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宋景,你喜歡宋晚洲
謝幕後,宋景将低聲啜泣的宋晚洲帶到後臺死角,捋了捋他的長發,取出胸口的玫瑰花別在他的發間,趁他低頭不注意的時候偷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宋晚洲低着頭,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服帖地別在耳後,額前零落的碎發虛掩住眼簾,泛紅的眼角微微下垂,纖長濃密宛若羽扇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懸而未掉,眼底泛着盈盈水光,薄唇輕抿,就連臉頰都哭得有點發紅,一只手被宋景緊緊握在手中,另一只乏力地垂在身側,隐隐約約能透過瘦削的鎖骨看到袒露在外的白皙皮膚。
難得會有人哭起來和笑一樣好看,整個人看起來我見猶憐,讓人仿佛置身深秋晨間的玫瑰花園,宋景覺得在宋晚洲面前,每一次呼吸比吸食精神鴉/片還要令人亢奮,越發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
宋景将照片隐藏進他的私密相冊中,蹲下.身,牽着宋晚洲的褲腳,從下往上笑着看已經哭紅了眼的他,“哥哥,你哭得可真好看。”勾起唇角,笑得咧開嘴,漆黑的眼眸中,深情和情/欲纏亂交織,不做半點僞裝,袒露在空氣中。直勾勾盯着宋晚洲還挂着淚珠的下巴,狡黠一笑,伸出食指将其輕輕抹掉,伸出舌頭細細舔了一下,眼裏的笑意更甚。
原來他哥哥的眼淚也是鹹的,和他一樣。
宋景站起身,實在忍不住,直接将宋晚洲擁入懷中,輕聲問:“哥哥,讓我抱一會兒你好不好?”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宋晚洲本來還沉浸在剛剛的驚喜中,想着該如何做出回應才是最合适,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驚愣在原地,胸口緊貼,隔着薄衫傳來宋景有力的心跳,雙唇微顫,嗓音微啞,小聲地問:“小景...你在幹什麽?”
宋景埋在宋晚洲的肩窩,側着臉與他溫熱的脖子相貼,感受皮膚下主動脈的跳動,半眯着眼,用力深吸了一口專屬宋晚洲的氣息,啞聲道:“哥哥,你現在哭鼻子,回去媽媽會說我又欺負你的,哥哥可不要哭了哦。”
“小景...你先松開我...”
宋晚洲輕輕推開将全身體重壓在他肩膀上的人,宋景的動作實在過于親昵,隐隐發燙的脖子讓他感到難以言明的不安。宋景鋪灑在他脖頸上的灼熱氣息仿佛一雙結實有力的手,将他井然有序跳動的心緊握在手心中,每一次吐息,握力便收一分,直至他整個心跳紊亂,跳得令人心慌。
宋晚洲說不清楚心底的怪異感屬于何種情緒,喜怒哀樂全都不沾邊,得出答案前身體率先采取了行動。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徹底貼靠在牆壁,眼裏泛着水光,微微蹙眉,防備地看着宋景。
“哥哥怎麽了?不同意嗎?”宋景輕輕眨動睫毛,眼底一片清明,嘴角下垂,無辜地看着驚慌失措的宋晚洲,“那我們回去吧。”背過身來,他的嘴角小幅度上揚,面露喜色,得逞地抿幹淨還濕潤的指腹。
宋景感受到了。
感受到宋晚洲錯拍的心跳聲。
這個發現令他血脈偾張,嘴角抑制不住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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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洲雙眉緊鎖,眼裏蒙上一層迷霧,死死咬住下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得悶聲跟在宋景身後。
他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隔在兩人之間搖搖欲墜的屏障或将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推越遠。
育才中學星期六不補課,晚會結束後在校慶禮花的背景聲中所有學生都心滿意足歡笑着散去,住得近的結伴回家,住校的可以選擇去教室上自習或者直接回寝室休息。而宋景一夥人必須留下來,打掃操場的衛生,作為剛剛‘胡鬧’的代價。
“景哥!你也太不仗義了,”累癱了的何川看到前後走來的宋景和宋晚洲,猛地一下從綠茵的草坪坐起來,舉着掃帚,嗓門響亮,“把我們哥幾個丢在這兒,自己跑哪偷懶去了?‘方腦袋’可是交代了的,我們今天要是不把衛生打掃幹淨,周一早上就自己拿着一萬字手寫檢讨書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好好檢讨過錯。”
‘方腦袋’是育才的教務處主任的外號,長着一張國字臉,永遠板着臉,拿着條尺到處巡邏,兇神惡煞,只要是被逮着犯錯,輕則寫檢讨請家長,重則記錯處分,甚至開除。這次能得到他的點頭同意主要靠宋景每天都去求情,磨了小半個月才勉勉強強答應,不是随随便便答應的,宋景一夥人必須答應以後絕不惹是生非,打架鬥毆,并且要把後勤工作做好。
何川倒不怕當衆檢讨,他就是不想寫,還非得是手寫,一萬字寫下來手都要廢掉。
見其他人沒吱聲,胳膊肘怼了怼沉默寡言的賈正飛,“大飛,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賈正飛壓根沒聽他說話,漫不經意點了點頭,低下頭又繼續玩他的游戲。
宋景笑了笑,接過他丢過來的掃帚,“那你休息去,我把剩下的打掃完請你們吃宵夜。”
宋晚洲将想不明白的情愫深埋在心底,緊抿嘴唇,無聲嘆了口氣,走過去,“小景,我來吧。”
剛說完,宋景彎下腰,下巴抵在掃帚的頂端,臉上綻放一抹燦爛的笑容,“哥哥可是壽星,哪有讓壽星掃地的道理,你就站在這裏等我就可以了。”
何川嘴上鬧得兇,身體倒是誠實的很,操場上一大半垃圾都是他打掃幹淨的,剩下的工作沒多少,主要就是倒倒垃圾。
宋晚洲兩眼直呆呆地望着宋景的背影,木頭一般站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左耳響徹宋景的輕聲低語,右耳發癢似乎還萦繞着宋景的吐息。
“景哥的哥哥,你好。”耐不住寂寞的何川看宋晚洲一個人站在一旁,還以為他是腼腆,主動走過去,咧着嘴,笑得露出牙來,揮了揮手,“我叫何川,他們都叫我川子,有時候叫我胖子,随你怎麽叫,都行。”
被何川硬生生架過來的賈正飛微微擡起頭來,禮貌性點了點,聲音低沉:“我叫賈正飛,叫我大飛就可以了。”
宋晚洲收回視線,嘴角泛起一陣漣漪,淺笑着,“你們好,我叫宋晚洲,喊我名字就行,不用太講究。”
宋晚洲表現得很容易親近,讓何川放下心來,沒見着人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個和景哥一樣冷漠的人,沒想到笑起來真親切,說話也溫溫和和的,和脾氣詭異的宋景完全不一樣,一副鄰家大哥哥的模樣。
見姜新知站在一旁沒有吭聲,何川笑着打哈哈,“那邊帶個帽子耍帥的就是‘知了’,你們下午應該已經見過了,”瞥了姜新知一眼,壓低了聲音,“可千萬別喊他知了,他會殺人的。”
“我們和景哥都是一個樂隊的,我是鼓手,大飛是貝斯,知了是吉他手,最帥的景哥自然就是主唱啦,哈哈哈哈哈。”
何川不愧是四人中的活寶擔當,三兩句就把心不在焉的宋晚洲逗笑,心情漸漸放松下來,聽他講宋景是如何‘割地賠款’才換來了今晚的表演,以及練習時候發生的糗事。
宋景回來的時候,看着宋晚洲臉上一直挂着淺淺的笑容,嘴巴撇了撇,若無其事橫在兩人中間,背對着宋晚洲,恨了一眼正聊得開心的何川,沉聲道:“你和我哥哥聊什麽呢?”眼神冰冷,眉頭緊蹙,像是要從何川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何川不自覺咽了咽口水,躲在瘦弱的賈正飛身後,辯解道:“景哥你可別冤枉我啊,我就是和咱哥簡單地聊聊天,絕對沒有說你壞話。”
“咱哥?”宋景的眉毛越皺越緊,臉色不好看,“你喊誰喊哥呢?”
“那你讓我們怎麽喊嘛!咱...宋晚洲是你哥哥,我們又是朋友,總不至于直呼其名吧...”對上宋景要吃人的視線,何川的聲音越說越小。
宋晚洲扯了扯宋景小西裝的衣擺,表情輕松,眼裏盛滿盈盈笑意,溫和地說:“小景。”
只需喊一聲,宋景便懂得他的意思,收回眼底的陰翳,轉過身,癟了癟嘴,眼眸低垂,看起來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吶吶道:“不是讓哥哥等我嘛,怎麽就和胖子聊上了,還認他做弟弟,他要是哥哥的弟弟,我算什麽。”
站在一旁的何川算是跌破了眼鏡,他第一次看到宋景如此乖巧的一面,真沒想到在他們面前能橫着走的景哥居然怕哥哥,難怪平時都不在他們面前提及宋晚洲,原來是怕說出來丢人,壞了他的形象。
就連賈正飛也面露驚愕,忘記放技能鍵。
“小景的朋友喊着玩而已,小景是吃味了嗎?”宋晚洲溫柔地打趣道。
宋景從鼻腔裏輕哼一聲,“哥哥是我的。”
“景哥。”姜新知雙手揣兜,帽沿放低,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我有話給你說。”
宋景微微皺眉,背對着宋晚洲,拍了拍何川的肩膀,眉梢輕挑,小聲警告道,“在我哥面前少說話。”
姜新知和宋景并排走在前面,何川勾搭在賈正飛身上,客客氣氣招呼着宋晚洲一起。
兩撥人中間隔了五六步的距離。
宋晚洲聽着何川講話,眼神越忍不住鎖定走在前面一直聊天的兩人身上,嘴唇不自覺輕抿。
姜新知擡起臉來,認真地凝視着宋景,聲音不急不緩:“宋景,你喜歡宋晚洲。什麽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