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莊莊将沈浩南穿着粉紅色hello kitty的照片發給他,并嘲笑不已:“雖然你四肢簡單,不過好在還算完成了任務,這張照片就當做紀念。”

沈浩南不悅:“什麽叫四肢簡單?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下廚,你應該感到榮幸。”

莊莊睜大眼表示驚訝。

沈浩南瞪着她:“這是什麽表情?”

莊莊仔細回想了想:“我以為你第一次下廚是上次熬那個黑糊糊的東西。”

沈浩南一口否定:“那并不是真正的下廚,但正因為這樣,你更應該感到榮幸還差不多。”

莊莊笑道:“是是是,作為你第一次下廚的犒勞,我請你吃飯。”

吃飯的地點是食堂,沈浩南姑且忍,但是誰成想平時膽子比貓還小的莊莊此時在食堂面對着兩個餐盤,舉着四罐啤酒的?

莊莊先拉開罐子,笑眯眯地對瞪着她的沈浩南說:“你要是也想喝,我這裏還有。”

沈浩南當做沒有聽到,他覺得他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莊莊灌了一大口,打了個嗝,然後皺眉表示不滿:“黑,真黑。”

沈浩南沒聽清,他問:“你說什麽?”

莊莊指着啤酒罐:“我說這就跟水似的,多摻假啊,真是黑。”

沈浩南盯着她看了半晌,他覺得無休止的忍讓只會讓這個女人更加放肆,于是他幹脆利落地起身,将兩罐啤酒塞到她手中,自己端起兩個餐盤和兩罐啤酒示意莊莊和自己走。

他将餐盤遞給食堂阿姨,然後拽着愣愣的莊莊往操場走,操場風十分大,他帶她走到老位子,奇怪的是那裏平常只覺得是十分平常的位置,但在秋冬季節坐下休息時卻發現這裏竟然比別處更少吹到風。

沈浩南一言不發地帶她坐下,然後雙手環胸睨視她:“說吧,有什麽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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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煩心事就是……”莊莊悲憤地盯着他:“你剛才吃都沒吃就倒掉,簡直是浪費糧食……所以,你有沒有吃飽啊?”

沈浩南沒有笑,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最後莊莊在這種強大的眼神下棄械投降:“好吧好吧,給你一罐。”

她将啤酒遞給他一罐,然後将自己開過口的那一罐仰起頭一口氣全部灌下,打了個嗝,然後滿足地倒在草地上看黃昏。想起來什麽,莊莊開口說:“這麽好的天氣,應該把小東西帶來。”

沈浩南沒有做聲。

莊莊又說:“怎麽不見卷毛和阿奕?”

“沒意思。”莊莊嘆了口氣,悠悠然起了身,又開了瓶啤酒,這次沒能一口氣全部喝下,花了三口氣。

喝完後她照舊打了個酒嗝,然後換了個方向和姿勢躺下。

大概仍覺得不舒服,這次她帶着幾分微醺,對沈浩南開口道:“你怎麽不說話?”

沒得到回應,她又說:“講一下你的母親吧。我從來沒聽見你說過家裏的事。”她說完覺得有些越界,覺得依照沈浩南的脾氣指不定得發生什麽事,她有些後悔不該不計後果就說出這一句話,每個人都有軟肋,大概沈浩南從未被提及的母親就是他的軟肋。

但是偏偏收不住口,似乎大腦想些什麽,她就脫口說了出來,來不及止住。但在一分一秒令人畏懼的沉默中,莊莊覺得有些歉意的同時,她又覺得有些快意,仿佛惹怒了他人,就是她期待的後果。

一分一秒過去,靜靜的煎熬中,沈浩南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出奇的低:“你真的想聽嗎?”

莊莊搖搖晃晃地點點頭,但是在微醺中,她倒在草地上,混亂的思維其實也分不清到底是在點頭還是在搖頭。

沈浩南靜默了幾秒,換了個姿勢坐好,嗓子依然是微微沙啞的,他緩緩開口:“我八歲的時候,媽媽就死了。那一年她剛生下浩俞。”

涉及到已故之人,莊莊也忽然靜默起來。

“所以說,我對我媽媽的記憶,只有八歲以前。”沈浩南微微遠望,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他低下頭來抿了抿唇,神色一瞬間便又恢複成之前的樣子了。他将莊莊之前擺在自己面前的拉罐打開,一口氣喝完了,又抿了抿唇,然後說:“記憶中最深的,是我在蕩秋千,媽媽在身後推我。”

末了,沈浩南又加了一句:“她是一個很美的女人,脾氣也很溫和。”

莊莊依然保持沉默,就在這份沉默已經維持了很久很久,她覺得有些不對,才擡起頭來驚訝開口:“沒有了?”

沈浩南将腿伸長,懶懶地翹着二郎腿:“沒有了。”

莊莊忽然有些同情起他來。

但她沒有多說,只是将最後一罐啤酒也打開,舉在他面前:“幹杯!喝了它就沒有煩心事了!”

她仰起頭吭哧吭哧喝了起來,在她第六次停下的時候,沈浩南搶過她手中的啤酒,将剩下的一大罐一口氣喝完了。

黃昏晚的很快,轉眼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天當中的一大半,莊莊搖搖晃晃地起身,剛走了幾步便覺得寒風陡峭,真是讓人……抖個不停。

沈浩南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覺得好多了,加上沈浩南從來沒拿她當外人,她若自己再推辭,便顯得十分矯情,又一想是他拉着自己到這操場來,他又是男生,于是她在腦海裏瞬間列下一二三個給她外套的理所當然的理由,列完後她點點頭,覺得好受多了,但又仔細一想,她又覺得自己簡直是沒事找事的典型。

她想着:一定是喝了酒的原因。

但她又想:沒道理這麽摻假的酒她也會醉啊。

她又想:難道是酒量降低了?要不剛才沈浩南說了些什麽她怎麽都不記得了?

她又覺得:看吧果然是喝多了,居然還會想這些。

于是她搖搖頭,将這些奇怪的想法都壓下,但是很奇異的是,她仔細想了一想之前沈浩南說過的話,很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止,每一個表情,甚至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不同的是他十分想念母親,而她卻十分惱母親。相同的是,他們都是因為母親發愁。

莊莊喝過酒之後有一些副作用,這個副作用持續了一周,這一周裏她都不再上課,美名其曰給自己放個假,于是周然然成了她的特定答到人。

每天下午她都和沈浩南和卷毛阿奕一起溜貓,溜完貓就喂它吃東西,吃完東西撐着了于是又溜貓。托他們四個人的福,小東西現在已經有了圓滾滾的小肚子,并且懶到令人發指,能被抱在懷裏堅決不走路,通常情況下都不是溜貓,而純屬是溜人。

小東西為此理所當然,他脾氣十分像沈浩南,沈浩南為着無比自豪和驕傲,便更加寵它,于是它更加飛揚跋扈嚣張頑皮,這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直到有一天他們四人一貓正在壓馬路時,竟然出其意料又在意料之內的偶遇了陳椹。

而陳椹旁邊,還有一位女生,面容姣好,姿态有些親密。

彼時莊莊正在和卷毛打鬧,雙手舉着小東西就要貼在卷毛的肩膀上,卷毛一躲,她便将小東西挂在了沈浩南的手臂上,見狀莊莊不僅沒有放開,反而笑眯眯地對沈浩南說了些什麽,然後沈浩南撫了撫小東西的毛,将它轉手抱在懷裏來了。

其實說是偶遇,不過真的只是一次十分簡單的相遇,大概只有不到兩秒鐘的打招呼,生平第一次她沒有見着陳椹笑臉相迎,而是尴尬的,又失落的,帶着些無措與難過,勉強的挂上笑容同陳椹點點頭,以作示意。

陳椹也微微注視着她,然後看了一眼沈浩南,向莊莊點點頭,便和身邊的女生一同走了過去。

莊莊還有些愣神,便聽見沈浩南不悅的語氣:“還不快跟上?”

莊莊順口便應下,然後快速跟上了他們的節奏,小東西适時“喵”了一聲,沈浩南不管也不看,只說:“它又餓了,木頭,你去買點餅幹來。”

莊莊連忙應了,她又跑到前面去的時候,卷毛打笑道:“老大,小東西不是餓了,明明是你弄疼了它。”

沈浩南沒有做聲,前面的莊莊跑的飛快,大概是沒有聽見,一頭鑽進了超市裏。

卷毛看着小東西,搖搖頭:“你還真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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