一覺吧,睡一覺起來就恢複正常了。他回到床上,正要合上被子,一陣女生特有的馨香撲鼻而來,這樣一來反而更不習慣,他索性站起身,穿上外套,拿起手機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咔擦一聲,門被輕輕阖上。

翌日

莊莊還賴在床上睡懶覺,卻收到一條信息。她已有些清醒,索性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面寫着:老大已經和我們團聚,他讓我轉告你,謝謝木頭了啊,改日再聚。拜。

陌生號碼,但不用猜也知道來自于卷毛。莊莊頭皮有些發麻,她在想,她要不要現在起身回去檢查一下屋子?再有,沈浩南是怎麽知道那是她的住處?不是告誡卷毛不要說的麽?

真是……阿西巴。

周然然一早外出回來後,神情嚴肅地對莊莊說:“莊莊,你完蛋了。”

莊莊心髒還沒緩過勁來,看見周然然這副模樣禁不住心跳又慢三拍,木着神情說:“咋的?”

周然然表情悲戚:“我在替你委屈,怎麽就喜歡上了那麽一個人,知道麽,你現在又多了一個競争對手了。”

莊莊眨了眨眼,發現壓根不是什麽毀滅性爆炸事件,心跳總算緩過神來,三秒鐘後,她果斷抄起枕頭就朝周然然砸去:“你丫的吓的老娘以為自己得了什麽絕症還是什麽,丫的要是每多一個競争對手我就完蛋了,那老娘早就嗝屁了還在這睡個毛啊!”

周然然一邊躲,一邊說:“哎呀慢點慢點,小心我的腰……難道你不好奇是誰嗎?”

莊莊停下動作,繼而趴在床邊撐着下巴,遲疑道:“你說說看……是誰?”

周然然見她不打了,這才松了口氣,灌了半杯水在莊莊的白眼下終于托出實情:“我們班的吳枚音。知道吧,班花,既淑女智商又高,我估摸陳椹就喜歡這一款的。”

莊莊回想起吳枚音上課時果斷的反應快三拍思維迅速文思敏捷,加上平日上課不茍言笑,為人低調踏實,作風嚴謹,咋看咋覺得她和陳椹更配,加上周然然也斷定陳椹喜歡這一類型,頓時覺得天瞬間灰暗下來,她四肢無力地倒在床上,表情崩潰猶如水漫金山寺。

這日子沒法過了。

喜歡個人這麽多年,她咋就這麽悲催的只能當炮灰的命呢?

周然然鼓舞她:“要不你現在就給陳椹挑明,說不定他眼瞎,就喜歡你這款,然後正好收了你,也圓了你這麽多年的願望。”

莊莊一枕頭飛去:“你丫的才是妖,還等着別人眼瞎來收!”

周然然繼續躲:“哎呀,妖精一般都貌美如花,我這不是誇你呢嗎?”

“你貌美如花!你全家都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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