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而邵南洲這邊, 卻有些得意,他現在心情好得都想要吹口哨了,要不是礙于前面都還坐着自己的父母, 他肯定就已經吹起來了。
“怎麽, 這麽高興?看來外套不是丢了,是給了人吧?小姑娘?認識的?”邵母多聰明的人啊, 能在政壇上跟邵南洲父親相扶相持的女人可從來都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聽這明天見, 那肯定十有八-九是同學了, 我猜猜, 你們班的?這不一定,我兒子多優秀,喜歡的女孩子怎麽說不是全校三個年級, 也應該有一個年級才對。”
前一刻心情都還高興的可以飛起來跟月亮肩并肩的邵南洲,這一刻立馬就萎了下來,他無奈地從後視鏡裏看着邵母,“嗯。”除了坦白, 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邵母眉毛一挑,她并不是那種柳葉眉,挑眉也不會給人刻薄的感覺, 相反的,倒是有幾分喜感。“你喜歡的?”
邵南洲:“……媽!您說話能不要這麽犀利嗎?”他有點想要扶牆。
邵母大笑,“這是作為一位母親,對兒子的親切的關懷, 什麽犀利,哪裏有?你問你爸,我犀利不?”
邵父很冷靜,“不,很溫和。”
邵南洲:“……”能不要昧着良心說話嗎?
“談談,你們現在進度是什麽樣子?”邵母在工作上那可一直都是雷厲風行的,不過那也僅僅是局限在工作上,在政府部門做事,那就要謹慎,規規矩矩地,一絲不茍分毫不差地完成任務。不過也可能就是因為在工作上過分追求精湛,在生活裏,邵母是卻是一個很寬容很随和的人,她面相常被老一輩人稱作是有福氣的,有些珠圓玉潤。
聞言,邵南洲就有些囧了,什麽叫做進度啊!“媽!”他已經無奈至極。
邵母轉頭,“咦,不會吧?難道你都還沒追上人家女孩子?我兒子居然連個女孩子都追不上?”
開車的邵父一聽這話,眼角都不可遏制地抽了抽,更不要說當事人的邵南洲了。
“您胡說什麽啊!您兒子我現在只是高一!高一!正是談成績的時候,不是戀愛啊!再說,人家姑娘也不樂意跟我談!”邵南洲被自己母親的兩句話郁悶地要死,一不留神,就把心裏的某句就連是顧長青他們都不知道的心底話給說了出來。
“嘿呀!真的是這樣啊!”邵母完全沒有意識到“禍從口出”的邵南洲現在的後悔和懊惱,“有意思!”她給出了點評。
邵南洲這一刻是真的欲哭無淚,這都算是什麽事啊!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誣陷”,都還沒有一點還擊的能力,他覺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對了,我不攔你做不違反道德底線的事情,但成績也不能下滑地太厲害,你小子要是整天都去戀愛不學習了,那肯定就等着一頓竹編肉吧!”
邵南洲:“……”要說多少次他沒有早戀啊!
鐘茴現在肯定是不知道邵南洲的窘迫的,她如今在洗手間的隔間裏,都已經快要急得打轉了。只是就算着急,她也沒辦法擁有哈利波特的隐形衣,将手裏的這件男裝給隐形啊!糾結了半晌,她抱着手裏的外套走出去了。
這個時候宴會當然還沒有結束,二樓的大廳裏都還是一幅衣香鬓影的場面,鐘茴都還想要混跡在人群裏悄悄找到鐘裏,結果冷不丁的,就被一直都在尋找她的吳湘逮了個正着。
“小茴。”吳湘一直都盯着幾個門的入口,在鐘茴踏進來的第一時間,她就發現了這姑娘的身影。用去洗手間的借口遁走了一個多小時的人,在這裏恐怕是除了她女兒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聽見吳湘的聲音,鐘茴幹巴巴地沖着笑了笑,難得的,帶上了幾分讨好的味道。這眼神,卻是将吳湘看得心頭一熱,多少年了,她也希望能有一點能夠跟鐘茴像是最尋常的母女那樣相處,每次上街看見小姑娘依偎在自己母親的懷裏撒嬌的時候,沒人知道她的豔羨。在鐘茴來洵北市之前,她有無數次逛街的時候走到少女時裝店,挑選着衣櫥裏的當季新品,幻想着鐘茴穿上是什麽模樣。
千裏冰封非一日寒,同等的,想要破除千裏冰封,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不過,面對這樣的細微的改變,吳湘已經滿足了。
回去的時候,鐘茴都還忐忑不安地抱着邵南洲的衣服,她回樓上房間拿衣服準備将邵南洲的外套藏在自己的衣服裏,以為沒人發現。結果,剛坐上車,鐘裏就發問了,“誰的?”
回去的時候吳湘坐的也是楊正的車,而兩兄妹則是單獨在一輛車上。
前面坐着代駕,鐘家兄妹都在後座,這樣一來,鐘茴就像是想要逃避,也逃不了。
面對鐘裏的問題,鐘茴猶猶豫豫,“同學的。”
“哦。”意外的,鐘裏竟然沒有追問了。
鐘茴松了一口氣,微微側了側身,拍了拍自己撲通撲通狂跳的胸口。“對了,哥哥,我們在門口遇見的跟楊叔還有媽媽打招呼的人是誰啊!”出來的時候,鐘茴還大吃一驚。畢竟,之前在天臺上的那一幕,讓她受到了沖擊。
不過才幾個小時的時間,鐘茴還不至于都已經忘記了說話人的聲音。
“楊叔生意上的朋友,怎麽了?”鐘裏也不是太清楚。
“哦,沒事,随口問問,感覺有些面熟。”
她剛說完這話,身邊的鐘裏就笑了。男子這一次終于可以毫無顧忌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什麽時候見過人家了?都還面熟?小機靈鬼的樣子。”俨然的,鐘裏将她的話當做了玩笑。
鐘茴也覺得自己覺得一個陌生人面熟是有點奇怪的,她也笑了笑,這件事情就這麽翻篇了。
第二天,來到學校的時候,鐘茴特意早了不少,她書包鼓鼓的,裏面藏着“作案工具”。走進教室,在看見裏面空無一人的時候,鐘茴不由舒了一口氣,然後趕緊将自己書包裏的外套給塞進了邵南洲的課桌裏。
等做完這一切,她突然覺得畫面有些眼熟。以前,似乎也做過?
——
在勞動節到來之前,洵北市實驗高級中學迎來了今天開春的運動會。高一高二的學生當然是這一場運動會的主力了,每個班級都規定的有最少出場的人數。
班級排名前十的學生多多少少都擔任了班幹部,而邵南洲,就是班上的體育委員。
這天來到教室,趁着早自習之前,他就站在講臺上宣布了這事兒。“希望有能力的同學踴躍報名,怎麽說也算是我們的班級榮譽,考驗我們班級的凝聚力的時候到了。等會兒下課要報名的同學請來我這裏填報項目,尤其是男生啊!女生有一部分要去加油當拉拉隊,男聲給力一點啊!”
“好!”
“沒問題!”
原本就是男多女少的班級,一群自诩大老爺們兒的十五六歲的男孩子們一下就沸騰了。
下課後,果然就有很多人朝着邵南洲的位置蜂擁而至,鐘茴受不了跟前圍繞的着一大群人,自己就走到了走廊上。
天氣已經越來越暖和,她穿了一件紅色的衛衣,看起來像是一顆小蘋果。本來膚色就很淡,白白的,現在被這紅色的衛衣給襯得更白了。
“嗨!小茴!”沈岑從她的身後竄出來,跟她一起趴在了走廊外面的陽臺上。“想什麽,這麽入迷?”
鐘茴搖頭,“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對啦,上次我拿你的畫像參加比賽,已經過了晉級了!沈岑,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鐘茴想到昨晚接到的梁薇的電話,臉上露出一個深深的笑容。
她平常表情都是淡淡的,帶着冷漠疏離的味道,可如今,卻有些灼灼風華。
沈岑照舊沒有忍住自己的“鹹豬手”,在鐘茴的臉上捏了捏,“是麽?”她其實也很高興,不過單純是為了鐘茴高興,卻故作深沉,“既然我是你的福星,那以後咱們就要長長久久地在一起,讓我一輩子都罩着你!”
雖然聽上去像是玩笑話,但是對于鐘茴這樣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缺少關愛的人來說,卻覺得異常暖心。
“你想要跟誰長長久久在一起呢?除了我還有誰?”突然,在這時,一道男音在她們背後響起。然後,沈岑的肩頭就出現了一只有力的臂膀,顧長青不知何時已經站了過來。
“怎麽,跟小茴你也要吃醋?顧長青,喂!你的占有欲要不要有那麽強啊!”沈岑不滿嗤笑道,可是言語間,卻是有着滿滿的信賴和幸福。
“嗯,不行。”顧長青一本正經開口。
鐘茴:“……我,我還在這裏……”她聲音小小的,都還悄悄地舉了舉手,像是在課堂上要舉手發言那樣。
沈岑和顧長青一見她這動作,兩人不由都撲哧一聲笑了。
鐘茴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