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承認自己是遷怒, 可是要追究最最最原始的始因,可還不是因為邵南洲!鐘茴心裏嘟囔着。
邵南洲皺眉,鐘茴甩給他的這鍋他不背!他可從來都沒有招惹過邱婷, 可不準備承擔邱婷犯的事。“喂, 你要講道理啊!小學生!什麽叫做怪我?我做錯什麽了?”
鐘茴翹着她不滿的小嘴巴,“你紅顏禍水啊!”其實鐘茴還想說你是不是轉世的男妲己, 不過這話她就在心裏嘀咕了兩句,最後也沒說出來, 她是真怕了跟邵南洲打嘴仗, 每次都是被虐的那一個。
對于鐘茴給自己冠上的這個“皇冠”, 邵南洲顯然很不滿意。“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這種行為對我們班的運動選手造成了心理創傷?說不定就因為你這句話就導致讓我們班男子一千二百米的決賽中,跟金牌失之交臂?”
金牌?
“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邵南洲!”鐘茴咬牙切齒道。
“難道你認為我不會奪冠?”身邊的人反嗆。
鐘茴:“……”這個問題她還能回答嗎?
“對了,要不要去圖書館一樓大廳去看看畫展?”邵南洲提議道。
現在馬上到中午休息的時間了, 也沒有什麽後勤需要做了,鐘茴想了想,就同意了。他們現在的位置就在圖書館的後面的花園裏,走下去穿過花徑拐彎就到了圖書館正門。
這時候沒什麽學生在這裏參觀, 相比于安靜的藝術欣賞,顯然年輕有朝氣的學生們更加喜歡的是熱血的運動。
鐘茴跟在邵南洲身邊,兩人一前一後走着。邵南洲身上都還穿着無袖的運動衫和短褲, 手臂和小腿都筆直修長。日頭有暖陽,可看着邵南洲穿這麽少,鐘茴都覺得自己替他發冷。
“哎,你不冷麽?”她忍不住問道, 鐘茴告訴自己這是尋常的對同學的關心,沒別的多餘的意思。
邵南洲輕微地側了側頭,眼神落在了鐘茴的風衣上,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一把趁其不備抓住了她的手,他得逞一般笑着,眼裏帶着戲谑的光芒,“關心我?現在還覺得我會冷嗎?”
他的大手,完完全全地就将鐘茴的小手包裹住了。鐘茴只覺得自己的手背似乎都要被跟前的人灼熱的溫度給燙傷了。邵南洲突然抓住她,這讓她又驚又怒,回過神來,立馬就用另一只空閑的手将跟前的這只“鹹豬手”給拍掉了。“誰關心你了!”她硬聲硬氣地說,結果她的小脾氣絲毫都沒有影響到男孩子的好心情。
邵南洲咧嘴,“在心裏關心我也行。”
對于這樣的厚顏,鐘茴甘拜下風。她趁着邵南洲轉頭沒注意的時候,将自己剛才被他握過的手在他後背的衣服上狠狠地擦了擦,癟着嘴的小模樣實在是太讨喜了,讓一不留神瞧見了她的神态的男子不由又多看了兩眼。
鐘茴其實并不是讓人眼前一亮的極漂亮的女生,不過她生的又白又嫩,加上時不時的那些招人喜歡的小動作,倒是讓平日裏跟她相處的人會覺得她越看越可愛。邵南洲也是如此,他忍不住又再瞅了鐘茴一眼。
“看什麽!”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鐘茴瞪了他一眼。
“看你啊。”後者回答地幹脆利落。
“看我做什麽!”鐘茴羞惱,難道邵南洲不知道這樣用着赤裸裸的眼神盯着別人看很不禮貌嗎?害得她覺得臉上都隐隐有了要升溫的趨勢。
“你好看啊!”
四周萬籁俱靜……
“呼呼——”這是風聲。
鐘茴不知道應該做什麽反應了,強行扭轉話題不是她的強項,可像是這樣尬聊,她覺得要被邵南洲給聊死了。
身為另一當事人,邵南洲就像是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尴尬一樣,他是真覺得鐘茴挺好看的。現在高中很多女生都喜歡燙頭發,弄個卷卷的像是海藻一樣的大波浪啊,或者是筆直地就像是清湯挂面的等離子,可鐘茴依舊是一頭柔順自由生長的黑發,雖然沒那麽亮眼,但看了就讓人覺得心裏挺舒服的。
“鐘茴。”他聲音低低沉沉的,意外地叫了鐘茴的全名,讓鐘茴一愣,随後才回了一個帶着疑問的鼻音。
“一直這樣好不好?”邵南洲腳下的步子放慢了一步,就跟鐘茴并肩了。
“啊?”鐘茴沒理解到他的意思。就在這時,她的長發就被人給捏住了,鐘茴剛想要呵斥身邊的人,就聽見邵南洲再次開口了,“我說,一直留着頭發,這樣好不好?”
他語氣裏沒多少鄭重,但是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就像是在很認真地提出一個意見一樣,帶着幾分試探,還有幾分想要說服對方的意思。
鐘茴這次沒有再出神了,反而反應很快,小巴掌一下就拍在了邵南洲的手腕上,逼得他不得不松開了捏着自己頭發的那指黑發。鐘茴加快了步伐,有意走在男孩子前面的意思,她不想讓人看見現在她臉上已經漫延上來的血色。誰都不知道剛才拍掉邵南洲的手的時候,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淡定。鐘茴現在就祈求邵南洲不要那麽快追上來,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麽面對。
很羞,很囧,心裏卻似乎并沒有像動作上表現的那樣排斥。
邵南洲并不知道此刻鐘茴心裏在想什麽,他的手被鐘茴打掉之後,就皺起了眉頭。這種感覺不太好,他不喜歡鐘茴反對自己的提議。可當這個想法在他腦海裏一形成的時候,邵南洲自己都先驚訝了。他從來都不是喜歡強加自己的想法在別人的頭上的人,從小都被教育“不以吾之所欲而妨人之所欲”,可現在這算是什麽?
兩人各懷心思,一前一後就走進了圖書館。
鐘茴沒跟邵南洲打一聲招呼,就直接走向了書法的展覽廳,邵南洲這次就沒有跟着她身後進去了,而是走進了隔壁的繪畫廳。
不知道是為了培養個人榮譽感還是什麽,每次運動會的書畫展在下面的标簽紙上不僅僅注明了是哪個年級哪個學生的作品,甚至都還貼了一張證件照在上面,像是宣告所有權一樣。
鐘茴對書法也有研究,不過少得可憐,她那是為了在畫下面落名,這才有意識地去學了學。可惜,天分不夠,又不是刻苦專研的人,倒是半斤八兩。作為洵北市最好的高中,卧虎藏龍的“高手”自然也很多。鐘茴剛走在一副用着毛筆書寫的小篆,四四方方的字體,直覺是寫的很好,不過她愣是沒看懂寫的是什麽。
視線向下的時候,鐘茴都還想看看落款,她想的是說不定可以在這裏“拜師”,結果,都還沒瞧清楚,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喧嘩聲。
隐隐的,她聽見了邵南洲的聲音。
鐘茴第一時間就跑了出去,這時候展廳裏其實已經沒什麽人了,很安靜的地方突然爆發出争吵,她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一站在門口,鐘茴發現展廳裏面已經是一片混亂了。周圍的好幾個展示板都倒塌了,木頭的支架禁不住人為的碰撞。而現在在那一團狼藉中央,正是三個人扭曲在一起的情景。
其中一個,就有邵南洲。
不過就算是在二打一的這種看似不利的局面中,邵南洲似乎也沒有落到下風。他伸手就從地上拽起了距離自己最近的,然後朝着身後的空地扔了去,還不等開始被他一拳打翻的這人反應過來,就坐在了那人的肚子上,低頭又是一拳,打在了後者的側臉。
這一幕,鐘茴看得有些心驚膽顫,不過更讓她有片刻的心跳停止的是她看見先前被邵南洲“扔飛”的穿着耳洞頭發也五顏六色的人已經站了起來,在背後正悄無聲息都朝着邵南洲走去。
“小心!——”鐘茴失聲尖叫了出來,她都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怎麽想的,反正動作已經比思維更快了一步了,她随手就掄起了距離自己跟前最近的木架,朝着想要偷襲邵南洲的人用力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