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駱北一口氣幹完了一瓶可樂,大呼:“爽!”
這是一家人流量很不錯的自助烤肉店,徐旬給駱北挑了一塊炸的外焦裏嫩的牛肉,駱北裹了醬便往嘴裏放,燙得龇牙咧嘴。
徐旬笑呵呵:“北哥,你慢點吃。話說你和祁南和好沒?”
駱北又打開一瓶可樂,哈了兩口氣,“我和他吵過架嗎?”
“好像沒有,”徐旬說,“要是你是女的,指不定被他迷成什麽樣。”
駱北不贊同:“有什麽好迷的,他有的,我也有。”
“你換個性別的話,”徐旬就事論事,“祁南那麽對你,我死也不信你不是他女朋友。”
駱北:“……為什麽這麽認為?”
徐旬說:“你想知道?那你幫我追白可玲。”
聞言,駱北埋下頭接着吃,又吃了兩口牛肉,壓制住了好奇心才說:“我不想知道了,你別告訴我。”
回到家裏,祁南正在收拾東西,原本金媛說想過來找祁南,但他們家裏的親戚都很想他,所以金媛讓祁南回去。
祁南轉頭看了看駱北,“考的怎麽樣?”
駱北比了個大拇指,表示自己考的不錯。祁南收拾好了東西,看了眼時間,“我等會要去機場。”
駱北頓了頓,“你今天就要走?”
“嗯,明天我家那邊有宴席要去參加。”
“哦……”駱北摸了摸後脖子,“你知道機場怎麽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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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南連路都認不全,當然不知道怎麽走。
“我不知道,”祁南取下在充電的手機,“可以導航看看。”
“打車去火車站很麻煩,”駱北幫他提了個包,“走吧,我送你去機場。”
在選擇交通工具時,駱北問了下他的登機時間,選擇了變數最小的郊外公交車。正值下班高峰期,每到一個站,車上的人數便增多一些。
大爺大媽越來越多,他們由坐變成站着。祁南一直手扶着行李,一只手拉着吊環,看向窗外。駱北時不時看他兩眼。
祁南突然轉頭,和他的視線對上。
他一愣,笑了笑:“你行李多,早知道打車了。”
祁南看了眼自己的行李,“不多,一個行李箱一個書包,下個學期要用的東西我留在衣櫃裏了。”
“哦……”駱北不想結束話題,“你那邊好玩兒嗎。”
“現在正下雪,”祁南笑意深了些,“想去看看?”
“嗯。”駱北說,“我錢攢得差不多了,想去個地方玩玩。”
“你帶身份證沒?”
“帶了,”駱北也笑了,“你該不會想帶我‘裸奔’吧,我連條內褲都沒帶。”
“我有,”祁南掏出手機,“穿我的。”
駱北笑容收住,看見他手機屏幕裏的買票界面,拒絕:“算了,我不去,你回家過年,我去讨人嫌幹嘛。”
“不會,我爸媽還記得你,”祁南說,“看你自己想不想去,我不強迫你。”
“我不想去。”駱北有點兒口是心非了。
祁南點頭:“好。”收起手機。
說不強迫還真的不強迫了,駱北更別扭了,到下車都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機場很大,來來往往的人拖着拉着行李箱,在親朋好友的相送下,踏出了屬于自己的旅途。駱北對于取錢托運啥的一竅不通,幫祁南拿着行李,在原地站着。
祁南辦好手續之後,再托運了行李,和駱北一起坐在候機廳等待。
駱北左右看了看,說:“你什麽時候回來。”
祁南給了他一瓶水,“我還沒走你已經在想我了?”
“滾,”駱北接過來,“我只是問問,我寒假忙得很。”
祁南饒有興趣:“忙什麽。”
駱北說:“賺錢,幫小學生寫作業,假期最容易賺錢了。”
“你自己作業能寫明白?”祁南說。
駱北斜了他一眼,“不寫,我們作業太多了。”
祁南想了一下,“這樣吧,你幫我寫作業,我給你壓歲錢怎麽樣?”
駱北正視着金主爸爸的臉,說:“多少?”
祁南比了個數,駱北滿口答應,甚至不想再接別的單子了。金錢的魅力大于一切。
祁南說:“你得寫對。”
“你怎麽不自己寫?”駱北懷疑有詐。
“我寒假回去很忙。”
‘狀元’難得歸家一次,朋友親戚挨個請他吃一次飯都能吃到明年去,這麽解釋沒什麽毛病。
“放心,”駱北拍着胸脯,堅定不移地說,“我不寫自己的都把你的寫好了。”
祁南從随身書包裏拿出了嶄新的試題和書,交給駱北。駱北鄭重地接過,翻了幾頁,都是高中的知識,有試卷有題,有各科的大雜燴,他卻對這些書一點印象也沒有。
班裏布置寒假作業,他沒有聽過,不知道是不是這些。
不管怎麽樣,駱北恪守職業道德,拿錢辦事。
翻了幾頁後,駱北竟然把一本數學輔導書看進去了,還拿了紙筆做起題來。祁南見狀,悄悄笑了笑,沒有去打擾他。
不知不覺到了祁南登機的時間,駱北合上書,送祁南去過安檢。
“說真的,”駱北說,“你什麽時候回來?你不在我肯定天天和袁佩芝吵架。”
“我在你們也天天吵架。”
“艹,”駱北樂了,“還是不是兄弟了。”
祁南頓了頓,張嘴說:“不知道,可能不回來了。”
駱北笑意不在,捏着書本的手用了力,把書本都揉皺了。心裏頭越來越不是滋味,他很難
“嗯,”駱北無所謂地說,“那你可能不回來了,但聯絡別斷,以前的事不提,你現在是我的朋友了。”
“好。”
……
最近駱北太老實了,袁佩芝都不忍心和他找茬了,朝夕相處十多年,她看得出來兒子的心情不太好。
一桌子美味,駱北只吃糖醋排骨。
“你不是喜歡吃可樂雞翅?”袁佩芝給他挑了一個雞翅,“多吃點,快過年了,你別成天把自己鎖在屋子裏,多出去走走,徐旬呢?假期不總愛來咱們家玩兒?叫他來玩。”
駱北吃了雞翅,“謝謝媽。”
袁佩芝受到了一萬點暴擊,有禮貌的駱北讓她有點兒不适應。駱北沒有表現異常,該吃該喝喝,吃了兩碗飯,滿足地放下筷子。
“我回房了,”駱北拿了盒牛奶,“要洗碗的話,叫我一聲。”
“不用。”袁佩芝呆着,“你去,學習?”
“嗯,寫寒假作業。”
駱北的确在認真寫作業,不過不是自己的,而是祁南留給他的,幾天時間寫了一半了,題越來越難,他從每一步過程都要找解析,再到可以獨立完成一小部分。
期末成績下來了,祁南第一,駱北疊出倒數前十,到了倒數第十一。
看了眼分數,只有兩個字擺在面前:差距。
駱北好勝心挺重的,都是人,一個腦子,兩只手,為什麽差距那麽大。
祁南說他可能不回來了,駱北在不做題的時候老想這件事,想到煩躁的時候,只有做兩道題才好些。
一停下來,駱北摔筆。
“艹,我哪裏惹到你了,”駱北對着卷子罵咧道,“忽冷忽熱的,忽悠鬼呢?”
駱北沒什麽朋友,準确來說,沒什麽朋友能适應他的暴脾氣,駱北也從來不去遷就別人,丢面子。
偏偏祁南‘不識好歹’,讓駱北屢屢破戒。
QQ消息常常聊了兩句就不見回複了,駱北拍了兩張做不來的題給他,他才回複了解題方式。
駱北沒忍住問他在忙什麽。
祁南回複:沒什麽。
如此敷衍的回複讓駱北忍不住想摔手機,并且想在祁南的床上踩幾腳,剛準備下腳,想到祁南很愛幹淨,便悻悻地收回腳了。
徐旬和他家裏人來拜年,袁佩芝高興,留他們吃了一頓飯,吃過飯又湊了一個人打起了麻将。
家裏有麻将機,平時打的話鄰居會說,快過年了,鄰居也會打麻将,沒人管,他們才能玩個盡興。
哐哐當當的太鬧騰,駱北也沒什麽要幹的事兒,索性跟徐旬一起跑出去包夜了。太久沒進黑網吧,駱北挺懷念網吧裏煙霧缭繞的環境。
徐旬坐到位置上,猶如脫缰的野馬,火速打開了一個游戲,并且邀請他一起。駱北也跟着上了同樣的游戲。
他們打手游很菜,不影響打端游的牛逼操作,戰績很穩定的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
駱北毫不留情地推鍋:“你一個彈鋼琴的,打游戲手速怎麽這麽慢。”
徐旬雙手合十:“我的北哥,我倒數第一,你倒數第二,咱誰都別嘲笑誰行不?”
“我倒數第二不嘲你嘲誰?”駱北說。
“但我好歹練過鋼琴,”徐旬随口說,“你練過什麽?”
沒得到回應,徐旬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于是補救道:“沒事兒,你長得比我帥!”
誰知駱北并沒有生氣,而是在很認真的反思自己,良久開口:“你說得對。”
徐旬發出一個尾音上揚的單音節:“啊?”
他随口教育他咋還當真了呢。
徐旬無奈地繼續看着屏幕,又過了一會兒,旁邊的人嘆息道:“我的确比你帥。”
我就知道。
徐旬深深嘆了口氣,敷衍着誇了兩句後,又邀他打游戲。
“不打了,我玩點其他的。”
“好吧,我自己單排了。”
“嗯。”
徐旬帶着滿腔熱血,開了一局同樣的游戲,奮戰結束後,指着自己的戰績,激動地說:“北哥,你看我變成倒數第二了。”
話音剛落,徐旬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
駱北竟然用電腦在看關于數學知識的網課,還看得津津有味。
這個世界怎麽了?北哥都會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