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徐旬戳了戳進入入定狀态的駱北,給他遞了一包零食。駱北沒看他,準确地接過零食,嘴裏念叨着公式,拆開了包裝,塞了一口。

“你在學習?”徐旬拉下他的耳機。

駱北不悅地回神,“很意外嗎?”

“意外,太意外了!”徐旬不管不顧地大叫,像被慘遭抛棄的人,“你怎麽能背着我偷偷學習呢,怎麽可以,那年杏花微雨……”

駱北拿了一塊最大的餅幹,塞到他嘴裏,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然後安靜地咀嚼起來。

“噓……”駱北食指豎在嘴前,“安靜一點。”

玩了兩局游戲後,駱北确定了,打游戲被虐罵徐旬,罵徐旬打游戲被虐,怎麽組合怎麽玩,都沒有學習來得有意思。

這是為什麽呢?

可能知識就是力量吧!

徐旬沒興趣打需要動腦子的游戲了,打開小游戲的頁面,又看了會小說,無聊的想睡覺。瞥了一眼隔壁屏幕的女老師授課,一眼沉迷。

倆人在網吧,花了兩臺電腦的錢,用一臺電腦快樂地看了整宿的高中數學。

早上,駱北打了個哈欠,叫醒剛睡着的徐旬。

“起來了,今天年三十。”

徐旬翻了個身,“不用那麽早,你媽和我爸媽估計還沒下桌。”

“有道理。”

不過駱北不想看了,于是點開了一套網題,做起來思路清晰,正确率極高。不可思議之餘,駱北不得不服祁南給的書,網課就是書裏附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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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不大的網管哥端了一碗加了腸的火腿腸走過來,駱北看到了,不是自己點的東西,沒在意。

“诶兄弟。”網管哥走近他,“看你學習一晚上,辛苦了,吃點東西吧。”

網管哥年齡不大,個子挺高,眼睛亮堂堂的,長得還不錯。駱北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對于自己竟然在評價男人的長相而感到罪惡。

“我沒點東西。”駱北說。

“送給你的。”網管哥在他旁邊坐下,“我很少看見誰在網吧學習這麽久,太勵志了。”

駱北不客氣地挪過來,“謝謝,你們網吧還有這服務,我以後會常來的。”

網管哥小聲說:“我背着老板送的,不能讓他發現了。”

“好,”駱北吃了一口,想起來旁邊的徐旬,“我朋友也學習了一晚,怎麽沒有?”

“呃……”網管哥看了看徐旬,“我沒想給你朋友送。”

對于不公平待遇,駱北冷漠地嗦面,也懶得問為什麽,免費的早餐,只要毒不死人,不要白不要。

網管哥看着他吃完了泡面,也不走,人都回去過年了,網吧裏除了坐着的和趴着的兩個人,沒有其他客人了。

網管哥搭話:“你不回去過年嗎?”

駱北吃了人家的東西,好脾氣地回道:“家裏有客人,很煩。”

“不如去我家?”網管哥爽朗地笑了笑,“我家裏沒什麽人。”

駱北看了看他,眉心擰成川字,“你有點煩。”

網管哥覺得自己的長相不至于醜到別人看見就煩的地步,只能把駱北這句話歸結為有個性,況且駱北好像根本沒有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網管哥含蓄地說:“你過年一個人的話,不如跟我玩兒。”

駱北戴上耳機:“不熟。”

“玩一玩就熟了。”

駱北的耳機被他摘下來,網管哥在他發作之前給他塞了一張小紙條,然後裝作有事要忙,走開了。

駱北收到的小紙條都是祁南遞給他的,寫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而這張小紙條不得了。

一串聯系方式之外,駱北只看懂了兩個字母:S/M,還有一次800的字眼。

什麽東西?

他不懂,徐旬好像很懂,回去的路上,徐旬一直看着他的臉誇他:“北哥,你真的帥,是那種只要你不罵人打人,別人看你一定會驚豔的帥。”

駱北很煩:“什麽意思?”

徐旬給他解釋了一遍什麽是兩個字母,什麽是一次800。駱北聽得起了雞皮疙瘩。

“你是說他看上我了?”駱北摸了摸手臂,“我還吃了他給的泡面,不會有毒吧?!”

“光天化日,不至于。”徐旬搖頭晃腦地分析,“人家正經人呢,只是喜歡男的而已。”

駱北一愣,“喜歡男的?”

“很正常,”徐旬說,“喜歡男的又不是什麽病,而且你長得這麽帥,對你一見鐘情情有可原。”

駱北說:“你再這麽誇我,我。懷疑你喜歡我了。”

徐旬呸呸了兩聲否認,“去去去,我喜歡白姑娘。”

駱北沒把剛才得小插曲放在心上。

“怎麽還叫上白姑娘了,”駱北說,“小說看完了嗎?”

“看完了,而且我最近和白可玲天天聊天。”徐旬春風得意地說,“我感覺快成了。”

“所以你讓我幫你什麽。”

“沒太想好,反正一定要幫我!”

家裏的麻将聲已經停了,他們還有精力做了午飯,一起吃了午飯後,熱鬧散去,徐旬跟着爸媽回去準備過節了。

駱北和袁佩芝還有的活動就是晚上的春晚,不過時間還早,袁佩芝睡覺去了,駱北一點也不困。

駱北不小心摸出了紙條,不管別的,單看那個800一次,非常誘人,于是他拍了一張,給祁南發過去了。

得意道:“瞧,我的新副業。”

等待回複期間,駱北和秦正宇聊上了,秦正宇給他拜年,駱北從錢包裏扣了點錢發給他當壓歲錢。

秦正宇:謝謝駱北哥哥,替我祝祁南哥哥新年快樂!

提到了祁南,駱北點開了祁南的對話框,他已經回複了,回複了一個問號。

駱北:……

祁南:?

駱北……

祁南:?

一來二回,駱北正打算不回複了,突然收到了轉賬提示,一看數字是個8跟了兩個0。

駱北不得其解:什麽意思?

祁南:不是一次800嗎,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看這話,祁南應該是懂得這張紙條的內容。

駱北笑了笑:你過來。

祁南:你這麽不值錢?

駱北看了半分鐘,沒看出來這幾個字有別的意思,媽的祁南,居然罵他。

駱北:你罵我幹什麽?

祁南:給你錢,還不能罵你了?

駱北:……

駱北氣得手抖,捏着手機打了好些罵人的髒話,還沒打完,祁南的電話打來了。駱北接起來,忍住罵人的沖動,先聽聽他要講些什麽。

祁南說:“這張紙條不是你的吧?”

“廢話!”駱北牙關打顫,“跟你開個玩笑,至于罵我嗎!”

駱北呼吸加重,一忍再忍,就等他再說一句重話,然後狠狠罵他一頓,拉入黑名單,再也不見。

媽的,別人都能罵他,祁南不行。別人他打得過,祁南他打不過,打不過還被罵就太慘了!

祁南又不解釋為什麽罵他,大過年的給他找不痛快,如果說800是給他的壓歲錢,他保證不害臊地收下。

祁南呼吸淺淺,隔着手機,格外清晰。

駱北說:“沒什麽事我挂了。”

“駱北,紙條扔了。”

“我今天去網吧的時候別人塞給我的!”駱北說,“想跟你開玩笑,沒想到你經不起,說話特麽跟吃屎似的。”

“我只是生氣。”

比起駱北,祁南的語速平緩,态度冷靜,一點也不像生氣的樣子。

駱北鼻頭一酸,踢了一腳垃圾桶,“我就跟你開個玩笑。”

祁南:“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你怎麽這麽鑽牛角尖,”駱北抽了兩口冷氣,“你還不一定看得懂上面寫了什麽。”

“我能看懂,”祁南停了一下,“我又不是傻子。”

“嗯。”駱北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安靜下來,眼睛酸脹的很。

駱北把這眼睛的異常歸功于昨晚的通宵,但一聽祁南的聲音就覺得特別難受。之前皮糙肉厚,耐打耐罵的他,被狗吃了嗎?現在被祁南說兩句就委屈巴巴矯情造作。

祁南又跟他講了一些最近的所見所聞,然後問他最近在幹什麽。

駱北說:“做題,不然賺不到你的錢。”

祁南說:“做得怎麽樣了?”

“一半一半。”駱北說,“不會的題我都問你了,挺有意思的。”

“嗯。”

“昨天我去了網吧,”駱北說,“上網打了兩局游戲,然後看了整晚的網課,網管說看我上課辛苦,送了我一盒泡面,那張紙條就是他給我的。”

祁南語氣變得不悅,“三歲小朋友都知道不能亂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你是傻子?”

駱北聽不得他罵自己,對着話筒吼道:“我兩歲行不行!”

祁南的笑聲讓暴躁的駱北平靜下來,駱北又接着說:“我本來不懂紙條上什麽意思,問了徐旬,他懂,他告訴我我才知道的,還給我科普了很多這方面的知識。”

祁南四個字總結:“交友不慎。”

駱北困了,打着哈欠繼續說:“他還說男的喜歡男的很正常,和秦正宇說的一樣,還說那個男的可能是看上我了。”

說到此處,駱北一個激靈,困意消失,腦袋裏像走馬燈似的閃過很多個畫面,好的不好的都有。

祁南催促他:“繼續說。”

“祁南,”駱北不确定地說,“問你個問題。”

“問。”

“你是不是……”駱北頓了很久,說,“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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