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習箭
譚嘯楓的确很喜歡射擊,她喜歡射擊游戲!
但凡和射擊沾點邊的游戲,都受譚嘯楓的歡迎,那種射中紅心的感覺,那種槍槍不落空的感覺。
啊……譚嘯楓又回憶起來了,上輩子被游戲支配的快樂!
整整一晚上譚嘯楓都十分興奮,纏着茍君侯問東問西。一會是學射箭難不難啊,一會是讓茍君侯看看她有沒有天分啦,最後還十分可惜的說用石頭和骨頭做箭頭會影響她射箭的威力,最後被茍君侯臭罵一頓之後滾進屋回去睡覺去了。
可是睡也睡不好,譚嘯楓做了一整晚的夢。她夢見自己真的成了一代女俠,仗着一把彎弓幾只利劍,在江湖上行俠仗義,暗中殺人不留痕跡,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好不潇灑快活!
大概一個星期過後,譚嘯楓的弓箭終于做好了,她從茍君侯手裏畢恭畢敬的接過那把看起來還十分簡陋的弓,激動得熱淚盈眶,對茍君侯那是感激涕零,好感度立刻上升了好多。
“師傅……”譚嘯楓熱淚盈眶。
茍君侯勾起一個标志性的假笑:“真乖”
譚嘯楓笑得嘴都合不攏,她愛惜的撫摸着弓箭,背上還背着縫好的劍袋。
茍君侯言而有信,果然給譚嘯楓準備了兩種箭頭的箭,一種是石箭頭,一種是骨箭頭。箭杆是選擇上好的木頭制成,箭尾綁上野雞羽毛增加穩定效果。
“師傅,是這樣嗎?”
茍君侯在幾米開外給譚嘯楓樹了一個草靶子,至于紅心則是就地取材,用了那只野雞的鮮血塗抹。
“側身站立。”
“我知道,我知道……”譚嘯楓興致勃勃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現在呢?”
“你可真是笨。”茍君侯眉頭一皺,直接上前親身指導。他按住譚嘯楓的肩膀,讓她把背挺直,又踢踢她的腳,讓她保持正确的步法。
茍君侯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絲毫沒有耐心。譚嘯楓稍微反應慢一點他就廢話一堆,非要罵得你懷疑自己才行。在這種重負之下譚嘯楓學會了一種生存技巧——撒嬌。
“你怎麽搞的,教了這麽多次了?用大拇指勾弦,然後食指扣住大拇指,诶……你真是……”
譚嘯楓回過頭看着站在她身後的茍君侯,做作的眨巴眨巴眼睛,說:“師父……”
茍君侯被她叫得一激靈,随手把她腦袋給拍回去:“認真點啊!”
譚嘯楓秉承着不抛棄不放棄的原則,又再次把頭扭了過去:“可是師父,你能溫柔一點嗎?你這樣……人家會受影響,學不好的。好不好嘛,嗯~”
茍君侯感覺渾身難受,十分手癢,為了抑制住自己使用暴力的沖動,他放開了指導譚嘯楓的手,離開她三丈遠,咬牙切齒:“行,你練。”
練習弓箭其實一樣是個枯燥的事情,可是一旦你喜歡吧,再枯燥的事情也能讓你感到高興。
譚嘯楓對練習射箭簡直是樂此不疲,雖然箭總是射歪,力道也很成問題。但是每一次上靶,都讓譚嘯楓無比開心。
譚嘯楓發現自己找到了一生所愛,簡直舍不得離開箭靶,到了茍君侯規定她去練武的時間,還特別不情願。
“師父……”譚嘯楓日複一日的紮着馬步,一邊還能有精力和茍君侯聊天,“我覺得練箭真好玩,太可惜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呢,白白浪費了多少時間啊?”
茍君侯坐在一邊看着被他放在草地上曬太陽的三只虎斑奶狗,懶洋洋的說:“學了又怎麽樣,你是能上陣殺敵,還是能肆意江湖啊?”
譚嘯楓翻了個白眼:“我怎麽不能上陣殺敵,肆意江湖了,沒聽過花木蘭從軍,沒聽過秦良玉将軍啊?說你沒文化吧。”
茍君侯冷哼一聲:“那好啊,你去殺個人給我看看,你敢嗎?
就算你能上戰場,能去江湖上厮混,你爹娘同意嗎,譚府丢得起這個人嗎?”
茍君侯這個人有時候就是這麽讨厭,大家都在說幻想,他非要戳破你的想象,告訴你一切都是不切實際。
天生杠精,話題終結者,沒跑了!
“你懂什麽呀,”譚嘯楓十分不爽,“愛好,愛好你懂不懂啊?我喜歡這個東西,學習這個東西本身就讓我很高興了,我何必去強求它所帶來的附加價值呢?”
茍君侯擡起頭看了譚嘯楓一眼,若有所思,說:“臭丫頭總是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歪理。”
譚嘯楓冷哼一聲:“是歪理還是正理,聰明人呢,自然會分辨,不聰明的人嘛,想不通也是正常。”
茍君侯從地上撿了顆石子,一下彈出去,正好打在譚嘯楓的小腿上,痛得她哇哇亂叫。
“蹲好了!”茍君侯怒喝。
譚嘯楓一肚子委屈沒處說,真是憋氣,吵過了打不過,明明自己有理最後還是要低頭。
這個狗東西,不僅小心眼記仇,現在還能擺出當師父的樣子名正言順的教訓她了。譚嘯楓郁悶得很,她下定決心要好好練武,等她學會了武功,吵架時就把茍君侯怼得無言以對,吵完了還要再把他打一頓,一報今日之仇!
今日陽光大好,茍君侯撐着腦袋睡在草地上看着蹲馬步的譚嘯楓發呆,離他不遠處,是幾只曬得肚皮都翻出來的奶狗。
茍君侯在想事情,想的事情是關于譚嘯楓的,所以,四舍五除可以算是在想譚嘯楓。
茍君侯大概是在做一個自從認識譚嘯楓之後的人生總結吧。
他一邊扣着草坪一邊想着和譚嘯楓從認識到熟悉發生的所有事情。他第一次見譚嘯楓是在床上……哦,不對,茍君侯打住了關于紅肚兜的回憶。他和譚嘯楓第一次見面是在譚府才對,那個時候他和父母一起去參加譚府老太太的生辰宴會。見到了黎府少爺黎皓軒,他看不慣那小子裝模作樣就找機會把對方诓騙到譚府後花園,打算教訓教訓他。可誰知道突然跳出個多管閑事的臭丫頭,那個臭丫頭……
茍君侯突然露出個笑容,那個臭丫頭就是現在這個臭丫頭。
然後第二次見面,也就是譚嘯楓被綁在床上,差點被糟蹋的事情了。一想到這裏,茍君侯的心情立刻晴轉多雲,他努力回憶着當初那個綁了譚嘯楓又砍了他一刀綁匪的長相。茍君侯暗自發誓,等以後出去,他一定要找到那個綁匪。一刀斃命太便宜了,茍君侯眯起雙眼,他要先挖了他的眼睛,然後剁了他的手,最後再一刀刀的割他的肉。
茍君侯想着想着竟然樂了起來,譚嘯楓被他盯得如芒在背,實在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恰恰好看見茍君侯一臉無法描述的笑容,癡癡的盯着她的畫面。
譚嘯楓默默的轉過頭去,背上滲出冷汗。茍君侯……茍君侯這個表情怎麽這麽奇怪,他想幹嘛?
他對自己有興趣?
不、不、不,譚嘯楓怎麽覺得他那個表情好陰森啊,就像……就像他殺人時的笑容。
譚嘯楓腿更軟了,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初茍君侯殺了綁匪之後的笑容,越想越覺得像。
不應該啊!
譚嘯楓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做錯什麽了,讓茍君侯突然對她露出這種——你會死得很慘的笑容?譚嘯楓努力回憶,認真檢讨,難道是因為自己罵他不聰明?或者是說他沒文化?
不能夠啊,這種話譚嘯楓諷刺過茍君侯不知道多少次,他最多也就拿點核桃殼扔扔她,沒道理這次突然就……
娘啊……譚嘯楓欲哭無淚,變态好可怕,我想回家!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要是能回家鬼還待在這兒啊。
“師傅……”譚嘯楓壯起膽子喊了一聲。
“怎麽了?”茍君侯被打斷回憶,十分不爽。
“我……我口渴。”
茍君侯嘆了口氣,拿起裝水的竹筒站起身來。
譚嘯楓聽着身後的腳步聲,緊張得冒冷汗。
一只手搭上了譚嘯楓的肩膀,譚嘯楓一抖,露出一個讨好的笑臉,伸手去接水。
“诶。”茍君侯突然又把手縮了回去。
“怎……怎麽了,師傅?”
茍君侯皺起眉毛,“誰讓你動了,繼續紮,手也不許動!”
“我……”譚嘯楓真的快瘋了,“我不用手怎麽喝啊?”
茍君侯把譚嘯楓的下巴一擡,将竹筒湊到她嘴邊,“我喂你,诶,以後可要記住了,練功的時候不能偷懶。”
譚嘯楓被嗆了一下,水都噴了出來,她眼中泛起了絕望的淚水,說:“師……師……師父,我能給自己擦下嗎?”
茍君侯笑了,笑得特別好看燦爛,他盯着譚嘯楓的下巴,用大拇指擦去了她臉上的水。
“沒關系,師父也可以幫你。”
“啊……”
譚嘯楓差點被吓得坐地上去,茍君侯還全無察覺,幹完他自己想幹的事情後,他又擡頭對譚嘯楓鼓勵的一笑。
譚嘯楓……
譚嘯楓整個人呈僵硬狀态,她目瞪口呆的注視着茍君侯的離去。
這又是……什麽新的整人招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