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影看了好久,才低頭開始收拾東西。
突然,眼前多了一雙男式皮鞋,男孩兒頓了頓,慢慢擡下頭,由下往上看去,一個英俊不凡的男子站在他身前,神色淡漠的望着他,淡淡道,“剛剛那個女孩兒跟你說了什麽?”
殷承安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尋找,他的心又慌亂又害怕。
他甚至來不及想唐夏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聽到了什麽,為什麽一言不發離開,她是不是什麽都知道了?
他只是潛意識裏覺得,如果他現在不找回唐夏,也許可能,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幾乎要喘不過氣,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唐夏對他來說,不是無所謂的,不是不疼不癢的,他在意着她,在意的……
車上的電臺不知何時開了,一陣歌聲從裏面蕩漾開了。
你不知世界上誰對你好
為了你她可以什麽都不要
不管你混得好不好
是否給她榮耀
她都願意為你操勞
陪你到老
有個愛你的人不容易你怎能如此傷她的心
她惦記的深愛的唯一的你
還不趁現在好好努力
有個愛你的人不容易
你為何不去好好珍惜
當錯了失去了忏悔的你
是否還能換回那顆善良的心
……
殷承安握着方向盤的手随着歌曲的高朝慢慢開始顫抖,額頭上不知何時布滿了汗珠,就連掌心都是一層冷汗。
他慌張的伸手将電臺關掉,深吸了幾口氣,也不能讓這顆心冷卻。
他猛地踩下剎車,車子停到路邊,好久,他才擡起埋在方向盤裏的頭,拿起手機撥了唐夏的手機。
那邊還是關機提示,他又撥號給陳悠悠,她不接,他就一直打,幾十個電/話過去,終于接通了,還沒等她開口,陳悠悠的聲音帶着壓抑咆哮而來。
“殷承安,你他媽要是個男人,就別整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殷承安沉着臉忽略這句話,冷聲道,“唐夏呢?”
“你沒資格知道!”
陳悠悠直接挂了電/話。
殷承安臉色無比陰沉,揚手一把将手機砸到玻璃上,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四肢癱軟的靠在駕駛座上。
唐夏就像一個游魂,沿着天橋走了好久,直到走不動了,才坐在路邊的唱一上,呆呆的看着廣場上玩耍的孩子。
剛剛放寒假,孩子們玩心正旺,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唐夏望着望着突然想到了自己肚子裏還未成型的孩子。
她緊了緊拳頭,伸手輕輕碰觸了一下,然後像是受驚一樣,快速的收了回來,唯恐別人看出什麽一樣,做賊心虛的彎腰,将肚子遮了遮。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天沒怎麽進食,唐夏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可她卻一點兒胃口都沒有,已經陷入絕境的唐氏,以及可能面臨終身監禁的唐諾,還有躺在病床上生死未蔔的唐泓,無論是哪一個,她都沒臉面對。
蘇梅有一句話說對了,她就是個災星,跟她在一起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她将自己縮到椅子上,将羽絨服的帽子挂在腦袋上,只露出兩顆大大的眼睛,像個怯弱的孩子,看着這個世界。
突然,眼前的光線被擋住,她動作一頓,慢慢仰起頭,然而沒等她看清面孔,一只大手伸過來,鑽到她的帽子下面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唐夏怔了怔,他的掌心粗糙又溫暖,就像小時候爸爸的手,讓她留戀,她忍不住閉上眼睛,輕輕在他掌心蹭了蹭。
指尖兒傳來的柔軟光滑讓沈先生微微怔了怔,随即蹙起眉,她的體溫高得有些不正常。
沈先生彎下腰,摘下她的帽子,然後脫掉外套,裹到她身上。
唐夏貪婪的聞着他大衣上好聞的煙草味,擡起眸子,眼神晃了晃,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是你啊……”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感嘆,又像是失望。
沈先生皺了皺眉,挨着她坐下,将她抄在袖口裏的手拿出來,放在掌心,學着以前她的樣子,放在嘴邊哈了口氣,用力幫她搓手取暖。
他的動作很生疏,力道有些大,捏得唐夏有些疼,可她顧不上那些疼,只是傻傻的看着他,好像不認識一樣。
直到他不自在的擡眸瞪她,唐夏才動了動嘴唇,小聲道,“好暖和。”
沈先生唇邊漾起一絲笑意,繼續幫她取暖。
唐夏像一個孩子,依偎在他的懷裏,好久才輕聲說,“沈先生。”
“嗯?”
男人發出一個單音節,并沒有看她。
唐夏臉蛋緋紅,眼神有些迷茫,在他應了好半響後,才低聲說,“其實,我挺喜歡你的。”
沈先生身體一僵,一瞬間,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他腦子裏炸開了,三十三年的生命力,他從來不知道所謂的七情六谷欠是什麽,甚至不知道,一個人該有的喜怒哀樂到底是何樣,但是現在,那些東西忽然間好像跟他只隔了一層面紗,唐夏這一句話,險些一把将那層面紗揭掉,讓鄉老從容不迫的他,第一次産生了一種名為激動的情緒。
這樣的心靈震撼,甚至不遜色于那次快捷酒店裏跟她纏綿時候的悸動,他幾乎要沉溺在這種陌生的情緒裏。
沈先生緊握住拳頭,努力平複着心跳,伸手将她的下巴勾起來,深吸一口氣望着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澄澈,迷茫,就像一個孩子,沒有一絲污垢。
他心裏有些失望,雖然他也并不知道自己想在這雙眼睛裏看到什麽樣的情緒。
唐夏看着眼前晃動的人影,突然一擡頭,吻住了他的唇。
沈先生瞳孔放大,捏着她的下巴的手還維持着原先的動作,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唇上的觸感非常的柔軟,帶着異常的溫度,讓他瞬間迷醉,就在他想伸手拖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的時候,唐夏突然從開他,伸手抱着他的脖子,輕聲道,“好喜歡。”
沈先生緊握住拳頭,突然用力将身上這條八爪魚扯下來,深吸一口氣道,“很遺憾,我不喜歡你!”
唐夏呆呆的坐着,委屈的撅起嘴巴,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挂在眼角要掉不掉,楚楚可憐。
沈先生硬着心腸扭過頭,該死的,他差點被這只狡猾的貓給蠱惑了!
那種眼神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看一個男人的眼神,如果剛剛他不及時制止,他都懷疑這個該死的女人,會叫他一聲“爸爸”!
她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看自己敬仰的父親,可該死的,他沒有她這麽大的女兒!
沈先生站起身,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然後彎腰将她打橫抱起,朝着廣場外走去。
唐夏靠在他的懷裏,看着他堅毅的下巴,委屈得小聲抽噎,“可我就是喜歡你嘛。”
沈先生直接無視了這句“告白”,有些粗魯的将她往懷裏緊了緊,眉頭比剛才蹙得更緊。
唐夏燒得迷迷糊糊,沈先生直接将人帶到了他住的公寓,門一開,毛團小朋友就歡快的過來迎接,沈先生皺着眉輕輕将它踢開,淡淡道,“自己玩。”
他語氣有些低沉,毛團似乎察覺了什麽,乖乖的趴在地上,輕輕搖動着尾巴,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跟着主人轉。
沈先生上了樓,踢開自己的房門,動作溫和的将唐夏放到床上,彎腰脫去她腳上的鞋子,才發現她除了臉,整個人幾乎是冰的。
他蹙了蹙眉,起身到樓下,彎腰将趴在地上的毛團提溜起來,朝樓上走去。
進了房間,掀開被子,将毛團放到唐夏的腳上,伸手輕輕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
毛團小朋友被凍得顫了顫胖乎乎的身板,又怯于沈先生的yin威,只好乖乖的做一個暖寶寶,一雙大眼睛,無比的哀怨。
沈先生無視它的不滿,将空調溫度往上又調了調,拿着手機去了外面。
接電/話的,正是唐夏的主治醫生,那個被沈先生威脅的婦産科醫生。
“發燒,多少度啊?”
沈先生皺眉,“……不知道。”
醫生……
“唐小姐現在懷着孩子,而且又是頭三個月不穩定期,所以要盡量避免服用藥物,如果只是一般的發燒,可以拿着酒精,擦在她的身上,物理降溫,如果兩天之內不能退燒,就需要來醫院了……”
醫生話還沒說完,沈先生就挂斷了。
他在樓下翻找了一圈,找到了一瓶度數比較高點兒的白酒,又跑衛生間拿了一條幹毛巾,拎着上了樓。
唐夏似乎很不舒服,沈先生上去的時候,她已經将身上的被子踢到了一邊,呼吸聲聽起來很沉重,腳下還不老實,直接将毛團小朋友踢到了地上。
毛團見到主人來了,立刻“喵喵”過來告狀。
沈先生看了它一眼,直接越過它,走到唐夏身邊坐下,咬着瓶蓋兒将白酒拆開,一股腦倒在了毛巾上,頃刻間,房間裏到處都是酒精味……
☆、097 做完從我眼前滾開,別再讓我看到你!
097 做完從我眼前滾開,別再讓我看到你!
他在樓下翻找了一圈,找到了一瓶度數比較高點兒的白酒,又跑衛生間拿了一條幹毛巾,拎着上了樓。
唐夏似乎很不舒服,沈先生上去的時候,她已經将身上的被子踢到了一邊,呼吸聲聽起來很沉重,腳下還不老實,直接将毛團小朋友踢到了地上。
毛團見到主人來了,立刻“喵喵”過來告狀。
沈先生看了它一眼,直接越過它,走到唐夏身邊坐下,咬着瓶蓋兒将白酒拆開,一股腦倒在了毛巾上,頃刻間,房間裏到處都是酒精味……
将毛巾用就浸濕,沈先生捏着毛巾,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皺起眉頭,突然覺得無從下手。
他的視線自上而下的将唐夏看了個遍,猶豫了幾秒,伸手将她的衣服解開……
半個小時後,沈先生丢下毛巾,紙巾鑽到了浴室,不一會兒浴室就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專屬于男士的涼水澡。
十分鐘後,沈先生披着浴袍從裏面出來,拿過手機,道,“已經擦了。”
“手心腳心都擦了嗎?”
沈先生存了幾秒,“不是擦全身嗎?”
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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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醒來的時候,盯着眼前房間裏略微有些眼熟的擺設,蹙起眉頭。
她伸手揉了揉身上額頭,腦袋裏像是灌了鉛,沉甸甸的,有些悶,很不舒服。
渾身也酸脹酸脹,還有一股濃烈的酒精味,聞着很不舒服。
她擡起身穩了穩自己身上,發現這味道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她皺着眉,努力想着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是迷迷糊糊只記得自己在長椅上發呆,最後好像被人抱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就像爸爸,像兄長……
她一怔,突然想起這地方是哪兒了,一個多月前,她還在這裏呆過。
所以……帶她回來的真的是沈先生!
唐夏僵住動作,臉色變得有些複雜,好半天,才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結果腳下突然踩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沒等唐夏意識到那是什麽,就聽見腳底下傳來一聲尖銳的貓叫聲。
毛團同學身上的毛都要炸開了,瞪着一雙圓圓的眼睛,一下子跳到幾米遠,一邊沖她叫,一邊往後想逮住自己的尾巴,舔一舔受傷的地方,結果怎麽都捉不住尾巴,急得“喵喵”直叫。
明明是難過的心情,唐夏此刻心情突然明朗了些,她走過去,彎下腰低聲說了句“抱歉”,然後将毛團抱進懷裏,伸手輕輕幫它揉着受傷的尾巴。
毛團享受的往她懷裏縮了縮,撒嬌的叫了兩聲。
唐夏還是有些不舒服,抱着抱團揉了揉一會兒,就将小家夥放到地上,起身去了衛生間。
等她打理好,下了樓,才發現樓下很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音,沈先生似乎不在這裏。
唐夏心裏輕輕松了口氣,她現在已經一無所有,欠不起,也還不起任何人情。
客廳真的不見沈先生,唐夏猶豫了一下,去書房敲了敲門,沒有聲音,她猶猶豫豫的走出來,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好像是什麽東西燒焦了。
她皺起眉,順着味道,突然發現味道是從廚房裏散發出來的,她走到廚房一看,發現燃氣竈上煮的東西,沸騰的往外冒,咕嚕咕嚕全都滴到了燃氣竈的火焰上,原本淡藍色的火焰變得焦黃,散發出奇怪的味道,而且那火已經蔓延到旁邊的砧板上,小股小股的冒煙兒。
唐夏顧不上多想,随便抓了一個濕毛巾就去撲火,可她不知道拿毛巾是沈先生擦過漏到竈臺上的油的,結果一拍打,毛巾一下子着了起來。
眼看就要燒到她的手上,唐夏驚慌的将手裏的毛巾丢開。
沾了油的東西,一下子着得更旺了,唐夏還想去撲。
身後突然有人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到身後,動作靈敏的關掉燃氣,然後抄起一條濕毛巾,将上面殘餘的火給撲滅了。
唐夏呆呆的看着這一切,還沒回神,就被人拉着從冒煙兒的廚房扯了出來。
“你在幹什麽?自殺?”
沈先生的聲音潛藏着憤怒,犀利刺耳。
唐夏怔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皺着眉掙開他的手,沉聲道,“我為什麽要自殺,錯的又不是我!”
“那你在廚房點火做什麽?”
沈先生的聲音平靜了幾分,卻依然帶着不容忽視的威懾感。
唐夏別過頭不想回答。
沈先生一把捏起她的下巴,聲音冷了幾分,“告訴我,你剛剛到底想幹什麽!”
唐夏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他,拔高聲音。
“沈先生,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廚房的火開着,你跑哪兒了?是不是想把我燒死在你家?”
沈先生一怔,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然後別開眼,輕咳了一聲,不再說話。
唐夏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看了眼不打算解釋的男子,精致朝廚房走去。
沈先生皺着眉,攔住她。
“你又去裏面做什麽?”
唐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嘴唇大膽的動了動,“喝水。”
沈先生……
廚房的煙霧還沒散去,裏面的味道有些嗆人,唐夏皺着眉,走過去接了杯水,正要離開,忍不住好奇,往鍋裏看了看。
結果發現裏面黑黑的一層,幾乎都給燒幹了,根本什麽都看不出來,但是竈臺上卻層零零星星看見些黃色的小米,她隐隐猜到了什麽,心裏漲漲的,複雜又沉重。
唐夏出來的時候,發現桌上放着兩盒和記齋的蝦餃,一袋生煎包,沈先生坐在旁邊看新聞。
唐夏頓住動作,張了張最,想問些什麽,最終只說了句,“謝謝”。
沈先生勾了勾唇角,等到唐夏吃得差不多了,将剩下的東西吃掉。
唐夏望着他這幅自然的動作,臉上微微有些不自在。
她安靜的坐在一邊等着,她知道他有話跟他說,而她同樣也有話跟他說。
沈先生用完餐後,拿過紙巾擦了擦手指,擡眸望着她,緩緩道,“我所說的收購,永遠起效。”
唐夏一怔,瞳孔輕輕縮了縮,慢慢握緊拳頭,好久,才發出聲音,“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沈先生,你想要什麽?”
沈先生彎了彎唇角,沒說話,但是看着唐夏的目光卻深了幾分,那種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讓她十分的不舒服。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唐夏的眼神從恐慌變為複雜,最後歸于一片死寂,沈先生這麽看着,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好久,唐夏才動了動,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沈先生怔了怔,皺着眉望着她,似乎在猜測她要做什麽。
唐夏咬了咬牙,伸手拉開羽絨服,聲音顫抖道,“有所圖反而好解決,我現在能給的,也只有這個了。”
她說着将羽絨服扔到地上,裏面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衣,半透明的眼色,将她的身材勾勒的一覽無餘。
沈先生臉色沉了沉,眸色也變得深沉起來,他的手在身後捏成拳,眼神冰冷的望着她。
唐夏解了兩顆扣子,突然彎腰推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倒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身下這個沉穩如斯的男子。
他的眼神非常幽深,一眼望不到底,唐夏分本看不透他的想法,她顫抖着低頭在他吻向他的唇,沈先生微微偏了下腦袋,躲開她的親吻,聲音像是帶着冰,冷漠道,“你是想把我們之間變成這樣的身體交易嗎?如果你這麽認為,就做吧,做完從我眼前滾開,別再讓我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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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如果你死了,是不是就沒有這麽多事了!
098 如果你死了,是不是就沒有這麽多事了!
唐夏騎在他的腰上,聽見他的話,整個人輕輕顫了顫,咬着唇,在他繼續開口之前,俯身吻住了他的唇瓣。
沈先生的身體僵硬了一秒,下一刻,勾住她的腰,整個人一翻将她壓到身下。
唐夏顫抖了一下,緊緊閉上眼睛,遮掩住其中的羞恥,長長的眼睫随着她的動作輕輕的抖動,宛如一對兒漂亮的蝴蝶,展翅谷欠飛。
沈先生眼神變得幽深,有些事一旦嘗試過,就容易上瘾。
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開始沸騰,每一個細胞都叫嚣着興奮,他的手指揪起她的頭發,強迫她擡起頭,低頭咬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很兇猛,不帶一絲感情,純粹的發洩情谷欠,唐夏臉色泛白,由最初的隐忍,到最後劇烈掙紮起來。
沈先生将她的雙手舉過頭頂,一只手将它們固定,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腰線往下撫摸。
“不——唔——”
唐夏偏頭想躲開他的吻,只是瞬間,就又被堵上,他啃咬着她稚嫩的皮膚,舌頭頂開她的牙齒,粗暴的翻攪,她能感覺到兩個人的口裏的津液順着嘴角滑落,扯出細長的銀絲,一陣奢靡,他們緊緊相貼的身體,對方的變化,她感受的異常清晰。
她終于承受睜開眼,沈先生冷峻的臉龐近在咫尺,他的眼睛也是睜着的,裏面荒涼的就像一片沙漠,沒有一絲感情,有的只是男人單純的谷欠望,而她就仿佛是那個供他單純發洩谷欠望的工具。
唐夏猛地惶恐起來,雙眼瞬間漫上一層晶瑩的水霧,眼眶也跟着紅了一圈,眼底閃爍着哀求跟恐懼,身體左右閃躲,避開他的碰觸。
在他松開她的唇的時候,唐夏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求求你,不要……”
沈先生居高臨下的望着她,慢慢平複着呼吸,雙眸也比以往更加冷漠,甚至夾雜着隐隐的怒氣。
唐夏蜷縮着身子,咬着唇輕聲哭泣,眼淚從眼角滑落,在臉頰上打上縱橫交錯的淚痕,發絲因為剛剛的掙紮,淩亂的散落在沙發上,就像鋪展開的栗色小瀑布,美得驚心動魄。
沈先生別開眼,壓下心底再次翻湧起來的沖動,從沙發上站起身,他上身的襯衣,被唐夏剛剛掙紮間扯下了兩顆扣子,露出精壯的身材,從脖子到胸口間,被唐夏的指甲劃過一道長長的紅痕,看起來暧昧又性感。
沈先生随手将襯衣扯下扔到地上,起身朝着樓上走去,從頭到尾沒有再看她。
直到聽見腳步聲消失,唐夏才從沙發間擡起頭,她的眼睛腫了一圈,嘴唇也是一圈紅腫,襯衣被沈先生剛剛扯到胸口,連內/衣的扣子都扯掉了一半兒。
她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紅着眼睛将內/衣扣上,撿起地上的羽絨服快速套上,甚至顧不上換鞋,就朝外跑去。
沈先生在樓上換衣服的時候聽到關門聲,動作頓了幾秒,臉上的表情又冷了幾分,大力将手中的衣服扔到地上,甩上衣櫃。
趴在床上的毛團打了個激靈,擡起毛茸茸的腦袋看了看,悄悄往被窩裏鑽了鑽,結果還沒鑽進去,就被沈先生扯住尾巴拽了出來。
沈先生就像老鷹提小雞一樣,揪着它後背的毛,将它提溜起來,毛團四肢在空中劃拉了兩下,最後緊緊抱住了沈先生的胳膊。
開門。
扔貓。
關門。
動作一氣呵成。
毛團瞪着一雙眼睛看着緊閉的房門,悲哀的耷拉下耳朵,為什麽每次受傷的總是本喵……
唐夏在沈先生樓下沒走多遠,就遇見了沈先生的助理李歆。
她有些尴尬的想躲開,結果李歆一眼就發現了她,笑着打招呼。
“唐小姐,真巧。”
唐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
李歆似乎也不打算聽她的回答,繼續道,“這是去哪兒,看沈先生嗎?”
“……不是,我要,”
唐夏頓了頓,半天才說道,“我要回唐家。”
“我送你回去。”
李歆說着,拉開車門,微笑着望着她。
“不用,我——”
唐夏本來想說我自己打車,結果突然想起自己現在身無分文。
她低落的垂了垂眼眸,好久才輕聲道,“那多謝了。”
唐氏出事到現在,已經整整五天了,她無法得到更多有關唐氏的進展,甚至不知道唐泓現在怎麽樣,唐諾的案子是不是真的到了無可轉機的地步。
李歆開的是沈先生的阿斯頓馬丁,唐夏上來後,有關這輛車的所有記憶,一個接一個在腦海浮現,她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最後輕輕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李歆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她的表情,在紅綠燈的路口停下的時候,才溫和道,“我在沈先生身邊呆了很多年,我沒有見過他對一個人這麽用心。”
唐夏沒有掙眼,身體卻僵了幾分。
“今天早上原本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被他推掉了,原因卻只是跑去幾十裏之外的和記齋去買早餐,如果我猜的沒錯,為的就是唐小姐吧。”
唐夏倏地睜開眼,目光冷然的望着他,“是他讓你這麽說的?”
“不是,”李歆并不生氣,唇角微微勾了勾,語氣卻非常鄭重,“沈先生想對一個人好,根本無需別人多嘴,我只是為我的老板擔心,這樣的付出究竟值不值。”
唐夏捏緊拳頭,咬着牙道,“沒有人逼他這麽做!”
這時候剛好綠燈亮了,李歆沒再說話,慢慢啓動車子。
等到了唐家別墅,李歆接了通電/話就匆匆離開了,唐夏站在唐家大門口,盯着大門看了許久,才上前輕輕推了一下。
門沒有鎖,大鐵門輕輕一推就開了,她怔了一下,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随即,大力一推,滿院子的荒蕪瞬間映入眼簾。
唐家別墅本就不大,平常只有殷旭跟何依雲住在這裏,家裏只有雇了兩個下人,平常已經足夠使喚,但是現在,整個院子,就像是被洗劫過一樣,滿目蕭條。
院子裏的樹葉已經鋪了一層,別墅的正門也半虛半掩着,好像許久沒有人一樣。
進了房子,唐夏的臉就白了幾分,屋內的家具幾乎空了,人也沒有,家具也沒有,說句話屋子裏都能有回音,宛如一棟鬼宅一樣,鬼魅不堪。
唐夏白着臉跑到樓上,一間一間推開房門,空的,空的,都是空的!
她頹然的扶住樓梯扶手,臉上血色全無。
“吱呀——”
突然,樓下傳來一聲開門聲,唐夏整個人一震,探出頭往樓下看去。
殷承安推開門,就像有感應一樣,朝着樓上望去,正對上唐夏望過來的雙眼,他輕輕松了口氣,緊接着就發現對方的眼神變得冰冷陌生。
唐夏站在原地沒動,冷冷道,“滾!”
殷承安的心像被針紮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痛起來,他勉強扯了扯唇角,輕聲道,“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一天。”
說着就往樓上走來,唐夏警惕的看着他,退到了樓梯邊。
殷承安皺了皺眉,“別亂動,當心掉下去。”
唐夏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紅着眼眶死死地盯着他,“你來這裏做什麽,看笑話嗎?曾經壓在你頭上的唐氏,如今終于被你壓在腳下,所以你是來像我展耀你的成就感嗎?”
“你為什麽要曲解我的意思!”
殷承安冷下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唐夏像是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突然笑出聲來,“你擔心我?”
她眼神嘲諷的看着他,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卻異常倔強,“一個将我們唐家害得家破人亡的人說擔心我,換做你,你會信嗎,你會信嗎!”
殷承安臉色變了幾變,最後輕聲道,“你都知道了……”
“我多想我不知道!”
唐夏聲音哽咽,“殷承安,你不想跟我結婚,你不想見到我,你沖着我來,為什麽要對我哥下手,為什麽要對唐氏下手!我當初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我恨我自己不能早日看清你的人品,你這樣的人,哪裏值得我去愛!”
殷承安身體僵了僵,看着唐夏的眼神慢慢變得冰冷,他捏緊拳頭,聲音沙啞道,“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只要我一日不松口,你就永遠是我的妻子。”
他慢慢靠近唐夏,突然一把将她抱進懷裏,狠狠地箍住,咬着牙道,“永遠都是!”
唐夏沒有掙紮,任由他抱着,雙眼無神的看着沒有一絲生氣的唐家別墅,輕聲道,“你做了這麽多,你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将我甩開,現在你做到了,何必再假惺惺的演戲,這裏沒有外人,你這樣,讓我惡心。”
殷承安渾身一顫,捏緊她的手腕,許久,才沉沉開口,“不管你怎麽想,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唐夏輕聲嗤笑,“讓我留下來看你跟裴苡微伉俪情深嗎?這麽多年,這種戲碼你還沒演夠嗎?曾經的情/人換成妻子,而我這個妻子繼續做你的地下情/人?殷承安,你怎麽就這麽惡心!”
她說着,突然發力,一把将殷承安推開,尖聲道,“別碰我!你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從這裏跳下去!”
殷承安剛要拉着她的手頓住動作,眼睜睜的看着唐夏半個身子伸到了欄杆外,動作異常危險。
他表情僵硬,捏緊拳頭,最終垂了下來,他死死地盯着唐夏,眼中的血絲非常明顯,他嘴唇動了動,半天才發出聲音。
“唐諾現在的生死掌握在我手裏,如果不想讓他過得太糟,就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唐夏猛地擡起頭,眼睛裏的恨意,幾乎将他淩遲,殷承安臉色蒼白,這一次,他清晰的體會到了心裏的傳來的感覺,那是一種痛苦的無能為力,只能靠卑賤的手段,去強迫她。
“唐夏,我跟唐諾是個人恩怨,哪怕唐氏陷入困境的時候,我都沒想過跟你離婚,我怎麽會跟你離婚呢?我,我喜歡的……”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說給唐夏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以前他是想過跟唐夏離婚,可是相處越久,這種念頭越來越淡,哪怕他還是喜歡帶着各種女人刺激唐夏,卻從沒有提過離婚,以前他從未想過這是為什麽,可現在,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想跟唐夏離婚,因為他不知何時,已經愛上了她,所以他不敢輕易承諾裴苡微,所以他才會在唐夏提出離婚的時候,那麽的憤怒,不是因為面子,只是單純的因為,他也在意着她,只是,他發現的太晚了,在他一意孤行,将唐諾逼入絕境的時候,也一刀斬斷了他跟唐夏最後的可能……
唐夏臉上是扭曲的絕望,她望着眼前這個愛了五年的男人,突然發現他的靈魂是這麽的自私,她想笑,笑不出聲,想哭卻沒有眼淚,她嘴唇翕動了一下,輕聲說,“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在烏峰山的時候,将你救了回來,如果你死了,是不是就沒有這麽多事了。”
她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聽在殷承安耳朵裏,卻像是驚雷一樣炸開了,他猛地擡起頭,眼神犀利的望着她,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一絲顫抖。
“你……說什麽?”
唐夏唇角露出一絲輕蔑,“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懷疑過裴苡微騙你?”
無視他震驚的表情,唐夏面無表情道,“那麽大的雨,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裴苡微為什麽一個人上山?如果不是得到消息,她從哪裏得知你遇難的?”
唐夏頓了頓,看着他難看的表情,輕嘲道,“你早就知道她騙了你,只是你一直不肯承認罷了,以前,我總以為,只要你有一天想起來,是不是就能真正愛上我?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這并不是知不知道的問題,而是即便知道,你也會選擇裝傻,因為你在看見裴苡微的時候,就無法自拔的愛上了她,哪怕沒有那件事,你也依舊會喜歡她,所以,哪怕我在你耳邊暗示一輩子,你也不會回頭,我真傻,其實你那時候,就是在拒絕我,我卻還是傻傻的一頭栽了進去。”
她從頭到尾,沒有落一滴淚,平靜地就像是在訴說別人的事。
殷承安卻無法抑制的顫抖起來。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就像唐夏說的一樣,他只是拒絕承認,而那個時候,他更不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