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像是做賊了一樣, 不敢出聲了,然後就看見一男人和一女人推搡着,像是發生了争吵。

“怎麽辦?”她屏住了呼吸, 看着旁邊坐着同樣有些意外的邵南洲, 在他的手心裏寫到了這三個字。

邵南洲剛想要帶着她走出去,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再說,他們又沒做什麽。可下一刻, 意外就發生了。進來的那個男人強硬地就将女人按在了牆壁上, 兩個人的身影瞬間就疊加在了一起, 像是重合了。

在外面的那對男女絲毫不知道在秋千上已經徹底不知所措的鐘茴和猶豫不決的邵南洲,只是沉浸在他們自己的世界裏進行着他們以為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事情。

看起來背影都還很高大的男子咬住被堵在牆壁前的女人的櫻唇,聲音帶着幾分憤怒, “琳琳,你究竟是要躲我到什麽時候!”

這聲音聽起來低沉壓抑,夜風将這聲音吹散,帶來了繡球旁的秋千處。

邵南洲微微擰眉, 他是覺得這聲音聽上去有幾分耳熟。他還想要湊地近一點,确認一下,不料他身子剛偏了偏, 就被鐘茴擰了一下。

“嘶——”他悶哼了一聲,因為怕被人聽見,他都還刻意壓低了嗓音。“幹嘛你!”

鐘茴惱怒地看着他,眼睛有些波光, 她穿着貼身的小裙子,外面卻是套着男孩子大大的外套,看起來更加嬌小而惹人憐愛了。“你想幹嘛!離我遠點!”她倒是警惕地不行,像是防狼一樣放着邵南洲,好像只要他有絲毫的舉動,就是想要對她“圖謀不軌”那樣。

邵南洲失笑,他上下打量了鐘茴一番,用口型對着她說了一句話,不難懂,鐘茴握緊了拳頭,而另一只手,再一次結結實實地擰住了邵南洲的胳膊。

“混蛋!”鐘茴怒視着他。

回應她此刻的憤怒,只有男孩子的那雙明亮得驚人的眼睛,還有那一排可以上黑人牙膏廣告的大白牙。

——我有戀-童-癖嗎?

這是邵南洲之前對鐘茴說的話。

“噓——”在全盤接受了鐘茴炸毛的所有情緒後,邵南洲示意她真要安靜了,那門口的兩人顯然是已經開始做了些少兒不宜的事情了,忽低忽高的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悶哼,讓躲在暗處的一下“被觀衆”的兩人就尴尬了。

突然,邵南洲就伸手将旁邊的人攬進了自己懷裏,不過鐘茴的掙紮,伸手就捂住了她的耳朵。

“乖,別聽。”他将鐘茴摁在了自己的胸口,女孩子的鼻尖撞在他的胸膛的時候,邵南洲不是沒有感覺到的,心頭好像有些失去了平日裏的節奏,加快了好幾拍。

她的雙眼被遮擋,她的耳朵被捂住,五官一下就失去了三官,因為鼻子也快要被堵住了,她現在只能嗅到跟前緊緊抱着自己的男孩子身上的味道。他穿的不是在學校的那套衣服,味道幹淨清爽,好像是薰衣草香味的洗衣液,明明是最普通的味道,鐘茴突然覺得還挺好聞的。

時間差不多過了二十多分鐘,在天臺上纏纏綿綿到天涯的一男一女這才先後離去。

邵南洲松了一口氣,可是突然有點舍不得挪開自己的雙手了。掌心接觸到的都是軟軟的,還帶着跟他一年四季都火熱的體溫截然不同的冰涼,怎麽辦,他覺得有些愛不釋手了。

鐘茴一直都被他捂着耳朵,并不知道外面的人已經離開,她雙手緊緊地抓着邵南洲腰間的T恤,信任又有些羞怯。

反正她不知道,那就多捂一會兒吧。邵南洲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有人會知道的,除了他自己。現在就當做給她暖暖耳朵好了,他還在心裏不斷給自己找着借口。

終于,在穿幫前,邵南洲松開了自己的雙手,在女子耳邊低喃道:“好了,他們走了。”

鐘茴手心有些微微濕潤,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緊張出的汗。她一下從秋千上跳了下來,邵南洲不察,差點被猛然的向後的搖晃給摔下來。他慌亂的揮舞着雙臂想要找到平衡點,身子前俯後仰的,看起來像是不倒翁。

鐘茴看見這一幕,很不厚道地就笑了出來,咯咯的聲音清脆動聽,在花房裏回響着。

邵南洲走到她跟前,伸手不輕不重地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沒心沒肺的!”說不出的味道,帶着點過分的親昵。

這份似乎有點超出普通朋友的感情,讓鐘茴有些羞赧而不知所措。

見她的表情有些怔忪,邵南洲順勢就牽起了她的手,“走吧,時間不早了。”

鐘茴“唔”了一聲,跟着他下去了。

樓梯微陡,上來的時候都還沒怎麽覺得,下去的時候鐘茴看着那高度,都覺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在瑟瑟發抖。

邵南洲看着就覺得好笑,“不然我背你下去?”他揶揄道。

鐘茴趕緊搖頭,“才不要!”拒絕地幹脆極了。

一心都想要做護花使者的少年捂着自己一顆受傷的心,決定今晚回去喝一公升的牛奶,好好修補一下。

時間确實不早了,邵南洲将鐘茴送到了二樓,揮手再見,自己就去了一樓的包間了。

雖然這個四月底全城已經停了暖氣,不過開着适宜的溫度的中央空調,倒是比吹着夜風的天臺要暖和多了。鐘茴先去了洗手間,她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燒得厲害,結果站在洗手臺前的時候,看着大大的鏡子裏面的自己,她愣住了。

肩頭的那件不屬于她的灰色的大外套,現在要怎麽解釋?她在心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然後趕緊脫了下來,手裏捏着一看就是男孩子的外套,鐘茴徹底不知道要怎麽銷毀了。她覺得自己拿的不是外套,而是燙手的山芋。

想扔,可哪敢啊!她可不想報廢了邵南洲一雙新球鞋後,再報廢他一件外套。

那,多不好意思啊?!

最終鐘茴站在洗手間的隔間裏,給那頭的人打了電話。

邵南洲回到席間的時候,那桌也差不多吃的差不多聊得差不多了,這種官場上的陳詞濫調,他從來都不感興趣。倒是邵母看見他就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回來了都還問了兩句,結果他敷衍地哼哼了兩聲,這事兒也就這麽揭過去了。

哪知,在坐上車的時候,他電話響了。

電話是鐘茴打來的,一看見來電顯示,邵南洲就知道是因為什麽事兒。他看着屏幕,嘴角扯起了一個淺淡的弧度,倒是有些好看。

“南洲,怎麽不接電話?”邵母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位置上,扭頭看着他。

“哦,馬上。”說着,他就按下了接聽鍵,“怎麽?”他明知故問。

鐘茴遠遠沒有他的淡定,聲音聽上去有些焦急不安,“你在哪兒,我來找你!”她就只知道今天邵南洲是跟着父母出來跟領導人吃飯,雖然不想要去“見父母”,但現在她更加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将這“山芋”還給原本擁有它的人。

聽出來了她的郁悶和焦急,邵南洲嘴角的那抹笑意就更深了,“急什麽,今晚外面風大,你就先拿着,明天給我。”

“哎哎哎!我……”鐘茴很想說她有外套的,就在樓上的房間裏!可她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那頭的人打斷了。

“我在回家的路上,你确定你現在要追過來?”

鐘茴:“……”

是真真郁悶啊!鐘茴拿着被挂斷的電話,嘆氣着出了門。這一回,可要怎麽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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